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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正是贵妃娘娘专属的。
我不禁冷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舞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刻担忧的看着我,一壁看向身后,“他们好像走远了,看样子不久就能追上碧珠。”
我黯然笑着,转身对她道:“领头的那人是早上送我们出宫的内侍宫人,可是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羽林军。”
舞云显然也十分惊讶,睁大眼睛道:“那这么说来……一切都是贵妃娘娘计划好的,她是要杀人灭口?”
“可能罢。”我仰天叹了口气,面无表情。
君宝摇着我的手臂道:“母后,那碧珠就有麻烦了,我们快去救她罢!”
我低头看着君宝,我何偿不想去救她,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无耐的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君宝柔软的头发,冷笑着道:“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被鸡琢了眼。”
舞云在旁劝道:“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脱身,贵妃娘娘把这些贵重的东西放进来,无非是想嫁祸给娘娘,说娘娘是偷了宫里的东西私逃出宫,她派人追杀,到时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无可追究。”
“是呀!一个宫女居然有这么多珠宝?有谁会相信是贵妃自己赏赐的?”我苦笑,问君宝道:“你怕吗孩子?”
“儿臣不怕。”他坚强的道,挺了挺还撑不起任何东西的胸膛。
我轻笑着,走到洞口看了看,“反正都是一死,我们……现在去救碧珠。”
舞云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挺身而出道:“娘娘,怎么救?”
“君宝,你带着妹妹留在这里,母后和舞云出去救碧珠回来,记住,母后不回来,你们千万不要出山洞,如果安念哭的话,你知道怎么哄她的,千万不要暴露,知道吗?”我交待着,将一个火折子交给他,“如果害怕,就吹亮火折子,不过不要点火,用火时也要躲进山洞,有光亮的话容易被敌人发现。”
“母后,儿臣知道。”君宝接了火折子,舞云用被子铺到地上,将还在熟睡的安念放上去,“娘娘,那我们怎么做?”
我拉着她走到洞口,指着被火光照亮的山路道:“他们骑马虽然快,可是我们能抄小路,从这座山翻过去,就能先一步截到碧珠,我在后面引开她们,你去接应碧珠,然后丢了马车一起逃回山洞。”
“那你呢?”她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笑着道:“我自有办法逃脱,如果天亮了我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带着她们先走,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皇上,不能有任何差迟,知道吗?”
“奴婢知道,可是娘娘……”她还想再说什么,我打算她道:“不用再说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快走。”
临走之前,我不舍的最后看了君宝一眼,他酷似夏侯君曜的容颜,此刻,正微笑的望着我……我轻轻笑了,深呼一口气,如果非要这样的话,或许……也是种解脱,虽然不能一直陪伴他长大,不能完成那人临终前所有的不甘的遗憾,但是君曜,我尽力了。
我仰头看着天,想起娘小时候说过的话,她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然而今天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仿佛是上天关闭了所有生还的通道,希望——如此缈茫。
我收回目光,和舞云一起投身到一片黑暗的丛林里。
疯狂的奔跑中,我只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呼吸声,和落叶的喀嚓脆响声,身边不时穿梭而过的生物显得比我还要慌张,面临死亡的夙命,这些兽类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几只长了脚的动物呢?
我在心里笑了笑,拼命往山上跑。
居高临下看过去,可以清楚看到在马车后紧追不舍的羽林军,已经架起了弓箭,瞄准正奋力赶车的人,我情急之下,朝山下大吼道:“公公,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半含讽刺的话一出口,在原本就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更加清晰,领头的那人收了弓,朝山上看过来,,他想了想,命令身后部下停下来,手指向山上,“人在那里,去把她抓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她的尸体。”
“是……”一纵人骑着马往山上过来,我惊慌后退,飞快往山上跑。
慌乱中,树枝划破衣裙,我也顾不得这些,拼了命的求生。
“啊……”
我被木桩跘倒在地上,吃痛的叫出声。
第234章宫阙风云笑尘寰8()
身后人马越来越逼近,可是我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看样子是扭到脚了,我无耐的看着天,看来今天晚上……真的是老天要我去见君曜的日子了,君曜一定早就知道,所以他连看都不敢出来看我。
我看着漆黑的天空,自嘲的笑出声。
无声中,危险已渐逼近,我没有回身,冷静的道:“是贵妃娘娘让你这么做的吗?为什么?”
来人听到我冷静的声音,怔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道:“死到临头还问为什么?你早该知道的,贵妃娘娘是不会把自己的把柄落到别人手中的。”
我轻轻笑了,转身看着他,他就是早上送我们出宫的那人,现在看着他,我不禁笑出声:“这样才对嘛,羽林军的官服才适合你,大人,你不适合做公公,你常年握剑的手怎么能拿得了公公的拂尘呢?一点都不配。”
我遗憾的摇着头。
那个男人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看出来了,这样的话你就更得死了,贵妃娘娘说了,你太聪明了,留着你迟早是个祸害。”
“那你呢,和贵妃是什么关系,可以这样为她卖命?”我目眸锐利的看着他,他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表情,戒备中透着一丝恼意,冷冷的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轻笑,对他摊摊手,“反正我现在也走不了了,迟早要做你的刀下鬼,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又何偿不可呢?”
他冷笑着不说话,似乎是在猜我话里有几分是真。
我淡然笑着,“怎么,还是信不过我吗?”
“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
“至少知道我做鬼以后该找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嘛!”我笑着道。
他不以为意的冷哼,抱着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起来,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做下属的主子说什么就只能做什么,你恨不得我。”
“我不恨你。”
“那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恨?”
我轻笑,低下头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死法,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鸡啄了眼。”
闻言,他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说我是只鸡?”
呵,我跟着他发笑,摆摆手指,“你跟你的主人都是鸡。”
黑衣男人收起笑容,脸上掠过一丝阴霾,重新拨出手中的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
眼光寒光乍见,剑气临风而来,堂堂的一片光。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轻轻闭上眼。
啊……
我听到一声男子的闷哼,以为的锐痛并没有发生,我睁开眼,看到黑衣男子已经倒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支利箭,箭身没身身体三寸,看样子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来不及看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往林子深处跑。
隐隐约约,我知道有人在跟着我,他不远不近,不慌不忙,仿佛知道我跑不掉,而他势在必得。
我脚上有伤,跑不快,只能挑易躲藏的灌木丛里躲,越往深处去,就越黑暗,山下响起一片打斗的声音,像是多出了一批人马,难道是皇后娘娘的人来了?
我胡乱的想着。
不留神间,一支箭稳稳的扎进我眼前的树杆里,箭身兀自颤抖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朕说过如果你不听话,有的是办法让你更加痛苦。”
寂静的空气里,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我浑身打了个战,慢慢转过身,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不远处他的身影,他手里执着弓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那是一种愤怒。
我的呼吸声有些颤抖,面对愤怒的他,我还是有些怕的。
脊背抵住潮湿的树杆,强作震定道:“你……不是去天朝了吗?”
“所以你趁机跑了出来?”他轻笑着道,但是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表情,手上稳稳的执着弓,慢慢从背后抽了一支箭搭到弓上。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的看着他,这一刻,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从他吐纳的气息里表现出的压仰的愤怒感。
易子昭轻轻微笑,执弓描准,“你说呢?”
他好笑的看着我,手指轻轻松开,箭稳稳的钉到我头顶的树杆上,他如欣赏一幅名画一样欣赏着我脸上惊恐的表情,和我的尖叫声,惬意的长叹,随即又拨了一支箭搭上弓,缓慢的语声道:“刚才救了你,现在朕有些后悔了,不如刚才就让那人杀了你,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纠葛,你说是吗?”
看到他脸上玩味的笑意,我冷笑,“是啊,你原本就不该救我,我也不会谢你救了我。”
我顿了顿道,他执弓的手停了下,最后还是稳稳的搭到眼前,一边瞄准一边道:“怎么?你迫不急待去天上见他了?连你们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提到君宝,我的全部伪装都突然崩塌,溃不成军,我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气定神闲的瞄准我,稳稳的射了第二支箭,虽然清楚的知道他的箭法,可我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不为别的,只为他箭射出时的那份绝情,与狠心。
箭不无意外的钉入了我耳旁不到一寸的树杆里,箭锋削落一缕发丝,我闭了眸,长长出了一口气,“你打算这样折磨我吗?”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好玩吗?”他好笑的看着我,脸上带着笑,眸子时却丝毫没有笑意,抽箭搭弓,很自然的动作,仿佛不愿意舍弃这个他突然发现的好玩游戏。
我只能看着他,在昏暗的,底下偶尔闪过的火光中看到他的脸,他脸上的冰冷笑意,还有眸子里那抹挥之不去的绝望与恨意。
我不禁蹙了眉,不懂他这丝绝望。
我冷冷的望定他,一定他将箭心指向我的心脏,这一次,我明白,真的不是树杆,而是我的心,他的眼神也如定格一般,落在我胸口。喃喃自语,又似在轻问,“如果一箭射下去,就真的能解脱罢,你给的咒语,噩梦……”
他认真了,我开始慌了,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已经无路可路,我转身望向身后,漫天的黑暗里都是绝路。
他轻笑着道:“你怕了吗?”
我冷笑,再转过身脸上已换成笑意,“我是怕了,怕你不敢杀我,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从君曜死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总有一个人会死,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
闻言,他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口,低下头,显得有些沉重,沙哑着嗓音问我,“当年,我死时……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吗?”
他说一段停一阵,十分艰难的问出口。
我不由的怔住,望着黑暗中的他,惨白飘忽的人脸,没有血色的唇……
这么久以来,他从不对我说那段经历,但我知道,一定是万分痛苦的,我亦不敢去想他这段过往,每每想起,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冷血无情,他伤害我,我可以去恨他,却报仇,可是……让我亲手杀了他,知道他为我所受的苦,是一种折磨。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钝痛。
他凄凉的对我笑了,“你果然一点都不伤心,郁清尘,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剥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究竟有没有颜色?怎么能做到这么绝情?”
“我……”面对他的置问,我无言以对,漠然低下了头。
易子昭苦笑两声,长长舒了一口气,好罢,就让一切都结束罢,既然你这么想走,想要自由,朕给你,送你去天上见他。”
他再次搭上箭。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一张绝望的脸。
他看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一种苍凉,他放弃了。
这么多年的纠结,在这个无月的漆黑夜里,终于决定要放弃了,山底下的厮杀人扰乱不了他眸中的杀机,执箭的手稳稳的,眸子里除了一丝伤痛,全是镇定,这份镇定可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埋下了,只等着有一天内心觉醒后甘心情愿的射出手中和利箭。
既然爱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不如了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