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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侯勇准备弩箭是因为弩箭力量较大,能够射穿牛皮,而圆石和热油则能阻碍用云梯登城和砸城门的士兵。”
沈芸梦眯着眼睛勉强开口道:“您说这么多话我听着都累,省省力气吧,我都明白。”
霍振云又被她怼得很是无语,默默地转过头继续指挥部署了。
不消片刻,侯勇便指挥着士兵将一筐筐圆石、一锅锅热油抬了上来。新上来的士兵皆背着弩弓,分成两排准备在每一个城垛之后。因弩弓射完一次之后再装箭需耗时,所以弓箭手分为两队,一队射击时另一队装箭,射完后蹲下装箭,再由另一队射箭。依次交替便能保证弩箭射击不断。
除了弓箭手之外,还有投石小队和泼油小队。三组小队全部准备完毕之后,伊兰军也恰好向着城门发起了攻击。
几千名伊兰军,在十辆攻城车的掩护下,飞快地向堭州城北门跑去,车后还拉着一根粗壮的攻城锤和数架云梯。
霍振云沉着地指挥着弓箭手放弩箭。一根根锋利的钢箭从弩弓中射出,瞬间齐齐爆发出“嗖嗖”的破空之声。沈芸梦站在他们中间,那“嗖嗖”之声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末了还残留下嗡嗡耳鸣。
沈芸梦躲在城垛旁向外望去,只见第一批射出的弩箭,如上千根黑亮的发丝,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向着下方的伊兰军而去。
少顷,牛皮被撕破的“哧哧”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上百根弩箭将十辆攻城车上的牛皮射出数十个破洞,破洞下的伊兰军便遭了殃。惨叫声立时响起,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攻城车行进的速度,只将被射死的尸体留在了原地。
第一排弓箭手射完后蹲下身,紧接着第二排弓箭手便整齐划一地站起,举弓瞄准发射。箭雨再次落下,更多的尸体从攻城车上落了下来。
就在第一排弓箭手装好弩箭准备第三次发射时,伊兰军又用投石机向夏军城楼上投射巨石。
“快躲下!”
霍振云一声高喊,拉着沈芸梦躲在了最近的一处城垛之后,城楼上的将士们也迅速趴下或躲在城垛之后。
将将躲好,但闻“轰隆”一声巨响,沈芸梦感觉整个城楼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随后大大小小的碎石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原来投石机的威力如此之大,就算有铁索网挡着,对城楼仍有这么大的冲击。
待这股震荡过去,霍振云立时起身朝下一望,就在他们躲避的这片刻功夫,伊兰军的攻城车已驶到了城门之下。幸存的近千名伊兰士兵飞快地跳下攻城车,开始架云梯、抬攻城锤。
霍振云转身大喊:“投石队、油队准备!”
两队士兵听命立即准备好圆石和热油来到城垛旁,看到有伊兰士兵顺着云梯爬上来,他们便扔下一个圆石将士兵连同云梯一起砸下去。
在城门外侧,数十名伊兰士兵已围在那根硕大的攻城锤四周,齐声吆喝着,共同使力抬起大锤砸向城门。纵使城门由铁板和木头制成,有一尺厚,也被沉重的攻城锤砸地凹进去了一块。
泼油小队立即从那几口大油锅里用木瓢舀起滚烫的热油,看准城门外的伊兰士兵便当头浇下去。只听一阵阵热油烫在人肉上的“刺啦刺啦”声响起,不一会儿,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便传了上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投石队和泼油队准备展开第二次攻击时,从伊兰军后方忽然发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很多夏军来不及躲避便被弩箭射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圆石和热油洒落一地。
眼见我方防御受阻,死伤人数越来越多,沈芸梦鼓起勇气从城垛处微微探出头去,只见在不远处伊兰弓箭手阵中,那位皮肤白皙的伊兰人正坐在一匹高大的骆驼上,指挥着士兵放箭投石。
就是他!他一定是二王子易普拉欣!若是能将他射下来,伊兰军的进攻必会中止。
思及此,沈芸梦一把夺过身边士兵手中的弩弓箭,将其架在了城垛上。
“你要做什么!”身旁的霍振云蓦地拉住她,厉声问道。
在一片嘈杂混乱的喧嚣声中,沈芸梦对霍振云扯着喉咙喊道:“擒贼先擒王。我要把他们的首领射下来,伊兰军便会不攻自破!”
霍振云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素来沉稳的双眸此刻也变得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深沉翻腾,“不可!这样太危险了!你随时有可能被射中!”
沈芸梦定定地望着他深邃的双眼,清楚地看到其中的担心关切。可她移开视线,看到那些痛苦地倒在地上*的士兵,以及睁着空洞无光的双眸,再也不会起来的士兵,她便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这样做!
“请相信我!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必须这样做!”
沈芸梦眼中的执着无畏竟震慑住了霍振云,趁着他失神的片刻,沈芸梦猛地将他推开,微微挺起身,将弩箭瞄准下方骆驼上的二王子,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将将射出弩箭,沈芸梦又被霍振云拉了回去,与此同时一支箭险险地从沈芸梦的头盔上擦了过去。
“快回来!”霍振云真的被方才那一幕吓到了,忍不住对她吼了出来。
沈芸梦却没心思理会他的怒骂,她又攀着城垛望去,发现方才那一箭并没有射中那个人,可却让他的骆驼受了惊,在原地转来转去,想要往回跑。
沈芸梦暗想,若是这时再射一箭,就算没射中他,射中他的骆驼也能让他从骆驼上摔下来,摔断他的腿也有可能呢。
霍振云一直在她耳边担忧地责骂,沈芸梦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又飞快地抢过一个弩弓朝着那人射了过去。
而这一次那人像是早有防备一般,也同时举起弩弓向她射来。沈芸梦惊恐之下仅望见箭尖攒成的一个金色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门面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沈芸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但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还是立刻在她头顶响起,她的头盔瞬间飞了出去。
沈芸梦倒吸一口冷气转过头一看,自己的头盔“噹”地一声落在地上,头盔沿上正插着一根弩箭。
“你不要命了吗!”霍振云忙将她护在城垛之后,紧紧按住她的肩,被她方才疯狂的举动吓得再也不敢放手,又气又急,“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沈芸梦感觉额头一阵蛰痛,用手一摸,立时蹙眉轻“嘶”了一声。
“额头怎么了?让我看看!”霍振云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只见她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红痕,应是被那支弩箭打青,又擦破了皮。
“只是被轻轻打了一下,这点小伤没关系的。”沈芸梦丝毫不在意地对他笑笑。
霍振云恼怒地瞪着她,“若是没有那个头盔,那支弩箭现在就插在你的头上了!”沈芸梦感觉他此刻的眼神倒是比那支箭还要锋利。
“那只是如果,可我现在没有事。你快看看那个二王子怎么样了?”
沈芸梦躲开霍振云像是要杀人的目光,抬起头向城楼下望去,不禁哈哈大笑了出来,“哈哈哈,他真的掉下去了!现在弓箭手也不射箭了!”
霍振云闻言也探身一看,那原本坐在骆驼上的人已摔倒在地,周围的士兵都围了过去,而那匹骆驼已经撒丫子朝他们的营地跑了。
随后一阵悠远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正在城楼下攻城的数百伊兰军听到号角声后,即刻收起了攻城锤和云梯,乘着攻城车迅速退了回去。
“他们收兵了!他们收兵了!我们获胜了!”沈芸梦狂喜地跳了起来。城楼上的将士们见伊兰军收兵,也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
霍振云则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擦擦额上的冷汗,对沈芸梦无奈又坏坏地一笑说:“别高兴地太早,看我回去怎么惩治你。”
128。易普拉欣()
守城之战的胜利,让夏军士气愈加鼎盛。而在这次守城之战中,沈芸梦无畏牺牲、挺身而出向着敌军首领连射两箭的事迹,也在夏军将士中口耳相传。
不出五日,沈芸梦的英勇事迹如狂风般在几万夏军中传颂。再加上她为夺城之战出谋划策,沈芸梦在夏军将士中的形象由最初的“弱小无能”,霎时变为“英勇多谋”。
那些原先瞧不起她的将士,如今无不对她崇敬有加。霍振云也将近来的这两次战役情况撰写成汇报文书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兆京,将沈芸梦的功劳实事求是地写在了里面。相信皇上看到之后会深感欣喜欣慰。
从堭州逃出去的百姓们也从这两次战役中得知了沈芸梦的大名,纷纷将其神话为神女降世,将她的英勇事迹传播到了附近几个州。一时间,沈芸梦在北方几州名声大噪,百姓们争抢着为她修建祠堂、焚香祈福。
可当这些消息传入身在皇宫的傅晟泽耳中时,他却龙颜大怒。本以为将她派往作战前线能让她前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没成想她的命还真是硬,这样居然都能让她屡建奇功。
百姓们如今为她修建祠堂,若假以时日让她再打赢了伊兰国,到那时,她的声望恐怕要超过他这个皇上了吧!傅晟泽再次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回到京城!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此时此刻,沈芸梦还在堭州城接受霍振云对她的惩罚。
沈芸梦在战场上不听将领指挥、擅自行动,触犯了数条军规。但念在她不怕牺牲击退敌军有功,便将功补过,霍振云只罚她抄写一百遍军规。可这抄写军规的时间和地点,却让沈芸梦大为头疼。
深夜子时,将士们大都已进入梦乡,只有执勤的士兵们依然精神抖擞地伫立在各个关卡、房门外。夜幕晴朗无云,间或一两缕浮云从婵娟旁倏然游过,整个堭州城一片万籁无声。
而堭州大牢内的一间供狱卒休息的耳房中,还亮着微微摇曳的烛火。沈芸梦正坐在这间耳房中,就着昏黄又飘摇不定的烛光,伏案抄写着军规。
霍振云一定是故意整我,才会让我在这里抄写,而且必须只能在子时到卯时抄写。这就是存心不让她睡觉啊!绝对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沈芸梦一边愤愤不平地喃喃自语,一边对照着军规认真地抄写。她已经抄了四个晚上了,才仅仅抄了不到二十遍。若是抄完一百遍,估计她就可以飞升了。
抄写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一根蜡烛就快燃尽。沈芸梦放下毛笔,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刚想伸个懒腰,便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息从自己背后袭来。
还不待她有所举动,只感觉自己脖颈上一凉,一把锋利冰凉的弯刀已抵住了自己脖颈上的动脉。与此同时,一个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否则割烂你的喉咙。”
虽然这个男子说出的话语如此残忍冷酷,可听在人们耳中却仍充满了暧昧和诱惑,引诱着人们放松警惕,乖乖的按照他的话去做。
沈芸梦心中一惊,今晚怕是碰到伊兰军了。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幅度过大都会让他的弯刀割烂她的喉咙。
待慢慢冷静下来后,沈芸梦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沉静地低声道:“外面都是夏军,你们是救不出埃米加的。想活命就快放了我离开。”
没成想身后的男子竟发出一阵悦耳的轻笑,“多谢你提醒我。那么我必须要挟持一名人质保我逃出去了。”
趁着男子说话之时,沈芸梦的右手缓缓移向自己腰间的匕首,随后紧紧握住匕首柄,猛地拔了出来。可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却蓦地被男子握住。
他的大手将她整个手包裹在其中,死死地握着她的手,沈芸梦拼命想要调转刀刃,可自己的力气完全不能与他相比。最后男子蓦地一使劲,让匕首从她手中掉了出去。
那男子又将弯刀往她的脖子上按了按,沈芸梦立即感到一阵痛痒,想来脖子上应该已经破了。随后,那男子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耳廓,在她耳边暧昧低语,“性子还挺烈。不过我劝你别做傻事。”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名伊兰士兵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恭敬地对沈芸梦身后的人用伊兰语说了一句话,身后那人也用伊兰语回了他一句。沈芸梦并不懂伊兰语,二人叽里呱啦的伊兰语将她听得一头雾水。
二人说完之后,身后的男子便将沈芸梦拉了起来。沈芸梦低头无意之间看到他的手,那居然是一支骨节细长,白皙到苍白的美手。
这种肤色在伊兰人中甚是罕见,沈芸梦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在伊兰军阵中被自己射下骆驼的那位男子。难道他就是伊兰二王子易普拉欣?若是让他认出自己就是射他两箭的人,那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不待沈芸梦细想,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