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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抬头。
锦儿神秘一笑,指了指妆台上的一只盒子,“送了这个来。”
说着去拿了过来给如意看。
打开锦盒,里头有几张发黄的地契房契。
底下还压着些银票,另有一张单子。
如意看了看,银票怕有数万之多,单子上更是列出了许氏偷偷换走的珠宝头面等。
至于那几张契书
许氏拿走的东西里,有京城花枝巷里头的一座四进宅子,另有郊外一座三百亩的小庄子并一家酒楼。
东西不但都在这里了,另外竟还多了个五百亩的温泉庄子。
如意皱眉。
不用说,这些东西都是侯府送来的,原本就是她的嫁妆,可以说是完璧归赵了。不但完璧回来了,还多了利息?
“谁送来的?”
锦儿道:“是白嬷嬷。”
见如意脸色不好,连忙又道,“昨日回侯府,老夫人便吩咐了我在耳房里候着。我原还犹豫要不要把嫁妆的事情说给老夫人,却不料大小姐后来进来了,老夫人发现她头上戴着的是小姐嫁妆里的东西。再问我,我也不敢瞒着了。”
“白嬷嬷说,老夫人知道小姐受了委屈。侯爷那边自有惩戒,夫人进了佛堂抄经书呢。大小姐也禁足了。只是,终究家丑不能外扬”
如意沉默了,手里薄薄的几张纸似有千钧重。
或许,这就是这个年代的悲哀了。
家族,远在个人的悲喜之上。
许氏盗取她的嫁妆,便是老夫人和荥阳侯都知道又如何?能将这些东西还回来,又额外给加了个庄子,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第二十三章赏镯子()
“小姐你怎么了?”
见如意面上并无欣喜之色,不禁纳罕,嫁妆拿回来是好事儿,小姐怎么不见高兴呢?之前她都担心死了,原本以为这次真是要吃定了哑巴亏呢。没想到不但叫许夫人全数吐了出来,还能多了个庄子呢。
如意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看看锦儿绣儿俩人一脸的茫然,只笑了笑,并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二人也识趣,都没有多问,绣儿道:“白嬷嬷说,那些金银头面等物不好直接送过来,都放在了花枝巷那边儿,老夫人叫了石头叔带人看着,请小姐什么时候得空再去慢慢地运回来,别叫人看见了。等小姐下回侯府的时候,老夫人还有话和小姐亲自说呢。”
如意点点头,不想再谈论这个,懒洋洋地抬起眼,“我饿了。”
“小厨房里头炖着汤呢,我去看看。等姑爷等将军回来了,就立刻开饭!”锦儿道。
如意又提醒,“以后叫我夫人。”
娘家,老夫人再疼爱,也是将侯府放在头一位的。当年面对小江氏的时候是这样,现在面对她也是一样。
她不能说江老夫人错,却也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除了越洹外,或许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的。
越洹在外边书房里处理完事务后,回到了长青园里,便看到小妻子面上依旧带着醉酒初醒后的红晕,正笑意盈盈地坐在桌前等着他。桌子上,满满地摆放着袅袅冒着热气的饭菜。
烛火跳动,灯光晕黄,佳人如玉。
越洹蓦然一阵心热,走过去先捏了一下如意的手,低声问道:“醒了?头可疼?”
如意唇瓣微弯,红润的嘴唇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将脸贴在越洹手臂上蹭了蹭,“不疼呢。锦儿她们煮了醒酒汤给我喝。”
哼了一句,越洹眸光扫过两个低眉顺眼的丫头,看着就碍眼!醒酒汤分明是他嘱咐的,竟然把功劳夺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要是在军中,那就是明晃晃的虚报军功,要掉脑袋的!
锦儿绣儿无端端就感到身上一阵发冷,难道是春日夜寒?
再抬头看看冷冽目光扫过来的越洹,二人抱头鼠窜。
如意笑眯眯地看着,亲手为越洹盛了一碗汤送到了他的面前。
清亮的汤水,上头零星飘着几点油花儿,丝毫不见油腻之气。
“相公尝尝,这汤还是一起早就开始吊着的,食材都熬化在汤里了呢。”
越洹含笑低头,就着她的手轻轻啜了一口。再抬起眼,眸光中如同盛了漫天细碎的星光。
美色当前,如意不争气地红了脸,却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哪怕半分
次日一早起来,才吃过了早饭,荣华轩那边打发了人过来。
越洹皱眉,并不想理会。如意倒是觉得,一个老太太能怎么样呢?况且她进门几天了,除了大婚后第二日过去拜见了祖母外,尚未登过荣华轩的门。说出去,人们才不会说白老太太奇葩,只会说她不孝。连带着,也会连累越洹的名声。
“是谁来的?叫进来吧。”赶在越洹说话之前,如意抢着道。
然后讨好对越洹一笑,挠了挠他的手心。
进来的是一个老嬷嬷,年纪约有六十来岁,穿着甚是体面,也是绫罗裹身,头上梳着规矩的平髻,发间也插了两三支金银钗子,面皮白净,团乎脸,看着倒是挺和气。
“大爷,大夫人。”这老嬷嬷与之前在荣华轩见过的那些仆妇丫鬟都不同,行礼一丝不苟,并未仗着是荣华轩的人便趾高气扬。
这年头,凡伺候长辈的人都有些体面。如意对白老太太没什么好感,却不会迁怒一个下人。况且,对方又是个有了年纪的,便含笑道:“嬷嬷请坐。可有什么事情?”
锦儿安放了脚踏,老嬷嬷谢过了座,并没有坐下,依旧恭谨地笑着回道:“老太太想大夫人了。这两天一直说,大夫人娇花儿似的人,竟是一刻舍不得离了眼呢。这不是么,一早起来就说,今日大夫人也不用回门,也不用进宫,便想叫大夫人到跟前说说话呢。”
这话说的倒是挺有意思。不但把老太太说的话都说了,仿佛还是刻意叫如意知道白老太太到底是怎么说的。这,算是善意的提醒?
眼见越洹就要说话,如意忙按住他的手,眨眨眼,“相公,今日你该疗伤了吧?快去前边,不要叫无垢大师等待。”
生怕越洹不明白,又使了个眼色,小小声道:“我能应付呢。”
她不是菟丝花,不能一直靠越洹为她出头,哪怕那是他想要的。如意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自己今后的舞台大概也就是在内宅中了。她并没有什么颠覆世界,叫所有人都为自己神魂颠倒的奢望,只是希望能够靠着自己过得畅快舒心。
白老太太也好,荥阳侯府的许氏也罢,她必须学会自己面对。
她的目光很是坚持,越洹眸光渐深,良久后才颔首,捏了捏她的耳朵,“若是有事,便着人到前边找我。”
看她答应了,才起身出去。
他这一走,老嬷嬷也明显松了一口气。见如意起身坐在妆台前,两个丫鬟过去给她重新梳妆。如意的头发极好,松散下来披散在肩头,乌压压的瀑布一般,更兼水光顺滑,春日暖阳透过茜纱窗照进来落在发丝上,竟有些微微闪光。
锦儿问如意梳个什么发髻,如意便皱眉道:“每天不都是那几样儿?随意吧。”
又从首饰匣子里扒拉了两下,拿出一只金镶翡翠的镯子,嫌弃道:“样子倒是不错,翡翠的成色也好,就是金子沉黯了些。”
绣儿在一旁笑道:“该炸一炸了。”
“谁有功夫炸它去?再说,炸过了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我才不要。”如意随手递给了旁边的老嬷嬷,“嬷嬷不嫌弃,就收下给孩子玩儿吧。”
老嬷嬷吓了一跳。那镯子分明璀璨生辉,哪里就沉黯了呢?待要推辞,已经被锦儿将镯子塞到了手里了,笑嘻嘻道:“嬷嬷就拿着吧。这可是大夫人一片心意。”
老嬷嬷连忙陪笑道:“那老奴多谢大夫人的赏了!大夫人的头发真好。老奴当年便是专门为老太太梳头的,若不嫌弃,老奴为大夫人梳头如何?”
如意看着妆台里满面喜色的老嬷嬷,含笑点头。
“有劳了。”
第二十四章做姐妹可好?()
老嬷嬷的手甚巧,将如意那头秀发三绕两绕便梳成了个精巧的发髻,既符合妇人的发式,又不失轻盈灵巧,很是符合如意的身份和气质。又挑了一支小巧精致的金步摇插在发间,细细的金线中串连了许多细碎的金刚石,但一动弹,便仿佛有流光浮动,将如意本就清丽的面容衬得更加出尘脱俗。
“嬷嬷真是好手艺。”看着铜镜里花朵儿一般娇艳的脸蛋,如意喜滋滋赞道。
老嬷嬷却轻笑着摇头,“今儿紧了些,若是时候充裕,老奴还会些别的新巧样式呢。老奴这辈子别的都不行,唯有梳头还算拿得出手。当年便是郡主娘娘,也夸赞过呢。”
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竟提起了昭华郡主。
如意清如春水的眸光闪了闪,偏头笑道:“是么?”
语气并不热络。
老嬷嬷久在人前伺候,自然能听出如意并不想接着郡主的话说下去,便识趣地点头后没再说别的,只是又拿着篦子将如意耳边碎发别好,叹息道:“可不是么,一晃多年了。说起来,咱们这府里人少了些,就比别的府显得冷清。老太太总觉得寂寞,孙子孙女们都在身边儿,还接了表小姐过来。可惜表小姐这两日身上不大好,竟不能承欢膝下。这不是么,老太太最怕跟前没人,叫您过去呢。”
白芙儿病了?
如意倒是有点儿吃惊。她不大明白这老嬷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刻意提醒自己么?
起身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早些过去吧。”
带了锦儿绣儿两个丫头,一路从长青园往荣华轩里去了。
可巧,路上就碰见了二太太宁氏。
宁氏身形十分好看,窈窕又不失风韵。她出自书香人家,自有一股文雅气质,却叫人看了并不能生出疏离,相反,眉眼弯弯,看着十分的可亲。她白皙如玉的腕子上拢了两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子,与身上穿着的碧水色春衫相得益彰,春衫外又罩了浅浅的绿色纱衣,整个儿人便如同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意之中。这样的装扮,这样的风姿,倒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江南水乡女子。
“二婶。”如意先福了福身,露出一抹尚且天真的笑意。
二太太快走了两步,扶住如意,含笑道:“有两日没见,越发出挑了。这是要往荣华轩去?”
“是。”如意觉得二太太夸赞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真诚,便红了脸,“二婶也是么?怎么不见瑾妹妹呢?”
二太太叹道:“二老爷为她请了女先生,如今正和女先生学习呢,此刻竟是脱不开身。你得空,去我们院子寻她玩。”
如意年纪与越瑾相仿,又是挺灵透的性子,二太太私下品度,这才进门的大夫人绵里藏针的,看着软糯却绝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自己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软了些,与如意走动一下,受些启发也是好的。
便拉起了如意的手,携着她一同进了荣华轩。
荣华轩里,白老太太歪在贵妃榻上,整个儿人看上去都是恹恹的。旁边三太太坐在粉彩的圆鼓凳上,正俯身与白老太太说着什么。贵妃榻的脚边位置,却是坐着越兰。
见二太太和如意进门,越兰站起来对着二太太敷衍行了礼,一双漂亮的吊稍凤眼却是狠狠瞪了如意一眼,哼了一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二太太眸光微沉,如意却是并不在意。这样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倒是之前看见过的,与白老太太看上去祖孙情深的白芙儿,却是不见。
上前给白老太太问了安,又见过了三太太,如意便被二太太拉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听说昨儿夜里,老太太身上又不好了?”二太太轻声细语地问道,“二老爷本想过来,倒是我想着,大半夜的,再扰了老太太觉便不好了。今儿一早二老爷还说,下了朝的时候要去太医院请徐院判来呢。”
白老太太哼哼了两句,以示自己真的是病了,有气无力道:“请什么太医呢。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过是有一日过一日,混日子罢了。”
“母亲何苦说这些?”三太太帕子一沾眼角,“您说咱们府里的定海神针呢,没有您,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如今儿孙绕膝的,又娶了孙媳妇,眼瞅着就是要见着重孙子的了,您说这话,不是生生地拿着刀子戳我们的心么?”
“重孙?”白老太太眼睛一亮,竟是少了几分病气似的,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抓了贵妃榻旁边的一方锦榻擦了擦眼,松弛的眼圈便红了起来。
“近日来我总是觉得身上沉重,又总是梦见先国公爷。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