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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恬郁闷地将小脸扑回蓝妈妈的大腿上遮住。
“咦,林举人出来了。不知林举人是否已经成功鉴定?”一人惊呼道。
生从客栈中走出来,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
“林举人,如何?”
不时有书生问林举人。
林举人拱拱手,道,“林某未能鉴定出来,静候各位佳音。”
一部分书生听了,顿时叹口气,摇摇头直接离开了。
这些人自认自己不如林举人,因此连一试机会也不要了。
剩下的人文才或许不及林举人,但是在书法、画作上各有专长,都打定主意留下来搏一搏。
楚先生与方先生,便是这般想的。
华恬紧紧地抱着蓝妈妈的大腿。怎么也不敢抬起头来。
林举人若看见了她,必能能够认得出来的,她可不想在这里被林举人认出来。
因为走了一大部分的书生。因此进入客栈鉴定的书生少了很多,前面的楚先生与方先生都是满怀希望地进去,很快又摇着头走了出来。
轮到华恬了,她低着头,跟着蓝妈妈往里走。
如今林举人等希望知道谁能够鉴定出来,因此都等在客栈面前,坐在专门搬来供他们休息的凳子上。
华恬与蓝妈妈走进客栈。甫一进门便被等在那里的引导之人质疑了。
“我们这里是鉴赏名家之作,包括书法与画作。两位想来是走错了场子罢。”
蓝妈妈抬头。看着面前带着方巾的男子,淡淡地道,“阁下此等眼光,难怪要从青州兰城一路鉴赏到这里。”
此话一出。方巾男子脸上闪过愕然,他看了看蓝妈妈,收起了脸上的轻视,向着蓝妈妈道,“是晚生以貌取人了。有请——”
蓝妈妈点点头,牵着华恬便走。
可是还不曾正式迈出一步,又被戴着方巾的男子阻止了,“抱歉,我们这里只准鉴赏之人进入。这小娃娃可在这里等着。”
因为已经进入了客栈。被门隔开了,华恬再也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因此便沉声道。“本次来鉴赏的是我,不是蓝妈妈。”
戴方巾男子再度愕然,呆立当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蓝妈妈,呢喃道,“定是我听错了。”
“你不曾听错。是我家少爷鉴赏,并非是我。”蓝妈妈看着戴方巾男子的表情。觉得好笑,忍不住笑起来。
“可,可这、他年龄也就五六岁,怎能、怎能……”戴方巾男子觉得这两人是来帮先前那帮人报仇的,专门捉弄自己。
可是之前自己说话不好听,也不过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例行公事而已。他们怎么可以派这么两个人进来,报复自己当初的毒舌?
“你看不起年纪小之人么?”华恬仰起头,不高兴地问道。
戴方巾男子还待再说,二楼上一个女子探出头来催道,“季先生,快些罢。”
不过她见着华恬与蓝妈妈,也是吃了一惊,都忘了把头缩回去。
华恬抬头看去,见那女子面如满月,樱桃小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竟是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算了,你们一道上去罢,注意不要胡乱说话。”戴方巾男子对着华恬与蓝妈妈挥了挥手,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华恬与蓝妈妈冲着戴方巾男子点点头,便一同往二楼走去。
上了二楼,那俏丽女子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两人,直到蓝妈妈皱起眉头,她这才引着华恬与蓝妈妈进去。
房中,坐着一个身着锦缎的男子,他脸上流着时下时兴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威严。
不过,此人在看到蓝妈妈与华恬一老一小走进来,只是挑了挑眉,倒没有质疑什么,只指着他面前的桌子,道,“过来鉴赏这一幅画。”
华恬心中暗暗为此人喝彩,毕竟是大人物,能够如此淡定。
桌上的是一幅水墨画,画上是“黄莺戏春”的图,一只黄莺立于桃枝上,亲昵地蹭着一朵半开未开的桃花。
画纸微微泛黄,似乎久经历史。
这一幅图立意其实并不好,但是好在,这是前朝一个名家之作,因此便价值倍升。
华恬低头仔细看着画作,接着又将它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背面。
一直镇定的威严男人看到华恬,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咦”了一声。他如同所有人一般,都认为来鉴赏的定是蓝妈妈。
对此,华恬一无所知,她如今全神贯注鉴赏画作,就再无半分注意力分给旁的了。
半晌,华恬放下手中的画作,抬头看着威严男子道,“这是赝品。”(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有事所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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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狠宰结缘()
威严男子双眸凌厉地看向华恬,吐出两个字,“理由。”
华恬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桌子几乎把她身体的大半部分都遮住了,不过她倒是不以为意。
“理由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我事先说好了,”说到这里,华恬看向对面的威严男子,直视他的双眼,“我鉴赏一幅画,或是一张书法帖子,都收五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啊”的一声,低低惊呼起来,双目看向华恬,更添惊愕之色。
威严男子显示惊愕地睁大了眼,接着回复平静,但眼中兴味更足了。
华恬笑了笑,“当然,这一幅画,是证明我的鉴赏能力,我是不收钱的。”
说完,不再管那美丽女子与威严男子,双眼看着桌上的画,一五一十地把此画为赝品的理由说了出来。
华恬之前也造过假,只用非常简单的石黄便制作出了一张古旧帖子送与华恪临摹,当然是对此深有研究的。因此眼前的画作,她自然能够很快便看出来。
听毕理由,威严男子没有作声,他眸中晦涩难明,看不出感情。
见他思考,美丽女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华恬端坐在桌子上,任由威严男子对自己审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蓝妈妈垂首立在华恬身旁,双目注视着桌上的“黄莺戏春”图。一边品味,一边回想华恬所说的理由。
气氛一度沉静下来,连空气仿佛也窒息了。
华恬浅浅一笑。毫不在意这气氛,对威严男子一笑,“大人,小民分析如何?”
“啪啪啪——”威严男子一下一下地拍着掌,笑了起来,“你果然识得鉴赏!”
“我自来不打诳语。”华恬笑笑说道。
她只有五岁,可是自进入客栈以来。一直好似小大人一般说话,有趣至极。连威严男子眸中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不过,五百两银子,似乎高了。”威严男子注视着华恬的目光,缓缓地说道。
“大人自兰城出发。本可取道邺城,直接进入楚州,可是偏偏绕尽青州大小郡县,想来是有原因的罢。”华恬不答,反问道。
“你今年几岁?”威严男子一怔,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华恬,问道。
这时美丽女子端着三杯茶走了进来,将茶分别放在了威严男子、华恬、蓝妈妈跟前。
华恬冲着美丽女子点点头,拿起茶来轻轻啜了一口。这才笑道,“五岁。不过,我想大人必不会以年龄取人罢?”
茶香弥漫了一室。茶杯中的腾腾热气升腾而起,仿佛时间过得极其缓慢。
华恬放下手中的茶,她并不喜欢这茶,因为茶味,大多逸散在空中了。
威严男子拿起茶杯,就像喝酒一般。把整杯茶一下子干了,然后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丽女子。
美丽女子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双美目带着无尽横波,斜到华恬身上来,停顿片刻,才轻轻挪开,接着,人便转身出去了。
看到美丽女子的动作,又想起方才正是她奉茶的,华恬望着美丽女子消失的背影,脸上升起了讶异之色。
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竟只是个侍女么?
“怎么,你奇怪?”威严男子一直注意着华恬,见她目露异色,便问道。
“如此佳人,竟只是侍女,我只是觉得暴殄天物罢了。”华恬侧头,迎上威严男子的目光,轻轻说道。
威严男子伸手捉过华恬面前的赝品画作,看了又看,突然一把撕掉!
“终究不是真品。”
咦?华恬这回是真的好奇了!
他说的不是真品,是单指被他撕掉的画,亦或是那个极貌美的侍女?
按照上下句的语意,他理应是指两者罢?
侍女是赝品,那么,所谓的真品,难不成是眼前这威严男子朝思暮想却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
一瞬间,华恬的八卦因子全面复苏,异常的活跃。
眼前的威严男子,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这么一个人,竟也有一颗深埋心底的朱砂痣!
不过,也不对啊!华恬皱起眉头,好奇地打量着威严男子。
如此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竟在陌生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情史,太过不合常理了。
威严男子任由华恬打量,却是不再说话。
直到美丽的侍女手中托着两个卷轴回来,威严男子都没有再出声。
毕竟是办正事的,华恬很快收起自己那无聊的求知欲,站起来接过俏侍女手中的卷轴,放于桌上。
把桌上的茶当做开水一般喝光了,让侍女收起茶杯,华恬这才伸手拿过其中一个卷轴,慢慢打开来。
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竟没有一丝秋日的阴霾与缠绵悱恻,而是铺满了烧得火红的火烧云,红光及金光从西窗投了进来,把华恬映照得不似凡尘。
当夕阳继续西下,光线在移动,等到那红光、金光移到威严男子身上时,华恬把画放在桌上,看向了威严男子。
威严男子原本已经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想中,突然被华恬注视,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是真品,这个是赝品。”华恬轻轻说道,可是语气中的自信,让那美丽的侍女再度惊讶起来。
威严男子眸中带上了淡淡的讶异,“你两幅都看好了?”
“鉴赏,并不是多难的事。”华恬淡淡地说道,随后站起身来,来到威严男子身旁,开始简单地证明自己的鉴赏结果。
当然。她说的只是比较大众的部分,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小窍门,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完华恬的解说。威严男子没有再打开两个卷轴来看,而是直接吩咐那侍女,“去拿一千两来。”
“我要银票。”华恬在旁补充道。
只片刻,侍女拿来了一千两的银票,交给华恬。
蓝妈妈站在华恬身旁,接过银票,又拿在手中仔细清点一遍。才冲华恬点点头。
“大人,如今交易结束。小生告辞。”
威严男子站起身来,锐利的视线移向华恬,“第一,你该自称学生。第二。鉴赏书画,乃是风雅之事,不该一口一个交易。”
华恬一顿,还未说话,那威严男子又对那侍女道,“送客。”
说完,便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告辞!”华恬说毕,跟着蓝妈妈就走。
即将走出房间门口之际。威严男子带着淡淡的威严声音响了起来,“你此番狠宰我一笔,将来……”
将来什么。华恬等了一会子,仍旧没有等到。
她回过头来,见威严男子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般。
“将来,若请我鉴赏一幅画。最低也要五千两,你好生攒钱罢。”
说着。华恬笑眯眯地和蓝妈妈往楼梯口而去。
此种威胁,她才不放在眼内呢。
“哈哈哈哈……”房内,传出威严男子畅快的大笑声。
两人下了一楼,不敢走正门,便与那戴方巾男子沟通,悄悄从窗口跳了出去。
华恬不敢见林举人,也不敢见楚先生,悄悄避开,才是道理。
回到荣华堂,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华恬这才放松下来,总算回来了。
可是还不待她换好衣服出去,便听到了外头丁香斥责丫头的声音。
“我先歇一阵,你换好衣服出去管一管罢,吵得人头痛。”蓝妈妈淡淡地说完,便从窗口纵了出去。
华恬正脱着着身上的衣服,顿时一愣。
她终于发现压抑的是什么,奇怪的是什么了。自从路遇威严男子一行人,蓝妈妈便特别不对劲!
先是忍不住出手戏弄一个前来盘问的护卫,接着全程暴躁,几乎一声不吭,如今更是离谱,竟说她累了!
能让一个武林高手说累,那么肯定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到底,蓝妈妈隐藏了什么呢?
华恬继续想下去,却突然又打住了。蓝妈妈待她有情谊,她怎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