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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愁容浮面,语声悲彻,她也跟着伤感了一翻,叹道:“是呀,赶尽杀绝,听说连二小姐清尘都惨遭毒手,可怜一个姑娘家才刚刚十七岁,正是大好年华呢?”
我心中苦笑,清尘死了,确实是死了,早在我进宫的那天她就已经死了,世上只有明诚皇后,没有清尘,也不是红泪。
“还有事吗?”我问,看她欲言又止的。
话未出口,她就先红了脸,笑着道:“臣妾还要谢谢娘娘给了那副草药,如果有用的话,臣妾定当重谢。”
“谢?你要拿什么谢?”我冷笑着道,这宫中殿最不缺的就是赏赐,还有贡礼,太后皇上虽不理我,可赏赐还是不少的。
她讪讪的笑着,“臣妾知道娘娘宫里什么都不缺,只是想了表心意。”
“什么都用不着,只要你记着本宫这份恩情就是了。”我漠然的道,语声淡淡的。
香墨倒了茶端过来奉上,“娘娘请喝茶。”
沈美人点点头,笑着道:“香墨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了。”
她说着话,眼睛却瞟向我,意有所指。
我轻笑,“不妨事,她是可信的人。”
听我这样说,她方尴尬的笑笑,接着道:“臣妾真是佩服娘娘,像吴婆婆那样冥顽不灵的人,娘娘是怎么博得她的信任的。”
表面是奉承,实际上却是试探,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笑着,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这就得谢谢香墨了,你也知道她原本是皇上宫里的人,自小就认了吴婆婆作干娘,这些也都是她告诉本宫的。”
第57章一尊凰滟行深宫12()
我睇了个眼色给香墨,香墨笑着道:“是呀,干娘脾气是有点古怪。”
沈美人恍然明白,连忙站起来拉着香墨的手道:“哎呀,这么说来,本宫还得谢谢你呢?”说着,便从头上拨了一只金簪下来,“来,快拿着,随后本宫还有赏赐。”
香墨觑着我的脸色,十分不肯收。
我笑着点点头,“美人娘娘有心怜爱,你就收了罢。”
听我说,她才将簪子收了,躬身退下。
香墨走后,沈美人啧啧叹着道:“娘娘这里真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啊,难怪吴婆婆会如此配合,臣妾还以为她是受娘娘打点了的,原来是香墨这层关系。”
我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吴婆婆哪里会听我的,她只是听命于夏侯君曜,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香墨会把我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非但知道我想为爹娘报仇,还知道我处心积虑得想要铲除萧贵妃,当我正要实施时,他却突然告诉我另一个良方,一举歼灭了萧贵妃。
现在,她已被黜出嫔位,押入大牢,就连那三岁的大皇子也已被赐了白绫。
听到大皇子也被赐死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皇上却怡然得很,仿佛他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难怪他一直对大皇子不冷不淡的,我突然发现这个人是可怕的,他什么都知道,却能忍耐这么久。
有时候想想,我会想笑,我还费尽心机干什么,只要问问他,一切就都有了答案,我又何必费尽心思从王良人那里逼供。
香墨说我瞒着她,我苦笑,我能瞒着她的,就只有王良人发疯的秘密。
沈美人将礼送到,再坐一会便起身告辞,我也不留,笑着让她常来玩,得势后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姐妹。
她点头称是,恭身退下。
当天下午,我再次去了留芳殿。
白天的留芳殿并不显得骇人,只是有些萧涤,守宫宫女婉儿独坐院内,听到门外脚步声响,未等宣到就亟亟的上前开门,看到果真是皇后鸾舆,她立刻欢喜起来。
“娘娘,奴婢久候多时了。”她伏在地下道。
我缓缓下了轿,慢抬手指,“起来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笑着站起身,又对一旁的陈仲福了福身,“奴婢见过陈公公。”
陈仲微笑颔首,并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这边请。”
我扶着香墨进了门,破落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整个留芳殿显得空荡荡的。
“自从娘娘吩咐后,奴婢就把所有的宫嫔转到后院居住了,这里只留良人娘娘一人。”婉儿在旁解释道。
“她人呢?”我冷声问,心境漠明的萧涤,就好像在这里住了近半年的不是王良人,而是我,废宫的的寂寞又岂是常人能想像的。
“在这边,请娘娘跟奴婢来。”婉儿上前带路,脸上有说不尽的喜悦。
我眸底浮现浅浅笑意,她当然高兴,当初承诺过,接王良人走的那天,也就是接她走的那天,终于可以摆脱这寂寥的留芳殿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谢谢你,给本宫找了这么个聪明伶俐又忠心的宫女。”我小声的道。
陈仲随侍一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得多亏娘娘指点,要不然奴才怎么也想不到娘娘是想要这里的宫女,耽搁了那么久,娘娘不怪罪奴才就谢天谢地了。”
他的话引来我一阵轻笑,“谢天谢地?可惜天地无情。”
陈仲微微一怔,连同旁边的香墨都诧异的看着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眸中的笑意越来越冷,犹如冰封了千年。
婉儿带着我们来到一处门前,轻轻叩了三下,“良人娘娘,有人来访。”
灰黑的屋子,良久,里头才传来轻笑声,接着是王良人半疯半傻,将近嘶哑的声音,“是谁?是萧贵妃派人来送本宫上路来了吗?”
婉儿转身看看我,抱歉的一笑,“自从上次娘娘受惊后,就一直担心贵妃娘娘来索命,整日疯疯颠颠的。”
我勉强一笑,命她开门。
婉儿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阴冷的香味,劣质的檀香,烟呛熏人。
撩绕的烟雾中,朦朦胧胧坐着一位妇人,她宫装拖遢,广袖垂落,长发分披两肩,白衣素人,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用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慢慢移过来,“皇后……”
她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我真得来了,猛得扑到我身上,抓着我的衣袖惶惶跪到地上,“娘娘……娘娘……快救臣妾出去罢,臣妾真得受不了了。”
她凄厉的哭声让我心尖轻颤,一阵疼痛,冷宫寂寞,慢说她只是装疯,若再待上半年,怕就真得疯了。
“起来说话。”我亲手将她扶起来,婉儿已在榻上找了两块还算干净的垫子铺好,我拉着王良人就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她苦苦一笑,眸子里有种凄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活着就好,臣妾还要谢娘娘救命之恩呢!要不是娘娘出此良策,让臣妾装疯卖傻,躲过一劫,臣妾现在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说着,她便起身再跪,被我伸手拦住,笑着道:“你忠心耿耿,本宫该赏才对。”
听了我的话,她突然又伤感起来,落漠的低下头,“臣妾从前被奸人利用,陷害娘娘,难道娘娘一点都不恨吗?为何还要救我。”
我看着她,突然无言以对,我根本不是她心目中那个善良的救世主,我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就算救她,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另谋好处,可是她却这样谢我,让我何颜以对?
我苦涩的笑笑,“都过去了。”
是呀,都过去了,娘的仇也报了,我心愿已了,再没有什么事能够让我乱了方寸,大声哭泣,娘一定也不喜欢看我软弱的样子,我要好好活着,生下君曜的嫡皇子,让她在天上看着也高兴高兴。
当天,刑部另人禀报上典,说查清了当初盅毒一事并非王良人所为,御用雕师唐某如供,那玉像乃是萧贵妃特制,后又嫁祸于王良人。
翌日,皇上酌情将王良人接出留芳殿,恢复嫔位。
自此,我宫里又多了一位宫女,婉儿换上斩新的宫装,在香墨的陪同下,羞怯怯的拽着衣角从里面走出来。
“外面的宫装就是鲜艳好看,不像留芳殿只能用暗色。”她感慨的道。
我放下茶盏,看着她焕然一新,笑着道:“打扮一下也是位美人呢?”
婉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娘娘夸奖,奴婢哪有什么姿色,只是香墨姐姐手巧,妆化得好,头发也梳得好。”
我点头笑着不语,吩咐陈仲将东西给她,“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收下罢。”
陈仲将一袋银子交给她,“还不快谢娘娘的赏赐?”
婉儿拿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道:“这么多银子都是给奴婢的?”
我点头,“是,都是给你的,以后只要听话懂事,还会有更多的赏赐。”
她欣喜的看着我,屈身跪下,“奴婢谢娘娘赏赐。”
见她看到银子时两眼放光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担心,这样一个爱财的人,怕是会因财而做傻事,给我惹上麻烦,但刚刚招来,又不好妄下定论,还是先看看再说。
我主意已定,也不再留她,“好了,你去忙罢?”
婉儿再次谢恩,躬身退下。
一朝获罪,株连九族,萧贵妃胆敢欺君瞒上,赎乱皇室血脉,自然难逃死罪,不光死罪难免,就连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获罪,皇上下旨,明日午时,将萧氏满门抄斩。
九族,上自高祖,下至玄孙。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
灰暗的地牢内,只有案上一盏烛火照明,青灰的石壁映出惨白的光,“哐……”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声响,地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绰约人影立于门口,款款进来。
“娘娘,这边。”狱卒躬身带路,将一盏灯笼提得低低的。
周围散发浓烈而刺鼻的霉味,我缓缓走在狭窄的俑道里,香墨随在身后,小心的避开我长长的宫装后摆。
遥遥的,从地牢尽头传来凄厉的叫喊声,“皇后,这个妖妇,还我孩子,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同行三人,听到这些咒骂,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只有我在笑着,浅浅笑意浮上眉梢眼底。
越离得近,萧贵妃的骂声便越清楚。
一束阳光从头顶打下来,照着跪坐在地上的落魄身影,萧贵妃宫装凌乱,长发散成一团,被铁链牢牢锁住脚踝,光洁的肌肤被钝器磨得血肉模糊。
狱卒回身,讪讪得对我一笑,“娘娘,到了。”
我淡淡的嗯一声,香墨将备好的银两递给他,“将牢门打开,娘娘要与贵妃娘娘说话。”
狱卒接过银子,喜笑颜开,连忙过去将牢门打开,“娘娘请进。”
他说完便躬身立在一旁,我睇了个眼色给香墨,香墨再次从袖子里掏出银子,“到门口守着,娘娘有悌己话要说。”
狱卒收了银子,自去不提。
萧贵妃从散乱的发丝中看着我,模糊的目光,隐隐约约的影像,她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来看她。
第58章一尊凰滟行深宫13()
当看清是我时,倏得坐起身来,瞳仁剧睁,喉咙深处呼噜噜翻滚着如野兽般气响,挣扎着向我扑来,“贱人,你还敢来看本宫。”
我轻笑,往后退了一步,她有锁链牵跘,定定的挣扎着,却再也迈不出分毫。
“当然要来看,本宫是个最念情的人,还欠着贵妃娘娘往日“恩情”,本宫怎么能不来还呢?”我笑着道,看看四周,染血的刑架木栏,到处都散发着死亡般另人作呕的霉味,萧贵妃赤裸在外的肌肤染着浓黑污浊。
哪里还有当朝贵妃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将死的犯人。
“郁清尘,你别得意,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恨恨得道,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吃了我。
我仰头一笑,“郁清尘,叫得好。既然知道本宫是郁清尘,你就不该去招惹郁家的妾室。”我眸峰化作凜冽,冷冷的看向她。
她笑,干冽的嘴唇,因牵扯而崩裂,涔出血痕,“你竟敢顶着红泪的名字入宫,欺瞒上典,就该想到会有那样的下场,本宫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我眸中笑意愈发深邃,冷冷的钉到她脸上,“替天行道的的人不是应该得到上天眷顾吗?怎么萧贵妃现在如此落魄,竟沦为了阶下囚?”
我一语刺入她痛处,她脸上笑意瞬间湮没,瞪红了双眼看向我,“郁清尘,你别得意,本宫会在天上诅咒你。”
我冷笑,“诅咒要有用的话,你也早死了千百次了。”
地牢里的霉味让我一阵阵作呕,也不想再多待,从袖中抽出圣旨扔到她面前,“看看罢,上天眷佑你,早早得要召你萧氏一家上天相会呢?”
她盯着圣旨,良久才叫了一声,像是疯了一样,“郁清尘,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