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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拉着华恬,仔细问了出事的经过,最后四人一起痛哭一场。
比起她们这些作为好友的,姚家人显然很是伤心,叶瑶宁的夫君,多次哭得晕厥过去。
华恬原本怀疑姚卓暗中指使丫鬟下毒的,但是看到姚卓几番晕过去,却也为他的深情感动。
叶瑶宁的父母哥嫂,也是极为难过。其中叶夫人只短短数日,便苍老了许多。
姚家老家距离帝都太远,叶瑶宁只得葬在了城郊。
那个下毒杀害叶瑶宁的丫鬟,原本是该鞭尸的,可是姚卓体谅她幼时曾照顾自己的情分,免去了鞭尸,让人将她在乱葬岗随意挖了个坑埋了。
叶家人虽然气愤,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至于姚卓的几个同年,则叹息说姚卓算是有情义。
叶瑶宁之死,姚卓受的打击很大,在叶瑶宁出殡那天,他当着叶家人的面,跪在叶瑶宁的灵前,发誓说他的妻子只有叶瑶宁一位,永远不会续弦。
这让叶家人听了又是悲伤得哭起来,言明会把姚卓当成叶家的半子对待。
京兆尹那边查了十多日,都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反而得到更多的人证物证证明了那个丫鬟是下毒之人,并且无人指使。
毒药是那丫鬟买的,药也是那丫鬟下的。药下在合卺酒里,叶瑶宁在新房里喝下毒酒,开始毒发。丫鬟在屋中走来走去,最后下定决心,也开始主动喝下毒药,出来自首。
这是许多丫鬟的供词拼凑出来的,清楚明白地证明了并无幕后主使者,只是那丫鬟心怀嫉妒,独自行事。
华恬也让情报组暗地里探查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是姚卓那个贴身丫鬟不愿姚卓被叶瑶宁抢走,愤而下毒,要置叶瑶宁于死地。
可是下毒之后,她估摸着是害怕了,又或者是听到姚卓难过地嘶吼,良心发现,最终经过犹豫,还是出来自首。她怕自己会受到折磨,便喝下鹤顶红,差不多毒发才出来自首。
京兆尹将事情理顺,便宣告真相大白,案情水落石出。
叶家人自己也使人查了,也是这个结果,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华恬对姚卓并没有真正放下戒心,她怎么看,都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在头七那日,她使人假扮成叶瑶宁,在姚府中飞来飞去,吓坏了姚府的丫鬟,但是姚卓没有丝毫害怕,甚至专门去找叶瑶宁的鬼魂,求叶瑶宁的鬼魂与他一见。
至此,华恬再也找不到怀疑姚卓的理由。
姚卓,似乎真的是无辜的,叶瑶宁死了,他几度晕厥。甚至发誓终身不再娶妻,这已经是足够大的付出了。
就连叶家人,因为对那丫鬟处置的不满渐渐也消了,将姚卓当成了自家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老圣人老来得子的喜悦久久不散,空气中仿佛也浮着无尽的喜悦。
这日华恬和林新晴、赵秀初、简流朱三人约好,一起到叶瑶宁坟前上香。
正式进入夏季,日头越来越毒了。
叶瑶宁葬在一片小树林里,知了在树上叫得很是热闹。
四人站在叶瑶宁的新坟前,见坟前烧的纸和祭拜的果蔬还都很新鲜,不禁悲从中来。
“夏天还有知了陪着瑶宁,瑶宁不会寂寞。可是秋天呢?冬天和春天呢?”简流朱擦着眼泪说道。
这话说得赵秀初和林新晴眼眶发红。
华恬看着簇新的坟头,想着里头埋着自己三辈子以来难得的一位朋友,更觉得神伤。
叶瑶宁她,死在最美好的年华,死在最幸福的刹那,死在最炙热的炎夏。
由活生生,变成了一抔黄土。
帝都的人谈起她,最初会惋惜,一位叫叶瑶宁的新娘在新婚之夜,喝合卺酒的时候死去了,太过悲凉。可是逐日逐日地,叶瑶宁的名字会被遗忘,最后只剩一位新娘死在新婚
之夜的传说。
“瑶宁连葬礼,都不能大办。”林新晴抹着眼泪说道。
“是啊……”华恬叹息道。
大周朝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喜获麟儿,普天同庆,叶瑶宁的丧事,只能仓促而低调地处理,就连许多本该上门来参加丧礼的人,也因为忌讳老圣人而不敢来,导致整个丧礼极为冷清。
“若是瑶宁嫁给太府卿之子,就不会命丧黄泉了。”林新晴蹲下来,抱着膝盖泪流不止。
无论姚卓表现得多么深情,她始终无法谅解。
“可是,瑶宁不会幸福的。”简流朱摇摇头。
林新晴哽咽着道,“幸福又有什么用?不过一刹那而已。她甚至不能在姚府里,听着来往的宾客唤她姚夫人,不能在宴会中,作为姚夫人走上一圈。这短短的一刹那,真的值得么?”
赵秀初伸手去摸着林新晴的脑袋,做无言的安慰。
“都怪姚卓!都怪姚卓!”林新晴抬起头,红着眼睛愤怒地说道。
听着林新晴愤怒的声音,华恬想起叶瑶宁临死前要求带上凤冠,说着自己不后悔。转眼又想起,叶瑶宁出嫁前,羞答答却又充满期待的幸福脸庞。
想起叶瑶宁,为了嫁给姚卓,苦练横笛与箜篌,苦学管家,得偿所愿之后那种溢出来的幸福。
一瞬间,一向务实的华恬,却不知道叶瑶宁这种付出,值不值得。
回到帝都,四人心情都不大好,便各自分开归家了。
林新晴回到林府门口,看着外头烈日炎炎,想到冰冷地躺在地底下的叶瑶宁,又命马车夫调头往城外而去。
来到城外的河边,她将丫鬟车夫赶到一边,自己怔怔地坐在树下发呆。
她不想相信,那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叶瑶宁,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风起,吹得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一道人影出现在林新晴身旁。
“你想象着,叶小姐远嫁了,再也不会回到帝都来,也许便不会这么难受了。”郑龄盘腿坐了下来,轻声说道。
林新晴怔愣了好一会子,才慢慢侧头,看向和自己并排而坐的郑龄。
“可我知道,那终究不是真的。瑶宁死了,在新婚之夜死了,吐了好多血,死得很凄惨。被一个背主的奴才下毒害死了……”
“你怎么这般死脑筋,要不是看在……面子上我才懒得安慰你。”郑龄看着低落的林新晴,恨铁不成钢。
“谁要你管。”林新晴呛道。r1152
425 旧事难忘()
帝都一贯热闹,加上小皇子诞生,那热闹就更不得了了。
除了叶家人,除了姚家人,除了华恬几个,会暗地里悄悄地为一个逝去的生命而难过,帝都城内连太阳都是喜悦的。
这一年,可以算是京中最多喜事了。
郑府的郑龄,即将与太子宾客之女司徒珊完婚。
郑家乃鼎盛的二流世家,和太子宾客可谓门当户对。
不过由于过去郑龄经常与钟离彻、王绪等厮混于艺妓馆,这婚事历来不被看好,也鲜少被人提起。众人更多的,都是将戏谑的目光看向离经叛道的郑龄,心里思量着哪一日两家会退婚。
没想到,婚并没有退,反而是要完婚了。
消息传了数日,终于被丁香说到了华恬耳边。
华恬心想,先前欠着郑龄的礼物,可以借着郑龄大婚的时机送出。
但是,这也太过显眼,务必要让郑龄拿了礼物,却又不对外说出。
如此一来,只怕要以两位兄长的名誉送礼才成。
华恬在屋中思来想去,想寻一个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法子。
这时候林新晴上门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人也瘦了一圈。自从叶瑶宁逝去之后,她每逢上门来,总是这般脸带悲怆。
华恬暗中叹息一声,将林新晴带到屋中,又命丁香上林新晴往常最爱吃的糕点。
“新晴,我知道你为瑶宁难过,可是,咱们总归要生活的。往后,如果有能力。咱们照拂叶府一二就是了。”华恬拉着林新晴的手安慰道。
林新晴抱住华恬,低声哽咽道,“白日里,我总是想起小时候和瑶宁她们一起玩的事,到了晚上,我做梦都梦到她。从我记事起,便识得她了……我忘不掉。”
听着林新晴悲伤的话。华恬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林新晴和叶瑶宁这种感情,是她体会不到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中间或许分开过。但是感情却种下了。
“听着外头传来的喜讯,说郑家要办喜事了,我想着瑶宁,觉得心里难受透了。”林新晴又嚷嚷道。
华恬伸手拍着林新晴。却并不说话安慰。
此时此刻,林新晴更需要的。应该是倾听。
“中秋过后我就要出嫁了,可是我心中抗拒得紧。我害怕,我甚至想悄悄地离开家,逃婚去。”
“恬儿。你要好好活着,咱们都要好好活着。流朱那个傻子,原来她也是有些心思的。可我还是希望她再厉害一些,不要被人害了。”
“这世道如此叫人难过。我宁愿咱们都变成害人的坏人,而不是叫人害了的好人。”
“都说难过越来越轻,可我却越来越难过了,这几日,我甚至不想吃东西了。”
……
林新晴抱着华恬,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华恬命洛云和丁香上前帮忙将林新晴放到床上睡下,又命人好生守着林新晴,自己则招来了林新晴的丫鬟侍剑。
她担心林新晴,所以在安慰林新晴的时候,悄悄命丁香在屋中熏起安神的香,好让林新晴安稳地睡上一觉。
侍剑向华恬施了礼,便垂首立在一旁,恭敬地道,“奴婢谢过安宁郡君,小姐睡得越发的差了,幸好安宁郡君能让小姐安心睡上一觉。”
华恬微微地摇头,对侍剑道,“你坐下说话罢。……说一说,近些日子以来,新晴过得怎样。”
侍剑常常跟在林新晴身边,见多了华恬,知道她性子宽厚,便坐了下来,抹着眼泪道,
“自叶小姐去后,小姐很是心伤。不过前些日子已经开始好转了,可是这几日,她开始频频做梦,睡得比先前还差,甚至连饭也不大吃得下了。”
华恬有些不解,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明白着已经渐渐放下了,怎地又变本加厉起来?”
“奴婢亦不知,不过确是变本加厉了。约莫是前几日开始的,那时她梦见叶小姐,哭着醒过来,后来就更不好了,人渐渐瘦了下来。”
对此,华恬束手无策,若叫她炮制阴谋诡计,她自问是可以的。可是要她安慰一个心伤的人,她真有些力不从心。
最后,她对侍剑道,“你们注意着些新晴的身体,屋中有关于瑶宁的,都悄悄收起来罢,莫要让新晴看到。”
侍剑哭着点点头。
来仪见她难过,便上前来柔声带着她到一旁去了。
即将天黑了,华恬才将林新晴唤醒,留她吃了晚饭,又安慰了一番,才着人送她回去。
因担心林新晴太过心伤,伤了身体,过了数日,华恬下了帖子将赵秀初、简流朱和林新晴都约了出来,约到她经常和周八见面的酒楼里吃饭喝酒。
见面时,华恬见到林新晴更加瘦了,担忧不已。
赵秀初微微有些清减,但脸色还算好,想必已经从叶瑶宁逝去的悲伤中慢慢恢复了。
至于简流朱,自从钟离彻口出恶言之后,她便一直消瘦,此刻看起来,与林新晴瘦得不相上下。
但简流朱属于慢慢地消瘦,一直在瘦,没有林新晴那般只数日,骤然瘦下来的惊悚感。
见到林新晴的模样,赵秀初和简流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安慰起林新晴来。
“你、你何必?若是你有了三长两短,我们也要哭死的。”简流朱拉着林新晴的手,低低地说道。
听了简流朱的话,林新晴强装出笑脸来,说道,“我这只是难过,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倒叫你们担心了。”
“你如何恢复?照一照镜子,便知你如今瘦成什么样子了。”向来豁达的赵秀初,微微红了眼眶。
林新晴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说道,“我、我……如今酷暑,我不过是热得不大吃得下东西罢了。”
“你还要欺骗我们么?”华恬不悦地说道。
林新晴这才黯然地低下头,半晌才捂着自己胸口道,“这心里要难过,我却是管不着的。每日的日子都那般长,我一遍又一遍叫自己不要难过,可却控制不了。”
这话说中了简流朱的心事,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却是不再劝林新晴,倒似要众人来安慰她。
看到两人如此低落,华恬和赵秀初相视一眼,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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