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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低淳的声音响起,君沫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角。
那道修长的身影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右手覆在额头上,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终于君臣微勾了唇角散出一抹自嘲的轻笑,睁开双眸扫向君沫所在的方向,里面满含着万般柔情。
“沫沫,让我抱抱。“
惑人的嗓音打在心坎,多少次朦胧梦境都曾听到过这道声音,如今时隔那么久再次听到还是像原来那般仿佛浸透着浓浓爱意一样。
“呵。”君臣缓缓摇头看着她轻笑着起身“我的沫沫不乖啊。”
君沫敛了眸色再度抬头一道阴影落下,清冷的气息灌入鼻腔,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不及反应。
“别动,有点累。”高大的身影在沙发上落座,君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济于是,整个人被这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扣在怀里不得动弹。
话音刚落,君沫僵在原地,抬眸看过去却发现他微蹙着眉毛,好看的眼眸闭合着,薄唇微抿在一起泛着苍白,像是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看样子不像是累的,倒像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君臣缓缓勾唇“没事,老|毛病而已。”马上就好,不会太久。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君沫都快要怀疑再这样下去君臣会不会出冷汗,手心里全是潮湿的温度。
“乖,抽屉里有药帮我拿来。”君臣抬手拍了拍君沫的背笑着开口。
君沫不太放心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一时间正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各种各样的止痛药几乎摆满了抽屉,随手翻开几盒基本都是吃过的药,而且各种各样,看起来像是尝试着哪种药更有用一样。
颤抖着站在原地,看着药盒下那张诊断单,她的心不自觉的开始疼痛,隐隐的泛着心疼。
“沫沫。”半晌没有动静,君臣抬眸看向君沫的方向,脸色骤变,霍然起身走去。
大手扣着君沫的手拉开,牵着她走到办公桌另一边,抬手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胃药拿出来就着桌上凉掉的咖啡喝了下去。
“怎么回事?”君沫抬眸看向君臣。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止痛药,怎么会各样止痛药都拆封过,几乎都吃过?
君臣勾唇轻笑着,抬手抚上君沫耳边的发丝,微倾着腰身缓缓开口“没什么,偶然头疼而已。”偶尔头疼,所以需要吃一点止疼药。
“是吗?”水眸里满是质疑“那这是什么?”
闻声转眸看去,白色的诊断单映入眼帘,那只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几乎都要将纸张揉皱了一样,君臣一时间僵在原地。
“神经性胃痛是什么意思?”
一般的胃痛都要把人折磨疯,那么神经性胃痛是什么?她不知道,她不懂,但是她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病。
“你想多了,不过是比平常胃痛多痛那么一小会儿而已。”
神经性疼痛没有固定的发病部位,没有固定的时间和长度,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发病诱因的话恐怕除了工作以外,想到眼前的小人儿就会时不时疼痛吧。
医生说这是因为某种潜在的刺激和心理暗示,所以他便用永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不想了就不会痛了。
可是,最后他却发现,怎么可能不想?痛还是要继续的,除非那个诱因出现在眼前不再离开。
“怎么可能!君臣,你还把我当的小孩子是吗?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不小了!你为什么还把我当做小孩子一样去骗,三言两语我就信吗?什么叫做神经性疼痛,严重吗?会威胁到生命吗?”
更何况,我自己对这样的痛那么了解……
君沫拿着那张病历单,瞪大眼睛,水眸里逐渐弥漫开来一层水雾,几乎是厉声质问一样,质问眼前的男人。
谁知,君臣竟勾着唇笑了起来,墨眸眼角竟然一时间多了许多笑意的细小纹路。
“你笑什么?”君沫蹙眉“君臣!你不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吗?止痛药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吗?你为什么对你的身体健康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沫沫。”低醇的嗓音带着轻柔的笑意轻飘飘的落下,君沫站在原地却不知做何反应,白皙的额间印上浅浅淡淡吻,清冷的气息包裹更甚。
“你担心我。”
从看到那满满当当一抽屉止痛药,尚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担心了,不是吗?
“没有。”君沫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推开眼前的男人,否定的太快太急反倒让人决定欲盖弥彰。
“呵。”君臣微弯腰身,墨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有些慌乱的人儿“心疼了?”
话音未落,君沫猛地抬头看向他,来不及反应撞进那双充满磁力的瞳眸里,迅速移开不再看他。
“怎么可能?”你同我何干,你的事于我有什么干系?我为什么要心疼。
君臣缓缓摇头,笑的无奈,唇角满含宠溺“那……为什么要问?”
既然不是担心,既然不是在意,既然没有心疼的话,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一片混乱,像是有千虫百骨汇聚蚕食一般,没有任何头绪,仿佛这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些在意,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吧,但是她倒宁愿相信是因为后者的缘故。
比如会有其他的一些顾虑。
“我代表嘉诚来送合同,我现在单独同你相处,如果在这期间foam总裁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所以这些询问和质疑只是在为自己着想而已,你以为的那些关心你的话都只是你自己多想了,仅此而已。
君臣笑着轻叹“好。”就当做是你说的那样吧,既然你不愿,我不逼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现在逃避没关系。
话音刚落,原本优雅的手机铃声响起显得有些突兀,打破偌大空间里的宁静氛围。
君臣微敛眸色拿起桌上闪烁着荧光屏的手机,身形微顿“哪位?”
“不是我说这才多久,你就不认得小爷的手机号了?”那边的嬉笑声传来,齐宣拿开手机看了眼通话对象,确定是君臣没错啊,这孩子几年不见傻了?
“我这边没备注。”君臣淡淡解释“什么事?”
一直以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天怎么就那么有闲心给他打电话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好几年了吧,每次回b市都不做停留,小爷我想见你一面都难的跟上天一样,君臣,你这样可不太厚道啊。”
齐宣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靠,唇角微扬,笑起来带着一丝痞劲,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莫异说你回来有段时间了,也不说来看看哥几个?”
君臣笑的无奈,将眼前的小人儿揽抱入怀,随手坐下“你别恶心我。”一个大男人整天说什么想不想的,自己不觉得恶心,他听着都感觉恶心。
“诶,这怎么能是恶心呢?我怎么没说去想想别人啊?”
齐宣不开心了,第一次被说恶心,除了他君臣也没第二个人了。
“对了,前几天我碰到唐睿了,他说有些事要告诉你,但是没想好该怎么说,最近应该会联系你。”
话音微落,君臣微微蹙眉,唐睿的事,恐怕不是简单地小事,不然也不会斟酌着怎么告诉他。
君沫被紧扣在怀里,如此亲密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的亲密,让她很不适应,至少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她做不到毫无芥蒂。
“乖,别动。”安慰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抱着她的一只手臂微微收力,拥的更紧了些。
一时间,电话那头炸毛了“不是吧,你身边有女人?”齐宣一跳三尺高,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好看的桃花眼瞪得很大,满脸不相信。
虽说那么多年不见了,但是君臣是什么心性的人他齐宣还是知道的,起码不肯能让女人近身啊,而且也没听说过君臣身边
出现过什么女人当然除了君沫和林瑶,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说哥们不是兄弟说你,这女人你得认定一个去追着啊,现在怎么回事?有新的了?”
君沫一时间僵在君臣怀里,君臣勾唇轻笑在她耳畔落下浅浅的吻。
“没有。”
“没有?”齐宣一时间眯了眼睛,摸摸下巴“这么说我刚才听错了?”耳背?虽说三十出头的年纪,也不至于听错吧?
“没有。”
两次回答,都是没有,齐宣啧了啧舌,看来有情况。
“别是沫妹妹吧?”
“恩。”男人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齐宣在那头感觉能吞下整个鸡蛋。
“真的?”不是吧,当年的事闹成那个样子,他们复合的几率基本为零啊,怎么可能“沫妹妹,沫沫妹妹,来叫声哥哥听听看。”
还没等那边回应,这边紧接着开口“有时间回趟b市吧,咱们这么久没见,也该聚聚了,我做东,约上他们,姚雪也想君沫了。”
透过听筒听到那个名字,君沫黯了眸色,神色不济。
君臣低头扫了一眼,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好,我来安排。”
“好,就这么定了。”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来不及反应便传来通话被切断的声音。
君臣笑的无奈,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眸光扫过,却发现君沫不是多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修长的手指扣紧她小巧的下巴,墨色黑眸注视着那双水眸。
半晌,君沫仿佛才找回了焦虑“我不想回去。”
短短五个字,掩不住的落寞,惹得君臣心口一闷继而勾唇轻笑“不想见见姚雪吗?”
姚雪……
那是青葱年少时记忆里抹不去的名字,那份友谊被埋在心底这么多年,就像是对待那段少不知事的爱情一样,不敢轻易触碰。
甚至有时候会怕,怕一旦见面她会用怎样的言语质问她当初的不辞而别,消失在b市。
她不愿面对,也不想面对,可是不管怎样仿佛都无法抑制住心里的那份思念。
“……”君沫沉默着不再言语,水眸透过落地窗望向外面的世界,空旷的天际显得十分辽阔,那么向往自由,却得不到,该有多痛苦。
扣着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君沫疼的蹙眉。
“你是不想回去,还是不想同我一起?”
君沫一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吗?”
难受到恨不得马上离开,恨不得永不再见,甚至可以违背自己的心说一些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是假的话?
君沫摇头否认,粉唇微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原本平静的生活,在他再度出现的那一刻已经丧失了往日的平静。
她甚至一度已经做好这辈子永不相见的准备,可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现在的她慌乱无措,不知方向……
甚至于这颗心都摇摆不定,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般没有立场。
“呵……”君臣轻笑着放开怀里的人儿起身朝窗边走去,骨节分明的长指习惯性的拿出一支香烟衔在唇边点燃。
事到如今,无论怎样都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他,他们之间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他没有资格去怪,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不过都是自食恶果而已,可是面对她的沉默,心闷的生疼。
面对她简单守护的世界,他舍不得踏进,舍不得逼迫。
“沫沫……”薄唇轻启,淡淡的烟雾笼罩着,若有若无间多了一抹朦胧。
君沫站在原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撞入眼眸的那抹清冷身影让她的心忍不住疼了起来。
160 160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是你提出来的……【6000+】()
这般落寞的君臣,她见过,就像多年前那个夜晚她猛然惊醒却发现身边的男人现在走廊尽头伴着昏黄的灯光和微凉的风重复着点燃,捻灭的动作不知停歇一般。
烟这种东西记忆中他已经戒了很久,可是如今他却还在吸。
“我不比你好过多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撄。
君沫恍然心惊,望进那双满是伤痕的眼眸,一时间满是迷茫到失去方向的无措。
他什么意思偿?
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安全护栏清晰可见,阳光炙热挥洒而来,修长的墨色身影仿佛印入阳光之中,变得那么不真实,甚至一度将安全栏杆虚化,几乎让人以为他就站在窗口,一个晃神就有可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