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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要处理这些事,华恬便没空理会林若然的婚礼了。
想了想,华恬打算和钟离彻下去跟那些人见一面,然后直接回镇国公府。至于采青等人,由茴香等人接手,买了先带回府。
回到镇国公府,还得想好理由应付一众刁难呢,不能不慎重。
采青几人毕竟是下九流的艺伎,都是出身底下的贱籍,本就不该被纳为侍妾。虽说她们有才华,生得也好,但贱籍就是贱籍,不能按普通人来论的。
华恬和钟离彻特地待了一会子,等人差不多都去左相府吃喜酒了,这才一起下了二楼。
简流朱虽然醒了,但是跟昏迷没两样。她俏脸蜡黄蜡黄的,眼神呆滞,便是有人站在她跟前,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一个多时辰,她便由一个如花少女变成了霜打的残花模样。对于她如今的样子,华恬看得又是心酸,又是畅快。
本来两个人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的,可是简流朱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华恬也是没法子。
华恬是愿意之前的帐都不算的,可是禁不住简流朱三番四次上来挑衅。她知道,如果自己亲自出手或者说些什么,简流朱只有更恨自己。所以,她干脆设计,让钟离彻亲口来说。
钟离彻说的话,她应该能听进心里去了吧?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人,就得承受各种烧心的后果。
长叹一声,华恬对一旁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怡宝道,“我一早遣了人去简府传讯,眼下只怕是堵了路他们进不来。你稍等一等,人就来了。”
怡宝点点头,连声对华恬道谢。
华恬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简流朱虽然害羞,但是天性聪颖,又是主子,她要做什么,怡宝是劝不住的。
见华恬不在意,怡宝暗地里松了口气,迟疑片刻,又低低地道,
“请安宁县主莫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是迫不得已,她、她钟情钟离将军,几乎日日里哭泣……她也是没有法子……奴婢苦劝过多次……”
华恬不想听这些,按照这种说话,世界上所有的罪犯也都是迫不得已。她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她没有那个度量一而再再而三都不计较。
那一辈子她凄惨短暂的一生,早就让她明白,做人必须得心狠手辣。她不是什么好人,不愿意伤害无辜。可是对于阻碍自己、会伤害自己的人,她还是会先下手为强的。
虽然对简流朱不能做绝,但是要说原谅,那是万万不能的。
“你好好照顾着你家小姐便是了,旁的事不是你能管的。”华恬摆摆手,便到一旁去了。
采青睁着感激的眸子,认真的看向华恬。见华恬走来了,忙挣扎着起来见礼。
可惜的是,华恬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到一旁坐着去了,压根没有见她的意思。
看到华恬根本是无视自己,采青难过地低下了头。一双缩在袖子里的手,捏得死紧死紧的。被眼睑遮住了的双眸,更是怨毒无比。
你瞧不上我,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会将你踩在地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采青恨得几乎要吐出血来,她紧紧握着拳头,勉强压制住自己满心的恨意。
不用着急,只要她能够进得了镇国公府,她总有一日要叫这个身份高高在上的安宁县主后悔!
对华恬,采青许久以前就有了恨意。
那个时候,在淑娴公主府里,她倚在钟离彻怀里服侍着钟离彻。后来这个安宁县主和那个兵部侍郎林家的小姐出现,她就被钟离彻推开了。
原先她以为是林二小姐来了,她才被厌弃的。为了不被姐妹们取笑,她给自己找来一个下台阶,想跟着林小姐和当时还没有封号的华六娘一起离开。
可惜当时她就被狠狠地打了脸,林小姐讥诮地问她是什么身份,也配和她们走在一起。
那是从未有过的侮辱,因为做了艺伎,她连和普通官家小姐一起走、一起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了。
那种屈辱和难堪,她深深地记住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发誓,她一定要找一个靠山,再不用受那样的屈辱。
后来林二小姐和钟离彻闹翻了,她便知道,林二小姐在钟离彻那里,也不是多么的得脸。她以为机会来了,她总能等到从西北回来的钟离彻,并让他怜惜自己的。r1152
560 恐吓简母()
可惜的是,钟离彻回来了,却再也不来艺伎馆。她连人都见不着,更不要说要引得钟离彻怜惜她了。
更让她方寸大乱的是,钟离彻被指婚了,并且很快成了亲!
她以为那是圣人逼迫的,钟离彻肯定不愿意接受这样的逼迫。他不会待他的妻子——安宁县主好的。他性子便是这样,最讨厌被人逼迫。
可是让她失望了,钟离彻成亲之后,很快带着美娇妻离京避暑,变成了一个情深似海的好夫君,从此再不踏足风月场所。
采青惊慌起来,她想起郑大郎,他也是娶了司徒家的小姐之后便收心养性,再也不出去鬼混的。难道,钟离彻也会如同郑大一样,从此远离风月么?
如果钟离彻从此远离声色,变成个情圣,她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采青想出个一二三来,申王和关窈一起殉情了!圣人龙颜大怒,查封了所有艺伎馆,与关窈关系亲近的更是获罪下了大牢。
在惊慌失措朝不保夕中,她被简小姐救了下来。
她知道这个简家小姐,知道她不顾一切想要嫁给钟离彻,即使为妾也奋不顾身,她为此甚至嘲笑过这位简小姐。
在和简小姐交谈中,她通过片言只语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钟离彻的指婚,竟然是他自己求来的。他对安宁县主一见钟情,情根深种,所以用尽了手段想要将安宁县主娶进门,为此甚至愿意回到曾经叛出的镇国公府!
原来当日在淑娴公主府,钟离彻冷不防搂痛了她的腰,又推开她。是因为瞧见了安宁县主!
原来她曾经想要借自己的情敌化解尴尬,最后却被甩了一脸。
虽说恨了安宁县主和林小姐许久,但采青自恃美貌,其实是不大将两人放在眼内的。毕竟两人虽然也是美人,但是和她这种美得惊人的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只是她断断想不到,那个不是顶美的安宁县主。竟是她和京城第一美人拼命追逐的钟离将军的心上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采青忘不了自己知道此事那种凌乱乃至被雷劈了的感觉!
钟离彻平时明明不大喜欢文绉绉的文人。平日里和艺伎相处,也不喜欢谈诗论对,对于守规矩的小娘子更是嘲讽不已。他只喜欢长相美丽知情识趣的佳人!
到底是为什么?让他心动的竟与他平日表现出来的喜好截然相反?
不过采青是务实的,即便难以置信,即便惊慌失措,她还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法子接近钟离彻。
简流朱肯定会帮忙的,她将自己和几个姐妹买过来。不就是因为知道她们几个都曾服侍过钟离彻么?
当然,采青对简流朱是非常看不上的。她竟然会因为她们几个曾经与钟离彻有过肌肤之亲而嫉妒,真是笑死人了。
采青的视线看向进门后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屋中众女,一直跟在安宁县主身边温柔相就的钟离彻。心中苦涩。
也许此刻她明白了简流朱的感觉。
对于自己求而不得而旁人得到了的东西,每个人都会产生嫉妒的心思。不管身份,不论尊卑。
采青在心里想什么。华恬是不知道的。她也不在意,这几个人在镇国公府待不了多久。她懒得关注。
只是略略坐了一会,钟离彻便催促起程了。
比起在这里看这些女人,他更希望和华恬两人单独相处。
华恬站起身,挽着钟离彻一起往门外走去。
简流朱一直怔怔望着出神的方向,也正是门口的方向。方才钟离彻和华恬进来之际,怡宝遮住了她的视线。这下怡宝走开了,她正好瞧见钟离彻和华恬离开的背影。
“你是钟离大哥,你是钟离大哥!我认得你的背影,我认得你的背影……是你的背影,是你……你的一点一滴,我全都记得……”简流朱双目突然有了神采,大声叫了起来。
华恬身子一顿,停住了脚步。
采青才旁听见,顾不得自己身上伤痛,马上半抬起头看向华恬。
她和简流朱一般的心思,看不得情敌好,希望情敌倒霉,希望情敌心情差。
钟离彻见华恬停住了,便回过头去,冷冷看向简流朱,“你认得我又如何?我可是万分厌恶你!”
简流朱脸色更加难看,泪珠从眼睛里滚下来,她竭斯底里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我?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讨厌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都可以!”
“为什么?”钟离彻冷笑起来,“你总是伤害我的爱妻,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说着,他一个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采青,便挽着华恬出去了。
采青打了个寒噤,从心底里涌起一股寒意。
她和钟离彻结交时间不算短,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冰冷狠辣的眼神。他似乎在说,谁欺负了我的妻子,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采青浑身一震,难道他都知道了?知道自己恨极了安宁县主,打算报复安宁县主?
望着钟离彻和华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里,简流朱哭得几乎厥过去。
华恬和钟离彻在简流朱的痛哭声中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大堂里。
因为抛绣球招亲结束了,所以这里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只有几个跑堂在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大门口光线一闪,又进来了几个人。
华恬见到来人,眼中闪过烦恼,脸上却带上笑意,拉着钟离彻上前去见礼,“简夫人可是来寻流朱的?她在二楼,我的丫鬟正守着她。”
论身份,自然是她和钟离彻身份高贵许多的,但是当初她和简流朱是好友。多次都是以晚辈的身份见简夫人的。这次见了,也不好托大。
只是钟离彻才惹得简流朱痛哭失声,这会子恰好撞上简流朱母亲,她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
“有你的丫鬟看着,我就放心了。”简夫人受了华恬这一礼,面上堆上笑容。
华恬见简夫人竟然敢受了自己的礼,便知道她接下来的打算了。于是暗地里开始建设心理。
钟离彻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眼简夫人,一言不发,目光却冷得吓人。
简夫人心中叫苦。但为着自己几乎魔怔了一般的女儿,只好厚着脸皮,露出一个笑容,转身低声对自己的丫鬟吩咐了几句。
那些丫鬟很快到大堂中将跑堂和掌柜都赶到了厨房里头。确保他们不能听到大堂里说话的声音。
简夫人看向华恬,笑着说道。“某有事想与六娘说,还请六娘借一步说话。”
“恬儿怀了身孕,这一日里累坏了,不方便说话。”钟离彻在旁毫不客气地说道。
简夫人笑脸一凝。有些难堪,但很快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华恬,“恬儿身体要紧。不如先坐着歇一会?原是不该麻烦恬儿的,可是……”
她眼眶红了。里头水光泛滥,“可怜我一个做母亲的,也是没法子……”
华恬心里暗叹一声,扯了扯钟离彻衣角,又低声哄了钟离彻几句,这才引着简夫人到大堂一角。
“简夫人,有什么事,你直说罢。”华恬坐下来,也示意简夫人坐下来。
简夫人坐了下来,红着眼睛,认真看向华恬,
“恬儿,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你与镇国将军天作之合,实在不宜有人插足其中。可是流朱她,疯了一般,我怕她……怕她……”
她说到这里,显得极为艰难,掩口不言,泪水从眼眶滑落。
华恬心中发酸,想着若是自己母亲在世,肯定也会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人的。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这样带着算计的祈求而生气。但是,这是她对于爱情的坚持,她也不可能让步。
不口出恶言,也不主动开口,这是华恬最大的让步。
见华恬并没有随着自己的话头附和自己,追问自己,简夫人心中叹息,嘴里说道,
“让流朱进镇国公府做个妾室,成吗?当是我求你了。你们就当多养一只小猫小狗,给她些吃的,兴趣来了逗弄一下。我保证,她一定会安分守己,绝对不会跟你争宠!”
坐在华恬身旁的钟离彻闻得此言,顿时横眉怒目,就要起身。
华恬忙将钟离彻拉住,又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长长叹息一声。为一个母亲如此委屈,为一个女儿如此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