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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忘了你不识字了,实在是罪过。”说罢,等石桌上的墨干了后,就卷了起来。
瞧瞧,这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忘了我不识字!
虽然季北识字不多,但是识字不多与不识字是两回事,这能混为一谈嘛!
再说了,这话由轻音说出来,季北只觉得自己臊得慌。
气得要死的季北从他手中一把将纸夺了过来:“不就几个字吗,掖着敞着干嘛!我也能写!”
说罢就将那刚刚合上的纸又展开了,提了笔就照着轻音这纸上的字临摹了起来。
季北临摹得认真,轻音看得入迷,索性就在旁边观望了起来。
奈何,季北这人的确是没有写字的天赋,任她怎么写,偏就写不出轻音这个感觉。
待她再回首时,轻音的视线却是从她身上挪开了。
只见轻音正低着头不知道捏了笔在写什么。
季北见他入迷,悄悄搁了笔就往他身边走去,她只当轻音不知道,动作极缓,那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
轻音画完最后一笔,在季北刚刚到达自己跟前的时候就收了笔。
季北眼疾手快,硬生生止住了轻音要收起来的画卷,颇为得意的展开来看。
其实轻音也没打算收的,他只是打算将画卷展开来,让季北看得更加清楚而已。。。。。
画卷上画的是一个人埋首写字的模样。宣旨上的字是西川文,缩小般的,季北不认识,瞧着却是极为眼熟,在他右旁的石桌上堆满了纸,地上也有大大小小不少的纸团。
那些纸团中间夹着着火红的枫叶,格外显眼,再瞧去,可见枫叶下还倒立着一把玄铁剑。这模样像是被人丢弃的一样。
季北刚想说这上边画的不是我吗?
可等她定睛一瞧,那又不是自己了,衣服不一样,那人穿着铠甲,唔,虽没画完,可是季北还是认出了他来。
“这人是你上次在镇江宅子里画的那人?”季北很快就想起来了,不仅想起来了,还记得特别清楚。
轻音不答话,算是默认了。季北又瞧了两眼,连说了几遍好看。她囔着让轻音帮她也画一张,倒是不再纠结他友人的问题了。
轻音撩眼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画,想了想还是应了。他给季北也画了一张。
轻音下笔极快,不过寥寥数笔,一个人形轮廓便已经出来了,他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季北对着宣纸傻笑的时候。
满地的枫叶被他改为了梨白,不过也只是寥寥几笔而已,再无他物。
季北看着这幅画,虽然很满意,不过,瞧着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轻音受不过他的央求,只得答应加几笔。
等季北离去后,轻音才开始动手,就算季北不叫他,他也打算是要加的,这画本就是一副不完全的画。
轻音在季北身后加的几笔,加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自己给自己作画,少见,轻音却是将自己画得极为好看,就好似他将自己的脸撕扯下来临摹着画的一样。
画中两人,一人伏案而作,另外一人手中拿了本书,躬身,另一手握着那人的手,正在教那人写什么一样,远远梨花飘落。偶有两朵落在一旁石桌上,这一刻,说不出的美好。
在石桌上的宣旨上写了与上一副画上一样的字,都是西川文。写的这几个字,不是别的,正是两人的名字——轻音与季北。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三 一被子 一辈子()
前世那人也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偏就被一个字给束了手脚,但凡有关文的东西,他都会觉得头疼不已。
偏偏大字不识几个的他对话本爱不释手,还全是那种牛鬼蛇神,人鬼殊途,人死情未了的那种。
若有闲时,他能抱着一本话本啃个好几夜。霸占自己的床,两人抵足而眠。
不过回想起来,这大概是自己遇见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幸福的事了吧!
轻音还依稀记得他抱着话本抱怨字太复杂的样子。
那时已经是隆冬时节,黑压压的云层将天压垮一般,寒风乍起,忽降一场大雪。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积雪已经压过人的脚腕,且还没停息的意思。
大风就差把人家的房顶给掀翻了。冻得人哆嗦得呀,抖得跟筛糠一样,硬生生将那些身上本就没几斤肉的穷苦人家又抖掉了几斤肉。
就这天气,谁还出门啊,但凡没事的,大多都躲在自家屋子里坐在自家炕头上,有孩子的抱孩子,没孩子的抱媳妇,媳妇也没有的就抱着大棉被子缩在炕头取暖。
光棍这玩意,除了多穿衣服多盖被子之外,还能怎样呢。。。。。。。。
就在众人冻得恨不得将脑袋缩到肚子里的时候,却是有一人,窗户大开,任由那风呼哧哧的刮,雪哗啦啦的下。
他身着单薄,背影笔直。
细瞧之下,这人不是轻音是谁!
轻音不是凡人,自是不怕寒,不过他入凡间也是有一段时间了,有道是入乡随俗,此刻他也是自己窝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所谓的风景。不过是站在雪地中被罚站的那人。
那人头顶一本书,两手各端了个碗,不用瞧轻音也知道,碗中是装满了水,此刻肯定是被冻成了冰棱子了,两块冰窝在手中想来也是不怎么好受的。
站在这个角度看去,轻音看不清雪地中的人是何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好的。
大概是又被他家老爷子罚站了吧。
轻音在心中默数着,似乎在计算要隔多久才会有东西扔出来。
果不其然,就在第三声的时候,就闻一地动山摇的叫吼声,这声音来得又急又陡,竟是将这怒吼的风声都压过了一头。
只见一门闩顺着他的吼声飘了出来,他大呼:“老头子,你这是要谋杀啊!我是你亲儿子,是亲儿子,不是隔壁老王的。”
这不喊还好,一喊,引得一妇人上前,那妇人原本是在跟老头说什么的,现在好了,也不说了,学着那老头的模样,架势比老头还猛,抄起一门闩跟着又砸了过来。
少年惊魂未定的刚站稳,猝不及防,迎面又来了一根大门闩,这下还了得,偏偏这人还是他亲娘扔的。
抱头鼠窜,惊叫唉呼,堪堪躲了这一劫,这才想起刚刚说了什么,他颇为懊悔的拍了一下脑袋,改口道:“我的娘,亲娘,我只是想说,刚刚那个,不是,我是说我是你亲生的,不是隔壁老王生的,我是你跟爹亲生的啊!”
再说那王大人,知道这又是季家小子挨他老头罚了,正跟自家媳妇商量着呢,说是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怜的,这天寒地冻的,季老头也太没个轻重了,万一给这小子冻出好歹呢!
还是先开门倒杯热茶,让他进来缓缓呢!
这下好了,一开门就听见了这一句,老王媳妇面色不淡定了,幽幽的眸子看着老王,大有,他说的是真的?怪不得你跟他这么熟,一个一个王伯伯叫得比亲爹还亲,一被罚你就这么心疼。
老王这辈子心慈手软的,见谁不是三分笑啊,跟谁不熟啊!
此刻见自家媳妇这么说,那是有口难辨啊!他学着她媳妇的眸子,幽幽的盯着雪中的那人,大有一副你坑了小老儿,这是老王有生以来被坑的最惨的一次。
老王的眼神含义实在是太多了,还未来得及一一表达,就被老王媳妇拧着耳朵进了门,到门口的时候,老王还不放弃,最后大声呼了句放手。
就在他媳妇以为他要造反的时候,只见他捡起地上的门闩又急又狠又准又稳直直朝着季家小子扔去。
这模样这准头,比他亲娘老子的功力好太多了。
只见他扔完后又乖乖的低了头,将耳朵往他媳妇手中凑了凑,那模样瞧着顺从,眼神却是说:“媳妇,你瞧,我打他了,比他爹娘老子还狠,我真的不是他亲爹,我是冤枉的。”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闩难防啊!更何况是有着一闩当关,万夫莫开的闩中之王——门闩。
季家小子正忙着跟她爹娘解释呢,猛的被这门闩一砸,砸了个正着。
就连他爹娘也是惊了,那少年被砸了后才捂着肩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看完只恨为什么不被这门闩砸晕了,他怎么就忘了自家邻居是老王这个事呢。
他拍脑懊悔,撇了自家亲爹娘呼着朝自家王伯伯哪里跑去:“王伯伯,你听儿侄解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爹娘。。。。我爹娘这样。。。。。我迫不得已。。。。”
好了,得了,也别解释了,这解释吧,是越解释越乱了。。。。。
他爹娘本想着这小子,闹也闹够了,别真的被冻坏了,此刻一听这儿侄,叫得跟儿子似的,还全是自家爹娘的错了???
季老头听不下去了,拉了季家娘子就进屋了,进屋后还不忘狠狠的将门一关,找了根象腿粗的木棒往那门口一挡。
得了,你也别回来了,自家在外边凉快去吧!
事后的季家小子看见这艮临时门闩后,暗自拍了好久的胸口,还好当时他娘亲手下留情,拿的不是这个,否者可能真的是要被他娘打得回炉重造了。
再说这少年郎,刚呼了几声季伯父,自家家门就被关了,刚回头看了眼自家家门,隔壁老王那边别说门,窗户都被关了个严实,好了,这下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就在少年郎快绝望的时候,眼角不经意就瞥见了一处。
只见对面的阁楼窗户打开,就在那窗户初,似乎还站了个人正看着自己,少年不觉得害臊不觉得恐怖,只觉得老天给了他希望。
就在他高兴那会儿,那原本站着人的地方现在却是没有了踪影。
少年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拔腿跑了过去,这人不是也要关门了吧,难道自己今晚真的是要睡在大雪地之中明天被人在街头瞧见,堂堂一大将军被冻死街头?
能行吗?肯定不能行啊!这传出去他不要点面子的啊!
想到这里,少年的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轻音倒没想着关门,以他的想法,再观这些时间相处下来这少年没脸没皮的样子,十有八九,没跑了,这人会来自己这里。
轻音猜得没错,没过一会,便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吱呀一声,大概是大门被开了,轻音也不管,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桌子旁,窗户早已被他关了个严实。
又过了一会儿,只闻脚步声在楼道间传来,然后便是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更近了,就在轻音跟前。
轻音起身开门,只见那敲门的不正是那少年是谁,他鼻尖被冻得通红,敲两下门又将手放在嘴里哈口气,然后两手合在胸前用力的挫几下,再继续重复敲门。
轻音开门所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见轻音开门,也不客气,顺着那缝就钻了进去,那动作,比泥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生怕轻音一个不小心就将门关上一样。
他一边走一遍朝着手上哈气:“你可算是开门了,冻死我了。”
入了屋子,暖气迎面扑来,使得他稍微好受了些,打了个哆嗦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怎么来了?”轻音问。
他怎么来,眼前这人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还问,真是。。。。
轻音自然是知道他要来,只是想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后来想了想还是闭嘴了,他来这里不也明显得很吗?
倒是季家少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这不是想着这天寒地动的,你一个人在家闲得慌吗?我就过来陪陪你。”
刚倒出来的水不一会儿就温了了,他说完这话猛的灌了两口。
轻音这个闷罐子,少年自是不指望他说什么欢迎的客套话,这人不冷着一张脸将自己赶出去就是了。
是以,他特别知足,安安静静的不打扰这人,然后掏出怀中不离身的话本。
他倒是自来熟得很,可能是室内温度太低,少年郎看了一会儿就看道轻音床上去了。
过了会儿又听他道:“来来来,别愣着了,你来给我看看,这个字怎么读,作何解。”他瞧着愣神的轻音招了招手。
轻音倒是没说什么,闻声上前,只是站在床榻之前,如何也不肯多近一步。
倒是季家小子不客气,一把将轻音扯过来坐在床边,然后将书递至轻音跟前:“你快告诉我这个字怎么念”。
他看得起劲,对轻音丝毫不客气,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人也就面上冷点而已。
自从季家少年郎看清这点后,他在轻音房中一待就是好几天,也不理会前来寻人的小厮,除去吃饭蹲茅坑,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窝在轻音床上的,厚厚的被子将他裹得跟个蚕蛹似的只露出一双眼可见。
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念叨轻音被子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