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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婶婶病着,但凡六娘能够帮到一点儿忙,也绝不会推诿的。五姐姐病了,身子不舒服,不如先去歇着?”华恬一脸认真地说道。
“无碍,你是大房的,我是二房的。家中财产亦有你的一份,你愿意拿出来救我母亲,我怎能事事都让你一人做?”华楚枝摆摆手,说完之后看向桂妈妈,目光有些冷凝。
桂妈妈忙低了低头,没说话。
正在此时,齐妈妈带着脸颊肿得老高的丁香走了过来,施礼道,“老奴不知五小姐、六小姐来库房,不曾帮得上忙,还请五小姐、六小姐莫怪。”
桂妈妈看向齐妈妈,见她身后的丁香,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死丫头,在外头乱嚼主子的舌根,被六小姐狠狠罚过一顿!”齐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华恬,眸中有些冷。
桂妈妈一愣。看向华恬,见她仿佛没人事一般站在一旁,便道。“什么嚼舌根?”
“早上她出去找我,到街上胡乱说话,六娘气不过,便回去责罚了她!这丫头,以后只怕不能留在我荣华堂了!”华恬声音低沉地说道,隐约有些怒气。
齐妈妈大急,忙看向桂妈妈。连连使眼色。
桂妈妈见了齐妈妈的眼色,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沉吟不语。不过她的目光,却偷偷看向一旁凄凄惨惨的丁香,及见了丁香眸中的不忿,心中便有了计较。
“六娘。你这罚得也太重了!”华楚枝看到丁香的脸颊,也吓了一跳,说道。
早上听了冬雪在外头学舌回来的话,她心中猜测这是华恬设的一个局,但此刻见了丁香,她却有些犹豫了。
华恬是聪明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此狠罚了丁香,丁香定会对她有异心的。她初回到华府。怎么会将难得对自己忠心的人推开?
华恬见华楚枝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也懒得猜她的心思,只道。“她不听话,若不狠罚只怕往后更是嚣张。”
说完了扫了一眼丁香,看向桂妈妈,“桂妈妈,你给我换一个丫头过来罢。丁香随你拿去。”
“这……”桂妈妈收到齐妈妈的眼色,摆足了款。这才道,“如今府中正是多事之秋。短期内只怕不能换了。且丁香这丫头,除了嚼舌根,并无别的大错罢?既已罚过,此事就算了罢。”
“是啊,六小姐,培养一个大丫鬟,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老奴厚着脸皮说一句,往后老奴定会督促丁香听话,不忤逆六小姐的。”齐妈妈也在旁说道。
“齐妈妈你说的什么话,丁香自有六小姐督促教导,怎能轮到你?即便你是她的老子娘,也不能越过六小姐去。”桂妈妈睨了齐妈妈一眼,假意斥道。
“罢了罢了,便让她在我屋里待着罢。下次若再闹事,我可不会讲情面了。”华恬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
桂妈妈与齐妈妈对视一眼,都微微点头。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凑诊金罢。”华恬将桂妈妈与齐妈妈的眼色尽收眼底,心中暗笑,口中则道。
桂妈妈这老货也不想想,往常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哪里会这般听她的话,看她的面子?真是,给点儿面子便高。潮了,可笑!
“嗯,我们先去缠枝斋罢,从我的园子开始。”华楚枝说着,率先动身了。
这一日,直到晚膳时间,华恬都是跟着华楚枝到各个园子里去清点首饰,除了留出一部分,其余的都收起来准备拿出去变卖。
华楚枝的园子,首饰不算多,但是比起华恬的荣华堂,那就是一个超级富翁了。
其余各个园子的小姐们,知道要来收走首饰,都或多或少地藏起来一大部分,不愿意交出来。
可是华楚枝冷着一张脸,着人在屋中翻找,将所有首饰都找了出来,只留下主人最喜欢的一套,其余的都拿走了。
华楚芳、华楚宜都眼看着首饰被拿走了,哭得眼睛都红了,口中兀自咒骂不已。
到了华楚丹的妙丹轩,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华楚丹撒泼、打滚,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可是华楚枝不为所动,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仆妇制住她,然后在屋中翻找。
不得不说,华楚丹果然是独得沈金玉宠爱的人,屋中的首饰,比华楚宜、华楚芳加起来的都要多,让跟来找心理平衡的华楚宜、华楚芳眼红不已,口中不住地说着落井下石的话。
等收了华楚丹的首饰,华楚枝并未罢休,看向一旁的华楚丹,“二姐姐,我知道你都有哪些首饰,你是自己告诉我藏到哪里去了,还是我着人去找?”
此话一出,华恬、华楚宜、华楚芳都大吃一惊,倒吸一口气看向华楚丹。
查出来的已经是华楚宜、华楚芳两人首饰之和了,竟还暗地里藏有别的?
能够让华二小姐,舍了那么多首饰,独自藏起来的,那该多贵重?
“华楚枝,你敢拿我的首饰,你不得好死!”华楚丹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
“二姐姐,如今娘亲病重,等着救命,你却藏起了首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你忘了娘亲待你的情分了么?”
“镇上不是还有金饰铺子么?把金饰铺子卖了便是,为何要来为难我!”华楚丹吼道。
“金饰铺子动不得,动了以后我们便都去喝西北风去!”华楚宜看向华楚丹,冷笑道。
“二姐姐,你的首饰比我们四个加起来的都多,还是赶紧拿出来罢,这可是救娘亲的命的。”华楚芳在旁轻声说道。
华楚丹听毕大怒,“你们眼红我的首饰比你们多,你们这是嫉妒!”
“二姐姐,说一句真心话,即便是我们眼红又怎么了?都是母亲的女儿,都是嫡女,为何我们要比你少那么多?为何娘亲要偏心你?”华楚芳小脸一沉,冷冷地说道。
华楚宜看向华楚丹,道,“若不是你,此番我们还不需要拿出自己的首饰去变卖。都是因为你,做下那么多错事,连累了我们。”
“什么叫做我做错事,难道你们便不曾做么?”华楚丹昂着脑袋,高叫道。
华楚枝看得直皱眉头,对跟在身后的几个丫头道,“你们,四周找一找,但凡是可能藏东西的,都找一遍。”
华楚丹见状,口中不住的威胁那些丫鬟。可是华楚枝铁了心,那些丫鬟都不敢忤逆她。
等到终于从床底下翻找出一个箱子,箱子里藏了两套极其贵重、打磨得极其精致的金饰,华楚丹仿佛杀猪一般,痛呼起来。
“这两套首饰,可真是精致啊,六娘还未曾见过呢。婶婶果真疼二姐姐。”华恬看了看华楚丹,赞叹道。
往常都说女子未及笄,不用首饰,因此她园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可是看看华楚丹这里,简直就是土豪!
桂妈妈站出来,回道,“这只是夫人放在二小姐园中的,并不是给了二小姐。”
这,各个园中的首饰数量这般悬赏,饶是她一向脸皮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华恬点点头,“是么,我见二姐姐护着它们的劲头,还以为这是二姐姐自个儿的呢。”
“就是我的!就是属于我的。”华楚丹在旁大吼,她双目赤红,显然是极不甘心的。
桂妈妈:……
她也不敢奢望华楚丹懂得跟自己一唱一和打掩护,可是闭嘴不说话总是可以的罢!为何每次都拆台如此明显?
华恬看向华楚丹,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再一次浮上心头,到底为什么,沈金玉会特别宠爱华楚丹?难道是因为她的好皮相?
可是华楚丹的好皮相,如今可以算是没有了,沈金玉对她,还是不改宠爱!
鲁莽、冲动、自私,华楚丹身上有优点么?沈金玉为什么会待华楚丹这般与众不同?
对华楚丹的怒意视而不见,华楚枝将这两套金饰都记在账上,便着丫头装进了箱子里,抬着去雅兰居。
华楚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异常爽快地将自己的首饰都拿了出来。
收了华楚雅手中的饰品,华楚枝又带着人去了漱玉斋。
漱玉斋的主人沈金玉昏迷着,因此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华楚枝便将大部分首饰都收走了。
因为顾及沈金玉面子,又想她作为女主人得出去应酬,因此华楚枝留下了两套首饰。
收完漱玉斋的,华楚枝正想离开,冷不防华楚宜道,“如今府里有难,想必姨娘们也不愿意袖手旁观的,我们到姨娘房中看看罢。”
华楚芳、华楚丹忙附和。
华楚枝想了想,便点点头,一道去了云姨娘、婉姨娘的屋里。
两个姨娘手中着实寒碜,华楚枝象征性地拿了一些,便罢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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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冠路;158
“如今府中正逢大难,能够帮忙的婢妾自不会犹豫,五小姐将这些都拿走罢,不用给婢妾们留着。濠奿榛尚”婉姨娘一脸担忧地说道。
因她天生说话轻佻,这一番真心话听在华楚丹、华楚宜几姐妹耳中,便是挑衅:如今虽然府中有难,可是你们连我这里也不放过,太过分了!有本事全部拿走啊,做什么装模作样留下一些。
华恬在旁听了,亦觉得这话有些挑衅意味。平时婉姨娘从不自称“婢妾”的,都是以“我”自称,如今突然变了,叫人好生怀疑。
华楚宜第一个发难,“府中翻查各园的首饰,云姨娘、婉姨娘早便听到了罢,这会子难免不会将首饰都收了起来。”
“没错,方才我们园中也都细细搜索过一遍,云姨娘与婉姨娘这里自然不能例外。”华楚芳也说道。
面对地位低微的两个姨娘,一向会装的华楚宜不装了,一向爱笑脸迎人的华楚芳,也不迎了。
婉姨娘不愧是个演戏高手,当下捏着帕子,泪水簌簌而下,哭道,
“几位小姐这是冤枉婢妾了,婢妾在云泥庵住过八年,视钱财如粪土,又怎么像那些天打雷劈之辈,舍不得拿首饰出来救人呢?”
这话说出来,惹得华楚丹、华楚宜、华楚芳三人更加愤怒了,她们便是舍不得拿出屋中的首饰。婉姨娘这不是明白了说她们是天打雷劈之辈么?
“哪里轮到你跟我们说这些话!”华楚丹原本心情不好。此刻更是气极,当下上前去,兜头给了婉姨娘一巴掌。
“啪——”
婉姨娘捂住被打中的脸。哭得更欢了,口中嘀嘀咕咕地低声说着什么。
一旁的云姨娘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请几位小姐在屋中仔细搜查罢,所有首饰,还请都拿走。能救得夫人一命,我们自是不吝啬的。”
华楚枝皱了皱眉头,看了华楚丹一眼。抬手让丫鬟在屋中搜着。
华恬见华楚丹扇了婉姨娘耳光,心中暗自拍手称快。以婉姨娘的性子,自然不会吃闷亏的,想必她很快会想法子找回场子。尤其是如今沈金玉昏迷不醒的时刻。
这里只是漱玉斋后院的一排屋子,异常简单。云姨娘、婉姨娘搬回来也不多久,一切摆件亦是极少,丫头们很快翻找过一遍,什么也找不出来。
华楚丹、华楚宜、华楚芳看了都不信,又指挥自己的丫头去翻了一遍,仍是找不到什么。
“姨娘这里已经翻找完毕,该去我那荣华堂去了。”华恬自告奋勇道。
桂妈妈眸色一闪,垂下了头,依照正常情况。她是不打算去华恬那里搜查的。
华恬才回府中不久,回来时甚至没有行李背囊,根本不会有私产。而桂妈妈自己作为沈金玉身边的第一贴心人。自然知道平日里沈金玉并不曾给过华恬什么。去荣华堂,只怕是白跑一趟!
可是这些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如今华恬跟着到各个园子里抄查首饰,均已知道府中各个小姐的首饰情况,心中定然不忿。
但她不说出来,桂妈妈便打算故作不知。不会自动去提醒的。
华楚枝神色也是极其复杂,她看了看华恬。点点头,“走罢。”
华恬便跟在华楚枝后头,一道走了出去。刚走出数步,看到地上新番的泥土,华恬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拿着帕子哭得伤心的婉姨娘,没有说什么。
到了荣华堂,一行人率先进入的是华恒、华恪的屋里,但屋里除了笔墨纸砚及衣衫,什么都没有。
华恒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阅读,见到有人进来,便放下书,抬起头来,目光从一行人身上移过去。
移到华楚丹脸上,华恒的目光便不动了,目光冷凝之色十分明显。
华楚丹上次被华恒毫不客气地训过,早上又曾说过即便华恒腿断了,也不算什么事的话,此刻被华恒看着,便有些心虚,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我这屋中,笔墨纸砚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