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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兄，萧小姐找到了？”
“废话。”玉如意声音虽然低，可是还是叫李守成听见了，他重重地反捏了下她的手。公共场合，好歹留个面子。玉如意嘟着嘴看向一侧。
“这位是”萧玉麟最先清醒过来，一边不起眼地扶住看到他们握手后摇摇欲坠的妹妹，一边礼貌地问道。
“一位朋友，据说救了令妹。”两只碍眼的手还是握在一起，没有因为审视的目光松开。
“多谢贤侄，多谢贵友！”萧参军拂髯笑笑，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马缰，“天色已晚，我们赶紧回城吧。”
“伯父先行一步，我想去现场查探一下，或许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李守成紧紧地反握着玉如意的手，不是他厚脸皮，这丫头滑溜得很，要是跑了，上哪找人去？
萧参军意味深长地瞄了眼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如此有劳贤侄了。玉麟，你护送玉凤回去，我去向守备李大人交还兵符。”说完他冲玉如意拱拱手，“多谢姑娘，改日一定登门重谢今日之恩。”
很快，人马分成两拨，一拨回城，一拨去寺庙。
“放手，你怀疑我做的是不是？”玉如意甩了两次都没有甩开手，她决定用牙试试。
“不是，没有哪个傻瓜会绑架了人还自己背回来。”李守成松开手，上了马，“来，上来。”他伸出手，玉如意龇龇牙，握住了，坐到他背后，“你又知道了？”
“当然，难道是萧小姐背你回来？”
玉如意想忍住，可是听到李守成爽朗的笑声，心里的一点不快早跑到了爪哇国，“你明知道不可能，还说，讨厌死了。”
寺庙还是荒芜，没有半个人，唯有虫鸣不绝，让人多少有些心悸害怕。
“怎么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天下有这么巧合吗，萧玉凤下午刚失踪，玉如意晚上就救了她？
他口里说不怀疑，吔，他好像没说不怀疑我，哼，我真是，这么老实地跟着来做什么？“我闻到阑姐姐的香气，以为她在这边，谁知道是萧小姐。喏，她睡在这，萧小姐昏睡在这，头朝这，脚朝那。中的是五鸣欢肠散”
五鸣欢肠散？花郎君的迷香？他已经死了，谁还有？他的师兄弟？他的同伙？
第17章 少年轻狂【3】（）
五鸣欢肠散？花郎君的迷香？他已经死了，谁还有？他的师兄弟？他的同伙？“你怎么知道？你会解？”李守成的脸色大变，他一把抓住玉如意的手。玉如意的眼泪都快痛出来了，“我师公是水上漂，除了轻功，还擅解毒。”我白天使什么轻功他不知道，装傻！不就是怕我跑了，断了线索。
水上漂？那可是江湖有名的侠士，瞧我！李守成忙不迭松开手，“对不起。”玉如意的手腕上一圈红印，部分地方已经略略变青。
“我师公是好人，我也许是个坏蛋，超级坏蛋！”玉如意口里说得强硬，毕竟受了委屈，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呀呀呀，我怎么又哭了？
“对不起。”抬手擦掉那玉琢般脸上的泪，李守成觉得自己才是超级坏蛋，“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
“什么，你真怀疑我？”玉如意气得捏紧拳头，“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相信我，你这个坏蛋、变态、色狼、骗子！”
气死我了！越说越不像话，“你才是——坏蛋、变态、色女、骗子！”
“大骗子！”
“小骗子！”
“咕噜咕噜”玉如意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两个人像傻瓜似的仇视了一会，李守成投降了，“我饿了，我们吃饱了再来吵，好不好？”玉如意的脸很红很红，幸好在月色下看不出来。太丢脸了，每次都靠肚子取胜，太丢脸了。
一起来的兵丁不是没有听见，也不是没有看见，可是他们是兵，做好搜查就可以了，所以没有围观，没有嘻笑，也因而两个大小孩才能脸色如常地回到城里。
“少爷，老爷让您去前厅见他。”刚进守备府大门，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马上迎上前来。
李守成看眼玉如意，玉如意耸耸肩，她无所谓，就是有所谓，这是守备府，不可能听她的吧？“那我先去见爹，一会来陪你说话。”
我又不是小孩，不说话不会死。哼，肯定还在怀疑我，所以拿这好听的借口来监视我。“随便，要来监视就监视好了，我问心无愧。”
气死了！忍，忍李守成一拂衣袖，走了。
玉如意很快被领到后厢的客房，“小姐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咕噜咕噜”玉如意一张脸比桃花还红，“先，先沐浴。”既然肚子你这么不给面子，就饿死你。管家笑了，退了出去，不多久两名仆妇各提一大桶热水进来，两名丫环一人端着满盘的花瓣，一个人端着叠好的衣裙，跟着进来。
有钱人家就是名堂多。玉如意笑嘻嘻地钻进水中，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脸。好香，这味道萧玉凤！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为什么？她经常住在这？对呀，那是李大哥，呸，他都没答应你叫李大哥，李守成，哼，叫他名字是给他面子。李守成抓住我的手，玉如意潜进水里，那种感觉好，好奇怪，甜甜的，但是又让人让人不好意思，然后，萧玉凤，她哭了！身子摇摇欲坠的，不是她哥扶着，已经倒了。
第18章 少年轻狂【4】（）
官家女儿的身子真是弱，受点刺激，遇点风吹草动，就晕了，倒了，我要是那样，我们两个岂不是都完蛋？对了，她爹说要重谢我，怎么个重谢法？金银珠宝？带着累赘。嘻嘻，我要是男儿身，她以身相处也是有可能的，现在，什么也干不成。
凳几上连内衣衬裙都准备好了，可以想见玉如意的衣服铁定没了。
果然怀疑我。玉如意笑笑，拿过衣裙穿戴好了，这才把于迁还回来的钱袋系在腰上。她带来的行李搁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玉如意瞄了眼，搜吧，你要搜出什么，我跟你姓。
“我饿了。”娘说过吃饱了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做，比如打架，也有力气些。
“是。”门从外面打开，几名丫环鱼贯而入，上了三荤三素，然后是冷拼和鲜汤。“小姐请慢用。”
这么丰盛？好像饯别宴乌鸦嘴，要处死我也用不着在这吧？“咕噜咕噜”该死的肚子，你就不能老实点？
“如意！”
玉如意刚夹起一只鸡腿，衰，她放回去，犹然恋恋不舍地睃巡了几眼。“在，吃饭没？”这是他家，我问他吃饭没，笨蛋。
李守成快活地跑进来，“还没吃，正好一起吃。”
我们好像只有吃饭的时候不吵架。玉如意心里这么想着，心里忽然有些快活，她夹起那只鸡腿，搁到他的碗中，“吃吧，吃吧，只有这一刻我们是平等的。”
像吃了一记闷棍，李守成的心变得沉重起来，“你很在意我的身份？”
身份？他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守备的儿子吗？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啊，你是人，我也是人，如此而已。”
这比刚才更打击人。“如此而已？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个人？”
废话，不是人，难道是猪，是动物？“你希望是什么？不会想我把你当了不得的大人物供起来吧？”
明知道她是这样，我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去计较？“算了，我不想吵架。”
谁想吵架？说得我比那三姑六婆还要无聊，还没事找事。“我也不想，李大公子，吃饱了我立马消失，保证呀，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吓人对不起。”我没说什么啊，为什么又道歉？恨死自己了！“我都把鸡腿给你了，你能不能别那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
一滴英雄泪滑落下来，玉如意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哪还有什么英雌气概？“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玉如意掏出手绢，想过去帮李守成擦掉眼泪，可是娘好像说过男女要保持一定距离，擦泪也应该算在距离里面吧？她把手绢往他手里一塞，“擦擦，我以后不和你吵架好了，我发誓，我保证。”晕死我了，我为什么要发这种莫名其妙的怪誓？
“你以后也不准消失！即使有事，也要事先告诉我一声，你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好好好，”这小子笑什么？跟猎物“哐当”掉进陷坑一样哎呀，我就是那猎物啊，笨蛋！玉如意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子来，“坏蛋！”
第19章 少年轻狂【5】（）
“就算再坏，你也答应了。”李守成愉快地夹起鸡腿，大快朵颐。
“坏蛋！”玉如意夹起另外一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李守成再坏，鸡腿可不坏，而且很好吃。
这一餐吃得气氛高涨，李守成夹什么，玉如意就去抢什么，最后李守成干脆什么都不夹了，只喝酒。玉如意急了，“你倒是吃菜啊，光喝酒，会伤胃的。”娘是这么数落爹的。
“你夹给我吃，否则拒绝。”
无赖！比无赖还无赖。玉如意恨得牙痒痒的，她把刚才抢过的菜通通夹到李守成的碗里，撑死你。然后，她继续气哼哼地享受那只鸡腿。
“知道我爹问我什么了？”
玉如意翻下大白眼，我要知道，我就挂匾竖幡，挣钱去了。
“你娘是不是姓柳，单名一个月字？”
“呀，你怎么知道？”娘虽然是水上漂的弟子，却是未挂名、未入室的弟子，江湖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爹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是了，这就好。”李守成笑了，很舒心地笑。
这就好，我娘是柳月这就好？什么意思？“没明白，请说明白。”
“最近城里，不只洛阳，汴京那边，开封那边，都出现少女被掳案，被掳的少女非富则贵，所以家父头疼得很。”
“你们以为我是那女飞贼？切，我要偷也是偷男人啊呸呸，我偷男人干什么？”越说越不像话，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居然被引诱说出这种话，该死的李守成！玉如意的脸比柿子还红透了，更别说耳根，都可以烫熟鸡蛋了。
好可爱的脸，真想捏下。李守成的手心捏出了汗，他才勉力控制住这逾越常理的想法。“爹说如果你是柳月的女儿，就一定与这事无关。”
说来说去还是怀疑我偷了那些美女姐姐，可是我干嘛要偷她们啊？偷来给我洗衣服啊，一个貌似就够了，需要偷那么多吗？“我没有，我也不屑做，要偷也是偷”嘴唇好痛，活该，谁要你嘴快，差点又说那恶心的话。
“你没有，你身边的人呢？”
身边的？“你说师兄？不可能，他虽然长相一般般，武功一般般，人品一般般，可是也没本事做那么多起。”玉如意心里有些发虚，萧玉凤那样的佳人，我见了都喜欢，何况师兄？
“现在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你身上有那些被害人残留的香气。”
“被害人？”
“嗯，那些可怜的女人被凌辱后，不是被分尸扔到家门口，就是裸挂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总之没有一个完生的。这次萧小姐如果不是你恰巧撞去，只怕”
“也被”玉如意拿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下，“我身上有她们的香气？”
“于迁闻出来的，他就是绑架我的那两个中的一个。”
“难怪后面他又特意去撞下我，偷我的钱袋。”
“所以你身上的香气，除了你，还有谁有？”
香气？娘说过每个人天生都有自己的体香，我身上的香气别人有？
第20章 少年轻狂【6】（）
香气？娘说过每个人天生都有自己的体香，我身上的香气别人有？不对，他说是受害人残留的香气，吓，是说我接触过那些尸体呸呸，我好好地不跟活人说话，倒去碰那些尸体，我神经病啊？“这种香啊我洗澡时用，吃饭时用，平常没事拿在屋里点着用，所以哈，我娘，镯儿，苏大娘，还有我爹全都有！”玉如意做个鬼脸，“这样回答你满意吗？哈哈，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香气，是脂粉的，熏体的，喷洒的，还是除尸臭的除尸臭？”她赶紧抓过衣袖闻了闻，“没有啊，只有才沐浴的茉莉花香。”玉如意的好奇心给勾上来了，“能不能给我闻下，或许我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
“你说的阑姐姐的手绢上，就有那种香气。”
阑姐姐？“你说在于迁出现之前的那个胖子？”
李守成点点头。
“那手绢上的香气的确有点特别，好像不对呀，阑姐姐可是跟我一样，如假包换的标致美人你笑什么？我说”玉如意脸红了，她再无意，那话也太臭p了。“我是说，我是说阑姐姐和我一样是女人，她怎样凌辱那些人？再说了，她自己本身是大美人，只有别人缠她的，哪有她缠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