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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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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院落里,“咔哒”一声,门扉在我开启。

    我耳朵尖动了动,却不回身,依旧仰面望天。

    幽微的烛光,将我的影子拖长,映在雪地上。我以袖掩鼻,吸溜一下鼻子。

    “皇上不是想见臣妾么?见过之后请即刻回宫!”刑蕙祯语音细微,不带一丝情感。

    我转身看她,刑蕙祯手持烛台依门而立,她侧过脸去,刻意不看我一眼。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直走到她面前,我低沉道:“爱卿怎的清减如许!”

    灯影晃动,她几乎要打翻手中的烛台。

    “当心!”我眼疾手快,扶稳烛台的同时,一双冰手也覆在她手背上。

    刑蕙祯冷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眸看我。她的目光中,因思念而悲伤,又因悲伤而成怨。

    我略微低下头凝望向她,就着紧握烛台的姿势,抬脚向前迈动一小步,如同试探。

    刑蕙祯迷蒙着退后一小步,但当我再次举步时,她却不肯再退。

    她近乎决绝地偏过头去:“皇上!”

    语气冷凝不觉带了几分戒饬的意味,倒有几分似她的姑祖母了!

    我隐下心中的不快,在她耳畔哑声道:“皇后,朕冷”我的声调微微上挑,希图拨动她的心弦。

    事实证明,刑蕙祯对我尚未绝情,让我得以登堂入室。

    影纹阁中的侍女重新掌灯,我挥手示意她们退出阁去。

    刑蕙祯坐在席上,我则跪坐在她身旁,我和她的眼神在空中凝汇,都有些无语凝噎的伤情。

    我虽拿下她手中烛台放到一旁,可却依旧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皇后这段时日不在朕身边,朕想念皇后”

    刑蕙祯玩味的笑了,她用力拂开我的手,明眸依旧如昔,只是多了伤怀的泪光。

    “皇上会想念我?”她轻轻摇头,“你不会想我,我只是你的负累而已。”

    我心里陡然缩紧,眼中阴云密布:“谁说的?谁说你是朕的负累?”

    “皇上在自欺欺人?臣妾、连通这场大婚,都是皇上不得不做出的让步。若臣妾不是刑氏之女,恐怕皇上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从我记事起直到现在,这宫廷上下就像一场戏,人们言不由衷的相互奉承或者彼此推诿。

    今晚我突然听见一句真话,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蕙儿”

    这一声充满温情的呼唤,却让刑蕙祯面色突变,我知道,她难免想到周慧!

    她猛地推开近在咫尺的我,起身站远:“既是已经见过,皇上请回吧。过不了几日,皇上就可甩脱负累了!”她揩去眼角的泪水,躬身请我出去。

    我就着被她推开的姿势,一手撑地,脑中无数个转念——从得知皇后自请退位就隐隐生出的疑惑,因她这一句“甩脱负累”,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我一跃而起,疾步走向寝殿。

    “皇上!”刑蕙祯愣了愣,立即跟在我身后。

第104章 烫伤() 
我站在狭小的寝殿门口向内张望,里面只有床榻、案几、架阁等物,稍显寒瑟。

    我略低头看她一眼,刑蕙祯眼神惶急,抬手拖拽我的衣袖,却因力弱反被我带入了寝殿。

    我冲到床榻边,用力扯拽下寝帐。素纹的珠灰帐帘被我撕破,委顿于地。

    “皇上意欲何为!难道连这萧瑟一室,皇上都不准臣妾暂宿了么?”面对我的疯魔行径,她没有多少惧意。

    我不理会,低头看向寝榻——锦衾绣被上描绘百子图戏,朱红色上绣猫扑蝴蝶的锦枕

    这些,都是大婚时丽正殿凤榻上的铺陈!

    我指指铺陈,转头看刑蕙祯:“皇后是想带着这些东西回太尉府,还是”

    我出手如闪电,迅即掀翻朱红锦枕。

    “不!”刑蕙祯几乎要扑到榻上,却被我轻舒右臂,把她拥在身侧,也借此控制住她的挣扎。

    枕下赫然一物,我虽早有预料,可乍然见了,眼瞳不由骤然缩紧。

    我抄起那柄黑漆柄鞘的短剑,紧握在手掌里递到刑蕙祯眼前:“这是什么?”

    她伸臂抢夺,却被我大力禁锢在怀中,我将短剑离远了一些:“皇后的寝榻之上,为何会有利刃?!”

    刑蕙祯几番试图挣脱我的手臂,都无济于事。她费力说道:“与皇上无关!”

    “你一日未退位,便一日还是朕的皇后,如何与朕无关!”

    “短剑是臣妾阿兄刑崖所赠,臣妾用以防身!”刑蕙祯失态的叫道。

    我冷笑一声:“未央宫城戒卫森严,谁人可伤皇后?”

    “是啊,除了皇上,没人能伤得了臣妾!”刑蕙祯惨笑两声,失控道,“请皇上放心!短剑只是臣妾防身之物,臣妾至死也不会用它来伤害皇上!”

    “朕当然放心,因为你准备用短剑自尽!”

    从太皇太后处得知刑蕙祯上表请求退位,我心下直觉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又无迹可寻。

    然而就在前一刻,刑蕙祯放下一切的释然语气,让我明白她已萌生死念!

    正如她所言,瓶坠簪折,从此决绝。她想以我手中这把短剑,自尽在深宫一隅。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今日没有察觉,任她死在这影纹阁,那么不出两个月,刑氏必会让我为她陪葬!

    我冷眼看向怀中女子,之前一番激烈挣扎,让她钗环坠落,一头墨缎长发散在她肩上、铺于我胸前。

    我蓦然放开她,刑蕙祯失去禁锢,如同离笼鸟雀一般,眨眼间就退到墙角的烛台旁。

    她转身看我,诧异于我周身散发的冷寒气息。

    我拔下剑鞘,指肚在利刃上摩挲:“虽说不是削铁如泥,可若是用来割断喉管,却是绰绰有余!”

    我收剑入鞘,轻轻一拨,让剑身在我指尖旋转:“朕以为,皇后入宫这两个月,终于进益了,谁知道更笨了。”

    听着我出言讥诮,刑蕙祯气得脸色通红。

    “一死了之一死、了之!死了之后再不用烦恼诸般愁苦之事,你以为世人不明么?若人人都似皇后这般愚顽,那整座宫城,将变成一座空城。”

    我将短剑收入袖袋里,向她走近几步:“若朕没猜错的话,太皇太后发下懿旨废后之日,就是皇后自尽之时!”

    刑蕙祯用力摇头:“是又怎样?与皇上无关!出去!”

    被我一语道破,她已失去冷静,急于将我逐出影纹阁。

    她的手在身旁摸了摸,摸到烛台便高高举起:“皇上若再不出去,休怪臣妾无情!”

    “朕早就警告过你,你的生死只属于朕!”我哂笑一声,步步逼迫,“你想在这间寝殿自尽,死后还要披盖上百子绣被,枕在大婚时的锦枕之上。皇后当真是痴情啊,就算是死、都想将梦魂永远留在大婚那一晚,可笑”

    “住口!”

    她嘶声喝止我的同时,我就见一团红色跳动的东西,直直向我扑来。

    距离太近,以至于我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被砸中的那一刻,我心里气得销魂——尔母婢也,你还真砸啊!

    手腕粗细的蜡烛砸得我眼前发花,烛火在撞上我额头时便极熄灭,然而滚烫的蜡油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我觉得我的眉毛、眼眶如要着火一般的痛。

    我疼得捂住眼睛,连连抽气。

    “皇上!”刑蕙祯惊呼,语气中充满痛楚,仿佛被烫伤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而后我掩住伤处的手被她颤抖的手覆住,她试图拨开我的手:“快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眼睛?”

    我气怒交加之下,用力挥开她的手,猛然转身就要离去。

    “表哥!”

    这一声源自骨血亲情的呼唤,让我倏然止步,心思逐渐恢复晴明。

    我今晚来到这凤仪宫,意欲何为!

    刑蕙祯对我的一腔怨怒,随着这一砸,已化解泰半。我若此时愤然离去,那就是前功尽弃。岂不是白被烫伤了?

    想到此,我慢慢转过身去。

    “还能听你唤朕一声表哥,朕很是欢喜。”

    我试着单臂环绕住她,没有被她推开:“别哭了,朕眼睛没事。烫伤狰狞,朕是怕吓坏你。”

    刑蕙祯抬手擦去眼泪:“祖父和长兄每次征战凯旋而归,皆是一身可怖伤疤,我早已见惯,怎会害怕?皇上快把手放下,让我看看!”

    我先是对她舒展一个轻快的笑容,缓缓放下覆在伤处的左手。

    刑蕙祯仔细端详,眼中泪痕点点闪烁,手指虚点在我额头,不敢触实。

    “不行,必须即刻传召侍御医!”说完,她急如星火就要去唤人。

    “不可传召御医!”我唯恐横生枝节,眼疾手快拉住她,“深夜传召,势必惊动内侍省掖庭局,内侍省监职责之故,必会追究朕因何受伤。就算朕一力隐瞒,可事情发生在凤仪宫,外人难免会因此妄议皇后。”

    如今六局二十四司的执掌女官内史尽数在朱雀宫淑妃处,皇后就算想传御医也没那么容易!我之所以断然拒绝,只是不愿让她想起往昔裂痕。

    刑蕙祯低眉垂眸:“臣妾不怕!皇上的伤要紧。”

    我双手捧起她脸颊,迫她抬头看我,良久,我吻上她犹自咬紧的双唇

第105章 病愈() 
悠长的一吻过后,刑蕙祯明眸如正午阳光下的水晶。

    我说道:“明晨皇后就上笺表,禀奏太皇太后,皇后病体渐愈。”

    刑蕙祯忧心忡忡:“可是臣妾待罪之身”

    我轻轻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皇后只是养病!”

    “好。”她勉强笑了笑,可依旧满怀心事,为上一次无辜为太皇太后顶罪而心有余悸。

    我知她因何有心,却不道破,只是看向她的眼睛,徐展笑颜,低头又是一记长吻。

    五更初鼓,宫门次第开启,候在凤仪门外的汤圆等人被唤进影纹阁,服侍我更换朝服。

    骤然见我额头烫伤,御前近侍个个面有怒色,我摆了摆手:“朕昨晚不慎碰翻了烛台,幸未伤及眼睛。”

    汤圆冷目看一眼我身后的刑蕙祯,躬身道:“奴才即刻唤山药山楂前来替主君诊治!”

    “不必传召了,伤得并不严重”,我转头对刑蕙祯宽慰一笑,似是对她而言,“皇后有良药,已经替朕诊治过了。”

    刑蕙祯面色转红,低垂螓首。

    冠冕上垂下的冕旒,刚好可以遮住我前额上的伤痕。我对着铜镜,整一整冠带袍服,移步到皇后面前,执起她的手:“昨日之日已去如流水,自今日起,朕与皇后重新开始。”

    刑蕙祯将我送至凤仪门内,看着我登上步辇。

    寒冬时节的清晨,依旧是夜色无边。宫人分列两队,手持琉璃宫灯,在雪地上缓慢而行。这是延和二十一年冬的十一月十六,冬至将至。

    早朝之后,我照例前往慈寿宫请安,当时太皇太后已接到凤仪宫递上的皇后笺表。

    我请安后站起身,侍立于殿中。

    太皇太后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妇适才接到皇后奏表,皇后称深荷皇恩、病体渐愈,过几日就可亲至老妇座前,行礼问安了。”

    “臣昨日奉太皇太后懿旨,去探视皇后时,皇后气色甚好。”

    太皇太后点点头,将笺表随意扔在案几上,目光犀利:“皇帝脸上怎会有伤?”

    虽有冕旒遮挡,可距离太近,太皇太后又一向明察秋毫,恐怕我入殿时她就已经看见我额上的烫伤了。

    我忙说道:“无妨,是臣自己不小心,伤到的。”我刻意将“自己”两个字,说得极重。

    “是么?”太皇太后闲闲地问过一句,抬眸看我良久,“那就快回去召御医来看,天子颜面岂可小觑?——老妇当亲往凤仪宫,看看皇后的病,是否真的有好转。”

    我躬身领命,低头道:“臣启太皇太后,皇后因病静养月余,难免脾气焦躁,若有触忤太皇太后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我迎着太皇太后含义莫测的眼神,缓缓躬身行礼。

    步出慈寿门,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步辇在甬道上碌碌而行,我抬头望天,两道朱红宫墙之间那一条雪后晴空碧蓝澄澈,像极了我此时的心情。

    紫宸宫上下已得了消息,我才跨进北阁,就被霜橙摁在席上,山药山楂聚拢而上,个个面沉似水,好像我做了错事一般。

    霜橙为我卸去冕冠,眉头紧皱:“主君就不会闪躲么?”

    我试着抚上痛处:“朕是故意挨她这一下,这叫苦肉计!”

    事实上是太近了躲不开。

    山药取出药匣,沾取其中的黑色油膏给我敷上。

    “五日即可平复,只是主君不可饮酒食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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