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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他的绣龙铆钉黑皮靴,被猫爪划出三道痕。
“哎呀,你踩到我的小小恒啦!”湛蓝惊叫着,忙蹲下来解救她可怜又可爱的小波斯猫,她嗔怒拍了下赫连恒的膝盖,“还不抬脚?你要踩断它的尾巴呀!”
赫连恒竖起眉头,冷酷的眸光灼亮如兽,愈加深邃难测。那日她看着这只猫,伸手却不敢碰,那副受伤的样子,让他心疼。于是他命唐刃把猫丢出去,可……这猫怎么又回来了?
俯视嘶叫的小猫,瞧它洁白的毛都乍起,他怒火莫名消减了几分。它这生气的样子倒是很像她怒气爆发的模样,有点凶,却还是有叫人疼惜宠爱的魔力。
他却愣是硬着心肠,踩着猫尾巴不抬脚,力道只隐约减了几分,“为什么叫它小小恒?”
“它是雄的呀。”湛蓝跪在他身侧,用力把住他的脚腕,移开他霸道的大脚,忙把波斯猫抱在怀中,温柔抚顺它雪白的毛,仿佛呵护一个小婴儿般,安抚说着,“乖,不疼不疼。”
见赫连恒兀自倒茶喝了一口,她站起身来,拂了拂裙摆,伸脚勾着椅子到他身边坐下来,狡黠地对他笑了笑,“皇上不觉得小小恒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湛蓝忽然就这么笑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多日没有认真的笑过,因为,这些天,不见他,只听闻劫狱,刺杀,顺王爷一家脱险,她心头便笼了阴霾,怕他出事。
他终于出现,却又撞见不该撞见的一幕,就算她的计划有几分成功,也因他的不悦,全无半分喜悦了。
赫连恒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尽量克制,尽量隐忍,尽量不要用她喜欢的沉厚悦耳的声音对她大呼小叫,“皇后,你拿朕的名字给一只猫用?这是大逆不道!”
湛蓝无辜地眨了眨澄澈的凤眸,因为刚才一路小跑,她双颊有了红晕,气息却才刚刚平顺。“所以我有在恒字前面加小小两个字,方便区分。”
小小两字,就区分了?赫连恒哑然无语,和她讲道理,实非明智之举。
湛蓝把波斯猫举到脸前来,一派认真地嘟着唇不悦地说道,“小小恒,你听到了?你的父皇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借鉴他的名字呢,没关系,母后疼你!乖……”
她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母后,说得小小恒好像他俩的孩子,让赫连恒眉头皱更紧,心却暖了……
“喵呜……”小猫撒娇似地叫了两声。
赫连恒就这样品着茶,看着湛蓝像是母亲哄孩子似地,和小猫说着话儿,不由得出了神,看得痴迷。
湛蓝让小猫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轻抚着它背上柔软温热的毛,宠溺说道,“刚才父皇不是故意踩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父皇只是太累了,而且还撞见母后和别的男人说笑,才会有火气,父皇在吃醋哦,吃醋也是关心母后,对不对?你和母后一起原谅父皇,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盼着见父皇的吗?”
赫连恒恍惚回过神来,因她似嗔含娇,略带幽怨的话语,端着茶盅的手抖了一下,他视线从澄澈透明的茶水上移到她脸上,两人视线不期然地相撞,他知道,自己又输给了她的小聪明。
他无奈叹了口气,搁下茶盅,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强硬把她扯进怀中来,连同她怀中的猫,一并抱紧。
其实,刚才一见她,他便想这样做了,只是气不过,她还是没有间断和金风往来,她这玩火自焚的游戏,他一直不赞成,却又不能拴住她。只有这样抱着她,他才觉得她与他是夫妻,才觉得她与他没有隔着千山万水,没有隔着深如渊的仇恨。
湛蓝乖顺地像她怀中的猫儿,温柔依靠在他怀中,她忍不住沉溺他怀中洁净甘醇的气息,淡雅的龙涎香,他的体香,还有龙袍崭新锦缎的气息。是从何时起,在她心里,这复杂美妙的气息,竟然与她心中裴恒曾经的气息重叠,难分彼此的?她细软的手臂在他披风下,悄然移动,环在他坚实的腰际,脸儿贴在他怀中,闭上眼睛……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他忍不住更拥紧她。这一刻,安宁温馨,时间也慢下来,天地化为乌有,彼此的心跳也渐渐合了拍。什么该死的仇恨,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什么迫在眉睫的战事,还有自幼被他扛在肩上的天下,都微不足道。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湛蓝,将来,我们的孩子可以取名叫小小恒,或者小湛蓝。”
“好啊!”湛蓝在他怀中静静地回答,“小小恒会像你一样英俊,小湛蓝会像我,会跳舞,还聪明地叫人妒忌。”
他扬起唇角,忍不住憧憬孩子们承欢膝下的情景,身边还有她,“朕会让小小恒成为文武双绝的男子。”
湛蓝也笑,却并非是对幸福的期望,“将来小小恒,或者小湛蓝,看着他们的父皇和舅父相互残杀,应该也不错,皇上和我皇兄的仇家,坐山观虎头,一定会感到大快人心。”
她的声音里有佯装的欢喜,分明又是一盆无情的冷水,淋了他满头满身。
赫连恒唇角惊喜的笑僵住,拥住她的手臂缓慢地,松了力道,从她秀美的脊背上滑下来。
“臣妾并非故意伤皇上的心,实在是……臣妾身上有让皇上仇视的血统,不适合与皇上诞育皇嗣。皇上既然已经和敏妃祈福求子,就让她给你生吧,若是敏妃不合适,皇宫里还有其他妃嫔供皇上选择。”
说话间,湛蓝尴尬地略扯了下唇角,那笑却比哭更难看。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轻拍了拍怀中的波斯猫,避开赫连恒的视线,“我有这只波斯猫就够了,就算你将来把完颜袭碎尸万段,它也不会恨你。”
他伸手去摸她怀中的猫,因他的手冰冷,还有那一身的凛冽逼人的煞气,波斯猫感觉不适,小身体缩了一下,他只能收回手。“湛蓝,若有那一天,你会恨我吗?”
第71章:元宵节与你一起过()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唇角眉梢已有了倦意,“谁知道呢,或许,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会恨吧。我毕竟不是一只猫。”
见她眉宇间忧色更重,他转开视线,从椅子上起身,整了整披风,拂了下龙袍……却拂不掉那一抹属于她的馨香,他不想让自己太贪恋,心却早已不听使唤。
湛蓝见他要出门的样子,也跟着他起身。她看着他孤绝狂霸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她知道,他又在生气,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克制怒气。
可是,他这一走,要几天才能再相见呢?他会不会又去做危险的事?他还有多少事没有做完?他下次来时,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她怕有那么一天,他再出现,看到的会是她冷凉的尸体。
她的头一直痛,李益淳诊脉时,她格外叮嘱过,让他对赫连恒说自己已经完全康复……她不想做他的累赘,只是不知自己能坚持到几时。
赫连恒在门廊下站住脚,脚步声被厚厚的地垫吸纳,如踩在雪地里一样柔软。而葱郁的竹林,绿意盎然,仿佛翡翠一般,在温泉池的暖雾中美若仙境美景。他贪恋着这座小院的宁静和温暖,迟迟没有听到她出声,烦躁地终是忍不住转过身来。
伟岸如山的身躯,背对着她,倒是不觉得压迫,他一转身,湛蓝险些撞在他身上,她忙后退了一步,见他脸上有了往昔温雅的笑,她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皇后若是有事,或者想见朕,与暗卫说一声即可。”
“皇上要去皇宫?”
“一点小事,过去瞧瞧。”
他的话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接下来,他要开始在皇宫内“大清洗”了么?他轻描淡写的“一点小事”,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湛蓝的头一阵针刺似地疼,她忙蹲下来,借着把怀中的波斯猫放在地上,她就那么稳稳蹲着,尽力保持优雅的仪态,状似一个恭敬的行礼。
“臣妾恭送皇上,皇上安心,臣妾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俯视着她低垂的螓首,这才发现,她竟然又戴回那枚兰花步摇簪。并蒂的兰花在她的黑发间,仿佛能绽出幽香,却也更让他燥怒。“元宵节……”
湛蓝抢言道,“臣妾知道皇上有大事要做,宫里每逢元宵节,都是君臣饮宴,皇族同庆,皇上不必惦念臣妾。臣妾和冬儿,牛大,牛二,一起过元宵节,还有新雇佣的八个下属,也会很热闹。”
他倒是希望,她能不要这样聪慧,不要这样听话,不要这样疏离淡然。这个笨女人,其实,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她每次如此,他都忍不住想把她塞进皇宫去,让她瞪大眼睛看看清楚,有多少女人等着对他投怀送抱。如此思忖着,他唇角不着痕迹地一扬,其实,他倒也不必把她送入皇宫,只单把那个暗藏已久的消息公诸于世,她便会看清形势。
“朕是想告诉皇后,元宵节,朕会与皇后一起过,皇后不要答应任何人的邀约。”他口气平淡地说完,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朕今儿赶回来,是为皇后开业。是朕这几日太忙,脱不开身。皇后没有等朕来,是不是也在生朕的气?”
“臣妾并没有等皇上来开业庆典,不过是个简单的仪式,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生意。”不过,她倒是真的生他的气。皇宫劫狱,顺王爷一家脱险,他做了太多惊险的事,每一件事,若做不好,他都会有危险。“臣妾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皇上总让自己置身险境……唔……”
她的嗔怪都被他性感凌厉的唇封缄,她惊讶推拒,他大手却箍在她脑后,不容她逃避。
螓首被迫抬仰,大病初愈的纤瘦娇躯被他裹进厚重的披风里,淡淡的龙涎香与他的体香再次将她包围,她连推拒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掳走了神智,吻得迷迷糊糊……
现代的科学证明,接吻不但能减肥,美容,增进感情,还能够起到麻醉效果,让人暂时忘掉忧伤,接吻中产生的唾液,会自动产生抗生素,受刺激所分泌的内啡泰荷尔蒙,相当于一片止痛药的效果。同时,接吻还可以刺激到人体分泌大量肾上腺素,而肾上腺素的分泌可以使人心情愉快。
她的头,因为这激烈的热吻,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痛了,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快乐中疼痛起来,眼角有液体滑落,她忍不住回应他,抱紧他,生怕他下一刻推开她转身就走。
她凤眸微眯,发现他邪魅深邃的眼睛里,里有了发自肺腑的喜悦,却惟独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深沉地加重这个吻,她又要回应时,他却巧妙地躲开了唇,她踮脚凑近,他又躲得更远了些,拥在她身上的手臂却并没有松懈分毫,他就那样似笑非笑地,邪恶欣赏着她意犹未尽欲罢不能的神情,让她羞窘无奈。
她凝眉侧首,这便要放弃。
她的额头却又被他亲昵抵住,粗犷霸道的吻又覆上她的唇,夹带着热辣辣的滚烫气息,让她心扉震颤,她气恼地推他,被吻得嫣红的唇轻启,口气里竟然带了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幽怨,“皇上不是要走的吗?别误了事……”
他又急切地吻上她的脸颊,鼻尖,眉眼,贪婪呼吸着熟悉她的芬芳,一路吻到她敏感的耳畔,脖颈,低哑地嗔怒道,“皇后就这么盼着朕离开?”他将她搂紧,让她自己体会,他到底想不想走。
湛蓝娇躯一震,清楚地感觉到他……不禁慌乱起来,“那个……皇上……”她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前几次能逃脱,不是巧合就是因为身体未愈,这次恐怕躲不过。
香甜的唇瓣再次被他缱绻吮吻,渐趋猛烈激狂,彻底改变了刚才的冷淡……
“娘娘,娘娘……有拜帖,有贵客,有生意啦……还有一万两的订金呢!”一开张就有这样慷慨的客人,可是比胭脂姐当初经营花楼还赚钱!“娘娘,快看呐,银票都拿到了!”
冬儿欢天喜地地欢叫着,奔进竹院,正见廊下吻得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的两人。
她趔趄刹住脚步,慌乱地背转过去,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皇上并没有因为金风将军对娘娘的邀约,而疏远娘娘。
第72章:不知所措()
等了片刻,她小心地回头,看那两人是否已经“完事儿”,不料,廊下没了人,房门也关上了。
冬儿悻悻拿着拜帖晃了晃,呐呐地自言自语地说道,“娘娘还是晚膳再看拜帖和银票吧。”
湛蓝后背贴到了,被赫连恒牢牢压住,却越是紧张地不知所措。“皇上,冬儿有事找我……”
赫连恒三下五除二,不羁地扯掉身上碍事的披风和龙袍,本是要离开的他,霸道抽开她的一身锦袍,揉乱她整齐高绾的发,之际,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