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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想到外头去走走。”华恬回头,对钟离彻道。
钟离彻眉头微皱,见华恬委实不愿意自己跟着,只好道,“那你小心些。”
华恬点点头,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清晨,有微微的风吹过来,凉凉的、湿湿的。地上的青石板路有些湿润,两边的商铺全都开了门,正热情地招待客人。
清冷的阳光慢慢升起来,散发出橘红色的光,照到街道两旁热气腾腾的白雾一片瑰丽。
街上很热闹,华恬举目看去,深深地觉得自己融入了世俗,融入了生活。
她走上了街道,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的一切。
街边的包子铺将蒸笼打开,白雾刹那冒了出来,腾腾上升,仿佛为清冷的早上添加了暖气。
她走了不多一会子,正好走到桥边,桥下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岸两旁种了几株桃树,竟三三两两,开了几株!
几个小孩子正在河边玩耍,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又有小孩子正在唱童谣。
华恬怔怔地看着,有些呆了。
她第一辈子五岁以后,再无快活的日子。第二辈子,虽然过得好,但是已经没有那份童真了。这一辈子,一切从第一辈子开始,她还是五岁,可是也没有了那份童真。她做得更多的,是勾心斗角。
这些和总角无忧无虑地玩耍的日子,她几乎从未有过。在久远的第一辈子,五岁前的那些,印象已经模糊了。如今听着童谣,恍恍惚惚想起来,想不出具体的画面,只觉得心中有星星点点的快活。
总角、发小,如此无忧时代的朋友,她一个都没有。
林新晴、赵秀初、简流朱和叶瑶宁,算是她入京以后交的这辈子真心的朋友。
叶瑶宁已经去了,她永远失去了一个朋友。
简流朱这个朋友,已经半失去了。原因是因为钟离彻。
简流朱喜欢钟离彻,所以她为了钟离彻做了很多事,可是钟离彻对她无心。
她是后来者,却和钟离彻相恋了,也许简流朱早就看出来了,才那么不甘心地想要捉住。
华恬越想越混乱,觉得自己的思维毫无逻辑可言,似乎是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因为睡得不好,她的脑袋很快像被锥子钻那般生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其实谁都没有错,她只是,真的很是内疚。
简流朱的感情如何,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甚至为了钟离彻,孤身一人出京,往西北这片苦寒之地而来。得不到钟离彻的消息,甚至产生同生共死的念头。
如此浓烈的感情,华恬知道却有些心寒。
简流朱不可能放开钟离彻的,而她,难道就能放开吗?
她知道,她也是放不开的。如果有朝一日真要对上,她甚至可能对简流朱出手。
这就是她,冷漠而狠辣的华六娘。
“在想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紧接着肩膀被一只厚实的大手按住了。
华恬望着河水,低叹一声,“我是个坏人。”
钟离彻侧了侧身子,和华恬并排站着,将从华恬肩膀上收回来的手伸过去握住了华恬的手,道,“正好,我也是坏人。我们是天生一对,只适合彼此祸害,然后合二为一祸害他人。”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上面的茧子仍然刺手,可是华恬和他双手交握,却感到一阵心安。
仿佛悬在半空的身体和心脏一下子落到了实处,平静而安逸。
“我……”华恬心安过后,还是想多了,又低低地准备说起来。
可是一下子被钟离彻打断了,他语气稳健、坚定,道,
“决定权在我,我从来没有给过她承诺,我不用对她负责。我想要的,始终是你。另外,如此爱你的一个人,你愿意拱手相让?难道不是该不择手段争取到手么?”
被钟离彻如此厚颜惊呆了,华恬怔愣了半晌,笑出声来。
见华恬笑了,钟离彻目光愈加温柔,“你该有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度,好好护着我,莫要让人来将我抢走。当然,我也会用一种死皮赖兰的态度,死抱着你不松手的。”
华恬笑得更欢了,白了钟离彻一眼,“你可真够大言不惭的啊……这么罢,把流朱留在这里我肯定不放心,等她醒来,你雇人送她回京城,再来寻我罢。”
“不。”钟离彻握着华恬的手紧了紧,“趁她昏迷着,咱们一起离开。金三娘绝对可靠,会带她会京城的。至于简流朱,我不信她。她若见了我们,回到京城只怕会胡说。到时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想起在碧桃山上那次设计,至今怒气未消。
他自己吃醉了酒固然有错,可是她简流朱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跑过来和醉了的他搂搂抱抱,甚至抹了华恬的熏香,并引来了那么多人!
那个时节,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到碧桃山去赏春的,可偏偏那日来了那么多人,说不是简流朱的手笔,他都不相信。
华恬听了,沉默了一会,艰难地说道,“她虽然痴恋于你,会做傻事,但是从心底上说,她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就连那次,和程云搭上线,最后简流朱还是悬崖勒马了。
仔细想一想,简流朱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钟离彻的。所以,她也许意识到钟离彻的心事,才会和她有了隔阂。但即便如此,她始终没有害过她。
“一次不会,下一次呢?而且你莫要说你自己要面子,我也是要面子的。我已经被她拉着,伤了面子,可不愿意再被伤一次。”钟离彻在旁气哼哼地说道。
说起这点,华恬气得牙痒痒的,“你还敢说这件事?你当初说的话多难听?她尚未出阁,你是要毁了她,不让她出阁么?”
听到华恬语气中的火气,钟离彻语气软了下来,“我这不是受不了嘛,她设计我,要我娶她,我哪里会开心。哪里还敢信任她。”
“你开不开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对投怀送抱,你是抱得很开心的。”华恬想起那日和李植在杏花林中遇着抱在一起的钟离彻和简流朱,淡淡地说道。(未完待续)
493 揍成猪头()
钟离彻顿时有一种无法辩驳的感觉,他揉着眉心,头疼而又尴尬地看着华恬,
“那是误会,你不愿意理我,我心里难受至极。想去找你,又叫你家里人给轰出来。后来又来了那个小师弟,我都要疯了。简流朱是唯一让我觉得能够跟你有联系的人……所以……”
他的确是去赴简流朱的约了,虽然只是为了听她口中谈及的华恬。然而见面了就是见面了,他无可辩驳。
华恬别开脸,看向玩得特别开心的孩童,“那以后若是咱们吵架了,你必是要去找红颜知己安慰的了。我没有那些蓝颜,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喜欢,我以后绝对不敢了。”钟离彻在旁赌咒发誓,说得极了,惹得那几个玩得开心的孩童都看了过来,嘻嘻哈哈地指点着低笑。
华恬一看,这么大人了还叫小孩子看笑话,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钟离彻忙跟在华恬身后,一路上一直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说自己以后绝对不会了,肯定离所有女人都远远的。
当然,他这么赌咒发誓,也是有条件的,里头明里暗里都是让华恬也不要再与周八啊、李植啊等联系。
华恬听他杂七杂八说了一路,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觉得自己足够小心眼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却总还提起,这其实很没意思。
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华恬带着钟离彻回酒楼。
钟离彻一直跟在华恬后头,没得到片言只语的回应,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对于简流朱、林若然,帝都许许多多的小娘子。还有艺妓馆往日相好的,北城那些女人,他确实是没有半分情意的,这他自己很清楚。可是,华恬不知道啊!
走在前头的华恬自是知道钟离彻如今的忐忑,不过她看到了也假装不知道,打算借此惩罚一二。
回到酒楼里。她靠窗坐了下来。钟离彻忙也跟着坐下来,眼睛巴巴地看着华恬,一个高壮英武的人。硬是做出了可怜巴巴的味道。
“咳——”华恬轻咳一声,引得钟离彻原本板直的身体更加笔挺,心下暗笑,口中道。“咱们还是再说一说流朱此事罢。”
虽然眼下似乎处于劣势,但钟离彻还是道。
“恬儿,咱们真不能跟她见面。若叫她看到你,保不准她会做什么。即便她不做,但总有风险罢?此外。我也不适合留下来,若叫她见了我,只怕更不肯死心。若是再传出什么千里迢迢来寻我。要我娶她,我少不得又要恶言一番。你难道愿意见她名声再被我踩在脚底?”
他字字句句。全都戳中了华恬的心,叫华恬哑口无言。
见华恬脸色不大好看,钟离彻生怕她生气,又小心翼翼道,“即便我们不在,也能保她平安回京,这不就可以了么?如此一来,见或不见,又有何不同?”
华恬思来想去,不得不承认钟离彻说得有道理,只好点点头。
见华恬点头了,钟离彻又道,“当然,当务之急是得将张大娘送走,省得她留下来向简流朱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华恬彻底没了意见,原打算全屏钟离彻去张罗。可是小女儿家的心态,终究让她将钟离彻赶到一边,自己亲自去张罗。
没有女人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为另一个女人忙碌的,即便那个女人是朋友亦不例外。
钟离彻手底下人的联络方式全都交给了华恬,由华恬部署。
将张大娘子送走,又暗中派了护卫,打算一路护送她回到西北。而简流朱身子逐渐好转,华恬从大夫那里得知简流朱很快会醒来,便吩咐金三娘照顾她,有细细叮咛了护卫,这才与钟离彻离开。
两人仍旧是四处去游历,但因为收到洛云那边的联络信,知道她们越来越近罗阳,所以并没有跑太多地方。
一路且玩且游,钟离彻将华恬送到罗阳城和洛云等人胜利会师之后,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他也得回京城去看看,并着手到华府提亲事宜。
只是当他正要施展轻功离开,便看到了一路尾随而来的霍祁。
钟离彻不认识霍祁,但是从华恬丫鬟那里知道这人一直在缠着华恬,当下心头火气,将面具戴上,又穿了大黑袍,冲着霍祁就打。
自从亲眼见过华恬拿着剑与敌人同归于尽,钟离彻便心恨自己武力值不够绝顶,让华恬受伤,后来一直勤练武学,这一两年内,进展很是不错。
如此一来,两人竟打得昏天地暗,久久不分胜负。
钟离彻固然吃惊于霍祁的武功,霍祁更是越打越心惊。
他因幼时遭到灭门,被带着亡命天涯,尝尽了人间苦楚,练功的劲头是旁人的数倍。自功成之后,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最厉害的。
可是在帝都遇到李植,稍逊一筹,在这里又遇到一个神秘人,也与他打了个平手!
这天下间,何时如此之多高手了?
钟离彻不知霍祁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今日是无法取得压倒性胜利了。
思及此,他目光一眯,改变了策略,开始大开大合,似乎不要命一般攻过去,招招都是往霍祁的俊脸上打。
一个高手骤然如同小孩一般胡乱出招,最是容易让人心生戒备。
霍祁便是如此,他见钟离彻不要命的打法,心里认定了有诈,打起来便更加警戒,甚至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可是他倒是想错了,钟离彻其实就是想打他的脸。
在霍祁微退一步之际,他的脸被钟离彻狠狠地打了一拳。
钟离彻击中目标,心中大喜,更是打得兴起。
霍祁挨了一下,心中怒极,虎虎生风地和钟离彻打了起来。
只是虽则如此,他心中到底还是忌惮钟离彻身份,又疑是钟离彻和华恬设伏来对付他的,更是不安。
两人打了不知多久,钟离彻突然哈哈笑了一声,道,“目标达成,告辞——”
霍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着自己头脸打的人顺着他的掌风施展轻功跑了。
“混蛋,你敢跑——”霍祁气得大叫一声,跟了上去。
若是有霍祁的部下在这里,肯定会吓倒在地的。霍祁心性本身就异于常人,可是这回竟如此失态。
钟离彻听着霍祁的怒吼,轻功不停,一路飞奔。
他曾经说过,要将向华恬提亲的人都打成猪头。那霍祁觊觎华恬,和提亲也差不多性质了。就是该打!
如今他自己身上挨了几下,但也不冤,因为霍祁是切切实实的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