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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甄家又送拜帖来了,说是有几箱欠债还未还清,若是老爷不肯收,京中的甄嫔娘娘会送去荣国府给大姑娘。”
林如海嗤笑一声; “送给黛玉?法子倒不错,只是如今大舅兄当家; 甄家的人还进不进得了荣国府的门; 都不好说。”
有些烫的茶汤飘着股淡淡的花香; 林如海闲逸得歪在榻上; 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江南乱了,外头闹成一片,四爷不愧是个冷面王爷,凡在名单上的人物; 一家子都难逃追责,十四爷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林如海手里一直捏着本账; 十四爷前来拜访后; 这账自然跟着圣上的名册一道交给了两位阿哥。
江南助他立足的总兵亲自上门帮忙; 人证物证俱有; 想拿谁都轻而易举。
这样白送上门的功劳; 对两位阿哥升爵位有不少好处,而唯一的麻烦,只在抓了人之后的审讯。
若仅有四阿哥一人前来,被抓的官员仅会认栽,谁人不知是圣意如此,非得不近人情的阿哥才能担当此任,即便不甘,也只能愤懑被林如海抓住把柄。
可十四阿哥也来了,九爷的那群人不趁机胡乱掰扯才怪,等拖下水一大片,其他阿哥的人能不反击?
林如海收到八爷的指示后,没几日便退居一旁围观,正如黛玉所言那般,他如今还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任上,连黛玉的婚配都没眼瞧见。
机会黛玉已经带来了,明年他就得回京述职了,还真是想念他的小闺女了,据说都已经长到他胸口高了。
二管家没有多替甄家求情,甄家的帖子老爷不受,他便反倒外头书桌上。
“算算时日,大管家也该回来了,不知这荣国府如今是怎样的景致,咱们大姑娘在哪儿可还会受什么委屈。”
林如海一口喝尽一杯,咧嘴笑得开怀,“你就不懂了,黛玉可真真是个不得了的丫头,她二舅母一家惹了她,还不知会被她如何报复呢,这才出孝没多久,荣国府都快变天了。”
胆子大到敢跟八贝勒爷谈条件,开口闭口就是户部尚书一职,当真是胆色不小,若她是个男儿身,林如海都不会有多大遗憾了。
“老爷,那王氏果真无礼得很,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咱们太太曾经跟她有些过结,可到底过去这许多年了,听闻还不愿咱们大姑娘嫁给她那孽种,真是痴心妄想。”
林如海眉头一蹙,心情瞬间不妙,“你说太太怎么会看上宝玉?往日对他赞口不绝的。”
若非黛玉诉苦,至今他都还不知宝玉是那样的浪荡子。
而且生来带玉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多年他竟然从未仔细想过,反而颇为认同宝玉有大来历一说。
细想想他林如海怕是被自个太太念叨得不清,枕头风吹得头都乱了。
二管家深深叹息,“咱们太太对宝玉可不仅仅是赞不绝口,几乎是日日挂在嘴边,还有荣国府的体面气派规矩森严,老奴从未去过,但都清楚记得太太的说辞,都不敢低估了去。”
林如海显然也深有体会,贾敏嘴里哪有娘家半点不好,如今想想,怕是因为没有子嗣傍身,才始终提起娘家来撑腰。
念及亡妻,林如海心里难受,“也不知黛玉以后会有个归属,会不会也跟她母亲一样,总念叨娘家来傍身。”
“那老爷可得好生养着身子,不然如何给姑娘傍身?荣国府如今是个吃人的地方,老爷若去了,姑娘难保不随后就到。”
林如海的眼底已然带上煞气,“甄家跟荣国府是老亲,这回损失惨重还不知便宜了谁,对了,贾雨村可还安好?王家近日可有动作?”
“老爷,如今谁还敢有动作,大多加紧尾巴罢了,咱们还得保着那位,省得他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不用等了,先拿他开刀就是,王氏的依仗还在,荣国府不敢过分得罪她的,想必黛玉又受了番指责。”
林如海坐起身,走到外屋写了封折子交给十四爷。
二管家放下折子后,又说了一句话,“掌管京畿大营的王家跟甄嫔娘娘的外家关系匪浅,四王八公只怕会另换人选扶持了。”
安生度日的十四爷打开并未封上的折子,上头写着贾雨村把持金陵政务,与甄家联手包揽官司,打死人的薛家光明正大前往京城,竟无人敢管。
京畿大营是个敏感的存在,王子腾简在帝心这事毫无疑问,但他自个的野心也日渐暴露,而甄家那位娘娘刚巧生了皇子,被怀疑的理由十分充足。
十四爷想清楚后,迅速写下一封折子一道让人送入京中,江南闹得太大,总得有一个人担下全责。
王子腾两边倒可真是碍着不少人的眼。
不过一月时间,江南传来的消息足够吓人,贾琏即便没有身处官场,只要一听那人头落地的各种家族,就够胆寒到不敢出门。
不仅江南,京里也有被牵扯进去的,朝堂上争论不休,各方攻击已经斗得眼红,林如海的重量已然消减不少。
黛玉一日日在家里学着刺绣,听到这诸多消息却很是心安,闹得越大四阿哥就越不好收场,被训斥冷面无情是必然的了。
王熙凤不管外头的事,府上唯一能让她上心的,就是后院各处主子的风声。
黛玉端得住性子,迎春和惜春均不在意外头事,她们三个日子不难过,倒是政二老爷整日骂骂咧咧,指责上峰几个贪污受贿、不配身居高位,迟早一并得吃瓜落。
宋姨娘这个鲜嫩姑娘伺候他那么久,多少看透他那点心思,如今都鲜少有附和的时候,甚至都绝了怀有子嗣的心。
自从环三爷出身后,二房便再无子嗣,宋姨娘受尽疼宠半年都怀不上,还能不知这是爷们的问题?
没能有自个的子嗣,宋姨娘便把心思放在了宝玉身上。
这荣国府能让政二老爷没有生育能力的,便只有二太太一人,既如此,宋姨娘便把她做不了母亲的账算在宝玉头上,这可是二太太唯一的子嗣呢。
曾经二太太对李纨母子并不在乎,但贾兰却是大房嫡出,真分起家产来却未必能得多少,有宝玉在前头,虽还能在乎她们母子。
宋姨娘仗着如今她的地位,亲自去找了李纨,让贾兰签字画押会照看她后半辈子,作为报酬,便是宝玉的命。
宝玉虽然住在碧纱橱,轻易接触不到,但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却好接触,宋姨娘原是家生子,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在府上,花上几个银子,神不在鬼不觉就能让宝玉一病不起。
赵姨娘虽然失宠了,却不傻,她也是掌管过二房事务的人,探听到宋姨娘也想对宝玉下手,顿觉舒坦无比,也让自个的亲戚帮衬一二。
两个女人联手对付宝玉,宝玉的病养了足足两个月都未能好全,偶尔着凉受风,偶尔身上长疹子,他自个也乐得不用去前院读书,竟是无人在意宝玉总是生病。
没准是装病装多了,连老太太和鸳鸯都未曾想过他是真病着,等后头发现时,竟是有些晚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十四爷和林如海的两份折子一上,宫里甄嫔娘娘冲撞了圣驾被降成贵人,又因不是一宫主位养不得阿哥,刚出生没多久的阿哥被抱去阿哥所,竟是再难相见。
宫里的精细人没有在意甄贵人的哭诉,那小阿哥没了生母却少不了养母,宫里没有子嗣的妃嫔还真不少。
德妃得了十四阿哥的报信,心知甄家和王家倒霉的日子到了,她宫里的元春也没了作用。
前些时候见她动作频繁,不是想爬山龙床,便是想勾搭阿哥,索性让她如愿以偿,直接赐给四阿哥做个格格又不是不可以。
此番老四和小十四一同办差,两人没少吵架,小十四若非有林如海关照着,没准都能被搁置一旁,到底年纪小太多了。
德妃对此自然不满意,做兄长的连带着弟弟办差都做不到,却整日带着十三那小子,亲疏都分不清了,把元春送给老四,就当是个惩戒。
元春如今在宫里也待了许久,年纪并不小,再过上几年都能到出宫的年纪了,好难得快要见着舅父最后一搏,竟突然被德妃赐给四爷这个冷面阿哥,一时竟没了反应。
四福晋对元春有所了解,德妃娘娘宫里的人就属她身份有异行为又乖张,面皮倒是不错只可惜没看清自个。
不过王子腾还是有些用处的,四福晋即便瞧不上元春,却也把人带回去了,说不准回头就能分年侧妃的宠。
只是,德妃能有这般好心?把一个如此重要的人赐给四爷?他们母子的感情早就岌岌可危了。
元春被赐给四爷,消息没多久传来,可把王熙凤给热得,她叔父的人选里头,可从没有四爷这个人呢。
也不知她这叔父对此有何看法?
连元春都败了,王熙凤是想不出二房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
44。贾政的妄想()
甄嫔的意外失宠; 外加元春的上位告吹,消息传至荣庆堂,贾老太太一下老了许多; 荣国府的风向紧跟着又变了。
二太太最得意的两个孩子都前途渺茫; 二房还想恢复荣光,怕是不能了。
直到这会儿,贾政才突然想起他唯一还能依靠的老太太,鼻涕横流在老太太跟前哭得肝肠寸断,年纪已然不轻的二老爷此刻才真正表现出一丝无助和脆弱。
有所依仗的贾政从来都自视甚高; 轻易不在人面前露短,即便是前阵子三老太爷找上门来质问; 也能振振有词得反驳。
白了半头发的贾老太太心疼她这个可怜的儿子; 却也无可奈何; 荣国府已经不是她的荣国府了; 老大也不再是那个听话孝顺的老大了。
她老太太在一只脚快迈入棺材的时候,为了保全二房,竟是彻底让老大对她心死,如今还来哭求; 又有何用呢?
贾政哭得如同孩子一般,却只能看见老太太惆怅和无奈; 一时竟无法理解了。
“母亲; 您不为儿子打算了吗?即便不为儿子打算; 也求您多为宝玉打算一二; 他才多大年纪呀!”
老太太抚着他头的手一僵; 竟尴尬到不知如何回应。
半响,才冷笑道,“那以你的意思,老婆子我该如何为你打算?把私房给你,让你去打点上峰?还是逼老大为宝玉求个好前程?或者,让老大把爵位继承给宝玉?”
贾政一听,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哭得又是眼泪横流。
“母亲何苦说着等诛心之言,儿子何曾要您如此了?只是对宝玉和元春的未来心生惶恐罢了,求母亲多怜惜一二。”
老太太心情依旧没得到平复,“那你还是想要老婆子我的私房咯?如今除了这个,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给你什么?”
“您难道不能给宝玉相一个好媳妇么?”
“黛玉便是我跟他找得媳妇,祖上也是列侯出身,家室清贵体面,可你跟王氏都不同意,现下咱们勋贵里头,能找出个给宝玉撑腰的姑娘吗?”
贾政一时无言以对,若是黛玉已然许配给宝玉,现下林如海正如日中天,宝玉的未来又何须他操心。
说到底,还是王氏那蠢妇目光短浅。
老太太看着他阴鸷的眼神,微微一叹,“你若是能让史家、王家、南安或者北静郡王家的嫡出姑娘许给宝玉,便去试试吧,如果办不到,就好好让宝玉读书。”
“咱们荣国府到此,也真的该泯然众人了!”老太太说完,眼中竟含着泪花,大房好歹还有迎春扶持,二房就真真没有舒坦日子过了。
贾政怔怔得僵在那儿,不敢相信这是母亲跟他说的话。
爵位没有呢,姻亲再难联络了,宝玉的婚事竟然都成了大问题,怎么突然就如此了呢?迎春不还可以嫁给明珠二子做福晋吗?宝玉生来带玉,怎得就不堪起来了?
老太太知晓他不信,她本来也是不信的。
“政儿,你可知史家对咱们荣国府是何态度?除了湘云以外,这些年的节礼都在减少,史家早就断了与咱们一道的心,还有王家,他王子腾的亲女儿舍得嫁个宝玉一个白身?其他几位国公府和郡王府,高贵得瞧不上咱们,没落的咱们又看不上,能走到人前都少了。”
老太太无比唏嘘得说出原委,“咱们荣国府若非有王家和林家照应,只怕也早就泯然众人了,此番元春的婚事告吹,黛玉又与府上离了心,唉……”
贾政却是不甘,“黛玉好歹在咱们府上住了那么久,好端端的怎么就离了心?府上短了她吃穿,还是没给她安排人服侍?曾经她跟宝玉不好得都能睡一张床上?”
“政儿,这样的话你最好别再说,不然宝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下黛玉定然要参加选秀的,正二品实权大臣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