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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未动，眸光却沉了一些。
“您又说笑了，只要活着，不是行尸走肉，怎么可能没有心呢？”凤九倾一如刚才一样的和姑苏子躍交谈。
“不信？”姑苏子躍垂下眼睑笑了笑，然后突然的就抓住凤九倾的手。
凤九倾一惊，想要挣脱却已经来不及了。
之间戳破了姑苏子躍的胸膛，皮肤是正常人的温暖，可刺入心口之后，之间感触到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再往前，凤九倾无比的清楚，哪里是生物心脏应该存在的地上。
然后空空如也。
凤九倾错愕的看着姑苏子躍，“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很有趣？”姑苏子躍牵动嘴角，松开了凤九倾的手。
凤九倾立马把手从他心口抽出来，原本以为会是鲜血淋漓的，却没想，手上一点一滴血迹都没有。
姑苏子躍的心口却能看到破了的大洞，猩红的血不断的流淌而出。
他一脸的满不在乎，随后伤口就这么慢慢的又重新长了回去，姑苏子躍身上的衣服，也是在眨眼之间换了一件更加奢华的锦袍。
“你的心呢？去哪里了？”凤九倾这么问了一句。
“凤九倾，你啊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怎么有趣且渗人的事情，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啊？”姑苏子躍笑。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我因为你没有心，而吓一跳的？”
这个时候，姑苏子躍的笑，落在凤九倾眼中，很是刺眼。
明明是一个在难过的人，他笑什么？就算不用哭，不用丧气着脸，可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是半妖吗？不是很厉害吗？
为什么厉害的存在，也要这么压制自己的情绪？
心里一股无名火顿时就上窜起来。
“不是！”姑苏子躍摇摇头，又站起身来，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走到一副字画前。
凤九倾看了看那副字画，上面画的是孩童洗水。
“三百二十三年前的今晚开始，持续整整三个夜晚，轩辕氏屠杀了我姑苏一门满门，今晚是我家人的忌日。”姑苏子躍的声音，缓慢且平静。
凤九倾一怔，脑海之中，顿时闪现而过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血染红湖泊的场面。
心彷佛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隐隐的疼了起来。
第418章 我心本恶，那又怎样？（7）（。com）
这样的忌日，姑苏子躍过了三百二十三个。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昨天，在一个参与洗劫姑苏氏族的人的后人那里，姑苏子躍找到了墙上挂着的这幅孩童戏水图。
这是姑苏子躍的娘画的。
画卷里笑得活泼天真的孩童是他。
看着这样一幅图，在这个日子里，他突然就想找个人陪他喝酒说话。
他是绝对不会和男人说心事的。
女人
除了凤九倾之外，一切女人在他眼里，都是食物。
只不过食物也分好吃的和不好吃的，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你知道我厉白凤时期的所有事情，如果不介意，我也愿意和你秉烛夜谈，听听你的故事。”
凤九倾看着姑苏子躍的背影，语气不在那么多的伪装。
“我的故事？”
姑苏子躍伸出手去，之间距离化作只有一丁点距离，他却停止下来，隔着那段距离，轻轻的描摹化作上孩童的模样。
“都想不起来了。”姑苏子躍顿了一下，讽刺一笑，“我连我娘的样子都记不住了，哪里还有故事可以讲？”
“没有故事还有酒，也不赖。”凤九倾撇了撇嘴。
“小爷的酒，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酿酒大师酿造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姑苏子躍转过身来，又拎起一壶，飞身再度落在窗台上。
“这个大师是你自己吧？”凤九倾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你如果不那么聪明，小爷可能真的会喜欢上你。”姑苏子躍一脸的漫不经心。
“你如果没有这么妖的话我也可能会喜欢上你。”凤九倾勾了勾唇，自斟自饮又是一杯。
姑苏子躍说得没错，他酿造的酒，真是世间绝有的好。
两个人各自盘踞一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一直这么到了后半夜。
姑苏子躍还是那么醉，凤九倾一点醉意都没有。
“差不多了，天亮我要出一趟远门，就不陪你了。”凤九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站起身来。
“等等。”姑苏子躍唤住她，“真以为让你来只是陪小爷喝酒？”
“姑苏小爷还有什么吩咐？”在一起喝了一顿大酒，谈了心事儿，隔阂也少了一些，凤九倾和他说起话来，也轻松了不少。
“小心林云阳的那个国师。”姑苏子躍的神色陡然认真起来，“林云阳身边几乎所有的人，小爷都摸到了底细，唯独这个国师，姓甚名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师承何方我一点都查不到，最恶心本爷的是，那蠢货长什么模样小爷也没看到！”
“把自己置身在旮旯里面作恶的人，长得肯定没法和姑苏子躍比。”凤九倾笑了笑，然后径直外走，走了两步停下来，转头看向姑苏子躍：“喂，狐狸，咱们可以做不交心的朋友，偶尔想找个人说话，你还是可以找我。”
说完，凤九倾就大步离开了。
“不交心的朋友？”姑苏子躍看着打开的房门外，一树山茶花开得血红，双眼迷醉的呢喃了一句。
第419章 我心本恶，那又如何？（8）（。com）
回到兰苑。
凤九倾从自己的书桌下，拿出一张白色的纸。
沾了朱砂，一脸冷若寒霜的在上面，写下了除却司历交代的名单之外，另外一个人。
国师。
第二天一早。
风府门口，杀了司历那件事情，林云阳虽然没有怎么责罚，可是还是罚了风泉在府中禁足。
所以出来送凤九倾的是刘福。
“刘管事，星辰在府上就托付给你照顾了。”凤九倾上马车之前，和刘福交代道。
“放心吧小姐，奴才一定会把少爷照顾好的。”
刘福一脸的恭敬的应下。
“对了，这几日忙乱的，有一件事情您可能要注意。”凤九倾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老爷在外的金库夫人可也知晓？”
“小姐放心，她知晓虽然是知晓，不过没有钥匙，要去那边取银钱，必须得有老爷的腰牌和奴才本人前去，那边的看守才会开门，夫人是绝对不可能动到那边的。”刘福一脸的笃定。
“为了安全起见，您今日得空还是去走一趟，检查检查为妥当。您刚才也说，那边需要您本人去才会开门，万一夫人用了什么手段，拿了一些，老爷日后查起来，您怕是会背黑锅。”凤九倾顿了一下，“如今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谨一点好。”
刘福一怔，心中一想，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
今晚老爷安排了人去挖司历老匹夫的坟，挖到东西肯定要送去金库那边的，万一那个时候真发现了问题，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奴才知道了，小姐您且放心去。”
凤九倾笑了笑，然后就上了马车。
随后马车就一路往大悲寺去了。
而刘福也迫不及待的，交代了两句，直接就奔着风泉隐秘金库的位置去了。
“走的时候，百里星辰没有说什么吗？”凤九倾坐在马车上一会儿，然后问李婆子道。
“小少爷早起就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大概还是生气您出门不带他吧。”
“嗯！”凤九倾冷淡的应了一声。
马车离开汴京之后，凤九倾中午找了个家客栈吃饭。
不例外，这家客栈也是原道的。
进入客栈之后，就有另外一对易容打扮成凤九倾和李婆子的人，取代了凤九倾去往大悲寺。
客栈内院。
“姐姐，马车已经备好了，一会子您吃完东西，就送您去咱们的山庄！”原道笑呵呵的说道。
“不着急。”凤九倾垂眸，喝了一碗茶，“刚把司历的家底儿掏出来，索性一并的把风泉在外的金库给端了，省得之后还要专门部署。”
“可是原道还没有把风泉金库的位置查出来。”原道脸色有些惭愧。
“总有人会告诉我们。”凤九倾嘴角勾起一抹凉笑。
原道现在已经把凤九倾当做是神人了。
根本不会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们来到汴京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如今他在她的点拨下，手下的生意扩大得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
再说风泉和司历这两个人。
司历短时间内家破人亡，钱财两空，最后还落了个被人分食的下场。
第420章 我心本恶，那又如何？（9）（。com）
风泉现在也是病入膏肓，只等着姐姐要等的时机一到，收起网来，他也会落个凄凉的下场。
刘福走了许多隐蔽的路，终于到了位于城西郊外，一个义庄外头。
“刘管事，怎么突然来了？”看守金库的两个男人，看到刘福，赶忙过来。
“老爷让我来盘点一下库房。”刘福说道，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腰牌，“从我上次来盘点之后，没有其他的人来过吧？尤其是和夫人有关系的人？”
“没有，我们哥儿几个办事您还不放心么？况且这里根本没什么人知道是咱们大人的金库，义庄这种地方，平常人看着也都会躲着走的。”
“嗯，今晚会来大生意，这点银子你们拿着，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吃饱喝足，等着晚上做事。”刘福按着惯例，给了他们两人赏银，然后走到银库门口。
两个看守拿了银子，还是跟着过来，看着刘福在石门上，找到机关打开石门之后，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等刘福这才前脚刚进去，后脚刘福背后，一只蛾子模样的东西，扑腾腾的就飞走了。
“什么东西！”刘福厌恶的挥了挥手。
“管事，这儿伪装成义庄，停着尸体虫子多，明儿个我买点药来驱驱虫，您消消火儿。”
看守这么安抚着。
那边蛾子以诡异的速度离开了义庄，直奔着凤九倾所在的方向去了。
夜深人静。
刘福本是要休息了，又被风泉叫了过去。
原来是风泉不放心别的人带人去挖司历的坟，还是要让刘福出马。
刘福自己也想去捞油水，爽快的就答应了。
带着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风府，直奔着墓地而去。
几乎是他去到墓地的同时，一队人马推着几十个大箱子，直奔着风泉的金库去了。
金库的两个看守，知道今天晚上会来大生意。
却没想来生意这么大。
“刘管事，这回怎么这么多啊？”看守之一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带头的刘福，赶忙跑过去，一双眼睛，几乎都粘在后面的大箱子上了。
“主子的事儿，你也能问？”刘福这么说了一句，出示了腰牌，然后带着人径直去往了银库的方向。
同样顺利的找到了银库的开关，石门轰隆隆的打开。
“把东西都送进去。”之后这个刘福冲后面的人挥挥手，然后自己却走到一边。
“刘管事，您怎么不进去啊？不是没一回放东西进来的时候，大小物件不是都要做好记录的么？”看守疑惑。
“你们帮我数一数箱子先。”刘福看了一眼那两个人，然后说道。
“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数箱子，两个人还是跟着数了起来。
“1！”
“2！”
“3！”
“天黑了，睡觉吧。”
刚数到第三个，突然耳畔传来飘渺的声音，两个看守就这么笔直且僵硬的直接仰面躺在了地上，随后就鼾声雷动而来。
“姐姐，你太厉害了，数个数儿都能把人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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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我心本恶，那又如何？（10）（。com）
抬箱子的人里面，原道一脸惊愕的跑到“刘福”身边来。
“刘福”嘴角轻轻的扬了扬，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子：“姐姐混江湖的时候，人送外号，江湖睡睡生。”
原道一脸崇拜：“姐姐真是神人了。”
“别夸了，抓紧时间，把里头能搬空的全部搬空。”
没错，这位江湖睡睡生，就是凤九倾本人了。
用虫虫监控了刘福的行踪，找到了风泉金库的所在，找到了开金库的方法。
好死不死的，凤九倾这里是有一块风泉的腰牌的。
轻而易举的易容之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