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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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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夏斯阙还未答言,母后已颤声道:“让他跪着,不用管他!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听得目瞪口呆。

    母后身为南梁公主,言行素来轻柔雍典。若不是怒极,怎会怒语斥责夏斯阙!

    看来,夏斯阙是真的气着了母后。

    我随手抓一把蜜饯,闲闲道:“那也让他起来说话。六哥腿上跪疼跪肿,您又该心疼了!”

    真不知道,我是怎样用如此不在乎的口吻,说出了让我自己心酸不已的话。

    母后到底心疼这厮,挥手让他起来。

    蜜饯过于甜腻,我牙根突地一疼,忙抄起一杯茶来喝。

    放下茶盏,我平视坐在对面的夏斯阙,玩笑道:“朕便做一回大理寺卿,审一审这忤逆母后的六哥,究竟怎么回事?”

    夏斯阙看一眼母后,委屈道:“阿娘要给我续娶正妃,我不想要!”

    我听了前半句,张口就要喊“好事”,及至听完他后半句,张开的嘴边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说他不想要!夏斯阙的胆量,果然已经超越到一个新境界了。

    作为皇帝,我都不敢表述我想要什么,我不喜欢什么。他再一次说出了我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为何呀?”我努力压抑住发自内心的嫉妒,漫不经心问道。

    “臣念及亡妻,无意续娶!”他目含泪光水波潋滟,“在臣眼中,任何女子,都不能和流黄相提并论!”刑流黄,便是曾经嘉郡王正妃的闺名。

    嗤!现今他在洛阳城的牧府中,美姬娇娥不计其数,居然还敢说悼念亡妻!

    我看一眼面前的茶盏,真想抄起半盏残茶抛向这厮!骗鬼呐!

    “没人说要和你的流黄相提并论,可你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你这样下去怎么让哀家放心?难道你想出家当和尚?!”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

    夏斯阙:“儿臣身边有侍妾伺候就够了。”

    “你的那些侍妾,为何至今都没能给你诞下子嗣?”

    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母后是为了这个事着急——嘉郡王正妃薨逝后这几年,母后心心念念要为爱子择娶继妃,不过夏斯阙远在洛阳,每次都被他装痴作傻蒙混过去。这一遭,看来他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夏斯阙眼珠转了转,突然指着我道:“原来阿娘是想抱小皇孙了,这不正好!儿臣虽不孝,可皇上那边早就有动静了。”

    尔母婢也!竟然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我很后悔,前两天同夏斯阙饮酒,一时高兴将宫女有孕之事告诉了他。

    母后果然立即看向我,满脸惊喜:“皇帝,六郎所说可是真的?”

    我矜持了一下,点头。

    “回禀母后,确是有一宫女已感怀身孕。”

    “这是好事啊,皇帝怎的也不来告诉哀家?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母后竟会如此上心,我几乎不敢相信,心里不由一暖。

    “回母后,此女系熏风殿奉茶侍女,名唤”

    我一时卡壳,回顾汤圆问:“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太后脸色僵了僵,忍不住含笑责备:“皇帝粗心,人家就算只是宫女子出身,可好歹做了你的枕边人,如今又怀有皇家骨血,皇帝怎能说忘就忘了人家的名字!”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后都不会忘了。”我起身垂手答道,却吩咐汤圆,“你来回禀太后娘娘。”

    夏斯阙也站起来,对我揖手为礼:“还未正式向十弟道喜。”

    汤圆忙趋至殿中,叩拜道:“奴才汤圆,代圣上回太后娘娘的话。有孕宫女名周慧,年一十六岁,系熏风殿奉茶宫女,现在已有三个月身孕,因圣上尚未大婚,暂命其于熏风殿内养胎。”

    皇太后含笑点头,又问道:“可曾知会彤史女官记录承幸时间,并召医官记录孕期脉案?”

    我暗自咋舌,居然这么麻烦!以前不过是兴之所至随意宠幸,因为一直没有宫女承幸后有孕,我难免忽视这随后的一套规程。

    汤圆身为御前近侍,显是早有预备,不疾不徐奏道:“回太后娘娘,圣上尚未大婚,因此尚仪局彤史女官已多年空缺。不过奴才已遣了医女前往熏风殿,照料周宫女孕期起居,并记录脉案。”

    彤史女官,便是记录皇帝宠幸妃嫔时具体时辰和处所的女官。

    皇太后含笑听了,说道:“如此哀家便放心了。此事关系皇家血脉,不容有失!待皇帝大婚之后,宫女周慧晋封后宫,你再将承幸录并所有孕期脉案交予尚仪局,皇子降生后宗正寺以此发放玉碟。”

    汤圆叩首领命,起身退回到我身侧。

    我略想了想,拱手道:“此事,还请母后勿要告知太皇太后。”

    “这是为何?”皇太后皱眉,她以为西宫知道了此事,或许也会像她一般高兴吧?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听夏斯阙说道:“阿娘,十弟是想给皇祖母惊喜。”

    我抽抽嘴角,恐怕是有惊无喜。

    母后想了想,点头允诺:“就依皇帝!”

    宫女有孕之事,似乎唤起母后回忆,她一双美目因回忆而沾染柔软的温情,如同雨后的一丛挹露牡丹。

    “我还记得皇帝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盛夏时节。皇帝降世前几日,我哪一天不是汗湿层衫?可御医禀奏母体虚寒,用冰恐伤损龙胎。我就只好躺在凤榻上,一动都不敢动。阿吴从早到晚掌扇,累得小臂都肿了。那时候真是一辈子没吃过的苦头,几日之间都吃尽了”

    我忙跪在太后座前,垂首道:“都是儿子不孝,累母亲受罪了。”

第35章 婚事() 
皇太后莞尔一笑,慈祥雍容。她慢慢摸上我的发顶,说道:“皇帝那时候就算想孝顺母后,也是力有不逮!”

    此言一出,嘉王噗嗤笑出了声,殿上侍立的侍监宫女也不是分寸的笑了。

    皇太后随即吩咐女官选几样补品送到熏风殿赏赐周慧,我代为谢恩,起身告退。

    夏斯阙摸摸鼻子,竟也从席上站起来,极夸张地行下告退礼:“阿娘,儿子想起府里还有些事要办,就同皇上一起告退了。”

    皇太后瞪他一眼,夏斯阙也不理会,抖抖袍袖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我和他出了长乐门,我不由放缓脚步,正色问道:“怎么回事?”

    我没有皇太后那般好骗,自然不会相信他眷怀亡妻的鬼话!

    夏斯阙看看我的脸色,深知不能对我动之以情,只好实话实说——

    这段时日,太常寺会同礼部,紧锣密鼓在外朝筹备我的冠礼,可内廷也没闲着。

    因冠礼之后就是大婚,慈寿、长乐两宫太后为选定后妃人选,每日召见三品以上公卿高门夫人携自家千金,入宫品茗。

    夫人们何等精明!都知道这茶,品着品着,兴许就能品出一位皇后贵妃出来!

    因此,凡是有幸接到两宫太后请柬的公卿夫人,无不想尽办法将自家女儿妆扮得花团锦簇,带入宫里给两宫太后赏看。

    这些高门贵女尽态极妍,皇太后难免想到了爱子夏斯阙,因此她决定从闺秀中选取一位嘉郡王继妃。太皇太后知道后极力赞同。

    夏斯阙如芒在背,火急火燎收拾个包裹,就从宫里滴溜溜滚回他位于通化坊的府邸。

    他以为就此躲过,谁知皇太后往他的王府送过两次画像无果后,就同太皇太后直接为他订下准王妃——只等我冠礼结束,就要给嘉王纳妃行纳采问名之礼了。

    我在他痛苦的描述中笑得打跌:“是哪家的千金?”

    夏斯阙皮笑肉不笑:“丞相崔煊幼女,闺名锦华。”

    我彻底无语,崔丞相夫人郭氏,久有悍名。嘉王娶了她的女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语重心长道:“这也怪你自己!你若是早会儿听话,也不致到这地步!”

    “皇上在自欺欺人么?”夏斯阙冷哼一声,“不管我怎么选,嫁做嘉王妃的,依旧会是她!”

    我被噎住,但也不得不承认夏斯阙的话——丞相崔煊早已沦为刑氏走狗,与主子同进同退,所以这崔二小姐锦华,与当初的刑流黄一样,都是刑氏堂而皇之放在嘉王身边的眼线。

    我拍拍嘉王的肩:“朕听坊间传闻,你的这位岳母郭夫人最是善妒,新婚时曾因一陪嫁侍婢多看了崔煊两眼,她便命人将侍婢的眼睛挖去!以至于这些年崔煊不敢纳妾,就是两个女儿的乳母,他都不敢多看一眼!到如今膝下无子,也只得过继了族中侄儿为子,承续香火。”

    夏斯阙轻声道:“这些传言,我都和母后说了,可是母后不信。再说就算母后信了,又有何用?十弟知道,这是那边的意思。”他用手指了指西边,我心照不宣点头。

    提及这桩恼人的婚事,夏斯阙不住嗟呀叹息。

    我忍笑,劝慰道:“你也不必太沮丧,这崔家幼女也没传出多大的恶名。世人都说,子肖母而女肖父,或许六哥运气好,不会娶得妒妇当门。”

    “臣都打听过了,崔煊有两女,长名纨素幼名锦华,性格都是毕肖其母!”

    我:“”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此时也只好惋惜地看着夏斯阙,但愿他遇难成祥!

    夏斯阙看我一眼,幽幽说道:“十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还没说完呐——我与崔家锦华的婚事,要等皇上冠礼后方可议定。但丞相长女纨素入宫为妃的事,已是板上钉钉。这些天,咱们那位岳母每日都在慈寿宫凑趣,忙的如穿花蝴蝶一般!”

    我正拂向袖口的左手,只在空中略停了停,没有过激的反映。我并非不以为然,也不是故作淡然,只因早有预料。太皇太后必会利用大婚的时机,在我身边遍插耳目。

    随他去罢!天若顾我,我定要将刑氏一门连根拔除。天若弃我,我必不甘被摆布的命运,到时不过闹一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我我夏斯阙相顾无言,真是凑够了一对难兄难弟。

    “去朕宫里饮酒?”我问。

    “臣正有此意。”他答。

    我与嘉王同辇回宫,才进了宣室,迎出来的香橘不及行礼又折返回去,俏声叫道:“阿姐,六殿下到了,快把主君私藏起来的太清红云拿出来!”

    我气得倒仰,夏斯阙闷声发笑。

    “当日十弟软磨硬泡向臣要了香橘,香橘好丫头,身在曹营心在汉。”

    恰好此时香橘抱了两小坛太清红云风风火火进来,闻言满面飞红,大方的对嘉王绽出柔美笑容。

    我见了不觉吃醋,半真半假道:“香橘也大了,六哥今日就领走好了!”

    他知道我在玩笑,忙拱手道:“臣还是保命要紧,私交天子近侍,那可是死罪!”

    酒才温好,不及等待布置菜肴,我就拉他坐下,正要持壶倒酒,却被夏斯阙按住酒壶。

    “十弟且慢”,他略显尴尬,“趁此刻还清醒,臣有一事请示皇上,这也是受人之托”

    我抬头看他:“那就说来听听?”

    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人托得起嘉郡王。

    夏斯阙动动嘴角,有难言之色:“臣有一表妹,系忠武将军李楼之女,年一十七”

    李楼之女,便是李太傅的孙女!我耳尖动了动,忙转眼望向一旁侍立的鹿脯,鹿脯略点了下头。前几日他曾言说,若欲笼络李氏不妨联姻。

    “华予,六哥所说可是李家华予”那是一个因时光流逝,逐渐在我脑中模糊了的名字。

    夏斯阙满眼诧异:“皇上怎么知道?”

    我不答言,他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什么:“十弟原该知道!”

    随着这一声似叹似诉,浓重的悲凉霎时散布开来,我们二人相对俱是无言。

    “她是稚狐的表姐,朕自然记得!延和十三年前,华予经常被接到宫里陪伴稚狐。那时候朕特别烦她,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还总是显得那么有理,吵得比山雀更甚!太皇太后还曾笑称她为‘女明经’,她现在还如幼时一般聒噪吗?”

    夏斯阙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我这一问,不必回答。

第36章 冠礼() 
往事一团烟雾缭绕,有很多事被我刻意遗忘,或者说,珍藏在某个角落里。有些时候,珍藏与忘却,真的没什么区别。

    我注满酒汁,双手举觞,示意他饮酒。无需多言,此刻我们都在思念着相同的人和事——

    繁花簇锦篆烟袅袅的慈寿宫,母后带夏斯阙至慈寿宫请安。刑岳和我当时正在宫中的紫霜阁练剑,听说太后到来,不及更衣就跑来相见。稚狐和华予一左一右倚在皇祖母怀中,见我二人汗臭熏天的跑来,便抬袖掩鼻,可眼睛却笑如弯月。

    皇祖母言笑晏晏,指了指刑岳,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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