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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林姑娘表现出不满，贾宝玉可是要遭罪的。
18。北静王府的宴会（二）（）
四王八公里面，懂规矩的人不多，每家都或多或少有点龌龊事，北静王对荣国府的容忍程度还是颇为可观的。
今日来的客人里，大多与四王八公有些牵扯，若非如此，北静王爷绝不敢大肆宴请。这群人要不如荣国府一般空剩下个爵位，要不便手握重兵，惹人忌惮。
贾宝玉作为荣国府明面上的继承人，与各家小辈都很熟悉，被王府小厮带入人群后，简直如鱼得水，到处都能聊得畅快。
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和恩威将军之子卫若兰算是宝玉最为要好的发小，三人一道长大的情谊非比寻常。
冯紫英一眼见着宝玉前来，伸手一揽，健硕的胳膊箍得宝玉差点没背过气去，两手直拍个不停，看得冯紫英相当开心。
“宝玉你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一身的软肉，这才多久没见，竟还发福了。”
冯紫英完全不外道得捏捏宝玉粉嫩的脸，软绵的手感比之姑娘家，竟也不差分毫。
“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快让哥哥我仔细瞅瞅。”
宝玉一听这话，赶紧就要逃，憋足了劲想要扯开胸口上的手，可惜，某个姓冯的性子特别爱玩，就爱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卫若兰站在一旁看着，特不给面子直接笑得开怀。
“我说紫英兄，你以为人家宝玉跟你一样是个糙汉子？人家可是清秀书生，肚子里有货的那种，你想要摸人家软肉，仔细人家觉得你爱好断袖分桃，传出去看你老爷不抽死你。”
冯紫英满不在乎得勾起唇角，“我要是爱断袖分桃，宝玉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还需要等到现在？我父亲又不是个傻的，对他儿子可好着呢，倒是卫兄最近日子不好过啊，听闻卫夫人在给你安排亲事？”
宝玉也来劲了，“卫哥哥快说，是哪家的姑娘？咱们这些姻亲向来同气连枝，卫夫人给你安排的姑娘没准我认识。”
卫若兰平时倒是个利索爷们，问道亲事他那张厚实的老脸竟红透了去，耳朵尖都没逃过，人直往人群里躲。
冯紫英哪能让他逃了，擒拿手直接上去，铁壁一样的双手狠狠箍住卫若兰。
“卫兄，这回看你往哪里逃，快些交代仔细咯，没准还能给你安排见上一面。”
一听这话，卫若兰的眼神下意识看向宝玉。
宝玉不自觉惊喜道，“莫不是我真的认识？难道是我荣国府的姐妹？”
卫若兰稍一挣扎，冯紫英见他老实着，便放开了他。
满脸通红的傻小子挠了挠腮，蚊子一般声量说道，“听母亲说，是史家大姑娘，名唤云儿，早前便与我定下婚约，等她及笄后便成婚。”
宝玉一怔，“竟是湘云妹妹！她长得极为精致，卫兄你若未曾见过，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二。”
冯紫英翻了个白眼，“他必是见过的，不然能这么没出息得脸红。”
卫若兰这可就不服气了，“冯紫英我跟说，等你成婚那会儿，别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才不会呢。”
宝玉笑眯眯看着他们又开始斗嘴，脑袋里不自觉开始幻想林妹妹穿上嫁衣后的模样，想必会比今日更加好看吧。
一时间，宝玉竟又想呆了去。
***
话说老十领着老九老十四来到后院水榭时，戏台上已经唱过好几出热闹戏，花园里的动静也愈发得听得清晰。
尤其是八福晋的笑声，老十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单单靠这声音，老十他们大致能判断出那些身份高的人都坐在哪儿。
老九和老十素来要好，老十四不过是跟着他们玩的，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爬上水榭后，默契十足得一个望风一个往前上，拿着个西洋镜到处打量。
老十四跟在他们后头，并无多大所谓得站着。
即便林家姑娘当真绝色，老十想要她做侧福晋还挺难的，他那蒙古福晋不好惹醋性又大，皇阿玛顾忌她的情绪，就定不会送这么个女人过去添堵。
昔日科尔沁的几位皇后过得凄凉，蒙古王爷在同意和亲前，必定向皇阿玛讨要过恩典，老十这辈子都不能得罪他那福晋，牵扯终究太大了些。
而他九哥更不可能，他最爱赚银子，若拉拢了林如海，盐税可怎么办。
是故老十四觉得，他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只不过他没有嫡福晋，到时候没准会让个汉军旗出身的女人做了他的嫡福晋，那就大事不妙了。
即便那林家姑娘被抬进满军旗，老十四还是不乐意。
看看八哥如今的地位，凭他辛者库贱奴出身的母妃，若非有满洲大族出身的八福晋在后头撑着，他能做到这等程度？
阳光下，西洋镜的镜片闪着光，坐在人群正中间的八福晋勾唇一笑，对着旁边陪坐的北静老王妃道，“听闻荣国府那位林姑娘也来赴宴了？常人都说她最是聪慧可人，老王妃可否引荐一二？”
北静老王妃恭恭敬敬应和道，“福晋想见她，自是她的荣幸，老身这便叫她来。”
北静老王妃并没有动，她身旁的北静王妃直接起身，走到贾老太太身边说了句什么，随后贾老太太把黛玉找来，一道走到八福晋面前行礼。
老十远远看着他八嫂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挂在黛玉身上，“老九，这绝对是个美人儿，温柔纤细柔婉可人就该是这样。”
“要是个面若无盐身材火辣的姑娘呢？”老九美滋滋调侃道。
老十四有些好奇，忍不住也抽到他们中间，“快让我也看看。”
老九直接挪了一步，西洋镜递给他，笑得异样揶揄，“老十，咱们十四爷情窦初开了呢。”
“九哥你就别调侃我了，还不是你们带我来的。”十四爷趴在老十身旁，仔仔细细瞅着对面的花园。
林姑娘纤弱的身影很美，完完全全诠释着什么叫汉家姑娘，但他并不多喜欢，他还是喜欢满洲姑奶奶那样豪放恣意的姑娘。
贾老太太面对几位福晋，身量放得很低，一如北静老王妃那般惶恐又恭敬，早已今非昔比的荣国府也早就不能给贾老太太足够的自信，想当初贾代善还在世时，贾老太太服过谁？
黛玉却是个不卑不亢的，形容得体人又大方自在，从她身上看不到半丝紧张，这可不像是第一回见到贵人。
八福晋眉头微挑，从上到下仔细一番打量，眼神可谓毫不客气。
依旧行着礼的黛玉并未有丝毫动容，面目还是笑着的，包容着八福晋的无礼。
黛玉笑起来很美，尤其是武后穿越来之后，更是美得张扬自信，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武后极擅长笑，能许久都不僵硬。
论起吸引人讨好人来，武后相当有自信。
19。林姑娘等你们很久了（）
八福晋可以不给脸，九福晋却不能坐视，不是所有福晋都不畏惧人言。
九福晋对着黛玉招招手，温和得笑道，“八嫂，这林家姑娘当真标志，我们爷每年搜罗一堆姑娘进府，能长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回头让我们爷瞧见了，又不知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弟妹说笑了，谁不知九弟对你最是好，两位也请起吧，昔日荣国府还在时，本福晋就对荣国府心生憧憬，今日见着林家妹妹，才顿觉荣国府当真养人。”
“可不是，”五福晋微微一笑，“听闻贾老夫人府上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公子，想必也是钟灵毓秀之人。”
说起宝玉，贾老太太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三分，在场谁都看得出她对那衔玉而生的孙儿有多看重。
林黛玉扶着她起身，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不吭声。
这个世道等级比曾经还要森严，在自己本人第一级时，能避开还是避开得好，她的膝盖立久了并不喜欢跪地。
林黛玉缩在一旁没动静，看着也十分秀气文弱，几位福晋对她并不上心，容颜好的女人没有智慧傍身，也终究是个草包，根本不值一提。
贾老太太认认真真对答半响，八福晋便让她回去了，黛玉也随之回到自个位置上，水榭处偷看的几位爷到现在才真正看到黛玉的容颜。
老十真真儿惊为天人，甚至还真起了纳她为侧福晋的想法。
老九和老十四都是正统的满洲姑奶奶口味，对汉家姑娘并不多上心，见着黛玉也只觉得太过秀气，没半点爽朗气。
探春坐了许久，确定在场的夫人们并未有人关注她，犹豫良久，站起身朝林黛玉走去，她还没有真正走到黛玉身旁，周围的人都直勾勾望着她。
“林姐姐，可否陪我一道去整理仪容？”探春指了指自个裙摆处的茶渍，明媚艳丽得笑着，行动间看着很是正派爽气。
林黛玉低头看眼，点点头站起身，“也好，你一人去我也不放心。”
两个姐妹手挽着手找到一旁服侍的丫鬟，丫鬟对这种事处理起来相当纯熟，花园不远处本就规整了两间屋子供贵客们整治衣裳。
探春走进屋，手便松开去，侍书取出早就备好的外杉，主仆二人还真像模像样得开始换着。
黛玉和红儿并未打搅，纷纷坐在一边等候，没多久探春换完衣裳，甜甜得道，“林姐姐你也带了衣裳来吗？我见你衣裳也脏了。”
探春指了指黛玉腰间的位置，那儿有道不太明显的水渍，若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
红儿眨巴眨巴眼，看着三姑娘的脸色并不好看，嘴唇蠕动了会，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黛玉偏头看向红儿，“我这衣裳竟也脏了，红儿你没有准备的话，可就不该了。”
红儿收回视线低着头，“姑娘，是红儿没考虑周全，不过好在这衣裳污渍不大，用布巾擦擦应该很快能清理干净。”
“那便好，探春你先回去吧，我弄好了自会回去的。”
探春微微一笑道，“我这儿还有一身，你可需要？”
侍书拿出来的那一身不可谓不精致，但大红大紫的颜色与黛玉身上穿戴并不搭，穿出去只怕要惹人笑话。
红儿脸色更加难看，看着侍书的眼色吓人得紧。
“三妹妹，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这衣裳就这么点污渍，不仔细看未必能发现，处理下便好，而且三妹妹你的身量与我也不相同，这衣裳穿出去更加失礼。”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探春也不多纠结，带着侍书推门离开了。
红儿目送她们离开，脸色愈发难看，“姑娘，没想到这三姑娘这般阴险，刚刚您的衣裳还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她一挽就脏了。”
黛玉并无半点不快，甚至还有闲心教导丫头，“她不嫉妒才怪，赵姨娘和她花费不小，还得罪了二舅母，结果却不尽人意，自然看我这个风口浪尖不顺眼。”
“红儿，你难道不惊讶今日我跟三姑娘地位上的差距会如此大吗？”
红儿深深点点头，“姑娘，以前荣国府上各位姑娘都是一视同仁的，大家伙儿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即便有点差距，顶多也跟老太太的看顾有关。”
黛玉点点头，一点不着急处理衣裳的事，“可嫡庶就是差距大，不出来走动怎么会知道这点呢。”
“姑娘，我们不干净处理这衣裳吗？待会儿旁人察觉姑娘许久未归，只怕不太好。”
“不急，你家姑娘就等着这机会呢，难得出来一趟，不联络下感情岂不浪费。”
“姑娘，你这是要跟谁联络感情？”红儿一脸的莫名。
黛玉笑得愈发灿烂，“谁先娶你家姑娘，谁就想跟你家姑娘联络感情啊！你家姑娘还是很抢手的。”
红儿一听，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得望着黛玉，黛玉稍作休息后，让她去取放在马车上的备用衣裳。
等她离开后不久，北静王府的丫头前来询问，得知黛玉还需在里头等待丫头取衣裳来后，便没再敲门打搅。
早就埋伏在外头的老十自觉是个机会，蠢蠢欲动得想去攀谈一二，却被老十四一把拦住。
“你这般唐突，吓着人家可不坏了八哥的计划。”
老十眉头微蹙，“八哥也没说要咱们娶她呀，而且咱们是皇阿哥，她一个汉军旗的姑娘能嫁过来不是已经很荣幸了吗？老九府上也不是没有汉军旗的姑娘不是？而且两个侧福晋都不算。”
这便是瞧不上人家的身份了。
老九一把拍在他那半光的脑门上，“你胡说个什么，我府上的侍妾要能有个厉害爹，何至于只做个侍妾，你知道她爹从我手里抢走多少银子吗？你还想不想让我继续赚银子。”
老十咧嘴一笑，“你不总说你厉害吗？原来还有你搞不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