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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顾不得穿鞋,跳下床来,便到处找水急着洗澡。
当发现小院竹林围拢、琉璃台围砌的温泉池时,她一个漂亮的跃身,噗通,纵身跳进去。
四周竹林碧青,温泉池暖雾缭绕,美若仙境。
湛蓝却气急败坏,无心赏景。
她把身上被赫连恒紧贴过的丝袍丢出池外,忙搓洗身体,就连脚趾都没有放过。
暖热的温泉池让她渐渐放松下来,火气消减大半,肚子却开始咕咕叫。
她赫然想起一件天大的事,她没有拿干净的衣服!
她羞窘小心地伸长脖子瞧了瞧,这院子是没有门板遮挡的月洞门,此处偏僻,她冲回房内找衣服,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正在她手脚并用,想爬出池子时,不巧,一抹纯黑如夜的龙袍,突然挡在眼前,头顶上,传来温雅磁性的戏谑笑声。
“皇后好雅兴,一下床就在这边忙着沐浴,是要准备洗洗干净,给朕侍寝么?”一览无遗,他眼底也沁出深沉邪肆的笑意。
“啊,”湛蓝见鬼了似地,大叫着缩进池子里,慌乱地侧转过去护住身体,只留一颗脑袋浮在水面上。“赫连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要吓死我呀?”
“朕来了有一会儿了,是皇后你太忙,没有发现朕。”
他优雅一撩龙袍,在琉璃池边坐下,好整以暇,尽情欣赏水中的春光。如雪的肌肤,被温水浸泡的粉嫩,诱得他越是心痒难耐,实在移不开视线。
湛蓝顿时面红耳赤,她的确有点……忙,她刚才忙着洗澡,他该不会都……都看到了?
“你……你看到什么了?”她气恼怒瞪着他,舌头都快打结。
他温雅纯善一笑,无害又俊雅,让整片碧玉雕成似地竹林都黯然失色。
“刚才皇后火烧尾巴似地,一跃跳进池子里,还把衣服……啧啧,真是精彩绝伦,比皇后昨晚跳得舞还好看!”他可是心猿意马,看得过瘾又痛快!
湛蓝很想扑上去暴打他一顿,她刚一动,莹润香肩不慎露出水面,她只得又气恼地缩回水里。“你……你无耻!混蛋!大混蛋!不准再看我!”
对于她气急败坏的咒骂,他一笑置之,探手触向水面……
湛蓝心脏猛地一提,忙警告道,“如果你敢把手伸进来,我就一头撞死。”他那只手,不知道摸过什么女人哩!
“朕只是好心帮皇后试一试水温。朕担心,皇后在池子里泡太久,又会晕倒,还要麻烦朕再把你抱回房,再给你擦身子,换衣服,还要不放心彻夜陪伴你身边。”
他又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朕日理万机,若是整天忙这些私密琐事,太浪费时间了。”
“住口!如果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她灵机一动,“我就光着奔出这院子。”
他顿时变了脸色,“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泼辣蛮横,全无那股子沉静气质,这股劲儿却也不过强撑了片刻,就被他瞪得底气全无,“如果你去给我拿衣服来,我会考虑改变主意的。”
赫连恒俊颜黑沉,怒喝一声,“冬儿!”
湛蓝被他陡然地大声吓得一颤,又在池中缩了缩脖子。
他则冷怒转身去了房内,转身的刹那,唇角却分明有了笑。
冬儿从月洞门外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从上而下,内到外,平整叠放在托盘上。最上面,还有一双钉了七彩玉珠的绣鞋。
“娘娘,这是皇上为您准备的衣裳,衣领和鞋子上的钉珠,都是避毒玉珠。皇上叮嘱,您在万花楼,不可穿其他人给的衣服。”
“本宫明白。”她在月魔地宫时穿衣,宫女亦是仔细查验三遍才伺候她更衣。
宝蓝色百蝶穿花锦袍穿上身,蝶袖束腰,修身得体。衣领,腰带,鞋子上的避毒玉珠,圆润艳丽,华贵逼人。
湛蓝抚摸着衣服上美丽神奇的玉珠,心里不禁又难过起来。关于敏妃提及的毒蛊一事,或许她应该找夙焰打探清楚。
湛蓝刚穿好鞋袜,胭脂姐却从门外哭嚎着闯进来,她满脸浓妆糊成一片,惨不忍睹,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竟还拄着双拐,只一条腿吃力支撑地面。
“皇上,皇后娘娘,给草民做主呀!”胭脂姐一见湛蓝,仿佛看到救命稻草,顾不得断腿剧痛,丢了双拐,忙跪趴在地上,“娘娘,草民的银库昨晚被盗,近千万两银子,奴婢二十年的积蓄,全不见了!”
昨晚?银库被盗?湛蓝忽然想起,在她逃离敏妃纠缠时,赫连恒故意出言阻止的一幕,不禁暗咒赫连恒诡诈。
赫连恒从房中出来,关切问道,“胭脂姐,你的腿怎么了?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的?要不要朕让李御医给你瞧瞧?”他笑得宽和内敛,唇角眉梢都似能迸射出无限星光,全然一副完美好皇帝的亲民态度。
湛蓝不禁佩服他精湛的演技,他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猪都会哭死。
赫连恒如此无懈可击的温和关切,反而让胭脂姐满腹委屈都爆发,哭号更是震天动地,那妆容模糊地脸,两行黑色的眼线混着泪落下来,看上去仿佛在流黑色的眼泪,不只丑陋,还有些狰狞。
湛蓝从旁静默冷观,不想插手,却也不由得黛眉紧皱,干脆转开视线,捂住可怜的双耳。
第23章:趁虚而入()
对这个卖女孩为生的老火柴,她昨晚被逼上台时,便已心感厌烦。被盗了银子,活该!只是……可怜了整座万花楼的姑娘,那可都是卖身换来的。唉!怎么办?她又忍不住手痒地想多管闲事了。
在月魔地宫养伤三月,她对时局早已若指掌,对于赫连恒这堂堂一代帝王,利用后妃争吵,瞒天过海,偷盗花楼银库一事,她虽觉得匪夷所思,心里却并无半分怪罪,反而因他一番良苦用心而感喟钦佩。
康辽大旱之年,国库紧缺,楚太后本打着为宜周先帝复仇的旗号,趁虚而入。
岂料宜周王朝南方暴雨洪灾,楚太后只得把军粮运去赈灾,也因此不得不应下康辽帝完颜袭,让她与赫连恒和亲。
但是,赈灾军粮尚未运抵灾区,便被朝中奸佞贪污瓜分殆尽,令整个宜周人心惶惶,雪上加霜。
她在月魔宫康复的近一个月,夙焰整日忙得不见人影,便是召集月魔地宫门人,暗中筹备银两救灾。
无奈,灾民太多,又引发了瘟疫和暴乱,追回被贪污的钱粮自是来不及,赫连恒能想到这个歪门偏法,虽称不上奇才明君,倒也算是个怪才皇帝。
除却他与她的恩怨不谈,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诡谲手段,深不可测的计谋,还有这份心怀天下之心,足以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一个表面上的傀儡,一个暗中关切着万千子民的帝王,两者能兼顾做得好,并不容易。
赫连恒虽耐心十足,却也因胭脂姐的哭嚷,几不可察地皱起如描似画的剑眉,他温雅沉厚的笑,却不曾有丝毫改变。
感觉到湛蓝异样的目光,他转过头,正对上她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那双澄澈的棕色眼眸,在明秀惊艳的鹅蛋脸上,几乎占了一半,深邃的双眼皮,灵翘的眼尾,剔透如琉璃的瞳仁,如梦似幻的一双眼,流光溢彩,透出净化邪恶的魔力,而里面明明白白溢满的好奇与疑惑,让他面具似的温雅笑颜,出现一丝不自然地裂痕,他分明听到自己的理智也崩开。
湛蓝慢半拍地转开头,耳根嫣红,肌肤也在阳光下变得更加粉润透明。
赫连恒轻咳一声,本是调适呼吸,却也适时地让胭脂姐疑惑停止哭嚷。他还是极有耐心地安抚胭脂姐,“朕答应你,定派人帮你追查盗银真凶,你有伤在身,就先回房歇着吧。”
胭脂姐这便又要跪下谢恩,被赫连恒虚扶了一把,仍是说道,“谢皇上,皇上大恩,草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湛蓝从旁撇嘴无声冷哼,如此心如蛇蝎的女人,当真会报答人么?只怕是农夫救蛇,反被她一口咬死。
湛蓝率先返回房内,桌案上,竟不知何时,摆下二十多道菜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仿佛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饿极的她,迫不及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面前的一盘主食,让她半举着筷子,顿时胃口大失。
祥云金边的瓷盘里,是用珍珠糯米、红豆,黑米,金丝蛋皮……几样寻常的食材,做成的“鸳鸯戏水”。
两只肥嘟嘟美呆呆的鸳鸯,小眼睛笑弯弯,让她乍想到自己昨晚在舞台上画得那副“乌龟王八蛋”。
赫连恒是想借这东西挖苦她昨晚那副杰作“惨不忍睹”,比御膳房用食材摆出的鸳鸯还丑?好吧,她承认,自己实在没有绘画天份,不过,她败给御膳房的大厨,倒是荣幸之至。
赫连恒打发了胭脂姐,一进门,就见湛蓝正“爱恨交加”地瞪着面前的美食,濡湿的长发如黑亮的丝缎流泻于肩背,她却全然不觉自己的散漫,肌肤因长久浸泡,越是吹弹可破,偏那半举着筷子,腮儿气鼓鼓的模样,还有点滑稽。
他优雅一撩锦袍,在主位上坐下来,视线凝在她身上,竟还是无法收回,手失了意识般,伸过去,为她将垂散脸侧的发丝掖在耳后,“皇后,怎么了?不喜欢么?”
湛蓝因他太过亲昵的举动颦眉一躲,却还是晚了一步,脸颊被他指尖触到,她心里一阵涩涩,却莫名地想起夙焰的碰触,她视线停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上,略一顿。
修剪整齐洁净的指甲,虎口并没有用刀剑的痕迹,每一根手指都修长匀净而有力,他的皮肤的确白,只是未免太过苍白,也正是这份苍白,让她更觉得这手熟悉。
她忍不住,出手抓住这只手,更加仔细的端看起来。
赫连恒顿时脸色大变,不禁懊悔刚才的举动,他忙抽回手,“皇后不是不喜欢朕碰触么?怎么反而……”
“皇上的手,好像夙焰的手。”话脱口而出,湛蓝心里一沉。
“难不成皇后也曾这样端看过夙焰的手?”
“臣妾倒是想,不过没有机会。”
湛蓝旋即转开话题,“帝王一道膳,百人一年餐,你既然……”他既急着用银子赈灾,何必还要弄这么多菜讨好她?话说到一半,她又矛盾地抿住唇。“算了,吃饭吧。”这些话,该是他的敏妃去提点他。
熘鱼片被纯银的筷子夹过来,正放在她那盘“鸳鸯戏水”中,温厚磁性的声音也流淌开来。
“朕与皇后若吃糠咽菜,这些美食也是被别人拿去挥霍,御膳房一年的银两都是定好的。”
他是在向她解释吗?的确,这些好吃的不被她吃了,也是便宜他那些妃嫔。
湛蓝烦躁地不再多言,低头大口大口吃饭,全然没有丝毫皇后仪态,咀嚼也飞快,泄愤似地,那两只可爱的胖鸳鸯被她吃得精光,她又解决别的菜。
赫连恒则慢条斯理吃着菜,丝毫没有被她“特别”的用餐节奏影响,只是忍不住,视线还是被她的吃相吸引,瞧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这一桌菜都变得格外美味了。
那一道水晶肘子看上去格外诱人,两双筷子撞在一处,湛蓝手上一颤,筷子落在桌面上。
赫连恒笑了笑,夹起一大块儿搁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又把她的筷子放在她手上,“听夙焰说,你胃口一直都不太好,难得想吃,尽兴些”。
一听到“夙焰”,她口中满满地食物差点喷出口,她忙抬手捂了下唇,强自镇静地点了下头,“嗯。”
湛蓝筷子又忙碌起来,却明显发觉,寂静的氛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尴尬与隐晦,而这种本不该存在于她和赫连恒之间的古怪气氛,分明是因为她刚才把着他的手,仔细翻看的缘故,男女授受不亲呀,她怎么可以忘记这是在古代?!
第24章:似曾相识()
湛蓝不着痕迹地斜睨他一眼,正午金色的阳光,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染了一层金色的光,下巴剃的干净,有淡淡的清晕,让他看上去不再像昨晚那般邪魅的不食人间烟火,他的眼睛,从形状到清冷的眼神……咦?竟然也似曾相识。
湛蓝凤眸一眯,忍不住拿起筷子比出一条缝隙,从缝隙中认真观察这双恍若隔世,看似温雅,实则并无多少温度的冷魅鹰眸。
他突然咳了两声,腮骨隐忍一动,几乎有些慌乱地忙斟了杯茶,仓惶浅押一口,一举一动,仍是优雅从容。
他注意到她孩子气的小动作,不由得双眼微眯,“皇后,为什么要那样看朕?”
“没什么,好玩而已。”湛蓝见他又要倒茶,搁下筷子,伸手按住茶壶,凤眸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我来。”
细软的手指握在茶壶上,粉润的肌肤下冰白的骨也透出来,他不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