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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一缩肩膀,满脸惊恐,“那、那怎么办?若是小娘子也就罢了,可李六郎是个小郎君,这、这如何使得?”
两张面孔彼此相对,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眼中的惊恐。
他们平时不是这样异想天开的人,可是钟离将军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说他不是中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我们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副官脸色凝重的说道。
小兵看着副官,眼中是全然的信赖。
被小兵如此看着,副官的脑袋飞地转着,可是却难以想到办法。
见副官陷入了沉思,小兵只好自己想办法,想了一会子,他看向副官,“如今还不知道是调换了还是中蛊了,不如咱们先去试探一番?”
说完见副官紧紧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盯着小兵看了许久,副官侧脸,看向已经进展到嬉皮笑脸模样的将军,咬咬牙,点头道,“便这么办罢。咱们马上过去……”
两人看到钟离将军可怕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相视一眼,大无畏地向着钟离彻和华恬走去。
远远地,华恬见钟离彻的副官和一个小兵一起走过来,便收敛了脸上神色,也向钟离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影响。钟离彻眨眨眼,表示明白了,脸上神色一换,变回了原先的一本正经和沉着。
“可是有事?”钟离彻问走到跟前的副官。
副官严肃认真的点点头,“嗯,有事。”
见副官如此样子,钟离彻有些不解,他目光扫了副官和小兵一眼,“何事?”
副官看向小兵,他提议试探的,由他说话较为合适。
小兵吞了吞口水,看向一旁的华恬,见他也就是五官比常人清秀一些,气质好一些,并无特别的,便深吸一口气,打算说话。
“你看什么呢?”钟离彻声音一沉,目光盯着小兵,凶光毕露。
小兵被钟离彻凌厉的目光一看,顿时吓得结结巴巴起来,
“没、没,我们过来就是问您一声,北城内的婉姑娘、琪姑娘、秀姑娘还有绿姑娘等,打算如何处置?她们也跟了将军几年了,这……”
钟离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华恬彻底沉下来的脸色,忙大声打断了小兵的话,喝道,“闭嘴,哪来的什么姑娘!”
“将军,便是北城里,您那些红颜知己呀,你们一起也有好几年了,这……对了,还有芳姑娘、翠姑娘……”副官见小兵被吓住了,忙上前补充。
他已经知道小兵要说的是什么了,自然能够接着往下说。
“闭嘴——”钟离彻头痛得恨不得以头抢地,额上冷汗不断往下流。他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副官的话,并且连连对着副官使眼色,希望他莫要再说。
“该闭嘴的是你!”华恬看了钟离彻一眼,美目含霜,接着又看向副官和小兵,“你们继续往下说。”
“可是……可是……”副官看了看钟离彻,“将军您眼睛怎么了?怎地一直眨眼?”
他平时是很机灵的,可是如今彻底被钟离将军弄糊涂了,以至于连钟离将军的眼色也没有接收到。
钟离彻对自己的副官恨铁不成钢,只能一边擦汗一边焦急地看向华恬,连声解释道,“恬——你听我说,那都是过去,自从……”
“钟离将军既然不想说,我不听就是了,何苦与自己的下属火?这些个风流韵事,在帝都我也听得多了,算是什么事儿……”
华恬冷冷地说完,转身便走了。
钟离彻见状大急,狠狠瞪了自己的副官和那小兵一眼,跟在华恬身后,口中好话不断,只盼华恬不生气。
只是他才跟了数步,便见华恬停下来,转头面若寒霜地道,
“听闻钟离将军最是会说甜言蜜语哄小娘子,如今听着还真名不虚传。不过我可不是那些个小娘子,钟离将军无需与我说这些。”
“那、那里的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那些人哪里能与你相提并论?便是提鞋也配不上。你知道我的心意,我……”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把匕冲着自己就来,当下便住了嘴,焦急地看向华恬。
华恬握着匕,在距钟离彻脖子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住了,冷笑起来,“钟离将军想必就是这么哄人的罢?连要命的匕也舍不得躲,当真风流。”
“没有的事,旁人哪能近我的身,只你我是不设防的……不然你想想,在——”钟离彻额头上冷汗流得更被雨淋了一般。
自从小兵开口,他就知道要糟,再加上副官继续插刀,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如今见华恬果然俏脸寒霜,目光冷,哪里敢放松?
华恬打断了钟离彻的话,柳眉倒竖,“你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握着匕转身走了,钟离彻哪里敢不跟着,忙跟在后头。
“怎么,我说话已经如此没有分量了么?”华恬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语气里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钟离彻听到,哪里还敢动,只能目光跟着华恬,见她走远了,才敢远远跟着。
许是距离足够远,华恬并未再说什么,一路往她自己的营帐而去。
留在原地的小兵和副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目瞪口呆。
“完了,方才李六郎匕刺过来,将军竟连躲都不曾躲,必定是中了蛊了!”小兵大惊失色看向副官。
副官沉重地点点头,“你可曾听将军方才所说?他的意思是他对李六郎完全不设防,从方才李六郎那一匕便可知,他说的并非是平日里对那些小娘子的甜言蜜语,而是真话!”
“那、那如何是好?”小兵焦急不已。他丝毫不怀疑副官的话,因为这是他亲眼所见的。(未完待续)
。。。
478 赌咒发誓()
将军如此不设防,若是李六郎当真对将军存了杀心,将军焉有命在?
小兵急得在这严寒天里出了一身汗,比他尊敬的钟离将军也不遑多让。
“想必是将军这一年来没碰女人,故而看见过俊俏的小郎君便如此了。你可曾见着?那李六郎虽然生得有些黑,但走近了能闻着香气。咱们先前跟个乞丐似的就甭说了,前两日洗干净了,也还是比不上他。”副官皱眉思考着说道。
小兵连连点头,“那差远了,比不得比不得。不过,眼下还不知何时拔营,难不成便由着将军铸成大错?”
他感觉操碎了心,以往只是跟着将军打仗便成,如今竟然还得关心将军的终身大事!
副官听着,又想起方才钟离彻和华恬的对话,越想越不对劲,额头上冷汗纷纷冒了出来,惊恐地看向小兵,
“我怎地觉着,方才将军和六郎的对话,倒似是小夫妻相处?六郎显见是吃醋了啊……难不成、难不成他们已经……”
副官几乎被自己的想象吓晕了,再也说不下去,满脸都是沉痛,认定了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不、不会吧?”小兵也吓坏了,他有些站不稳脚,只能伸手去扶住副官。
可是副官也正因为想到了“事实”而备受冲击,浑身无力,被小兵这么一扶,人一下就歪到了。
嘭——
两人一起倒在雪地上,双眼竟然保持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将军,您可不能断|袖啊……”小兵哀嚎起来——
“断|袖?”钟离彻极富压迫力的声音在旁响起,“你们都给我去断命罢!立刻、马上去对练,晚膳前都不可停!记住。不可以中场停止休息,要不间断地对练!”
副官和小兵躺在地上,从视觉上看是钟离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压迫力十足,再一听这严苛的要求,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可是钟离彻懒得理会他们,说完便大踏步走了。
副官和小兵还想哀嚎两声。可是听到钟离彻的脚步声。顿时闭上了嘴。
这、这,钟离将军现今的脚步声,表示他怒到了极点啊!
钟离彻罚完两个部下。怒气蓬勃而又沮丧地准备到雪山下打猎去了。
希望晚上回来之后,华恬气消了,即便气不消,将自己打到的新鲜猎物做给她吃。她也会心软一二罢。
如此想着,又想到方才自己跟着华恬一路到了华恬的营帐。可华恬理也不理会他直接进了营帐。而像柱子一般柱在华恬营帐前的陈方则对他怒目而视,便加快了脚步。
钟离彻以为华恬不会气多久,即便是气,也是一两天的事。但是他想错了,知道一起出回大周朝,华恬仍旧是不愿意和他说话。
他也知道自己以前混账。可那是过去的事了,自从遇上华恬。他便跟苦行僧似的了。不过他换位想了一下,若是华恬过去如他那般,他只怕会气得狂。
所以,他每日去打猎讨好华恬,好话更是一箩筐地说,各种赌咒誓都用上了,可是华恬就是不为所动。
此时已经是春天,南方必定是桃红柳绿,春意盎然的,即便是偏北的帝都,各种花也都开了。可是在这西北苦寒之地,仍旧是冷得可怕,根本不见半点春意。
这日众人行到疑似是牧民留下的地坑时,天空中竟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忙分配人手帮忙开阔原先的地坑,又在旁边多挖了几个,上面用帐篷挡着。简易的帐篷打出来之后,众人又冒着大雪加固帐篷。
自从开始干活,华恬就被陈方赶到地坑中躲雪了。
钟离彻看见,吩咐了人干活,忙也跟了进去。
陈方看着钟离彻进去了,脸色阴沉。
而钟离彻的副官及麾下那小兵见钟离彻屁颠屁颠地跟在华恬身后入了帐篷,相视一眼,脸上都闪过担忧。
可是接连被罚了数日对练,两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心中想着,回到大本营之后,一定要帮将军多找几个水灵灵的小娘子来。
因为华恬的护卫救过钟离彻这些同袍,彼此又在一起住了一段日子,经常一起练武,所以两方感情很是深刻。两方人马一起干活,也不在意谁多做了谁少做了,众志成城,很快就将帐篷搭建起来了。
华恬坐在火盆旁闭目养神,钟离彻在一旁静静呆着。他虽然想跟华恬说话,但是又怕打扰到华恬,只能在一旁频频看向华恬。
华恬自然知道钟离彻正在看着自己,那么炙热的目光,除了他就没谁了,可是她不想理会。
先前钟离彻的部下说的事固然让她生气,可是她也认为这是钟离彻的过去,她管不上。真正让她心寒的是,钟离彻作为一个在帝都和西北一带都声名显赫的风|流浪子,真的会变得专一吗?
世界上不乏高看自己的女人,总认为自己会是一个风|流浪子的终结者,总认为自己会是他的真爱。可是华恬却不认为自己是那般天真的人,她的心理年龄说起来已经很老了,她知道,有些东西穷尽手段也是得不到的。
譬如像钟离彻这样的人,他游戏花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是不可能会从此钟情于一人,修身养性的。或者说,华恬不认为,自己会是让钟离彻从此改变的人。
原先她凭着一股子担忧一路往北,根本没顾得上钟离彻那些风流韵事。在帝都听得多了,她没有那么真实地体会过自己的心意,甚至她还想过,即便嫁给了钟离彻,还是会如同这个世界上提倡的那样,帮钟离彻纳妾。
在经历了思念、担忧,一路北上,再次见到钟离彻之后,她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不是普通的,而是十足十的。
若只是一两分的喜欢,她还能够强忍着内心的占有欲,帮钟离彻纳妾,妻妾相安无事。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知道,她的心意不是一分两分,而是十分、十二分!
简而言之,她爱上钟离彻这个人了,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爱得很深很深了。深得想到他会遇险,从此再也不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有随他而去的冲动。
也许她的理智会看在华恒、华恪,坚强地活下去,可是她的潜意识,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日大雪夹杂着冰雹,她却走了出去,最后满脑袋都是伤。
这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潜意识行为让她明白,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心中只有华家的华六娘了。她爱上了一个人,爱得甚至愿意同生共死。
在很多人眼中,爱他、嫁他,是很顺理成章的行为,可是华恬并不。如果让她选择,她甚至宁愿嫁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不爱的人。
因为帮自己并不爱的丈夫纳妾,没有任何难度。
而帮自己爱的那个人纳妾,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甚至连那个人与旁的女子多说一句话,她心中也会不痛快。
华恬自认为自己算是有手段、也有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