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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时,她还有什么情面跟她讲?反正一切都覆灭了,她再也不用委曲求全了,她大可以放开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既然计划不成功,那么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苦,不如让她死在肚子里,和她一起去。
这样想的时候,她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脸上讽刺丝毫不减。
韦太后淡淡发笑,在宫人的掺扶下回身坐到一旁椅子上,“怎么?皇后娘娘突然说这种见外的话?”
“你根本不是我母后,你不过是驸马不知道从哪里接过来的瞎老婆子,就想做我兰陵的太后,哼,门都没有,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不同意,我南宫明珠也不会同意。”她不顾身子疼痛,吃力的稍坐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她。
额上汗湿的发粘着脸颊,她沉重的喘着气,刚刚平息下来的气絮因她刚才的动作又更加困难了些。
屋子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对峙的两个人,春桃暗暗为皇后捏了一把汗。
而韦太后却依旧淡淡的,并没因她的话就怎么样,脸上笑容反而更加深邃了些,笑着道:“如你所说,哀家不是你们南宫家的人,但是兰陵,也不再是南宫家的了,南宫家的列祖列宗承不承认哀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南宫明珠做着兰陵皇后的位置,到头来却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在生产的时候不顾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做些所谓的事,这……究竟算谁对谁错呢?”
她不紧不慢的看着她。
皇后娘娘紧紧咬着唇不说话,这时,孟姑姑端了一盆干净的热水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她笑着道:“皇后娘娘刚才想要喝粥,奴婢已经吩咐人准备去了,很快就好。”
她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一旁不敢出声的稳婆也说,“太后娘娘,现在皇后不宜多说话,有什么等到皇后首开完再说罢。”
闻言,太后娘娘没有再强,而是站起身道:“那就秋后算帐,你们先侍候皇后娘娘罢。”
说完,她便扶着宫人转身出去。
孟姑姑上前,将热水放到椅子上,拧了热毛巾为皇事娘娘擦擦脸上的汗道:“皇后娘娘,你没事罢?”
皇后闭着眼,没有看她。
孟姑姑心疼的看着她,帮她理理凌乱的发丝,“你这是何苦呢,跟孩子置气,再怎么说也是娘娘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像是有所触动一样,呜咽的哭起来,委屈的靠近她怀里,孟姑姑心疼的楼着她,轻轻拍着安慰道:“孩子是皇上的亲生孩子,皇上一定不会不管孩子的。”
她放在她肩上的手轻轻用了些力。
一翻劝说之后,皇后娘娘似乎也想开了,加上稳婆在旁使力,到天色擦黑时,皇后生下一位很健康的儿子。
与此同时,正站在中宫殿外头焦急等待的易子昭正焦急的往里看着。
听到孩子的哭声,他露出欣喜的表情,立时就要冲进去,被守在门口的宫人拦住,“皇上不能进去,太后娘娘吩咐过,新出生的皇子与皇上八字相冲,不宜相见。”
“放肆。”易子昭厉声喝斥道,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宫人不敢强,只得怯懦的退到一旁。
易子昭正要进去,此时,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婉儿不慌不忙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拍手冷笑道:“皇上,这又不是第一个孩子了,何必那么激动呢?”
易子昭没好气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婉儿走过来,朝里看了一眼道:“挺热闹的,又是和尚又是法师的,像太后娘娘的风格,哦对了,太后娘娘也吩咐过不让奴婢靠近这里的,没想到她老人家连皇上都不准过来。”
她脸上带着笑意瞅着他,似乎看好戏般,笑吟吟的。
易子昭直觉她今天有点怪,可是却说不上是哪里,他别过眸道:“既然不让你来那为什么还要过来?”
“自然不会凭白无故的过来,只是要来跟皇上说一声,君宝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似乎是发烧了,奴婢找了太医给他瞧过了,只是他一直昏迷不醒,还吵着要母后,不得已,臣妾才过来看看,看皇上能不能屈尊去看看他,可怜的孩子,连娘都不要他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道:“听说大理王已经撤兵了,天朝正在恢复原气,可是太后娘娘却不过来接君宝,你说,她会不会撇下这孩子跟诚王爷双宿双飞呀?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易子昭厌恶的皱眉,十分不愿意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冷冷的道:“别说傻话,君宝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她好整以暇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但是当看到易子昭转身上轿的时候,她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一面吩咐宫人起轿,一面叫来守门的宫人道:“去里头通禀太后娘娘,说她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是,贵人娘娘。”
“去罢。”婉儿摆摆手,召了另一顶轿子坐上前往。
到了桐华宫,易子昭急急忙心的赶到君宝的房间,喜珠正在床边喂药,回头看到皇上进来,她急忙放了药碗起身行礼,“奴婢喜珠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免礼,孩子怎么样?”易子昭走过去。
“回皇上,刚吃了药睡下,只是口里一直喊个不停,大概是……”她本来想说孩子想娘了,可是当她看到门口正进来的火红身影时,到口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喜珠低下头道:“没什么,皇上进去罢。”
随后而来的婉儿用异样的目光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算你识相,她转过身,换了笑颜走到皇上身后,“皇上,你都看见了,从昨夜开始这孩子就开始发高烧,一直喊着要见娘,所以不得已……臣妾才去通禀的,并不是有意打扰皇上进去看望皇后娘娘。”
易子昭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心疼的看着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君宝,他口里喃喃叫着“母后,不要丢下君宝……”
第265章泪无痕尘埃落定6()
易子昭紧紧握着他的手,心有些痛,语声沙哑的安慰他道:“你放心罢,朕会送你回到你母后身边的。”
听到这话,婉儿脸色微沉,不着痕迹的笑着道:“皇上,这件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孝文太后刚刚救回天朝江山,此时如果还回君宝的话,于我兰陵不利。“
事到临头还要计较这些,易子昭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此话怎讲?”
“你想啊,太后娘娘该有多恨皇上?您不光把她关起来,还让她去服侍刁钻的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在皇后那里吃了多少苦?还要承受对儿子的相思之苦,承受皇上的……恩宠。”她讪然笑着,本想说强暴,但看到他的脸色铁青,不得已改了口,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皇上还是暂时不要送回君宝,如果她们真想起兵的话,也好有个保障,把君宝当做人质放在这里,反正这里有奴婢照看着,皇上就放心好了,孩子不会有事的。”
她轻轻将手放到他肩上,“皇上……”
易子昭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
他确实对她做了太多错事,有时候他明明知道会伤害她,大脑明明告诉他不要做,可是心却不允许。
他恨她,恨她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天下人都易子昭死了,可是他明明还活着,不光活着,对她的爱,对她的恨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有时候他做噩梦醒过来,看到自己的身体和身旁的情景,常常觉得不真实,唯有记起她……她的音容笑貌,更多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恨。只有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活着,为复仇而活。曾经也有过复仇的机会,可是却发现他的心是这么脆弱,得知她再次怀孕,他舍不得,看到她的眼泪,他舍不得。
一切都只是妄想而已,就像她从前对他说的,你休想得到我……休想。
她说的绝决,比她的眸峰还要冰冷,让人心痛至死,到后来,她再次打掉他的孩子时,他才算真正明白了,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的,是他一直自己痴心妄想,才让事情变得更糟。
现在,他明白了。
天生万物,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或许她生就他的人,死了也是。
易子昭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婉儿见他没有闪开,脸上笑容变得更浓了些,笑着道:“反正她总会来接的,到时皇上跟她谈好条件交换人质就好了嘛!”
“难道你留他下来就是打算用做人质吗?”易子昭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婉儿,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婉儿被他突然的话弄得不知所措,眼神慌乱的闪躲着,摸着自己的脸道:“什,什么样子?奴婢……变了吗?”
“你变了,你对郁清尘已经变了。”易子昭摇摇头,苦笑着看着她,虽然以他的立场不能要救她做什么,也不能指责她这么做不对,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婉儿听到他的话,笑着道:“原来皇上说的是这个。”她放下手,笑容也变得寂寥起来,“怎么皇上认为我不该变吗?我现在的夫君是皇上,奴婢忠于自己的主人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要我联合郁清尘再次杀了你吗?”
这一次,她对他没有用尊称,当她自己发现这一点时,也吓了一跳,慌忙捂了口,怯懦的看着他脸上冷笑的表情,“皇,皇上,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救过我,我没忘记,可是婉儿,你真的不该背叛她。“
“为什么?”
易子昭看着她,脸上慢慢浮现一丝阴戾之气,许久以来她都未看到过,突然见到也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皇上……”
“因为你可以背叛她的话,就可以背叛朕。”易子昭缓缓的道,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皇上,你要去哪?”婉儿起身追过去,被易子昭一把打开,“朕还有事,君宝就劳你好好照顾了。”
“皇上,皇上……奴婢一辈子都不会背叛皇上的,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哪皇上……”她亟亟追在他身后表白,可是他身子早已走远,只留一缕余香残留在空气里。
婉儿跌坐在地上,颓然捂着脸流泪,眼泪顺着指缝滑下来,她精心化好的妆也被泪渍氤成一摊一摊,只是这些她都不管。
抬头看着这满室的奢华鸾殿,和自己身上大红的宫装朝服,她不明白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努力走到他身边,到头来却落得一个叛徒的名份,她是他的妃,可却是一个他永远都不会碰的女人。
没有他,这一切荣华富贵要来何用?
婉儿悲哀的想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喜珠站在门口看她这样,惶恐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来劝,婉儿哭了一会,抬头看到她,一把抹了脸上泪水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端药过来喂给公子?”
“是,奴婢这就去。”喜珠慌忙退开。
婉儿起身走到床边,用力推着还在昏迷中的君宝,“醒醒,睁开眼,我叫你睁开眼听到没有。”
君宝迷迷糊糊被打醒,虚弱的看着她道:“姨母,我知道你是为了君宝好才这样,用凉水泡澡可以强身健体,可是……君宝现在好冷,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起床?”婉儿看着他,唇角牵出一抹冷笑,“乖儿子,只要你做了姨母的儿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君宝有娘。”
“你娘已经死了,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这个孩子……”婉儿突然将声音提高三倍,君宝吓得往后退了退,怯懦的看着她。
婉儿缓和下神色,笑着靠近他,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道:“君宝,难道你不想给你母后报仇了吗?你原本是皇上,可是现在却叫仇人为皇上,你只有做姨母的儿子才能做太子,将来做皇上,听到了没有?”
提到这个,君宝变得沉默了些。
片刻后抬起头,认真的点点头道:“只要姨母可以让君宝为母后报仇,君宝都听姨母的。”
闻言,婉儿才刚刚哭过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欣尉的抚摸着他的头道:“好,好孩子,姨母会好好疼你的,现在我们只需要再做一些努力就可以了。”
是的,她需要做些努力,韦老太后何其刁钻,连皇后娘娘那样隐密的阴谋她都想得到,更何况她的,她早就将她看得通透了。
婉儿叹了口气,看到君宝脸上流露出来的明显恨意,她渐渐笑了。
傍晚的余辉照着沉静如水的琉璃瓦上,血似残阳,中宫殿里一声凄历的哀嚎传出来,接着是痛苦的哭声。众人皆惊,纷纷顿足看向声音来处。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