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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开书院,还是得好生维护名声。
况且,从长远来看,华恒、华恪要成为名士。获得功名。也不能有太明显的道德污点。
他们三兄妹以及二房几人都心知肚明,华楚丹不是华家人,可是外人不知。所以在外人看来。便是大房两兄弟见死不救,若再有有心人挑拨,只怕恶名更重。
“先不管了,只要这次事件过去了,我们短时内均无忧。明日大哥、二哥去请展博先生出来,会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华恬说道。
可她虽如此说,心中也极为烦躁。这次的关键是名士谢展博。若没有他,估计华恒、华恪的名声,会蒙上一层污点。将所有关键都放在一个不受控制的人身上,华恬越来越不舒服了。
当初她初回华家,无从借力,不得不四处找力。壮大自己。到了如今。沈金玉已经进了监狱,她还不能随心所欲。还是得受制于人,这感觉特别不好!
蓝妈妈、叶师父不同,他们与自己是有关系的,而且是如同父母那种师父情谊,被他们出手帮忙,只感觉到被爱护。可是谢展博先生……华恬只有一声叹息。
华恒亦在一旁蹙着眉若有所思,想必他与华恬一般,也是深有体会的。
有了困难,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只能依靠请来一个外人。上次字帖事件,乃至这次的请姚大夫事件,均是如此。
若是自己也是声名显赫的风流名士,借旁的名士之力,感觉只是朋友之间帮忙。若自己名声远远不及,还得借名士之力,华恒只想到“狐假虎威”,这感觉极其不好。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华恪已经吩咐好碧溪,正小声嘀咕着走进来,“如今我势弱,受你们欺负,不得不请大靠山,他日我定要名扬天下,将这些人情都还干净!”
华恒、华恬均有内功底子,将华恪的话尽听在耳里,顿时都忍不住笑了笑。
像华恪这般,不爽、不快,可是只想着努力超越,不停顿、不为难,真是极好。
“我已经吩咐碧溪前去了,等着消息。有消息传来了,我们便去请姚大夫。”
华恬、华恒均点点头。
过了一炷香时间,碧溪、沉香急忙忙跑进来,说是有事禀报。
“大少爷、二少爷、小姐,二小姐去了角门,坐在轿子里哭,说是大小姐败坏她的名声,说她身染恶疾,并中伤大少爷、二少爷名声,心肠歹毒。”
华恒、华恪、华恬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嘴角抽搐。
“二哥,你到底让碧溪说了什么,竟让得二姐姐这般发疯?”华恬惊愕过后,看向华恒,以及和沉香并排站的临景。
华恪也是吓了一跳,他有些迷惘地看向碧溪,“我让碧溪说的,便是我们原本商量的,可没有说旁的了。”
碧溪脆声说道,“奴婢跟二小姐说,大少爷、二少爷很是生气,若他们名声坏了,绝不会去请姚大夫。如今外头已经传言纷纷了,只怕大少爷、二少爷绝不会去请大夫了。”
这真是简单粗暴的刺激,力道十足,华楚丹竟马上便去办了。
华恬又问道,“二姐姐回来了不曾?”
“仍未回来,正与大小姐的丫鬟绿珠纠缠呢。”沉香答道。
华恬点点头,转向华恒、华恪,“大哥、二哥,你们去角门处劝一劝罢,完了之后,悄悄地去请姚大夫。”
说到这里,看向一旁的碧溪,“碧溪你陪着大哥、二哥到角门等着,帮着劝一劝二小姐,具体说什么你知道罢?”
碧溪点点头,脸上闪过激动,道,“奴婢晓得的。”
华恒、华恪看了一眼碧溪,对华恬道,“我们这便出去了,妹妹回屋里歇着罢。”
华恬点点头,“嗯,姚大夫难请,大哥、二哥只去请,一次不行,请两次,两次不行,请三次。”
“放心,我们晓得怎么做的。”华恪双眸闪着光,笑嘻嘻地应道。
当日,山阳镇传言,华家大房的大郎、二郎见死不救,不去帮华二娘请大夫纯粹流言,是二房大小姐专门炮制,损害大房名声的。此事,已经二房的二小姐证实。
很快,关于二房大小姐暗地里使手段伤害大房名声的事,传遍了山阳镇,华楚雅的名声,从此也臭了。
至于在华府内,华楚雅、华楚丹再度开展,两人在雅兰居中吵得不亦说乎,打碎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
外头的丫鬟们,都纷纷猜测,这次定是大小姐吵赢。因为如今是大小姐管家,夫人不在家,二小姐必定吃败仗。
可是叫人吃惊的是,最后是二小姐高昂着头,雄赳赳地走了出来,还随手拎着一只前朝的花瓶,专门走到了门口,才随手扔在地上打碎。
如今,府中大权被大小姐掌握在手,可是二小姐竟敢与大小姐对掐,还掐赢了!这代表着什么?代表了即便夫人不在,二小姐也是不败的!
这些消息很快在华府中传开,华楚宜、华楚芳两人听闻消息,联袂上雅兰居来询问消息。
华楚雅气得咬牙切齿,又扔了屋中所有的杯子、碟子,这才坐下来,对两个妹妹控诉,“华二娘是个傻的,竟威胁我,要将她与五娘不是爹爹女儿一事说出去。”
“她怎么敢?”华楚宜大惊,“若说出去了,她自己也无立身之地!”
华楚雅脸色通红,双目冒火,“她笃定了我不敢冒险,不愿意损害自己丝毫的名声。那个贱人!贱人!”
“可是,如今外头都在说大姐姐别有用心,使人败坏大房的名声。”华楚芳迟疑着说道。
华楚雅在乎自己的名声,怕外头传来不好听的,可是如今外头正传言的,便是不好听的。
“两者相比,如今的传言什么都不算。”华楚雅紧紧地捏着帕子,低吼道,“阿娘要我让着她,跪下来哀求我,我答应了,甚至愿意拿出那几千两的诊金。可是华楚丹那个贱人,竟如此威胁我!”
华楚宜垂下头,目光发冷,口中道,“她竟愿意跪下来,可真是疼爱二姐姐啊,可惜那个华二娘,始终是摊扶不起来的烂泥。”
华楚芳怔怔地想着,长叹一声,“那又如何,我们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
一个生性淫。荡、偏心的母亲,她们能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她死掉?若能真的死掉还好,可惜她一直仍好好活着。
“如今,我倒愿意当日大广场审判时,便杀了她……”华楚雅口中说着,泪水簌簌而下。
华楚宜、华楚芳一愣,皆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华楚雅,见着华楚雅的泪水,又想起自小受到的待遇,一时间竟痴了。
从小到大,华楚丹极得宠爱,有什么好东西,她那里定会有好几份,而她们只一人一份。这也就罢了,每逢姐妹之间争吵,无论谁对谁错,华楚丹必定是胜利者。
她们有时会想,是不是她们三人,不是娘亲沈金玉的女儿,只是捡回来的,才会遭到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
一直不忿,一直羡慕乃至妒忌,可是最为受宠的,仍旧是华楚丹与华楚枝,她们三人,倒似捡来的,日复一日被区别对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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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冠路;238
华楚雅、华楚宜、华楚芳三人在雅兰居商量了什么,华恬不知道。濠奿榛尚她也不大感兴趣,因为即便她们要商量什么毒计,只怕首当其冲的会是华楚丹与沈金玉。
在晚膳前,华恬派了人告知华楚丹,姚大夫不愿意出诊,隔天会再去求。
华楚丹大为焦急,又遣玉儿来,说了一番好话,生怕华恒、华恪不愿意帮忙。她与华楚雅去了一趟监狱,见过沈金玉,知道她如今症状,已经是中毒颇深了。
沈金玉明确说过,若是不赶快医治,以后恐怕只有身死一途。涉及自己的小命,华楚丹自是十分害怕。
对此,华恬让沉香并临景一起过去,专门去回华楚丹。
沉香去了很久才回来,华恬已经吃完晚膳,开始练字作画了。
“小姐,奴婢去回了二小姐,又听二小姐着丫鬟去前院看桂妈妈,便一道去看了。”沉香回来,便跟华恬禀报。
华恬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听沉香说。
自从桂妈妈被华楚雅下毒之后,华恬便再也不曾见过她。只是知道,桂妈妈过得极不好,住的地方,亦由原先的好居所,搬到了府中极偏的地方。
吃的、穿的、用的,据下人们说,都是按照定例来的,并未亏待。但是下人们说着时,脸上颇有些意味深长,于是那定例,便值得商榷了。
不过是桂妈妈的事,华恬也懒得理会。华楚雅在周妈妈的怂恿下折腾桂妈妈,她乐见其成。
只是,桂妈妈落魄到了何种境界,华恬还未知。此刻沉香刚好去看了,要来说一说,她自然也愿意听一听的。
看到华恬感兴趣。沉香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见的说出来。
原来,桂妈妈住在府中最偏、最简陋的处所,若是下雨了。屋中甚至会有雨水滴答。屋中,只有简单的碗筷与两张简陋的椅子,还有一张不平稳的桌子。
丫鬟是粗使丫鬟,大大咧咧不说,做事也不用心。这一点想也知道,桂妈妈失势。府中人都眼见着。怎么还会对她好生照顾?
沉香与华楚丹打发去的丫鬟去到,见照顾桂妈妈的粗使丫鬟,正拿着给桂妈妈的晚膳吃。两人想知道这丫鬟会不会吃光。便停在一旁悄悄看着。只见那丫鬟吃了大半,在地上抓起一把泥沙放上去,才端起来,向屋里走。
此时,在屋中饿得狠了的桂妈妈,摇摇晃晃地走将出来,要找吃的。她眼睛、耳朵皆被毒药伤害,视物严重不清,听物亦严重不明。至于嘴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老货,跑出来做什么?”粗使丫鬟见桂妈妈跌跌撞撞走出来,没好气说道。脚下一伸。便绊了桂妈妈一下,桂妈妈当即跌倒在地上。额角撞在门槛上,顿时高高肿起,且留出血来。
桂妈妈异常气愤,趴在地上比划着手脚,想要喝骂,可是那里喝骂得出声音来?
见桂妈妈无法说话,粗使丫鬟更得意了,顺手便将饭倒在地上,抓起桂妈妈的头,便直往地上那饭压去,口中叫道,“给你饭吃,给你吃!眼见得像个饿死鬼一般,真是丧气。”
沉香与华楚丹派去的丫鬟都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桂妈妈已经趴在地上,就着地上的饭吃起来了。饭中有泥沙,桂妈妈起先嚼得磕磕作响,吐出来,哪里知道被那粗使丫鬟连扇两个巴掌,最后怕了,估摸着也是饿得狠了,不再咀嚼,直接吞了。
当下,沉香轻轻扯了扯华楚丹派来的那个丫鬟,那个丫鬟跳出来喝止那个粗使丫鬟,且另外委派了别的丫鬟去拿热饭来给桂妈妈吃。
因华楚丹下午吵赢了华楚雅,因此府中势利的丫鬟们不敢得罪华楚丹,便都听华楚丹丫鬟的指使。
桂妈妈这才吃上一顿热饭,感动得流了满脸的泪水。
沉香因是大房的丫鬟,不好多管,见桂妈妈吃上热饭了,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那华楚丹派来的丫鬟见使唤丫头使唤得团团转,心里高兴,只望专美于前,不被沉香抢去风光,便大方地让沉香走了。
听了沉香的讲述,洛云与丁香俱是一阵叹息。
“看她如今倒霉了,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同情,唉……”丁香率先说道。
洛云点点头,“那粗使丫鬟如此待她,想来她过去行事是极招人嫉妒的。如今我们叹息,不过是同情弱者罢了。”
“也不全是此原因,桂妈妈失势了,府中丫鬟势利,又怎会好好待她?即便是一个善良之人,若失势了,也会被如此对待。何况,还有大小姐在背后支持着。”沉香在旁说道。
丁香、洛云想说什么,可是略微一想,觉得无可辩驳,便住了嘴。
这些事,本该便如此。只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太过粗暴,让人难以接受罢了。
华恬垂着眼睑,默默地同意沉香所说的话。
当初她与华恒、华恪三兄妹,也不曾作过恶,亦不曾亏待过任意一个丫鬟。可是因为没有得势,加之有沈金玉在背后推波助澜,日子亦是过得惨兮兮的。
吃不饱、穿不暖,冬天用的炭、夏日用的冰釜,根本没有。至于那些吃食,本身微薄,又被丫鬟们中途克扣,哪里还剩下多少?
因此即便她与华恒最后长大了,仍旧是瘦瘦弱弱的,脸色苍白难看,病怏怏的样子。
至于未曾长大便夭折的华恪,在华恬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过少年模样。更多的,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