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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辈子又多活了几岁,只是终究没有成亲的想法,后来死了,回到了这个时代。
这一辈子,她过了十七,出嫁了。
婚礼盛大无比,圣人和皇后带着四妃出宫来齐贺。
这是圣宠,这是前所未有的好局面。
兜兜转转三辈子,才得来一个爱人,一场婚礼。
她不知道自己三世轮回,又回到起点,是不是为了遇上钟离彻。
她只知道,为着这三世轮回的不易,她一定、绝对要过得幸福。
所以,无论镇国公府有什么,她都得站稳脚跟,一路走下去。
将一切都想通了,华恬觉得原本晃得叫人想吐的轿子,已经没有原先那般晃了。
不过她很快明白,并非是轿子不晃了,而是她的脑子她的心灵不晃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想通了,所以一颗心回到原处,稳稳妥妥的。
唢呐声、马蹄声响着,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普通百姓对嫁妆的欢呼和惊叫。
在富贵人家,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是寻常,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却是他们做梦也不会拥有的富庶。所以,无论哪家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他们都会品评羡慕一番。即便,华家这回的嫁妆,被人说是大注水过。
华恬只听了一会子老百姓们的讨论,便凝神听着前头的马蹄声。
她想象着,高头大马上,钟离彻是如何意气风地坐在上头,带着笑意,将她缓缓带进镇国公府的。
从此以后,她和这个人将携手共进,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她不知能否如同钟离彻所承诺的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此刻,她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在想着前程的时候,想到钟离彻在她身侧,她便倍觉有勇气。
“瞧见不曾,钟离笑得跟傻子似的……”
“此番得偿所愿,可不就高兴得傻了么?”
“昨晚我在镇国公府帮忙,你道如何,都亥时了,他还在花园中转悠,问他,他说是睡不着……”
几道熟悉的声音笑嘻嘻地取笑着,华恬听得出,这是钟离彻的好友郑龄和王绪的声音。(未完待续)
。。。
530 大婚之喜()
外头取笑钟离彻的声音还在继续,华恬坐在花轿内,紧张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脸上的热度却更甚。
除了她紧张,外头还有一个跟她一般紧张的人。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钟离彻的确紧张,但他更多的是快活,一生从未有过的快活。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心中快活得恨不能飞起来对着天下人喊叫。他满脸都是笑容,春风得意无限。他想,即便是状元郎骑马游街,也不及自己这份喜悦和乐的万分之一。
只要一想到身后花轿内,坐着自己爱极了、梦寐以求想娶的华恬,他就浑身舒爽,是一生中任何的快活都比不上的。
所以,无论郑龄、王绪和谢俊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他此刻除了想笑,除了想向天下人表达自己的痛快,什么也不想说。
绕过眼前这条街,很快就能到镇国公府了。大红花轿进入镇国公府,便由他牵着华恬的手,和她拜天地,成为夫妻。
想到这里,钟离彻激动得身体甚至颤抖起来,恨不得马上策马奔腾,将华恬早早迎进府中。
在钟离彻的期待中,花轿终于到达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正门大开,门上挂着大红灯笼,整个镇国公府一派大红,喜气洋洋。
花轿进入镇国公府,后头长长的嫁妆队伍也跟着从正门进了镇国公府。
华恬只觉得外头的喧闹声变了个样,由原本对嫁妆的讨论和对她的祝福,变成了对钟离彻和她的祝福。
这里应该是镇国公府了。
慢慢地,花轿停了下来,紧接着。她感觉到花轿震了一下,然后身边有人催促她出花轿。
华恬被来仪扶着,慢慢出了花轿。才一出,透过红盖头仅剩的可视范围,看到一双穿着红靴的脚。这脚比常人要大些,稳稳地踩在地上,自有一股稳重端厚。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华恬只觉两手相触。彼此手心都是汗。可是这一双出了汗且带着粗糙茧子的手,却又让她觉得安心无比。
被钟离彻牵着,听着一旁喜婆的提示。华恬一路跟着,进了屋中。
她以前从来没有进过镇国公府,所以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到底要去哪里,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身边的人走。
身边牵着自己的人,会是和自己相互扶持一辈子的人。她跟着他走。慢慢地,紧张感没有了,巨大的快活涌上了心头。
在拜天地之前,华恬和钟离彻稍微等了一些时间。
据说是圣人和皇后等人要从华家转场过来。车驾行得慢,又不能走在新人前面,所以来迟了。
对于镇国公府来说。这是难得的荣耀,自然是等得心甘情愿。
老圣人一行人来得极快。华恬和钟离彻只等了半柱香时间,人便到齐了。
人齐了,老圣人和皇后又说了些祝词,言语之中对新婚夫妇的赞赏,人人都听得出来。
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心中万分自豪。等到四妃也说了些祝贺的话,又轮到来的两个一流世家崔氏和谢氏祝贺。
谢氏因为和华家的交情,所以派了人去华家协同展博先生一起祝贺华恬,又因为谢俊与钟离彻交好,所以又有人来到镇国公府。
皇族和一流世家都来贺喜了,镇国公府那股子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老镇国公说话都有些颤抖。
大人物都讲话毕,管家对喜婆使了个眼色,拜天地便开始了。
一拜天地,两人屈膝跪下去,认真跪拜。
耳中脑海中,是百花绽放的绚丽和快活。
二拜高堂,华恬略一犹豫,便跟着拜了。既然钟离彻愿意回归镇国公府,那么这个高堂的位置坐着谁,应该是早就协商好了的。
拜完了,华恬心跳得似乎要从胸膛里窜出来。因为接下来,便是夫妻对拜了。
夫妻对拜毕,便礼成,可以送入洞房了。
但在夫妻对拜之前,宾客那边隐隐传来了点喧闹声,但这喧闹声只响了一下,便又沉寂下去了。
喜婆仿佛没有听到,“夫妻对拜——”仍旧唱出口。
华恬盖着红盖头,被扶着转向钟离彻,和他对着拜了拜。
“礼成——送入洞房——”
华恬被扶着,又走了不短的路程,才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进了洞房,华恬被带着坐到床沿,钟离彻坐在她身旁。
到得喝合卺酒,便与普通人家不一样了。据说这些是展博先生亲自出面要求的,镇国公府这边都听了他的要求。
华恬先前没有过问过与之相关的,所以知道此刻,才知道她这婚礼与自己先前见过的不大一样。
被捧到她跟前的,是对半剖开的葫芦,葫芦柄那里仍旧连着另一半葫芦。华恬吃惊之余,顺着葫芦瓢看过去,见到了另一半葫芦瓢被钟离彻捧着。
伸出手去将葫芦拿在手上,华恬心中猜测这是何意,却是不得要领。
她单知道,葫芦是苦的。却又奇怪,大喜之日,怎地要用苦的东西盛酒,这意头并不好。
这时,喜婆的声音响了起来,“此乃卺,夫妻各执半瓢,同饮一卺,是为合卺酒!”
此为合卺酒,言下之意,这葫芦柄线连着,是不能扯断了的。
闻言,华恬和钟离彻都小心翼翼起来。
有人上来在两瓣葫芦瓢上倒了酒,然后退到一旁。
华恬看得出,这酒正是此间出了名的甜酒,许多人家成亲之日喝合卺酒,都喜欢用这种甜酒。
只是不知,这甜酒倒进了带着苦意的葫芦瓢里,会是如何滋味。
喜婆高亢的声音响起,
“初祭酒!与子同衣!”
华恬拿着葫芦里的酒和钟离彻对敬。微微颔首,然后脑袋相依,小心地将瓢碰到嘴边,喝尽了里头的酒。
哪知这酒一入嘴,竟是苦的!
这是合卺酒,断不能吐出来的,所以华恬仍旧是咽了下去。
只是酒下去了。满嘴里仍旧是苦苦的。
这时。又有人上来在半瓢葫芦中倒酒。喜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次祭酒!与子同食!”
“终祭酒!与子偕老!”
三杯合卺酒都喝过了,有人上来将两瓣葫芦拿到一边。帮华恬和钟离彻行结发礼。
华恬脑子里乱乱的,也不再思考那苦酒的意味了,注意着结发礼。
她和钟离彻的头发,被编在了一处。接着被帮着红绸带的剪子给剪下了一段,放到锦盒中收了起来。
最后。便是揭开红盖头了。
喜婆将喜秤捧到钟离彻跟前,让钟离彻拿起喜秤掀起华恬的红盖头。
钟离彻看着盖着红盖头坐在自己身旁的华恬,心中激动万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过喜秤。伸过去掀红盖头。
红盖头慢慢被掀起,钟离彻眼也不眨地盯着华恬。
先是白皙秀丽的下巴,接着便是微微嘟起的小嘴。秀挺的鼻子,黑亮而波光流转的大眼睛……
华恬如画的眉目出现在钟离彻眼下。让他心一颤,接着疯狂鼓噪起来。
这个人,无时不刻不让他的心怦动!
华恬被钟离彻炙热的眼神盯着,脸上再度烧起来,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抬起眼睛去看钟离彻。
睫毛颤抖,宛如落在花瓣上的蝴蝶,华恬终于还是抬起眼睑,看向钟离彻。
钟离彻比普通人高大挺拔,他此刻穿了一身大红,头发用一个玉冠固定在头上,说不出的英武。可是此刻他英气勃勃的脸却柔情万端,俊目里头的爱意和喜悦,几乎淹没了华恬。
只是一眼,钟离彻的面貌便印在了华恬心底,她羞得又垂下了眼睑,不敢去看钟离彻。
看着华恬白玉一般的双颊染上红晕,犹如粉荷初绽,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钟离彻一时痴了。
“新娘子貌美非常,新郎已经看痴了!”王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新房中响起来。
钟离彻被这声音叫回了神,想着自己方才看华恬看得神魂颠倒的情状叫人看了去,向来极厚的脸皮也不禁一红。
郑龄惊叫,“妙极妙极!新郎也脸红了!”
听着王绪的话,又感受到钟离彻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华恬早就羞极,更是微微低了头。此刻又听郑龄这般叫了一声,心中羞涩却又好奇,忍不住又抬眸飞快看了钟离彻一眼。
单是一瞥,她便看到了泛着红的钟离彻的俊脸,心中一动,脸上不由得更烧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谢俊看着钟离彻和华恬面带喜意,又羞涩无限,心中一动,祝福脱口而出。
这般情投意合的感情,他多久没有见过了?曾经,他也是拥有的。可惜……
郑龄和王绪作为钟离彻的好友,又打趣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林新晴看着华恬脸上的光华,知道她此刻必定是幸福至极,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欣喜。
耳旁听着郑龄的打趣,忍不住看了过去。
正好此时郑龄说完,想侧脸与王绪说话,便和林新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想不到对方会看过来,皆是一顿。
视线在空中一碰,仿佛起了火花,多少前尘旧事都一一闪过。
似乎人群都沉寂了起来,只有红烛仍旧烧着,火焰跳动。
最终,林新晴微微一笑,颔了颔首,郑龄一顿,也是一笑,移开了目光。
“这合卺酒似乎是许久之前的古礼,想不到今日竟在此见着了。”
“钟离少夫人的先生展博先生,才华横溢又涉猎甚广,自然是知道这古礼的!”
“听闻华大翰林当日成亲,并未用这古礼。展博先生对钟离少夫人,果然爱惜到了极点!”
人群对方才合卺酒的礼仪讨论了起来。
华恬听着讨论,想起那三杯苦酒,刹那顿悟。
苦涩的合卺里装上了甜酒,是希望夫妻自此以后共甘共苦罢。
展博先生没有要求华恒行这古旧的合卺酒之礼,只要求了镇国公府,只怕是想警醒钟离彻,要同甘共苦。由此看来,展博先生对于钟离彻,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想到这里,一面心里感激展博先生的一片用心良苦,又一面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经营,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让先生和两个哥哥不要担心。
新房里的礼毕,钟离彻便得出去招呼客人并敬酒了。
新郎离去,新房很快冷清起来。
茴香从外头端了一碗鸡汤面进来,低声说道,“公子担心少夫人饿了,早早吩咐了奴婢做了面端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