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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的声音,在我的心底盘旋着哀伤的旋涡,他躲避着我的眼睛,想把自己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舔舐脆弱的伤口。我看着他蜷缩起身体,像个心碎的孩子,当我的手接触到他那瘦削的肩头时,我感觉到那薄薄的皮肤下坚硬的骨骼顶住手掌的温热。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坐上去!只要椅子还在,我可以自己坐上去!”我像个傻瓜似的重复着那幻想的言语,在此刻,我只想拥抱这副意外瘦削的身躯!因为他是那么冰凉,没有体温的支撑,仿佛随时都会僵硬掉!当我用双臂环抱住他时,我知道,即使我们的未来是个谜,但此刻我们依旧可以啃噬只属于我们的爱情!那燃烧的力量,随时都可能吞噬我们,我们无怨无悔——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谁也阻止不了我们!
体温在升高的那一瞬间,麻痹了我们的知觉,我们的皮肤黏腻着彼此的温度,汗水在我们的呼吸中炽热地蒸发。也许我们都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一旦接触就再也无法停下。想象着我们从禁锢中偷来的快乐,我们像孩子似地,一边舔舐着彼此的泪水一边放肆地偷笑。时光洗练了连城的躯体,即使他的内在与幼年时毫无区别,但我依旧从彼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中找到我们之间那暧昧的差别!只有在真正得到他的时候,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他不仅仅是一尊华丽的艺术品。在他的呼吸停留于我颈间的一刹那,我突然体会到了连城的母亲为何会如此执着——那是一个女人潜意识里最深沉的占有欲,只有把他紧紧地握在手中,那真切的塌实感才能从心灵深处衍生出来——
“可以吗?还可以这样抱着你,我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气喘吁吁地捧着我通红的面庞,就像个患上严重哮喘的病人!当他那坚实的肌肤紧贴住我的柔软时,皮肤下那硬朗的骨骼感觉让我犹如溺水的稻草,载沉载浮,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节奏。
“没有关系,我是在犯傻,你也是……”我闭上眼睛,感觉着衣服一件件从我们身上滑落,那沙沙的声音,充斥在我耳边,像世间最动听的乐章。贴着他那滚烫潮湿的肌肤,我的心脏一直在嘴边跳动着,嘴唇颤抖地贴上去,碰触到那充满弹性的皮肤,我的泪水顺着嘴唇淌下,蔓延着,流淌进我们的身体里。
“夏夏……夏夏……”我的名字,在他的唇边被不断重复着,他依旧没有说出动听的诺言,但我却不在意了。我知道的,这个男人爱着我,用他的方式……爱着……
忘记时间,忘记时间……我想,我们能够忘记和应该忘记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去忽略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的一切事物!在那狂热的风暴席卷我们的时候,我们只想着如何去依附彼此的心跳,如何用彼此的力量来抗衡那将要吞噬我们的烈火,借着身体的靠近来弥补我们缺憾的时间。我们都在冥冥之中获悉到了毁灭的预感,我们也许即将失去明天……
数度昏睡,又数度醒来,在迷幻的错觉当中,我们沉湎在肉体的极度疲倦中消耗着我们生命的热能,又在无尽亢奋的精神世界里不断沉沦着不愿清醒……直到一阵刺耳的电子音乐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在迷梦中我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连城的反应比我更仓促!他几乎是翻身跃了起来,从柔软的被褥间弹起身子,条件反射似地一脚跨下床去,动作像一张紧绷到了极点后猛然断裂的软弓!
也许是太过激越的身体消耗让他脚步显得虚浮,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起手机后不出半分钟,便迅速地找起衣服一件件穿上。华丽的躯体被衣物逐渐掩盖,惯常的冷漠逐渐回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这一次,我在他的眉梢眼底里,读出了些许焦虑不安!
我的心沉了下去,渐渐感觉自己浮不起来。酸痛的肢体让我反应麻木迟钝,当我挣扎着要起身时,他一口气回绝了我:“睡着别动!冰箱里有吃的,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丢下这样的话,他的身影犹如离弦的箭,渐渐飞出我的视野……门在卡嗒一声后再度关上,我颓然地倒下,沉湎地进入麻木的睡眠世界……
第 22 章
我的意识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要和他在一起吗?我不是要保护他吗?我有这样说过吗?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睡眠并不安稳,我一直在各种各样的疑惑与不安中挣扎着,冷汗重重,浸湿了被单,浸湿了头发,我翻来覆去,头疼欲裂!
他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谁打来了电话?他还会回来吗?谁来告诉我?……当这些混乱不堪的疑问逐渐占据我那不清不楚的大脑,当我被一阵强烈的绞痛折磨得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入睡的时候,我终于翻身坐起,突兀的肢体动作让残破的骨架发出吱吱嘎嘎的怪音,就像掉了某个零部件的老旧机器。
脚底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向我袭来,早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射而来,烧灼在我的皮肤上,形成一个个闪亮的光斑——我呆滞地看着那些光点,在我的皮肤上移动着,仿佛随时要烧穿我的肉体,穿透我的全身。我闭了闭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摸索着想拾起地上的衣物,当身体蹲下的一瞬间,一股温热湿滑的感觉顺着我的身体蔓延下滑,低头一看,双腿间难以忽略的黏腻痕迹在向我述说着某些我不能忘却的记忆。
我们爱过了,用尽所有力气地爱过了,在我的身体里,他向我提出了他爱着我的证明……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自己手腕上的皮肤,些微的咸味混合着连城的气息,像他的双手在环抱着我,我迷茫地放下自己的手,摸索着走到穿衣镜前,那里反射出来的人像,眼神空洞却面颊潮红,从脖子开始蔓延至全身的深红色痕迹,像一个个断线的画片,记述着连城膜拜我时的每一个步骤与轨迹,我深呼吸一次,再深呼吸一次,直到自己的心跳平静,脉搏安稳,才将衣服一件件穿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把涨红的脸庞冷却一下。
不知道连城已经离开了多久,我告诉自己他总会回来的。于是,我开始让自己变得忙碌。把每一个房间都逐步打扫一遍,即使它们已经非常整洁;把每一块地板砖都擦上一遍,即使它们本来就光亮如镜;把书柜里的书本全部重新排过,即使那些我看不懂的砖头书只有它们的主人才认得它们该放哪里;把冰箱里的食材全都清理出来,对着洁净的厨房大肆浪费着能源,污染着环境,舞动着锅铲,弄得满屋子油烟味,换得一桌子的菜肴,热腾腾地放在桌上,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变得冰凉——我的意志,随着那些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热气而渐渐紧绷,我突然后悔,至少——我该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才对!
我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上沾得一片冰冷的湿滑。我慌忙用袖子擦拭自己的脸,那种哀戚的样子连自己都不想再看到!于是我站了起来,拿起空碗往里边添上满满一碗白米饭,捉着筷子盲目地朝嘴里塞了起来,当空虚的胃逐渐被填满的时候,我的嘴边弥漫的,不是米饭的甜味,而是虚幻的苦涩……
就在我正准备往已经饱涨的胃里塞进第三碗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金属敲击的轻响,带动着门锁的机簧转动,我激动地把嘴巴里的白饭吞咽进去,期待着连城进来时,我可以神清气爽地冲着他微笑;“我已经吃饱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我不要他看到我一副神经兮兮、紧张不安的样子!可是,我的打算在大门洞开的一瞬间被击溃了,我的计划全盘落空!——进来的人一身高级的笔挺西装,修长的骨架支撑着矜持的步伐,走进来时看到了我,表情比我还要惊讶!
“怎么会是你?你还在这里?”侯远亭四下张望了一下,才直钩钩地看着我。我的心哐!的一声沉了下去,像玻璃一样在心底里碎了开来,看着侯远亭,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对我而言,难辨忠奸。我始终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连城一边还是站在与之相对的另一边?!从他的话语里,我感觉到他和连城之间的感情深厚,但同样的,他也对连城的母亲有种无法动摇的忠诚!他甚至拥有连城住所的钥匙——不可否认,我嫉妒他!
“什么意思?这里是女人禁地吗?难道只有那位变态的母亲才能走进这里?”我尖酸地反诘着,坐在沙发上一副占地为王的架势。
“不,你现在待这里的确不是时候。”侯君比我想象中更有涵养,他没有动怒,对我的挑衅视而不见,这时我才发觉林小雨的眼睛真是犀利,此人的确从各方面来讲都算不可多得。
“你应该回家去,钺把事情处理完了自然会回到你身边!”他继续以诚恳的语气说服我。
“为什么?!你们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是小媳妇还是受气包?我不会再离开他了!说什么也没用!我不怕!”我盲目地逞凶斗狠起来,模样十分蛮横。
侯远亭终于露出不快的神色,他的五官端正,一旦严峻起来,就像另外一个连城站在我面前一样!只见他来回走了几步,似乎有什么焦虑在影响他的思考,突然转过脸来,对我正色道:“你太天真了!知道吗?侯阿姨出差来这边了,名义上是开个工作会议,实际上是想见钺,因为你在这里,钺只好自己跑过去见她,你懂了吗?!”
他的话太过突然,我茫然地张大嘴巴,无法发出声音来。
“今天早上的电话就是我打的,钺和侯阿姨约法三章,侯阿姨不能干涉他在这边的生活,但前提是他不可以和别人交朋友,更别提是你了!要是侯阿姨发现你在这里,钺可能等不到毕业就得和陈家小姐结婚!”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而我则感到一种黑色的愤怒逐渐从我体内升腾起来!那黑色的潮水渐渐掩盖我的理智,我像弹簧般跳了起来,握紧拳头:“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把连城当什么?!”
“珍宝。钺就是侯阿姨的珍宝!你没有去过钺的家吧?侯阿姨把关于连城伯父的所以照片全都销毁了,对她来说,长得和丈夫一模一样的人,有钺一个就足够了!你懂了吗?你如果和侯阿姨见面,那么你将要面对的,就不再是一个广义上的母亲——而是一个女人!你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吗?你的家人有吗?你的父母,可能还蒙在鼓里吧,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应该失去工作失去温饱流浪街头了!”肆无忌惮的恐吓,让我脚下立足的支撑逐渐崩溃,话已至此,我想,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拿来打击我的武器了!我深呼吸着,用尽力量平静地道:“说完了吗?你,没有想过帮连城吧!你不过是嘴巴上说的好听,说你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实际上,你是他妈妈的帮凶!”
我的话,对他来说,可能正好命中十环吧?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紧绷的表情突然软化下来,变得阴郁而晦涩,看到我正在观察着他,侯远亭把身子背了过去:“没错,对侯阿姨来说,我是她饲养的看家狗,专门守在钺的周围,替她把风看守。所以,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不管我怎么模仿钺的习惯,模仿钺的神态,模仿钺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我都只是个仿冒品,在真品的跟前,我全身上下都是瑕疵,她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钺的存在……”
“啊?”我失声地用手捂住嘴,没想到侯远亭的话里,竟会让我听出些许弦外之音!仿冒品?难怪我会觉得他像连城!原来不是长期相处耳濡目染的缘故!原来是他在可以模仿!为什么要模仿?难道……
“你想见钺吗?想和侯阿姨见面吗?”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分不清他的喜乐,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判断他这么问我,到底有什么用意,我只是严阵以待地屏息凝视着他的背影,希望能透过现象看到一些本质。
“如果你真的爱钺,爱到不计后果的话——”他冷漠地转过身来:“我可以带你去,带你去见钺和钺的母亲。”
他的话,让我的胃痉挛起来,我握着手心,感到里边一片汗湿,然后,我点头,以无比坚硬的语调对他说:“带路吧!我随时都奉陪!”
对,我随时奉陪!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轿车静静地滑行着,驶过市政府花园,穿过一幢幢外型庄严肃穆的建筑物,渐渐进入一个类似于花园小区的地方。这里跟许多花园别墅的感觉不一样,因为门外有穿着戎装站岗的岗哨,所以整个环境显得十分压抑,假山与小桥流水营造出的清幽氛围里透露着寻常百姓难窥堂奥的威严,我坐在轿车里,感到有些郁闷。
“这里是专门招待政要来宾的花园别墅,侯阿姨会在这里呆上一个礼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