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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不由的一紧,竟然有些颤抖,收回手道:“她不过是闲坐,没什么大事的。”
“她是你姐姐,不该让她等的。”
我轻笑,笑得有些苦涩,“如果她真得能够做姐姐,我也一定会做好这个妹妹,皇上不要多说话,还是好好休息罢。”
我笑着道,目光刻意的回避,他突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清尘,这些天来你都很忙,连陪朕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他目光有些幽怨,让我觉得愧疚,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不是不愿意陪他,只是不愿意跟他说话而已,他说的,问的,都是让我无法回答,不由自主的想要动摇的话,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也会在面对他苍白容颜的时候越来越犹豫。
“皇上想跟臣妾说话吗,那现在说啊!”我笑着道,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些,他牵起嘴角,脸上划过一抹苦涩笑意,语声微弱的道:“不用,等你回来罢,先去看姐姐要紧。”
他一口一个姐姐,让我无言以对,私心里,我是不忍心伤害她的,可是我们的关系又何止是姐妹,比仇人亲,比亲人恨。
亲人,当心里划过这个因久违而陌生的词汇时,我笑得越发深邃,眸光也越来越凄凉。
我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臣妾去去就来,皇上好生歇着。”
我站起身,他让我走,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手指仍被他握着,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我的手心竟然出了汗,尴尬的站在那里,“皇上。”
我垂眸不看他,他沉默了一会,终于放开我,“去罢!”
我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轻轻叹息出声,太折磨了,我无法面对易子昭,我恨他,却不忍心看他委曲求全,我需要的是不是这样的,是坚决的对立,是鲜明的仇恨,可是他……选择了不恨我。
我走得缓慢,当快到门口时却迟疑了,我停下来,“皇上,你知道臣妾唯一的亲人是谁吗?”
我突然很想知道,当年,娘去世的那天,他是否知道我的悲伤。
他无声的望着我,良久良久,然后用平静的语声道:“知道。”
听到这声回答,我笑了,在心里冷笑出声,“臣妾告退。”
这一次,我没有停留,转身离去。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我,直到出了房门,才摆脱了那两束让我没法呼吸的灼热,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到墙上,当有冰冷的液体划过脸庞,我才知道,自己的伪装再次崩蹋了。
他说他知道,知道,代表着默认,当年的萧贵妃何德何能,她如何有左右郁诚越一家的聪明,又如何能凭她的头脑定下绝世妙计,轻而易举的抽掉我的筯,断了我的脉,让我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只能任人宰割,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帮凶。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聪明”,这份默视不理,成就了我与夏侯君曜的感情,我们原来无恩无爱,那一次,才真真正正让我看到了那个神秘帝王的心,他是爱着我的,而我极度缺乏爱。
从此,顺理成章的爱上了他,爱得痴狂,热烈。
我转身看去,隔着几层轻纱,帘幔,早已看不到他的容颜,那片空白深处,此刻,他在想什么呢?还在怨我吗?
还是……该反省一下。
嘴角透出笑容,我擦干泪水向前走去,如果易子昭真得爱我,真得怨我不给他爱的话,他谁都怪不了——我不可能爱上一个亲手杀了我娘的男人。
来到正殿,红泪已经久候多时了,看到我,她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礼,恭敬里又带着讽刺,“臣妾见过殇国夫人,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在鸾榻上坐下,“你这个时候来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臣妾知道夫人最近忙的很,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自然也不会来打扰夫人大架。”她笑着道,妖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仿佛想要从中看透什么。
我轻笑垂眸,“什么大事,能让贵妃娘娘亲自来。”
“夫人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她笑得高深漠测,将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奉到我面前,我冷冷看她一眼,接过丝帕展开来看。
一条最普通的丝帕,上面绣着一首寄情诗和一对并蒂莲,宫里没男子,宫人在丝帕上绣寄情诗传情是很正常的事,我略略看了一眼,笑意已浮上眼底,正要开口时,目光掠过帕子一角的绣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神色变得凝重,我抬头看向红泪,“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哦?夫人这么感兴趣,那想必是知道它是谁的喽!”她故意的道,挑眉看着我,带几分挑衅。
我冷笑,笑得冰冷阴森,“说罢,你今天来的目的。”
“皇后娘娘的东西却在一个小小的卫尉身上搜到,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我面前。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这么说,你都已查清了吗?”
她笑,“这个自然,殇国夫人这么忙,臣妾怎么敢拿没有根据的事来你这个瞎胡闹。”
“你想怎么样?”我抬眸看着她,目光咄咄逼人。
没想到,皇后娘娘那样的聪明女子,只因为爱,落在了红泪的手里,此刻,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刚刚听到消息说平西王有机会回京,她的事只要再拖一段就好,可偏偏就耐不住寂寞。
我在心里长叹。
“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太后娘娘不在,皇上又病着,夫人该管管这件事罢,如果你不管,那臣妾可要亲自管了。”她将帕子抽走,重新放回到袖笼里。
我不动声色,冷笑,“你想怎么个管法?”
“淫乱后宫的罪名可不小,如果殇国夫人肯帮忙的话,那她的后位一定是会让出来的,到时……你我二人,我们谁的能耐大,谁就可以坐到那颠峰之位,你觉得怎么样?”她笑着看过来,满脸上虚假让人不寒而栗,直觉得这个人太过阴险。
我冷笑又苦笑,因为皇后,红泪再次抓住了我的把柄,她口里说着我们,实际上她觊觎这个后位又岂止是两三天,她一直想要把我踩在脚下,这个愿望,直到现在还没变。
“你以为本宫会帮你得到那个后位吗?”我冷笑着道,语气有些讽刺。
她笑得比我更加冷,“看来,殇国夫人是不想帮忙了,那臣妾就只好凭自己的力量让皇后娘娘的丑行公开喽?”
我看着她,眼前这个日渐成熟的女人,头一次让我觉得这么无耐,是什么时候,红泪也变得这么精明,精明得让我害怕的地步。
她是何时成长的,竟然可以这么迅猛。
我们对峙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我叹气道:“那个人呢?”
“哦,夫人指的是曹卫尉吗?夫人请放心,他现在安然无恙的在臣妾那里歇着呢!”我冷冷的不语,她又接着道:“臣妾只是看皇后娘娘对曹大人这么特殊,于是也想请他到臣妾那里喝杯茶,没想到,就有了这个……”
第154章天外飞仙云髻坠10()
她笑得好不得意,居高临下看着我,仿佛是在示威。
我无耐的笑,浓浓苦涩蔓延至心头,“红泪,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
她不是从一开始就来找我,而是等到皇后娘娘的肚子大起来,没有办法掩盖的时候才来找我,做事这么有计划,一定不是刚刚知道的。
“也不太久,从你去皇后娘娘那里借剑送给曹大人时起。”她不以为意的道,我却惊出一身冷汗,她居然知道的那么早。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她笑了笑,接着道:“跟你做了十多年的姐妹,跟别人比起来,我这个姐姐还是更了解你一些的,殇国夫人怎么会凭白无故借送人情给她呢?至于你们之间的阴谋,我没功夫管,我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我目瞪口呆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太精明了,这一次,我不光是惊讶,甚至有点害怕,她蜕变得太快,让人没办法适应。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她问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对这次事情,她好像是势在必得,然而我却笑了,眸底笑意渐渐泅散开来,无比讽刺的看着她,“这件事情本宫不能答应你,皇后之位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不过……你如果肯答应我把这件事情瞒下去,本宫倒是可以保你后顾无忧。”
我把话挑开了说,紧紧盯着她脸上的变化。
她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你的后顾无忧是指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不过是后宫之中一个小小人贵妃,没有起义谋反的心,也没有争宠夺权的心,没有任何威胁,太后娘娘杀心不起,皇上也不会管我,我不知道到底还有哪一点能够让殇国夫人放心不下,这么替我着想。”
我冷笑,仰身靠到倚靠上,“红泪,你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
这一次,换她不说话了,冷冷的看着我。
我笑,接着道:“太后娘娘无非就是想利用你来威胁我,入宫以来,我连翻救你,她知道我舍不得你,将来,没事还好,若有万一,除了君颜,你就是她手中唯能拿捏得住我的法宝。”
“你知道这法宝的意思吗?”我笑着问,眸子里流波照人。
“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用你的生死来威胁我的意思,因为我舍不得,你才有价值,可是如果我恨你,你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太后娘娘杀一个你,易如反掌。”我语声幽慢,不缓不急,像是在诉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故事。
红泪看着我一言不发,大口大口的顺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样?你是在这个后位呢?还是要这条命。”我问得时机恰当,刚好是她濒临暴发的前一秒,话落,我就听到她沉郁的低吼声。
她嗷的叫了一声,步步紧逼到我面前,迅速的捉住我的衣襟,动作迅捷的像是训练已久的杀手。
我被她紧紧桎梏在手中,动弹不得,脸上却是笑着的,“你这样对我也没用,红泪,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君颜的事情在先,这是其二,事不过三,你也永远没有机会再来威胁我,因为……只要我松了口风,抬抬手指,你的小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语声微沉好听,轻柔得像阵风,她脸上表情却越来越难看,红一阵白一阵,分不清从前的颜色。
“为什么总是你赢?”她痛苦的看着我,这次原本想要来大胜一场,却还是输了,这场打击对她来说是不小的。
“因为你无依无靠。”我冷声道,表情前所未有的沉静。
从始至终,红泪的种种荣华与仇恨都是来自于我,因为我,他被易子昭要过去做侍妾,宠为玉昭仪,然后,又因为我而受到太后娘娘的信任,擢升为贵妃,她每上一步都是凭着我,而我又为什么会受她威胁?
呵,不过是因为那份亲情,为了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时光,既便是痛的,也是份回忆,丢掉可惜,除了这个,剩下的就只有愧疚,或许……我是想要弥补她些什么的罢!
“是啊,我是无依无靠,因为你杀了我的父母。”她声声指责,语声沉痛。
我垂下眸,笑得有些苦涩,“直到现在你还认为那次的事情是因为我的错。”
她根深蒂固的仇恨,无非是因为郁诚越一家死得不明不白,让她成为孤儿,跟我一样被锁进这深宫,可是……我当初明明问过她,要不要回到诚王身边。
“红泪,当初是你选择了放弃诚王,留在宫里跟我做对的。”我苦笑着道,往事重提,竟然没有往日那份苦涩,心头淌过的泪水是缓的,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像死水般。
“是,我就在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也偿偿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冷笑,“我早就偿过,现在这里已经不会痛了。”
我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笑得凄凉又美丽。
她一把放开我,动作太过猛烈,我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
眼前,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落下来,盖住我的脸,我听到红泪远去的声音,我坐起身,拿着那方绣有皇后娘娘传情诗的帕子,苦涩的笑了。
为什么频繁的争斗仍抹不去心中的寂寥。
红泪走后不久,舞云便急匆匆的跑进来,看到我落漠失神的样子,不禁惊叫着跑过来,“夫人,您没事罢?”
“没事。”我小声的道,扶着她站起身来,“是皇后娘娘让你来的吗?”
“对,夫人,出大事了。”她脸上写满不安与恐慌。
我冷笑,将帕子扔到她面前,“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