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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衅的看着我,目光歹毒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不禁有些担忧,但是抬头再看时,她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里。
我向前跑了几步,前头传来婉儿的声音,“记得你说的话,如果一个时辰后山上仍旧有人,我就会送你一条女儿的小手指,或者,是你的女人的。”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显然是在走着。
我站到那里,抱住头蹲下身子,郁清尘,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提着剑返回与夏侯君悦会和,他看着我,目光里有一丝期待,当看清我是空手而回时,他有些失落,“没有发现吗?”
“根本没有朕的儿子对吗,一切都是郁清尘想要回君宝说的谎话!”我冷冷的看着他,夏侯君悦目光显得有些慌乱,低下头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看见婉儿了,她手里抱着一个女婴,她说那才是朕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事实面前,夏侯君悦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首先找到清尘与孩子……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看见婉儿了,那为什么不带孩子回来?”
我挫败的转过身,看着遥远的,漆黑没有尽头的方向,“那是个疯女人。”
夏侯君悦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怎么,那不是你的仆人吗?怎么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她竟敢忤逆你?”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也不能解释什么,只是冷冷的道:“先回去罢,再想办法,她还会找我们的。”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你欠婉儿的,你们为何不去自己解决,反而牵连无辜?”夏侯君悦大声置问,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吵什么,郁清尘的事就够我烦的,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次找到她,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真如婉儿说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
这些让我心乱如麻,翻身上马,“走罢。”
“要走你走,我可不能像你那么淡薄,郁清尘是我们的太后。”
“太后娘娘生下孽种还是什么太后?”我冷冷讽刺,居高临下看着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任凭一个女人指使你,她是太后呀!你难道想让她名誉扫地吗?”
夏侯君悦在我逼问下低下了头,翻身跃上马,跟在我身后出了林子。
临走,我不舍了向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黑暗的场景,我心中竟然有种永别的凄凉。
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一切纠结了太久,爱得太久,恨得也太久了,突然横插进来的婉儿让我们彻底认真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这是个疯狂的开始,结果……或许没有结果了。
再次踏进凰宫,从前的情节一幕幕浮上心头,我的心隐隐钝痛,看着那些曾经的画面,我突然间觉得一切不真实,夏侯君悦在前头催促道:“快点过来,这个宫里现在已经没有你认识的宫人了,除了几个大臣。”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你的孩子。”
我怔愣的站在那里,很久才反应过来,跟着过去。他带我来到广濪宫,现在这里已经是太后的居所了,而不是什么殇国夫人的地方。
宫里人很少,我看到了碧珠,她看见我也显得有些惊,但因夏侯君悦在场,她很快便低下了头。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我仍旧看到了她眸子里的敌意。
夏侯君悦走进殿道:“那孩子呢?”
“王爷是指哪一个?”
碧珠问。
夏侯君悦怔了怔,笑着回身看我,“当然是皇上的太子了?”
碧珠这才明白过来,转身下去,我打量着宫殿里的摆设,这是郁清尘的风格不错,屋子里还留有她的味道,淡淡的冷香味,一如她这个人,冷到骨子里,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夏侯君悦随意的在椅上坐下,招呼我,“坐罢,路上赶了三天三夜,加上昨天,你也够累了,等下见过孩子你就在这里住下,宫里,也只有她这里安全些,宫人们嘴巴严实,是不会乱说什么的,你放心住好了。”
我无心去管这些,问道:“难道,真的有我的儿子?”
他脸上现出一抹高深漠测的笑,倾身问我,“你真的默许你那位母后亲把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出宫外的吗?”
听到这里,我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沉默的低下头。
夏侯君悦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冷冷的道:“你到底在活在她的阴影下多久?妻离子散就是她口中所谓的为你好吗?”
如此咄咄逼人,我却没有办法反驳他,只能默默受着。
过了一会,碧珠将孩子抱过来,对我和夏侯君悦福了福身,“王爷,太子抱来了。“
“交给他父皇。”夏侯君悦示意,碧珠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将孩子抱到我跟前,一句话都没有,我想她是懒得跟我说话。
我接过孩子,看着这个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娃娃,不由自主的笑了,血浓于水,父子连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这个曾经被我抛弃的孩子,现在失而复得,我再也不会抛弃它了。
第285章凤死凰殇两茫茫9()
我紧紧抱着它,怜爱的叹息出声。
夏侯君悦在旁道:“带回去还给皇后娘娘,或许她的病会好的。“
“我知道的。”q我小声的道,对于她们母子,我是个罪人。
夏侯君悦见我无心说话,也不再说什么,对下人交待几句就下去了。
我抱着孩子,打量着她的寝宫,坐在这里的感觉这么不真实,如在云端,身体某个地方却又隐隐刺痛。
最后相见,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碧珠默默的站了一旁,过了许久,才迟疑的道:“皇上知道太后娘娘为你吃了多少苦吗?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
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虽然并没有太过激烈,但只那样仇恨的眼神就足以让我无地自容了,我苦笑两声,没有说话。
她接着道:“太后娘娘为了那个孩子,整天茶饭不思,不知道该怎么好?一方面是自己的贞洁,另一方面是做为一个母亲的苦衷,她背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为你生下孩子,可是你呢?居然让你身边的女人过来伤害她?你还算是个人吗?”
我微笑望着她,连日来的辛劳让我语声沙哑,“你跟在她的身边,知道她许多事情,那你告诉我,在凌陵时,她真的打掉孩子了吗?”
碧珠看着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太后娘娘想过打掉孩子,可是在兰陵没有草药,她只有用最笨重的方法,皇上去的那次,她因为好几天不吃饭,加上运动过量而倒至身子出血,刚才,恰好被你看到就以为她是真得堕了胎,随即打入大牢,我虽然个奴婢,但是我不明白,一个人对一个人爱,怎么可以前边还是恩爱无边,下一秒钟,就将她打进地狱呢?怪不得在后娘娘不爱你,你这样的男人让女人没有安全感。“
她几乎用厮吼的,可见她对我有多么的恨与不满。
我苦苦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在我怀里微微动了几下,轻柔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郁清尘,我们究竟是什么缘份,你杀了我那么多孩子,最终救了我的亲生骨肉,还生下了我的孩子,可是你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让我相信?还是不信?是孽缘罢?
我彻底迷茫了。
碧珠见我不说话,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转身走了,把我跟孩子扔在这殿里,虽然这里我很熟悉,可是现在……却还是产生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原本一辈子我只想抓住一个人,一个人就好,可是最后连她都抓不住,而后什么都失去了,漠明的孤独。
(郁清尘)
在山洞里过了一晚上的时间,我休息了下,体力渐渐恢复,当我醒来时,看到看守我的宫人也睡着了,长刀放在一旁,脚伸直坐在门口的方向。
我屏住呼吸,轻轻的动了动身子。
一声冷冽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你想去哪?“
我浑身一震,转过头,婉儿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我身后的位置,她手中紧紧抱着孩子,我缓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只是舒展下手脚。”
我眼睛看着孩子,“跑了一天孩子也饿了,我喂喂她罢。”
我对她伸出手,这时,孩子也在怀里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婉儿迟疑了一下,交给我道:“别想耍花招,否则要你好看。”
她冷冷的警告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冲门口喊了一声,“智善,起来。”
原来他叫智善,我不禁暗暗疑惑,这像是个和尚的名字,我背转过身,解开衣襟喂孩子,婉儿冷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昨天我跟易子昭都说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我神情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表现。
婉儿显得有些失落,笑着道:“好罢,我告诉你,他说你们这辈子不可能了,也说他以后不会再爱你了。”
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停跳了一拍,悸然,寂然……
我冷笑着道:“那样最好。”
“你不点感觉都没有吗?”她怀疑的看着我,我转过身,对她深深微笑,“是啊!”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冷笑的别过眸,“快点,喂完孩子跟我出去。”
“去哪?”我本能的问。
她扬起手中的短刀摆了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跟着走就好。”
我冷冷的瞅她一眼,低下头检查孩了身上有没有受伤,还好,都只是些红痕,但只这样,也让我心痛不已。
喂过孩子,婉儿就抱走了孩子,她与智善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中间,往山上方向走,我起初不知道这是去哪,可是等翻过山头,我便明白了。
我转身看着身后的智善,“智善,你不是太监对吗?”
智善没有说话,低下头,倒是婉儿转身过来道:“你还算不笨,总算明白过来了。”
婉儿没有将我带进城凰庙,而是在离庙里有三里之外的一坐菜园子里去,那里有负责看管菜的和尚平时住的小屋,屋子里没有人,智善很熟悉的找到水,给婉儿倒了一杯恭敬的送过去,“娘娘请用水。”
婉儿低头喝水,这空档不忘对我说,“你随意罢,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得挷住你。”
她转身对智善道:“去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把她挷起来。”
我冷笑,“孩子在你手里,你知道我不会跑的。”
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智善出去一会,拿了根粗状的强子过来,将我挷到柱子上,粗状的木柱年久失修,我真怕自己挣扎会让房屋倒榻。
智善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一边帮我打着死结,一边道:“不必担心,这房子还是太宗皇上在时盖的,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还是很结实的。”
太宗皇帝,列祖列宗,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能救救我,但是这些虚妄的东西只是途增可笑而已,如果真的有神明,也是个瞎了眼的神。
我心中大不敬的想法并没有因为是在佛门清静之地而有所忌讳,我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现在大概有些困难了。”婉儿冷笑,“早在宫里的时候我让你答应条件你就应该爽快的应下,现在不行了,易子昭也插手了,就算是我想放手也不行了,这场游戏必需玩下去。”
她放下茶碗看着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或者都死。”我加了一种可能。与她默契的笑起来。
婉儿停了一会,转身对智善道:“这里没人会来罢?”
“放心罢,这里一般没人会来的,只要我按时将菜送去就好了。”
“你上次送菜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智善想了想,“今天应该去送菜了,我走了,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她吗?”他看着婉儿的眼神有些异样,婉儿别过脸,像是并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她被挷着,还能耍什么花样?”
智善仍旧有点担心,“你这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反正她被挷着,要不然等会你先睡一下罢,她也跑不了,这深山老林的,如果不认识路很容易走丢的。”
婉儿没有说话,摆摆手道:“快去做你的事罢,找点吃的过来。”
智善很听话的出去,为她做了些简单的饭菜,折腾了这么久,看到食物我也有点饿了,婉儿吃饱喝足,拿了一个馒头走到我面前,“吃罢,把你饿死了,可是一大损失。”
我冷冷的看着她,尽管十分不愿意看她这副居高临下,小人得智的模样,但是为了能多保存些体力,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