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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银色清辉笼罩之下,一个五万人的军阵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铺展开来。气势恢宏壮阔、整齐有序。将士们身穿厚重的盔甲,在银辉下泛着冷冷的光,任风沙如何吹,他们仍旧不动如山。
沈芸梦此时就站在营寨瞭望塔上,用望远镜关注着堭州城外的情况。她本想与霍振云一同参战夺城,可霍振云态度坚决地不准她去,还派了清风和另几位士兵监视着她,不准她走出营寨。
沈芸梦心知打仗可不是儿戏,再加上他态度坚决,自己这次便向他妥协了。她暗暗寻思着这一次先看看情况,若是我方形势有利,下次她再参加不迟。因而沈芸梦此时只能站在瞭望塔上观望,可心却已飞到了城墙之内。
与此同时,总兵许昌华指挥的锣鼓小队依然在每个城门外敲锣打鼓。连日来伊兰军已经对夏军每晚的锣鼓演奏习以为常,被夏军骚扰得神经衰弱,再没有心思去驱赶他们。
因此,当许昌华指挥锣鼓小队将声音慢慢降低后,城墙上守卫的伊兰军的睡意渐渐漫了上来,上下眼皮抑制不住总是打架。而身处城楼内的守卫更是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袁荣见时机已到,便在夜色的掩护下,率领着一千精兵向金盛门悄然靠了过去。士兵们纷纷用连着锁链的弩箭射向城垛上方。
弩箭钉入城墙中的“哧哧”声被风声吹散,没有引起任何伊兰军的注意。袁荣便继续指挥着精兵攀着锁链向城墙上爬去。
金盛门是防守最为薄弱的一环,城墙仅高三十余米,袁荣的精兵不费吹灰之力便爬了上去。站在城楼上打瞌睡的守卫们,将将发现有敌军爬上了城楼,可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后方爬上来的夏军割了喉咙。
爬上城楼的夏军兵分三路,一路与城楼上的守卫拼杀,一路冲进城楼内,一路杀开一条路冲到城门下,将金盛门城门打开。更多的夏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夏军已将城楼上的守卫斩杀殆尽。那些还在城楼内熟睡的伊兰军,尽管听见了外间惨绝人寰的斩杀声,想起身穿上盔甲,头脑却懵懵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便被冲进来的夏军斩杀在了迷蒙的梦境间。
仅存的几名伊兰军见寡不敌众,便想要撤退去通知主将。没成想刚跑出城楼,迎面便撞上了攻破城门而入的夏军。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金盛门终被顺利夺取。
袁荣带兵进入堭州城后,立即向夜空发了信号弹,随后便带着精兵,沿着城内僻静幽暗的小巷,向主将府潜去。
收到袁荣信号的五位将领,也在堭州城其余四个城门外如法炮制。伊兰守军虽然发现夏军爬上城楼,但他们在连日的精神衰弱下,不但不抵抗,反而丢盔弃甲地仓皇而逃。很多守卫明知夏军攻破城门,却不愿意起身,宁愿被杀死在睡梦中。
至此,堭州城五个城门尽数被攻破。常宽打开南门,霍振云率领一万骑兵率先从南门冲入城中,向主将府而去。与此同时霍振云下令,守住除北门之外的其他出口,将伊兰军从北门逼出堭州城。
将领们得令,纷纷与伊兰军展开了巷战。今夜虽有月光,可堭州城复杂密集的小巷之中,光线仍旧昏暗。
伊兰军本就对城中布局不甚熟悉,很容易便被夏军引入设好的圈套,如瓮中捉鳖一般将伊兰军分解成数小股,斩杀在狭小黑暗的小巷中。
而此时的主将府内,伊兰大王子埃米加在睡梦中被侍从惊惶的呼喊声叫醒,“殿下!殿下!夏军攻进堭州城了!”
埃米加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眸子,仿佛没有听懂一般,难以置信地瞪着侍从,“什么!他们怎么能攻破城门!守城的士兵都干什么去了!”
侍从跪坐在埃米加床边,急得坐立不安,“守城士兵都已战死,大批夏军正在向主将府杀来!殿下快逃吧!”
“逃?我埃米加乃伊兰大王子,岂有逃跑一说!”埃米加一怒之下猛然站起,转身拿起床旁边架子上的一把弯刀,作势便要冲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攻下了堭州城,不能这样轻易失去!”
“殿下!”侍从哭喊着拉住他的衣袖,“堭州城内的五六万伊兰军,被杀的杀、逃得逃,如今只剩不到五千了。夏军的大将军霍振云可率领着一万骑兵和五万步兵前来,殿下您这样出去只是送死!夏国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殿下保重自己的千金之躯,来日再夺回堭州也不迟!”
就在这时,门外冲进来几名手持弯刀的誓盟卫。他们的弯刀上、软甲上尽是温热的鲜血。
见埃米加手持弯刀义愤填膺的模样,他们立时跪倒在他脚边,昂起头恳求道:“殿下!夏军已杀到主将府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请殿下允许属下护送您离开!”
埃米加握着弯刀的手微微颤抖着,嘴边的胡须也因气愤而簌簌直抖。可他已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前院已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刺耳之声,和伊兰禁卫的惨叫。
埃米加心乱如麻,若是逃走,必会丢了堭州;可若是不逃,轻则被生擒,重则会当场被杀。他可是伊兰王位正统的继承人,怎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父王派弟弟易普拉欣带大军赶来支援自己,他却迟迟不到,就是为了利用夏军除掉自己,这样他好继承王位吧。他埃米加偏偏不遂易普拉欣的意!
思及此,埃米加嗤地一声将弯刀收入刀鞘之中,来不及裹上头巾、换上软甲,便披散着一头浓黑的长发转身向后门走去,“备马快走!”
125。夺城()
乘着凄清幽冷的月色,埃米加在其誓盟卫的掩护下从主将府后门逃了出去,坐上马夫准备好的良驹。
“殿下,目前只有北门未被夏军占领,我们快从北门逃出去吧!”誓盟卫首领哈默对埃米加进谏道。
誓盟卫是伊兰皇族和贵族的一群贴身护卫,他们从小与皇族贵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对自己的主人忠贞不二。他们死的方法只有两种,保护主人而死,或主人死后自刎,与主人一同去另一个世界继续保护主人。而如今,埃米加的誓盟卫仅剩五人了。
埃米加点点头,“你们也快上马。我们一定都能逃出去,我不能失去我的誓盟卫。”
说罢,埃米加掉转马头,用弯刀狠狠击打马臀,马儿嘶鸣一声,便如一道闪电般向北方而去。五名誓盟卫及其他骑兵也纷纷跟了上去。
在全速狂奔中,埃米加吹响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骨哨,堭州城内仅剩的几百骑兵与步兵都立即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了他身边。
可没过多久,夏军的骑兵也循着他们的踪迹追了上来。几千只马蹄狂奔踏地的嗒嗒声融汇在一起,如滚滚洪潮,又如隆隆雷鸣,排山倒海从后方向埃米加逼近。
骑行在后方和侧翼的骑兵为保护埃米加,立即调转马头与追上来的夏军战在了一起。伊兰军使用的弯刀,在马背上与夏军的长枪长剑打斗十分不占优势,稍不留神便会被挑落马下。
而摔下马背后,等着他们的只有数不清的铁蹄踏在身上结局。还不等他们拼命惨叫,马群过后,青砖地上便只剩一滩滩被踩得稀烂的肉,头颅乱滚,血流成河。纵使如此,伊兰人依旧英勇无畏。
在这状如修罗场的景象中,长剑长枪与弯刀相接时发出的刺耳尖鸣不绝,刺得人耳膜生疼,闪耀出的火花将昏暗的街巷照亮。恍然间竟有种残酷绝望的美。
而骑在最前方的埃米加,见到自己的精兵被如此虐杀心中痛苦不已。可他不能回头,若是回头,那些死去的骑兵便白白牺牲了。
请真主保佑!保佑他和誓盟卫及骑兵都能逃出这个地狱!
拼命奔逃过程中,仅剩的几百骑兵和步兵已所剩无几。好在他们就快要赶到北门了!埃米加已经能远远看到北门大开,城楼上似乎还有伊兰军。
就在他庆幸自己终快得救时,城楼上突然出现了几百名夏军,将伊兰军尽数斩杀,而面前的大门也在慢慢关闭。
“不!不!开门啊!马儿再跑快一些,跑快一些冲出去!”
可埃米加的呼喊声完全淹没在了马蹄和惨叫声中。
他奋力用双腿加紧马腹,用弯刀抽打马臀,马儿在嘶鸣声中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从北门那仅剩的缝隙中蹿出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支冷箭,嗤”地一声深深地钉在了埃米加的右肩上。他整个人因惯性剧烈地一晃,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白羽箭,又吃力地抬头向城楼上方望了一眼。
城楼上立着的那位高大沉稳的男子,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淡漠地望着他。正是夏军大将霍振云!
埃米加胸中惊怒交加,下一瞬便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去,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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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夺堭州城一役大获全胜。黎明时分霍振云带兵凯旋而归时,沈芸梦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她知道,这一仗他们必会获胜。
夺回堭州后,霍振云将城中幸存的百姓统一转移出了堭州,派五千士兵护送他们迁往附近的汝州和浚州。
随后,霍振云率领霍家军入驻堭州城,将战争留下的尸体和血污清扫干净,再将房舍修整,沈芸梦与其他将领们也在城中安定了下来。
这一仗虽然大获全胜,但战争却还没有结束。从堭州城逃出去的一万多伊兰军仍驻扎在堭州城以北四十里的地方,等待着二王子易普拉欣率援军到来,两军汇合后再进攻堭州城。
而霍振云却不是很担心,因为此次不仅夺回了堭州,还将大王子埃米加生擒。有了伊兰大王子在手,伊兰国王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他们就有砝码与伊兰国谈判。
夜袭那晚,埃米加身中霍振云的一箭摔下马去。他的誓盟卫也跟着下马妄图将埃米加抱上马逃出堭州城。
但密密麻麻的箭雨自城楼上飞下,顷刻间遮住了夜空中的明月,嗤嗤的声响好似天神的叹息。不到一刻钟,城门附近的伊兰军已被尽数射杀,尸首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夏军上前在尸堆中翻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了被誓盟卫护在身下的埃米加。他只身中一箭,尚有一吸尚存。霍振云便将他关在了堭州大牢里,派军医为其诊治,直到第三日,埃米加才终于转醒。
得知埃米加醒来的消息,霍振云便准备去大牢将其劝降。沈芸梦得知后也来了兴趣,想要去看看伊兰国大王子究竟长得什么样。
“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沈芸梦提出想要与他一起去大牢时,霍振云想也没想就颇为不满地质问道。
“怎么说这次夺城的计策还是我想出来的,就不能让我看看俘虏吗?”沈芸梦可不会再妥协下去,能做到的事她一定会做。
“有你和几位副将在,难道我还会有危险吗?”见霍振云并没有反驳,沈芸梦心知有戏,便继续请求道:“我保证不会乱说话,就站在你们身后看一眼不行吗?就看一眼。”
一旁的副将袁荣看到沈芸梦一脸向往的样子都不忍心拒绝,开口向霍振云劝道:“霍将军,就让沈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不会有事的。”
常宽也笑着打趣道:“就是啊,沈姑娘怎么会有事?要被打也是那个伊兰小子被她打吧!哈哈哈!”
沈芸梦嗔怒地横他一眼,大家皆笑喷了出来。霍振云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柔声嘱咐道:“好吧,沈姑娘就跟我们一起去,但是不能给我惹事。”
终于得到了霍振云的首肯,沈芸梦心满意足地换上一套兵卒的服装,与清风一起跟在霍振云和众副将之后,去往关押埃米加的牢房。
关押埃米加的牢房不同于普通的牢房,倒像是一间素净的寝屋,里面桌椅软床应有尽有,只不过房门是铁栏杆制成。这样的待遇对敌军俘虏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霍振云等人来到时,埃米加正倚靠在床头发呆。沈芸梦从霍振云等人的缝隙中望去,但见那男子上身未着衣服,只在右肩处缠绕着绷带,有殷红的血迹从绷带中渗出。裸露的上半身肌肉发达,小麦色的皮肤让他显得愈加强壮野性。
他有着典型伊兰人的长相,高鼻深目,脸上满是浓密的络腮胡,显出他的憔悴虚弱,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凌厉压迫之感。他没有裹头巾,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条布带绑起搭在背后。
沈芸梦寻思着若是将胡子刮干净,他应该是个硬朗英俊的男子。而那双眼睛竟让沈芸梦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听到脚步声,埃米加只是抬眼扫了一眼他们便立刻不屑地移开了目光。看守的士兵打开铁门,霍振云等人一一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