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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恬大为吃惊,就她早上看到杜老爷子,虽然血气衰败,但怎么也有数日命,怎么马上就没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焦急,将那丫鬟拦住问出声来。
那小丫鬟满脸恐慌,连连摇头,“奴婢不知,只知午后,家主吐血而亡。”
“怎么会吐血?”华恬更加不解了,杜老爷子重病,但也不是吐血之症。怎么就吐血而亡了?
要说杜老爷子有所隐瞒,那也不可能。杜老爷子一片殷切,恨不得见蓝妈妈一面,瞒谁都可能,就是不会瞒她。他还盼着她能将蓝妈妈说动,让蓝妈妈来见他一面呢。
那丫鬟摇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来仪拦住华恬。“少夫人。她也只是传话的,肯定什么事也不知道的。”
那那丫鬟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华恬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过于激动了,失了冷静,于是点点头,让来仪将那丫鬟送出去。
来仪拿了些碎银子。给了那丫鬟,将人打发了出去。
华恬坐在屋内。有些沉吟不定。
她到底要不到去杜府一趟呢?还是说,等发丧的时候去参加葬礼?
无论前者后者,只怕都不能成行。老镇国公夫人若知道,必不会让她去杜府的。
可是杜老爷子突然就吐血而亡。让她真的很困扰。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老镇国公夫人亲自过来了。
“听说杜老三去了,你怀有身孕。就不要去参加丧礼了。”老镇国公夫人坐下来,吃了一口茶。如是对华恬说道。
若是平时,华恬肯定二话不说就听老镇国公夫人的。毕竟去参加葬礼,不说兆头如何,单说她这身体就很是受不了。
可杜老爷子死得古怪,让她不得不怀疑。如果不趁早上门去将事情查清楚,她怕迟了会后悔。
“祖母,这老爷子对我救命之恩,若是不去,六娘怕杜家的人认为六娘忘恩负义。”华恬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了要去参加葬礼。
老镇国公夫人听见,有些吃惊,“他竟曾救过你?”
华恬点点头,没有说话。之前杜老爷子下手杀她,后来认出蓝妈妈的掌法,又反过来救了她。这事京中没多少人知道,她也不想到处乱说。
见华恬只是点头没有再解释,老镇国公夫人便没有再问,叮嘱道,“那你到时若去,记得带上得力的丫鬟,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嗯,祖母放心,我肯定带上茴香和来仪。”华恬说道。
“我到时问问彻悟,若他也去,就让他陪着你一起。你也不要多待,到了要男女分席,你便趁早回来。”老镇国公夫人如是说道。
华恬继续点头,现在先答应了,到时有什么事,推到钟离彻身上就是。老镇国公夫人对钟离彻,肯定是爱护的。钟离彻说一句话,抵得上她十句话。
老镇国公夫人见华恬乖乖听话,点点头,又笑着问她身体如何,叮嘱她不要挑食,多吃燕窝参汤。
华恬不管她说什么,一律应是。
见华恬听话,老镇国公夫人更加满意了,起身出去找胖牙牙和叶儿玩。
杜府第二日才正式发丧,到时还要停灵七日。
华恬第二日午饭过后,就打算到杜府去,却不想蓝妈妈却回来了。
她风尘仆仆,满脸风霜,身上的衣衫甚至积了灰尘。
华恬心中一惊,握住了她的手,拉她坐下,急问道,“师父,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无事。”蓝妈妈摇摇头,面无表情,半晌问道,“杜府,果真是发丧了么?”
华恬心头沉重,握紧了蓝妈妈的手,点点头,“嗯,我昨日便听到了消息。”
前日杜氏前来恳求她通知蓝妈妈回京见杜老爷子一面,她当时写了信命人送回去。按照脚程,那信还没到山阳镇呢。既然如此,蓝妈妈如何得知杜老爷子行将就木?
她想到了杜子然,只怕是他通知的。只是认定了蓝妈妈肯定不会回来,所以才又过来求华恬、华恒、华恪还有李植。
说完话,华恬担心地看向蓝妈妈。
她想着,蓝妈妈每次听到杜府的事,皆表现得很是在意,怕是心里还是介意的。
可蓝妈妈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垂下了眼睑。
过了许久,丫鬟已经端来水,放在蓝妈妈跟前,准备帮她擦脸,蓝妈妈这才幽幽叹了口气,“他总算死了。”
华恬却更加担心了,如果真正讨厌一个人,不会是这个反应。如果爱着那个人,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她伸手洗帕子,准备帮蓝妈妈擦脸。
手才伸出去,蓝妈妈就阻止了她。
她自己洗干净了帕子,然后开始洗脸,洗得异常认真。
洗完脸,她又吩咐人帮她准备热水和衣衫,打算沐浴更衣。
华恬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担忧,不过什么也没说。至于杜府,她现在肯定是暂时不去的了。
蓝妈妈沐浴更衣完毕,让人帮忙擦干头发,又命人帮她梳妆打扮。
华恬心中一动,蓝妈妈这是要去杜府吊唁了。
以前蓝妈妈住过这里,所以这里有她的衣衫,也有她用的首饰。
来仪手巧,她亲自帮蓝妈妈梳好发髻,然后戴上珠宝。末了,帮蓝妈妈薄施脂粉,让蓝妈妈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
“来仪的手真巧。”蓝妈妈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道。
来仪笑道,“奴婢这手艺算不得什么。”说完就退下了。
华恬坐在蓝妈妈身边,“师父,你若难过,咱们便不去杜府了罢。”
蓝妈妈摇摇头,“杜三等我五十年,我去他丧礼上吊唁,便不欠他什么了。”
“可……”华恬还想说什么。
蓝妈妈看向她,如同哭泣一样的眼神镇住了华恬,她缓缓道,“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埋葬完我最小那个妹妹的时候。”
说完了,如同哭泣一样的目光缓缓移开,看向了某处,怔怔出神。
她人老了,心也老了,只是想起从前,才会痛彻心扉。
那时候她还年轻,母亲帮她准备嫁妆,弟妹有时会取笑她。那时她那么难为情,可又那么欢喜,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可是最后等来的是背叛,她萧家家破人亡,被流放到西北去。
她流落江湖那么多年,心若死灰。后来跟在华恬身边,陪伴她长大,一颗心才又有些活过来。
在帮华恬准备嫁妆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年少的自己,然后想到死在流放途中的家人,心里那么难过。
“纠缠几十年,今天终于可以做一个了断了。”蓝妈妈说着,站起身来。
华恬握住了蓝妈妈的手,“你要现在过去么?我会陪着你。”
“嗯,你陪我一道罢。”蓝妈妈点点头。
华恬忍不住问她,“可是青州刺史传了消息给你,你才回来的?”
“没错。平时我不见他,既然他要死了,我回来做个了断。”蓝妈妈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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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 杀人凶手()
两人坐上了马车往杜府赶去,路上不时听到赶车的声音,也许都是去杜府吊唁的。
华恬坐在马车上,不时看向蓝妈妈。
蓝妈妈一动不动,看着一个地方出神,目光悠远,似乎看向久远的过去。
“想不到,已经五十多年了。”半晌,蓝妈妈幽幽地叹息道。
年轻时候的种种,似乎并不遥远,然而却已经有五十年光景。昔年大家年少青葱,发丝黑亮,脸庞如珠似玉,如今彼此白发苍苍,满脸皱纹。
时光催人老,一日一霜刀。
“是啊,蓝妈妈来到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呢。”华恬说道。
那时她五岁,蓝妈妈已见老态。现在,又是十多年过去了,蓝妈妈已经很老了。
蓝妈妈点点头,看向华恬,然后伸手握住华恬的手。她很用力,似乎要从华恬身上获取一些能量。
“我一直知道他在等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我一点也不想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他,我要他不知我是死是活,日日担心我。这是他欠我的。”蓝妈妈声音很低,可是却咬牙切齿。
说不怨说不恨,那都是假的。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呢?
两小无猜,少年生情,可是却是那么个惨烈的结局。
痛失爱人,痛失亲人,痛失曾经锦绣繁华的生活,天上地下,一切从此都不同了。
“嗯。”华恬抱住蓝妈妈。
如果是在平时,她一定会提醒蓝妈妈,她不能伤悲,不然到了杜府,会让自己限于被动的位置。
可是这个时候。蓝妈妈那么难过,她不想再说什么。和蓝妈妈同时代的人,应该都不在了。还要和谁争一口气呢?
蓝妈妈的身体抖了起来,她抱着华恬,如同寒霜十月只穿了单衣,冷得发抖。
华恬心里发酸,抱紧蓝妈妈。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来仪低声道,“少夫人,蓝妈妈。杜府已到。”
“嗯,把车赶到旁边,我们等会儿再下去。”华恬答道。
蓝妈妈这样,只怕是哭了的。肯定得收拾过才能进去。
却不想,蓝妈妈抬起头。“不用了,直接停在府门口,我们马上进去。”
华恬看去,蓝妈妈仍是满目悲伤。可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她有些好奇,又专门看了一眼蓝妈妈的眼睛,之间里头连血丝和水光都没有。
方才。她并没有哭泣。
“走罢,我们下去。”蓝妈妈对华恬说道。
华恬点点头。扶着来仪的手下去了。
另一边,茴香扶着蓝妈妈下了马车。
钟离彻有事,迟些才会去杜府,到时大家在杜府见面。
华恬才进门,就遇见了那日那个叫做思兰的老妇。
那个老妇面上悲戚,见到华恬,点点头,然后看向蓝妈妈,目光中带着好奇。
“这是我蓝妈妈……”华恬低声介绍道。
思兰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幸好她身后有个小丫鬟扶了一下,不然她肯定得倒在地上了。
在这里引路的人不少,思兰这里出了意外,许多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华恬低声道,“还请引我们前去吊唁。”
思兰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蓝妈妈一眼,开始引华恬和蓝妈妈往园中走去。
华恬注意到,思兰引她们走的路,和其他人走的并不是同一条。
她心知思兰可能是有话要说,便默不作声,扶着来仪的手跟着走。
走了一段,见四处无人,思兰的脚步慢了下来。
华恬抬头看去,见思兰已经转过身来,默默地望着蓝妈妈不出声。
“有事么?”华恬问道。
思兰没有看华恬,仍旧看着蓝妈妈,“家主昨日吐血身亡,是沐柔害的。”
华恬的脸色一下变了,她连忙看向蓝妈妈。
蓝妈妈脸上神色不动,只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与我说这些事有何目的?”
“家主等了你五十年。”思兰脸上很是气愤,双手握成拳,似乎要冲过来和蓝妈妈打上一场。
“所以我今日前来吊唁了,一炷香,足以抵得上五十年。”蓝妈妈一张脸古井无波。
思兰双目喷火,气得脸都红了,“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
然而华恬却知道,蓝妈妈此刻肯定是很难过的。只是面对思兰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你不过一个老仆,难不成要骂到府上吊唁的贵客么?”蓝妈妈冷笑起来。
“你……”思兰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他真是有眼无珠,才会和两个狠毒冷漠的女人纠缠几十年。”
“你若心痛,这么多年来,为何不自荐为妾,服侍他,安慰他?”蓝妈妈双目如冷刀,看向思兰。
思兰狂怒,一下子冲过来,举手就打向蓝妈妈。
蓝妈妈没有动手,她身旁的茴香抬手一挡,就将人格开了。
“你不过仆人,竟敢出手伤贵客,你不想活了么?”茴香冷喝。
思兰这才回过神来,但她对蓝妈妈实在恨极了,仍旧是目光凌厉地瞪着蓝妈妈。
华恬上前,看向思兰,“我倒不知,我安宁县主在杜府上,还得看一个仆人的脸色。”
思兰看向华恬,一脸正色,“县主昨日见过我家家主,自知道我家家主的心思,知道他苦等五十年的苦楚。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将他的一片心血如此糟蹋么?”
“当年之事,思兰亲身所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华恬问。
思兰不知华恬为何变了话题,一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