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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跟皇帝说吧。”她有些赌气地道。
“我去说，皇帝会有逆反的心理，而且，要让慕颜欠下你一个人情的机会也就没有了。”夜阆站了起来，缓步朝她走来。
走近了，低头认真打量着她，突然又道：“真希望你换一张脸。”
“你……”柒柒蓦地一惊，终于还是忍住，无奈浅笑，“王爷开玩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琥珀色的眸好像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片刻之后，忽的勾唇，抬手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拉了起来，纳入怀中。
一只手臂箍着她的纤腰，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柒柒，我知道你有顾虑，我随时等着你……”向我坦白。
沈柒柒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她心虚地垂着眸，不敢与他对视。
仍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他说的是别的事情。
……
第二天，沈柒柒进宫了。
福宁殿不是第一次去，但是这一次去，她的心情截然不同。
相信皇帝亦是如此。
心爱的女人把别的女人推给他，要他无论如何都纳那个女子为妃，这算什么事？
“皇上，妾身知道这有些勉强你了，但是慕颜……”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话没说完，就被夜寰宇打断。
他努力压抑着心里蓬勃的怒气，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是夫唱妇随，为贤王来做说客吧。朕已经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皇后，现在还要遵照他的意思，纳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妃。柒柒，你真的乐意把别的女子推进朕的怀里？你和贤王成亲才多久，心肠就变得跟他的一样硬了？”
“慕颜真的很好……”
“她好不好，与朕无关！”夜寰宇愤怒地一挥手，将手背到身后，飞快地转过身去。
柒柒看着他的背影，透着一股淡淡的孤寂和落寞，不知道要怎么劝他了。
空旷的大殿里，两人沉默着，站立了很久很久。
直到长长一声叹息，在殿中回荡。
“你走吧。”夜寰宇道。
“皇上，你若是不答应，妾身没办法跟贤王殿下交代。”沈柒柒也不想逼他，用贤王的名义来要挟他，实在是无奈之举。
皇后已经对慕颜动过一次手，要是这一次慕颜落选，没有皇帝的庇佑，皇后肯定会再次下手伤害慕颜。
夜寰宇默了一瞬，嘲讽地道：“告诉九皇叔，朕会纳沈慕颜为妃。你回去问他，给沈慕颜一个贵妃的名分，他满不满意？”
柒柒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皇上成全慕颜一片爱慕之心。”
皇帝既已答应，柒柒相信他不会变卦，便不再逗留，直接告辞走人。
413。第413章 她的心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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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远去，皇帝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上，柒柒刚才站立的位置。
仿佛还能看见那道纤丽的身影，亭亭而立，温言软语。
可是，她说出的话，却句句刺着他的心，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他心爱的女子啊，曾经青梅竹马，携手一起长大，曾经郑重许下过山盟海誓，就因为他一时的怯懦，与她失之交臂。
如今，她来找他，竟是要他纳别的女子为妃，将来怕是还要他去宠幸甚至宠爱那名女子。
她的心真狠啊！也真硬啊！
就像他的九皇叔一样。
他苦笑着，为自己无望的爱情落下了一滴眼泪。
啪嗒！
眼泪砸到光可鉴人的金砖前，就已经冷却了。
……
沈柒柒出了福宁殿后，犹豫了一下。
这个时候，夜阆应该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她要不要去找他呢？
亦或者，去储秀宫那边找慕颜，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安心等待选秀的最终结果。
思忖了一下，她觉得还是都不要去为好。
夜阆很忙，她去御书房会打扰到他。
至于慕颜那里，自从慕颜被沈墨收为义女，紧接着入宫参选，坊间已经有了流言，说慕颜早已经是暗中钦定的皇妃了。
至于是谁钦定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现在去找慕颜，只怕会惹人侧目，给慕颜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还是出宫回府好了。
于是，她上了车辇，往宫门去。
半路上竟意外地遇到了皇后的凤辇。
皇后是尊贵的，但遇到贤王妃的车辇，不得不避让。
两者还隔着一段距离，凤辇就提前在路旁停下了，柒柒所乘的车辇则继续前行，但是放慢了一些速度，是给国母一些尊重。
柒柒坐在车辇里，微低着头，在想刚才与皇帝的一番对话，并没有留意到停靠路旁的凤辇。
车辇从凤辇旁经过的时候，坐在凤辇里的皇后突然扬声道：“九皇婶，可以停下车辇，与本宫小聚倾谈一会吗？”
沈娇娇的话从耳边滑过，柒柒似乎听见了有人叫她，但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没发话，驾车的小黄门自然也就没有停车。
“妹妹当真不愿与姐姐一谈？”皇后拔高了声音。
柒柒这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隔帘问驾车的小黄门。
“刚才可是有人在跟本宫说话？”
此时车辇已经离凤辇有些远了。
小黄门被问，自然不敢隐瞒，立刻回答道：“是皇后娘娘，她想与王妃说话。”
“哦，是皇后……停车。”
事后柒柒回想当时，之所以让小黄门停车，并非她有多喜欢与沈娇娇攀谈，或者一叙所谓姐妹之情，就是想打探一下皇后对慕颜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或许皇后的本意亦是如此。
车辇停下后，柒柒下了辇，站着不动，远远看着沈娇娇被宫人扶下凤辇，朝她缓缓走过来。
锦衣裹身，环佩叮当，仪态端庄大方，左丞相沈墨的这位庶出的长女，当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啊。
“九皇婶。”走近了之后，沈娇娇率先朝柒柒福了福身。
“皇后。”柒柒点了一下头，继而浅浅一笑，“你有事找本宫？”
414。第414章 你当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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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婶，可否移步说话。”皇后道。
沈柒柒扫了一眼皇后身后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迟疑了一下，拿眼看向皇后。
“回凤辇那边等着。”皇后道。
“是。”宫人快步离开。
那驾驶车辇的小黄门不用沈柒柒再说，跳下车回避了。
闲杂人等都屏退了，两人相对而立。沈柒柒淡淡看着皇后，并不说话。
终是皇后先忍不住，开口道：“九皇婶刚从福宁殿过来？”
“没错，本宫刚见过皇上。”
柒柒无意隐瞒，而且，皇后这么问，肯定是安插了眼线在福宁殿。恐怕是她还未从福宁殿出来，眼线就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皇后。
所以，她的车辇与皇后的凤辇正巧遇上，并不是什么偶遇，而是皇后特意来堵她来了。
说起来，柒柒原本是有些同情沈娇娇的。甚至，她从未怀疑过沈娇娇对夜寰宇的爱。
爱而不得，何其可悲。
然而，沈娇娇的心肠太恶毒，就因为妒忌，派了胖黄门杀她，劫慕颜出宫，卖给人贩子……
这些都让柒柒对沈娇娇存有的一丝同情荡然无存。
“你和皇上说了什么？”眸底滑过一丝不悦，皇后追问。
“呵呵！”沈柒柒轻笑了起来，“本宫与皇上说了什么，还要向皇后禀报？”
沈娇娇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禀报？出阁前，她是嫡女，沈娇娇是庶女。出阁后，她是贤王妃，比沈娇娇长一辈。沈娇娇纵然是一国之母又如何，皇帝没有实权，皇后也就不过是个摆设。
皇后一窒，悻悻道：“侄媳不敢。”
“你当然不敢！”沈柒柒故作嚣张地讽刺道，盯着沈娇娇的眸光里带着明显的怜悯，“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可以去问皇上，或许他会念着夫妻之情告诉你。好了，本宫要回府了，你告退吧。”
说完，不管皇后脸上露出怎样难堪的表情，沈柒柒把驾车的小黄门召了回来，上了车辇，扬长而去。
皇后站在原地不动，眼神阴鸷，绣着繁复精致花纹的衣袖下，双手紧紧握拳，指甲用力掐着手心。
心里愤愤地想：“沈柒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还有那个慕颜，敢回来跟我抢皇上，我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钱六那个混蛋，让他将慕颜带出宫杀了，居然还能让她侥幸逃脱，自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风流快话了。办事不力，杀不了沈柒柒还可以归咎于贤王，像慕颜这样的，居然也杀不了，真是可恶！”
“皇后娘娘，贤王妃已经走远了，这里风大，快上凤辇吧。”她的贴身大宫女临月小跑过来，在她身后体贴地道。
沈娇娇转身，面目狰狞，双眸里的阴鸷清晰可见。
临月见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已经来不及。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落下，打的临月眼冒金星，身子摇摇欲坠，差一点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站稳了，沈娇娇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重，临月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饶命！”
415。第415章 慕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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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选秀结果出来。
慕颜果然雀屏中选，不过获封的位份并非皇帝赌气说出的贵妃，而是嫔。
从她的名字中选了一个慕字，即为慕嫔。
沈柒柒觉得有些意外，去问夜阆，果真是他从中作梗，让皇帝降了慕颜的位份。
“为什么只给慕颜一个嫔的位份？身份太低，她根本没办法抵御皇后的欺负。”
夜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院墙边那一丛竹子。
半晌才淡淡道：“她不从低处往上爬，怎么体验得到努力获取心中所要之物的困难和艰辛，又怎么积攒真正的实力，与皇后斗？你以为沈墨会站在她那边，帮她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柒柒走到他的身旁，抱住他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出于别的原因，故意这么做的？”
“……柒柒变聪明了。”他倒是没有否认，不过其中真正的原因，也暂时没打算告诉她。
他知道沈慕颜的真正身份，沈慕颜也知道他知道了，彼此心照不宣，不过是——他想看看，换了一副皮囊，沈慕颜还能不能坚持所谓的真爱，又能不能让皇帝重新爱上她。
而沈慕颜，来迎宾楼之前并不知道他知道了，所以才敢来找他，在发现他知道了之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做了选择，用示弱换取他的不杀，让他以为她有利用价值。
他倒是不介意让慕颜在宫里使劲折腾，一个疲于与别的女人争夺男人的女人，一个急切想要夺回男人的心的女人，她的眼界能高到哪里去？
等到她从后宫众多妃嫔中突围而出时，才是他出手的时候。
这边，柒柒默了一瞬，叹惋地道：“真的要成为敌人吗……她毕竟救过我。”
“你也救了她，扯平了。”其实，救她的人并不是现在的慕颜。
既然她不愿意跟他坦白，他也没把握她知道真相后，对现在这个慕颜抱着什么心态，那么干脆继续瞒着好了。
沈柒柒以为，皇帝被迫纳了慕颜为嫔妃，一定会意气难平，冷落慕颜，还想着过几天进宫去劝一劝，不料宫里很快传来消息。
在新封的十名嫔妃中，皇帝第一个宠幸的就是慕嫔。而且一夜之后，皇帝似乎食髓知味了，连着数日，夜夜召慕嫔到福宁殿侍寝。
慕嫔一时风头无量，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亦成为人人嫉妒的对象。
有的时候，对于根基未稳的嫔妃来说，捧得越高，意味着将来摔的越狠。
慕嫔并非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却贪恋皇帝给予的温柔和宠爱。
其他新晋的嫔妃不敢对慕嫔如何，但是皇后不同。
无论是摆出正宫的身份，还是左丞相亲生女儿的身份，她都可以碾压慕嫔。
这一天，慕嫔就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被皇后当众斥责她狐媚惑主，受尽了嘲讽和白眼。
当天夜里，福宁殿的龙床上，她趴在皇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