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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中的蔑视孙尚志恭敬有礼地对刘非寻拜了一拜解释道:
“殿下,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季卿一个千金小姐要跑到荒凉艰苦的西北去?”
“嗯?你的意思是……”
刘非寻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突然惊诧道:
“你是说她是为了陆越松?”
孙尚志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脸上带着颇为得意的冷笑。
“据微臣的情报来看这季卿跟陆越松两个是郎有情妾有意早已绑在了一起。殿下请想想,我们现在已经将季府控制住了,若是此时再召回季卿那远在西北的陆越松跟季忠臣又怎么敢反抗呢?”
“对啊!”
刘非寻激动地把手一拍,顿时心安了不少,但是他仍然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以陆越松手上的兵力起兵造反完全不是问题。
“那若是陆越松跟季忠臣被逼急了心生反意立地造反了呢?他现在手上攥着的可是敛寒营啊,而且就算是他不造反他也可以问为什么要收回兵权,你要知道本王现在虽然仗着身份下了令但毕竟手上没有把柄底气不足啊。”
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孙尚志很是肯定地看着刘非寻道:
“殿下以为陛下为何会如此信任陆越松跟季忠臣?不是因为他们不擅权谋,也不是因为他们淡薄名利,而是因为他们几近愚蠢的忠心。陆越松出身将门对江国对陛下的忠心人尽皆知,而季忠臣这么多年来毫无实权却兢兢业业为陛下费尽心力上书谏言还几次差点被贬。像他们这样内心忠于国家的人是永远不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的。更何况这只是收回兵权。”
“那要是他们拒不领命呢?”
孙尚志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道:
“不会的殿下,明天除夕夜胡人会有一场假的突袭,届时他们只会佯装样子不带刀戈的假意攻到拒狼关跟幽兰关外,只要陆越松或者季忠臣派出人手出城查看迎战那殿下就能立即以蓄意破坏双方和谈扰乱人心的罪名扣下他们的兵权,到时候不管他陆越松愿不愿意他都没得选。”
说着孙尚志嘴角的冷笑越发阴狠冷厉起来,他压着声音接着说道:
“而且殿下现在是在代理朝政,陆越松若是敢抗令那他就是忤逆犯上,此时殿下自然有正当的理由将他就地正法。若是他不抗令那他就只能乖乖交出兵权放出季卿。只要敛寒营这把利器在,那么谁来带领都可以,殿下到时候只需重新派一个信得过的将领过去接管住,那陆越松就可以毫不顾忌的直接抛弃了。这样一颗只忠于陛下的钉子殿下还是早点拔除的好。”
“好!好!好!这么一来本王就放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迎接求和使团的准备的,到时候就等你说的成真了。”
刘非寻兴奋而高兴地在偏殿里踱着步,眼里是对即将到手的皇位的狂热,他身上那件绣着金线的藏青色外袍因为喝过酒睡过床榻而显得颇为褶皱凌乱,在被吹了几根烛不怎么明亮的偏殿里看上去有种莫名的败寇的颓丧感。站于一旁的孙尚志沉默的冷眼看着他,心里对这个差不多已经利用殆尽的棋子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愧疚。
同情与愧疚是最没用的东西。
“殿下,王妃快回来了微臣也该告退了。使团即将入京,还请殿下按照计划稳住心绪费心准备一番,我们现在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哈哈哈,好,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刘非寻现在是孙尚志说什么他都听,因此他满口应下孙尚志的话后就把手一挥让孙尚志离开了,孙尚志退出偏殿的时候这位大皇子还没能收住自己简直写在脸上的狂喜。
在心里轻蔑地对刘非寻翻了个白眼后孙尚志便戴起风帽裹紧披风重新隐回了黑暗的宫中巷道,他小心地踩着脚下新积的白雪脚步轻微地走远了。就在他离开的不久后,刘非寻偏殿外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就窜出了一个纤瘦的身影,那身影穿着宫女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孙尚志离去的方向后便依旧面无表情地立刻循着另一条路离去了。
第46章 恶夜(上)()
除夕夜,季卿抱着古琴提着两兜热酒慢慢走在营地内,身边时不时的走过些已经轮值下岗一脸疲倦的敛寒营将士——因着是万家团圆的除夕夜所以一向治军严谨的陆越松难得地松了口让这些离家万里思乡心切的将士们早早下了岗,只留下少数的将士在各个监察寮上巡视。
季卿今天心情很不错,一来是因为除夕,二来则是因为陆越松这几天非常听话身上的伤好得很快,简直省了她不少心,于是心情不错的她决定给陆越松开个小灶——让他喝两壶酒。季卿一面走一面时不时地跟迎面走过来的将士们点头寒暄,就这样一路走下来竟也花了差不多有半刻钟。
“我进来了。”
小心地将酒坛子换到抱琴的那只手,季卿刚准备伸手撩帐帘帐帘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股夹杂着草药味的暖风扑面而来。打开帘子的是张海清,此时他正看着冻得面色有些苍白季卿朗声笑道:
“季小姐来得正好,公子刚刚处理完了军务正问起您呢。”
一边说着张海清就一边接过季卿手中的东西将人让了进来。
季卿闻言也笑了,她走进帐内伸手解开披风递给走过来的陆越松,一直藏在她衣襟里的墨玉蹭地一下就从她怀里跳了出来。陆越松接过披风顺手就塞了一个小手炉给季卿,然后抬手轻轻揉了揉季卿已经冻得冰冷的耳垂。
“看在你这两天一直很听话的份上我今天给你破次例,我带了酒来哦。张海清你也别急着走,这里面有一壶是为你准备的。”
季卿抱着手炉对陆越松笑得一脸灿烂,看得陆越松都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劳季小姐费心了,海清不敢当。”
虽是这么说但张海清的手还是很自觉地抱起了一壶酒,想来平时陆越松管得严也真没怎么喝过。
“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情吩咐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陆越松微微点点头,语气冷淡地嗯了一声。得到答复后张海清抱着酒壶动作迅速头也不回地就掀帘子出去了——既然已经得了好处那就自觉点吧,他可不想戳在那里犯尴尬。
帐内季卿抱了琴布下酒杯坐在桌案前对正在整理书信的陆越松笑道:
“陆将军今天想听什么曲子呢?”
陆越松抬眼看着季卿笑了笑,依旧整理着书信温声道:
“淇澳吧,应景。”
“嗯,好。”
随意弹拨了两下试了试音后季卿就开始认真弹了起来,不过可惜的是虽然季卿音律修得确实不错但是琴音的音质却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略差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把琴原本不是军营里特意准备的,它是之前镇守拒狼关的将领闲来无事从周边城镇上随手买来的,既是随手买来的那也就不可能是什么好的焦尾古琴因此音质不好也算在情理之中。
季卿弹得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陆越松已经在桌案对面坐下并开始铺开纸张准备描她的丹青。至于上次临走时画的那张丹青此时还收在季卿给的锦囊里,叠得整整齐齐。
陆越松仔细地在纸上描着,砚台旁边站着正抱着松子啃得高兴的灰栗跟墨玉。两只小家伙显然是对游走于纸上黑乎乎的墨汁很感兴趣因此它们一边抱着松子一边就想往纸上踩。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的陆越松非常冷淡凌厉地往两只小家伙身上扫了一眼,再用左手轻轻敲了敲桌面,灰栗跟墨玉登时便安分了。
“在画什么?”
一抬头就撞上季卿满含笑意的眼睛,陆越松将笔重新蘸了蘸墨轻笑道:
“画小青鸟,别动,等会儿她要飞走了。”
季卿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对自己被称为小青鸟这件事不置可否。她低垂着眉眼随手撩拨着琴弦,懒懒道:
“你第一张画呢?不会丢了吧?”
下笔的手一顿,陆越松微微垂下眼帘有些无措地答道:
“嗯…还好好地收在你给我的锦囊里。”
他当时真的以为季卿是睡着的,以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画了一张她的丹青。
难得能看见陆越松无措羞涩的样子,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是还是让季卿顿时玩心大起。她以手托腮找了个清闲姿势,然后弯着眉眼对陆越松笑道:
“那陆公子你说说,我没来之前你看过我画像多少次?”
这下陆越松是真噎住了,那双以往或冷淡或凌厉或温和但是却从来不肯从季卿身上挪开的眼头一次有些难为情地躲了躲。其实陆越松并不是说怕告诉季卿他看了多少次画像,毕竟画出来了就是看的。他现在怕的是季卿问起为什么要看,虽然季卿从不这么无聊但是万一呢?
第47章 恶夜(下)()
陆越松从来不会随意地去翻动那张薄薄的承载着他思念的纸,因为思念是活的。他只会在觉得自己回不来活不了来不及再见季卿的时候一个人拿出来仔细地描摹一遍——让他在最后一刻能够清晰无比地回忆起自己还不来不及娶的女子。他来西北以后只看过季卿的画像三次,一次是刚到时的那次突袭,第二次是夜袭重创高逑苍临援军,最后一次就是他领着小队亲自出马引开胡人被昆巴堵截于大漠。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让季卿知道后不那么难受。陆越松想了想,然后看着季卿认真而坚定地答道:
“三次。”
“三次?你可别告诉我你每次都是在觉得自己回不来的时候才看的。”
陆越松:“……”
见陆越松又被自己的话噎住后季卿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她很轻地叹了口气打算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你画好……”
“以后不会了。”
“嗯?”
季卿被陆越松这句没头没脑的“以后不会了”给说得短暂性懵圈了,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陆越松,两张圆润性感的唇下意识微微张开,露出了整齐洁白的贝齿。
陆越松看着这样的季卿不自觉的动了动喉结,他忽然很想吻上去,特别想。
停!
快速扳回神思垂下眼帘,陆越松棱角分明的耳尖红了个透。他稳了稳心神后才重新开口道:
“我以后不会再带着去送死回不来的念头上战场了。”
“那这可是你说的哦大将军,以后不准食言的。”
季卿弯着眉眼一脸笑意地支腮对陆越松笑道,乌黑的发轻轻滑过季卿呢薄肩垂到光洁冰冷的桌上,带着点少女的慵懒与矜持。
重新将笔蘸上墨汁,陆越松放松地对季卿微笑道:
“还有两笔,别动了小青鸟。”
画完后放下笔,陆越松认真地从上到下将画扫了一遍后便准备递过去给正在逗墨玉的季卿看,桌上的酒已经冷了个透。
“铛!铛!铛!”
连日来的风雪初停,营帐四周非常安静,静得似乎连帐内微微颤动的烛火都抖出了声音,也正因如此,在这般万籁寂静的夜里监察寮上被忙忙敲响的警钟声才显得尤其突兀令人心慌。听到钟声后陆越松跟季卿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佩剑就往营帐外走,墨玉跟灰栗也十分乖觉迅速地窜回了两人的衣袍。
“将军,城外发现一队胡人的骑兵正在靠近,我们已经发出示警,但是对方仍然在靠近,将军现在是否要派人出城迎战?”
接过季卿递来的斗篷陆越松略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将士说道:
“再发一遍示警,弓箭手准备。”
“是,属下遵命。”
季卿背起自己的药箱转过身对陆越松点头道:
“你去吧,后面有我。”
不再多说什么陆越松点过头就扭头上了城墙,身后的季卿也转身进了伤兵帐。
但是城墙外的胡人忽然就停下来了,然后开始在墙外扯着嗓子嚎起了听不懂的胡语歌。
正在营帐内清点病患的季卿听了一会儿略微模糊的粗犷歌声后坐不住了,她麻烦军医赵鹏先暂时看住之后就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上了城墙。
“大过年的胡人还专门过来祝我们新年快乐吗?但是这歌也太难听了。”
陆越松皱着眉垂眼往城下看,十分肯定而谨慎地对季卿轻声道:
“没带武器,另有企图。”
这句话一出季卿也严肃地皱了眉,她抖出一直封在腰间的链剑靠向陆越松,随口问道:
“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东西吗?”
“歌颂他们神女的颂歌。”
“那肯定不是唱给我的。”
闻言陆越松极其难得地分神看了一眼季卿,眼里头一次出现了无奈这种情绪。短暂的默了默后陆越松侧过头对他右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