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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阿凛,声音低沉:“不久,三个小时而已。”因为知道她这段时间很累,所以也没责备她的头发把枕头浸得湿漉漉的:“接着睡吧,明天不是要公演么?恢复好精神,不要大意的上吧。”
“呵,我精神挺好的。”阿凛轻笑一声,语调慵懒又带了一点刚睡醒产生的鼻音:“你不饿吗,我去给你煮饭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份夜宵吧。”
“我不饿,已经吃过了。”手冢认真的看着她,生怕她觉得是谎话:“你累了半个月,好好休息。”
“不用,我已经缓过来了。”凌凛把手放在唇边,嗓子里轻咳一声,接着去拿手冢那本书:“这种灯光下也能看的进书去,也不怕度数再高点连眼镜都救不了你?”
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冽,说出来的话确实是清醒的状态,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会的。”
“一个人吃夜宵没意思,你至少也得看着我吃。”凌凛不容置疑的把那本书啪地一下拍在了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翻身下床:“快点,别等我再喊你。”
手冢摇了摇头,也下床走向了客厅,但心里确实有几分高兴的,遂脚步也有些轻快。
凌凛没有吃晚饭,中午也没时间吃,此时确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从储藏柜拿出一袋广东带回来的沙河粉,迅速的做了份干炒牛河当宵夜。她是不到山穷水尽绝对不会用泡面应付自己餐饭的那种人,当然了,还是因为凌青山觉得泡面不干净,从小不让阿凛碰,所以长大了阿凛也很难考虑到这个中国宵夜神器。
“你尝尝吧,我们广东的小吃,干炒牛河。”阿凛还是在手冢面前放了一盘,递给他一双筷子。
“干炒牛河?”手冢低头看着面前这盘油汪汪的东西,心想阿凛一直以来吃得都很清淡的,怎么今天宵夜这么油腻?
“愣着干什么,一会儿凉了!”凌凛咽下嘴里的河粉抬头却发现手冢还没动筷子,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你不喜欢吃?”
手冢不太挑食,但是看着面前似乎很油腻的干炒牛河他犹豫了:“你平时做菜都很清淡的。”
“大哥,这是夜宵,又不是早茶,你吃那么清淡干什么?”阿凛翻了个白眼:“就是要这样才有食欲啊!果然还是中国人会吃”
手冢看着阿凛吃的热火朝天,想了想也夹了一筷放嘴里——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油腻。于是他也放心的吃了份夜宵,感觉和阿凛住在一起后,晚上吃东西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换在以前,他是肯定不会这个点还找东西来吃的。
他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扔在沙发上的背包,进了卧室才看见已经沉沉睡去的阿凛。她头发有些湿润,以前常用发蜡捋到脑后的头发此刻乖顺的贴在她的脸上,发顶可以看到黑亮的色泽,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凌凛的睡颜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以说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端详她的面容到出神,但那都是在他怀里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今天这样抱着被角趴在床上,露出那张俊俏又神色平静的脸还是第一次。
凌凛在白天的时候,果决利落,连带着妆容都像她的名字一样,凌厉而凛然,随时都维持着她的气魄,将一切都安排得严谨有序。谁都可以看出来,那个曾经荒凉空旷的舞台社已经在她手冢改头换面,正一步步的崛起。可是回到家里,卸过妆的她容颜清秀俊俏,是个清朗的模样,有些急躁,却也最心软。这样的她,睡颜恬静,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也触动了手冢心里很柔软的一处。
他不欲吵醒她,去了二楼的浴室洗澡,然后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翻阅一本书,想到时间了也躺下休息,至于晚饭,少吃一顿也不会如何。两个人住在一起必然会互相影响,手冢晚上睡觉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还要加上十九年没接触过的夜宵时间。
奇怪的是,生活规律改变了,他却并没感觉到有何不适,也许中国人在生活上的见解,也有一番世代流传的独特道理吧。
阿凛祭完五脏庙,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接着就往前倾了倾身子,十指交叉握于面前,半撑着脑袋看向手冢:“诶,我说,手冢先生。”
听见她这么正经的称呼他,手冢心里不由得警铃大作,接着镇定地抬眼看了过去:“什么事?”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凌凛的表情说不上是讨好还是狡黠,笑得有几分微妙。
“洗餐具?”
“不是。”凌凛有点鄙视的看了手冢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低端活动了一下肩关节:“我肩背有点僵硬,能不能拜托你一会儿帮我揉点药?碗筷就用不着你了,我自己会洗。”
“肩背?”手冢一愣:“怎么揉”
“一会儿我趴床上你帮我把药涂上揉到吸收就行啊,”阿凛的满脸莫名其妙:“你是运动员啊,没有肌肉僵硬过?要不是我自己弄不了我也不会叫你了。”
“这你要脱衣服?”
“我穿着衣服你怎么揉?”阿凛回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噢,那你想多了就算了,明天我找应堇君帮忙。”
“我帮忙就是了,你不要误会。”手冢解释道。
凌凛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手冢顿时有点懊悔自己不善言辞,他又说错话了。
第六十一章()
虽然阿凛对手冢那一瞬间的误解感到有些恼怒,但耐不住肩上的肌肉群折磨她,于是洗完餐具她就拿出药膏进了卧室——她现在抬下胳膊都能听见嘎吱一声。
手冢见她拿药进来,表情有点不自然:“你”
“随便你怎么以为,我明天还要演出,总不能上了场连手都抬不起来。”凌凛把药膏往手冢怀里一扔,进浴室把运动背心一脱,用浴巾随便一围就走了出去,表情有点怨念的趴到床上,朝人努了努嘴:“劳驾。”
手冢握着药膏,怔了怔,便转过身来打算给阿凛上药。
打开浴巾,凌凛匀称紧实的腰背呈现在眼前。她皮肤很白,白得有点偏冷色,两片肩胛骨微微突出。这本是很好看的背影,手冢却被阿凛右肩胛骨微微靠下的一个狰狞伤疤刺痛了眼睛。
那个伤疤从肩胛骨延伸到背中缝,有些粗糙,且边缘有如魔鬼伸出的利爪。他缓缓的探出手去,将指尖放在了那道疤痕上,沉声问:“这个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的指尖有点凉,凌凛浑身不由得一僵,随后又放松下去:“前年,在体育馆演出的时候。”
凌凛很早就做校园偶像了,手冢曾经听她提过一句,但是好端端的表演,她为何会手冢的眼神有点冷:“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跟你没关系。”凌凛懒洋洋的趴在那说。
“我想知道,拜托了。”手冢抿了抿唇。
“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提起的?”她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可是这样的伤,当时的场景一定很惊险吧。
“我是你的未婚夫,阿凛。”
“”阿凛无语的转头看了手冢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呢。”
在手冢眼神的注视下,凌凛最终还是松口了:“前年圣诞节的时候,几个学校联合起来办演出,在体育馆搭了个舞台,还弄了吊灯和摇臂摄像机挂上去看起来挺像样的啊。”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却有些嘲讽:“有个学校的校长想钱想疯了,这些设备其实都是快退休的东西,连固定都不好固定在上面,技师弄了很久才搞定,然后圣诞节演出就开始了。”
凌凛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似乎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
学生们看到设施这么齐全的场地当然很开心了,所以也没人去注意那些设备的新旧程度,何况都还能用,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就这么演了几个节目过去,轮到凌凛带着荃湾中学的成员上台演出,那个时候,头顶的吊灯已经超负荷工作,开始“滋啦滋啦”的闪烁。
当时就是队长的阿凛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就有点不安,开场的时候特意叮嘱了队员们小心头顶上的灯,站位调整一下,离它远点,然后才开始演出。
“但是总共那么大点台子,躲能躲到哪去呢?”
演出过程中,阿凛常借走位的空隙抬头注意着那个异样的吊灯,就在演出进行到中段,已经是气氛最热的时候,吊灯那里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彻底暗了下去。出意外的时候阿凛正在和队员换位,她没来由的感觉到头顶有“呼”的重物下坠带起的风声。豁然抬头,硕大的吊灯已经脱落,她大喊一声:“趴下!”然后把走位到吊灯正下方的队员扑倒在了地上。就在他们抱头伏在地上的一瞬间,阿凛背上一声闷响,接着传来的是她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彻底晕了过去。
“听说流了挺多血,骨头都给我砸断了,做手术的时候都没用麻药。”阿凛勾了勾嘴角:“不过醒过来的时候是真他妈疼,疼得我连在医院住了多长时间都不记得了。被那么大的吊灯砸个正着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我挺传奇的吧?”
而身后已经一片沉寂,凌凛继续说着:“幸好被我压住的那个没事,她要是被砸个正着,脑袋就扁了。我都晕过去了,死丫头还在那反应不过来呢。”
“你也会死的,知道吗?”手冢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高空坠物的冲击力有多大,它可以直接把你的五脏六腑压碎!”
“我知道啊,被砸中之前我就知道了。”凌凛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她扯着枕套的花边:“何况本来那东西就挺沉的,还很烫,我没被烫得满背伤其实挺神奇。被它砸中,只不过断了块骨头,留了条疤,拣回一条命,我觉得赚了诶,你说,是不是我家老爷子抗日的功德帮我挡了一灾?”
“阿凛!”手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仅生气,他还紧张,后怕:“你认真一点!”
“你发什么火啊,我挺认真的。”凌凛哼了一声:“又不是砸的你。”
“但是我的未婚妻差点死于非命。”手冢眼神很严肃,还有些火苗在里面蹿动。
“哈我劝你别那么认真。”凌凛摆了摆手:“咱们有言在先,互不嫁娶,你不用对我的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一年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你还非给自己添这个事,闲的你。”
“但是当时你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躲是不是?我当然能躲了,往台下一跳就是,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这么做吗?”
不会。
手冢知道自己的答案,所以突然就沉默了。阿凛不会丢下不知危机的队员,他也不会。如果是他,他也会第一时间把人挡在身下隔绝危险。可是,他是男人啊,阿凛那个时候,不过是刚升入高中的女孩,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生命力?
“放心了凛爷我命硬的跟,还能再蹦哒五百年。”感受到身后人的心情,阿凛有意缓和一下气氛:“你别整得跟悼念遗体似的那么悲痛行吗,我还活着趴在这呢,您老人家能不能麻利点帮我上药,我想睡觉了。”
“啊。”手冢回过神来,匆忙把药涂在了阿凛说的位置上,却还追问:“那,事情后续是怎么样?”
“我家老爷子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领着他一帮老战友在教育局和政府闹了好几天,见着那个校长差点没拿着枪突突了他。最后么他偷工减料的事情捅了出去,董事会把他开除了,如今还在监狱蹲着呢。董事会赔了钱给我们,凛爷我过得也是很滋润哎呀你揉轻点!这种滋润,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手冢这才放轻了力道:“伤口好不了了吗?”
“也就这样了,听天由命,怎么,是不是特别不想娶我了?那赶紧的解除婚约啊。”
“没有,这个伤疤是很了不起的印记。”
“手冢社长真会说话。”
“阿凛。”
“啊啊啊知道了疼疼疼疼疼手冢国光我剁了你啊!”
第六十二章()
“你明天要不要来看公演?反正不用票。”阿凛轻轻打了个哈欠。
“也许。”手冢把药膏揉到吸收进阿凛的肌肉里,平静的说:“我去洗手。”
看手冢走进浴室,阿凛取过床尾的睡衣套上,锤了锤自己的后腰——趴久了后腰也僵硬啊
第二天,阿凛午睡过后就准备出发去菊丸家的社区和社员们集合。临开门前,她还问了一句:“你不去看演出对吧?那我走了。”
“嗯。”手冢淡淡的说:“路上小心。”
阿凛瞥了他一眼,就走出了家门。
手冢坐在沙发上,他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也不打算去训练——他是想给阿凛一个惊喜的,所以不能和她一起出门。想想自己这种寡淡的性子,居然也会给喜欢的人制造惊喜,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