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那本被翻来翻去的易经。
“走吧季小姐,到你喝药的时间了。”
季卿的药是她醒来后自己配的,这是第三服。至于为什么要自己配,大概是因为季卿觉得这些个被派来伺候胡人世子的老资格御医的医术根本就及不上自己或者季明修。
换句话说就是:我不是说个别,我指的是在座的各位,我都看不起。
据说当时刚刚清醒还很虚弱的季卿在粗略看完那些老御医拟订的药方后十分嫌弃地将其还了回去,并且当场就毫不客气地拒绝服用这些东西。可以说当时就气晕了好几个老御医——以前受季明修的气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妹妹都要蹬鼻子上脸了!当然,在他们看到季卿给自己拟的药方后硬生生地就把这些不服气给吞了回去。
从此之后太医院的人对季家两兄妹简直唯恐避之不及。
黑褐色的药汁凉得温度刚好,季卿二话不说端着药碗眉头都不带皱的就喝完了一碗,全然没有什么这个苦那个苦我要吃糖我喝不下去的娇柔扭捏。不过她不在意这些乌尔图索却会留心在意,每次都会特地准备一些比较甜的蜜饯果脯,只是季卿从来不曾吃过。
季卿给自己开的药药力要偏猛一些,因此每次喝完药后季卿都会小睡一会儿以减轻药力给自己胃部带来的不适。而每次小睡乌尔图索都会厚着脸皮隔着屏风睡在室内的躺椅上,任季卿怎么赶都不走,就算是走了他也会隔一会儿趁季卿睡着了再回去,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但是今天喝完药按照惯例散退一众人等之后季卿却并没有着急着睡觉,她理好衣襟随意地在桌案边上坐下,然后对乌尔图索道:
“世子想要和谈成功吗?”
乌尔图索听到后倒也不惊奇,他一边随手拣了块果脯一边冲季卿挑了挑眉梢。
“怎么?终于想起要拉我下水了?”
季卿耸肩笑了笑,语气既随意又谨慎。
“看来世子已经做好被我拉下水的准备。”
“准备是有了,但是还得看你给我的筹码有多大,你知道我原本是做了两手准备的,我现在总不能为了一个希望不是很大的诱饵而放弃原本更保险安全的计划吧?”
乌尔图索这番话说得敞亮笑得也算真诚,这不禁让季卿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接着含笑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没有筹码却也不需要世子去冒风险做什么危险的事呢?”
“哦?怎么说?”
“我需要世子为我做一件小事。”
“什么事?”
眉眼一转,季卿美艳柔媚的凤眼竟生生多出来了一丝冰凉的戾气。
“我想请世子在下月初二,也就是十天后,在刘非寻主持的祭天仪式上找机会靠近他。”
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理想,根本没办法保证在十天后的祭天仪式上能护住刘非寻的那条狗命。而且过不了两天她就要回到冷宫去了,在那个鬼地方肯定是不会有像在流芳堂这里一样的舒适调养。冷饭冷菜天寒地冻,还没有任何可调理的药物支撑,这种情况下能让她保持现在这种身体状态就算不错了。因此她需要一个外应,一个能在紊乱现场保证刘非寻不会乱跑并且能将他带到议事殿的外应。
乌尔图索听完季卿的要求后抿着唇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季卿道:
“听起来倒是不难,但我想你应该也不仅仅是想要我靠近他这么简单吧?”
“靠近之后我需要世子想办法将他带到议事殿来,不管发生任何事。”
“嗯。”
“嗯。”
季卿嗯完后乌尔图索又静静地等了会儿,却发现已经没下文了。他这才十分惊奇地看着季卿问道:
“没了?”
季卿也很奇怪的拧眉回道:
“没了啊。”
闻言乌尔图索哑然失笑,他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非常搞笑。
“那把他送到议事殿后就没我的事了对吧?”
“嗯。”
“那这么看来我确实是不必担什么风险,而且还很容易做到,也不必放弃我现在做好的两手准备。”
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反正到时候现场会乱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季卿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冲乌尔图索客气的扯出一个微笑。
“那世子的意思是?…”
只见乌尔图索扯出一个同样客气的笑来,他压眉望向季卿轻声问道:
“季卿,你话说清楚了吗?不管发生任何事?”
“世子不是听清楚了吗?不管发生任何事。”
季卿倒也不怕,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脸浅笑地跟乌尔图索对视。
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乌尔图索败下阵来。
“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我只把他带到议事殿,带到议事殿之后我之前做过的以及之后要发生的我都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你懂了吗?”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世子的顾虑季卿自然明白。如果事成了世子的功劳一分不会少,和谈自然也会成功,当然,如果事败了世子跟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关系。”
听完这番话乌尔图索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冲季卿点点头以表谢意。
“那就劳烦季小姐照应了。”
季卿回以微笑,语气疏离又客气。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送走乌尔图索后季卿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到了床上,神色冷淡而疲惫。
“越松,我好累啊,我好不舒服,我好想回家……”
季卿翻身蜷成一团,委屈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她痴痴地望向窗外,一眼就看见了庭中已有凋落之势的腊梅。
“快点回来吧,不准再有丢下我的念头了……”
寒冬已过,春天已然跃上了玉兰芳枝。
第64章 候战(上)()
掀帘走进帐内,张海清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桌案边提笔写信的陆越松。
“将军,京城倚梅轩来信。”
“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
陆越松随口应了一句,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犹豫的张海清,仍旧头也不抬地写着手上的东西。
“说完。”
闻言地上的张海清把自己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行动当天由季卿执行护卫刘非寻的任务。”
几乎是刚刚落下话音张海清就感觉到陆越松那凌厉冷冽非常的眼刀呼啸一般地扑向了他,他被扎得浑身一抖,连动都不敢动,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霎时间整个帐篷都死寂了,张海清甚至觉得空气已经安静到连他冷汗下滑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份寂静维持了良久,张海清一动不动地垂着头跪着,不敢插话打断陆越松。
“我知道了,让暗部的人在当天做好接应,尽量不要动用倚梅轩安插在宫里的人。”
闻言张海清在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将军没说让暗部的人去绑了贺星雪。他重新行了个军礼然后答道:
“是,属下这就去告诉他们。”
帐帘打开又落下的瞬间陆越松手上的那只羊毫笔被叭地一声给握断了。陆越松面色发青的将断成两截的笔甩了出去,怎么都忍不下心中的恼怒跟忧虑。
前两天他才刚收到季卿被幽禁于冷宫身受掌刑司逼供中毒吐血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告诉他季卿要在几天后承担护卫刘非寻的任务。姑且先不说季卿现在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这一点,就说祭天仪式那一天的现场,一旦苏源赵秋容跟倚梅轩动手那场面肯定是无法控制的乱,在这么乱的情况下既要护住受惊的刘非寻保证自己和他的安危又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那些来自于四面八方偷袭抢人的刺客,这种事就连陆越松都不好说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到时候那么乱失手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虽说季卿确实身手不凡但是她根本没有杀过人,最多也就是拧断人家胳膊打断人家腿的地步,就算是之前在西北亲面战场陆越松都没有让她动手杀过人,更别说季府里那些护短护上天的季大人、季大哥跟季大姐等人。更何况季卿现在本身就带伤,困难就更大了。
但这件事陆越松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也没办法没理由去阻止的——没有人比季卿更适合来做这件事,无论是从所处位置还是自身信念还是身手头脑。这也是刚刚他忍了那么久并最终决定顺从这安排的原因。
如果非要选,那我更愿意相信你能做到,相信你说的你会等我回去。
陆越松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凌厉冷淡的眼眸中头一次出现了深深的无力跟疲倦。他现在没办法离开西北,除了之前刘非寻的命令之外胡人这段时间也盯他盯得很紧,他心内有疑但是从胡人内部的倚梅轩眼线的情报来看实际上又没什么事。实在是担心江国后方失守因此陆越松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镇住西北不回燕京,只是心里面忧虑得厉害。
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顺着陆越松的衣袍窜了上来,轻车熟路地窝在他的颈边。陆越松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皮毛油光水滑的灰栗,觉得季卿那有些调皮的笑声又轻轻地在耳边响起了。
西北这边局势凝滞逼仄,而燕京这边的情况也是紧张慎重。
谢贤端着刚熬好的排骨山药粥跟中药小心地往季青的小院走,那谨慎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往日谢家主人的骄傲与洒脱。
季青是在五天前的夜里醒过来的,醒来时谢贤正累得趴在床榻边上假寐,她被子里的右手正被谢贤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而也正是那天晚上曾经风流潇洒矜贵自傲的谢家公子抱着刚醒的季家大小姐哭得像个被人丢弃了又捡回来的孩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季青正半倚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逍遥游》,一看见谢贤进来她便往旁边让了让给谢贤腾出一个空位。
见此谢贤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神色紧张地伸手去按季青,生怕季青大病刚醒身子发软摔了或碰了。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于紧张搞笑,季青噗嗤一下就笑了可以出来。
“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我只不过是给你挪个位置出来而已。”
见季青笑得开心谢贤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季青的鼻尖,然后靠近她挑眉低声笑道:
“大病初愈自然是要小心点比较好,你现在急着动弹乱走动,以后总有你下不来床的时候。”
听完最后一句话季青的脸霎时就红了个透,她抿着唇有些愠恼地瞪着谢贤,秀气的眉眼间满是羞涩与委屈——谢贤老喜欢这么逗她。
“不说话啦?青儿?”
季青的脸更红了。
眼看季青已经羞得耳朵都红的发烫了谢贤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嘴,他轻轻在季卿的嘴角落下一吻,纯粹而温柔。
“好了不逗你了,快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喝药,喝完药我帮你梳头然后带你去院子里走走,今天天气好,明清跟陆轩应该会在凤梧池那里练剑。”
季青没答话,只拿眼睛不痛不痒地嗔了谢贤一眼。
第65章 候战(下)()
捧过粥碗,谢贤在转身的瞬间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有动静。他扭回视线看着认真喝粥的季青决定还是不要把季卿回来了跟下月初二的事告诉她,暂时性的。
等季青喝完药跟谢贤慢慢走到凤梧池边的游廊下时季明清跟陆轩正在练剑。两人神色认真而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季青跟谢贤。
看着已经长成俊朗挺拔少年郎的弟弟季青不禁感叹道:
“明清长大了,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段时间季府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一应大小事物都是季明清一个人在慢慢打理应付。虽说谢贤跟雀玉会从旁指点协助但是他们毕竟还不能算是季家人因此能协助的部分很有限,再加上季青卧病在床离不开人照顾所以李思敏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病中人了,这么一来季明清的情况就更是迷惘沉重。
不过季明清到底是做到了,在这段时间里季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既没有人趁乱生事败坏家风也没有人乱嚼舌根白毁声誉,一切都还算是平静无波。
谢贤似乎也是想起了这个少年郎给他带来的惊喜,他搂着季青看向季明清很是赞赏地说道:
“确实是个好苗子,既聪明又有胆识,做事也沉稳细致。”
实在是比刁钻古怪的季卿跟霸道护内季明修好太多。
原本季青跟谢贤只是出来走走并没有想要打断季明清跟陆轩的意思,因此他们在廊下站着看了会儿后就打算回去,毕竟季青大病初愈也不太适合在这种仍旧清寒的天气里站太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