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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眼下,他浅色衬衫领口的疑似口红印,在我心头没划过半点波澜。
这也许是心历的成熟转变,也是对人性的笃定吧。
周瑜哪怕遗失了记忆,他也从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
第221章 你哭什么()
突觉下巴处一紧,是被他给捏住了掰过脸,对上了他的视线后听见他说:“还跟我说着话呢就走神了?还有,谁说我对你有恨意了?我母亲是因我而死的,只是在得知后觉得悲恸难以,更对自己的不孝而愤恨。”
我拍开他的手,眼中露了嘲讽而问:“没有恨意?那你设局夺走巴山夜雨,跟我抢夺米粒的抚养权,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被我拍开的掌顺势撑在我耳边的墙上,“我只是索回我应得的东西。当我知道米粒存在的那一天起我便想要怎样才能让你放手,与你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发现,唯有砍断你的臂膀让你无所依持时才有资本与你谈。”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米粒?”
他锁定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的目标是你们母子。”
到这时我才不由讶异,他说目标是我们母子?意思是计划里一开始就有我?
他的气息又迫近了一些,呼吸近至我脸,“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为了救你而不顾性命,我更想知道你是有多恨我到,即使我为你奋不顾身也仍然挽回不了你的心。”
我没立即出声,想从他深黑的眼中探知他的想法,却听他又道:“前者已没必要再去纠结,不外乎是发生车祸时你怀着身孕,而我曾爱你如生命;后者才是我想问你的,究竟对我恨到何种地步,让你对我弃而不顾。”
“我恨你?”听见他如此颠倒黑白地来质问,当真是引得我心火上蹿,伸手便对他用力推了一把,他显然并没防备我会突然发难,被我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脸错愕。
我面沉如水地对他道:“周瑜,请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那日我跟棠晋在饭店里说话时,你可是在旁边的卡座偷听了我们全部对话,但凡我对你有恨,还会跑去美国与英国找你?”
他的眼神缩了缩,讪讪而道:“所以后面我才改变了主意。”
我眼睛一眯,“你意思是在那之后才决定以米粒为要挟,而与我结婚的?那么在那之前你是什么打算?与我打官司争夺米粒抚养权,至死方休?”
周瑜身体震了震,“贾如,你讲得太严重了,什么至死方休啊?我就算想要抢回米粒的抚养权,也不至于到那么沉重地步,只不过是我对你的注解有偏差,你非要说那是恨的话我也不否决,其实我自己想应该是对你有怨恼。”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摊开了问:“你到底记没记起以前的事?”
有一瞬我感觉他的眸光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听他回应:“车祸让我昏迷了很久,醒过来就被告知太后没了,而我脑中只残存车祸时的片段,一问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但是你却惘然不顾我死活,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曾。我问老二这是为什么,老二说你嫁人了。”
“”直接愕然,周亮居然告诉他说我嫁人了?
“我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你,查出你身边有个儿子,先还当真以为你如老二所言的嫁人了,但再查你的婚姻状态却是单身,却在几年前有过两段婚姻,第二段婚姻的另一方名字是我。我回去跟老二打了一架,他却让我别来找你了,说你早就把心给了另一个人,你儿子也是跟那个人生的,只不过是没结婚罢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默然,周亮的意图是在阻止他来找我吗?但是周亮所言似乎又含了深意,他其实在意指周公瑾,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周瑜并没有完全想起以前,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对周亮是感怀的,或许当初在英国时他确实是斩断了我跟周瑜的线,但最终周瑜还是回国了,其中必然有周亮的助力。
也可能在当时那情况下,既见周瑜已经对我有了记忆,便有意凭空说了一个人出来。
“所以你之前不知道米粒是你儿子?”我问周瑜。
他的眼中闪过恼怒,“是老二在故意误导我。”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之前听他说跟米粒做了dna鉴定,是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怀疑,从而有此决定?
周瑜闻言沉了眸,“当然是米粒画画那次了,如果你跟了别人生下米粒,为什么那个人会不见,为什么米粒对自己父亲毫无印象?还有,米粒叫周米筠,你当我是傻子呢,时间算一算再联系当前,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刚好与我同一个姓,自是心里有了怀疑。当我拿到鉴定书时,你可知我是什么心情?”
我不想接他的话,只默看着他。
周瑜却上前来一把拽住我的手,牢牢扣住了才道:“之前那段与你跟米粒接触的时日在眼前逐一闪过,找不到你有一丝想让我跟米粒相认的意思。你拒绝人起来既清高又骄傲,还不留余地,我当时就想,如果把米粒从你身边夺走你会是什么反应。”
“想报复我?然后因为听见了那段过去而改变了决定?”
他垂眸,“老二没说过你曾来找过我,更不曾说过你从美国辗转到英国。”
我蹙了蹙眉,脑中并没因他所言而念怀过去,反而在想刚才他说醒过来后的事。直接疑问出口:“你说你醒来后脑中有残存的车祸片段?还有被告知你母亲的死?”
“知道你想问什么,听过你的复述后我也发现到了与脑中的事有偏差,我对你曾去过英国见面一事毫无印象。那天回去我就找了老二,从他口中逼问才得知原来我的那次苏醒是在你来过的一年后了,而我对中间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我心底某处生出一抹钝痛,这是否意味着他的痛苦整整延续了一年多?自英国回来后,我便尽可能地将过去淡忘,从未去想他今后会如何,他又会如何过日子,直到这刻才发觉可能在我孤寂无依的时候,他置身于水生火热之中。
周亮说他这是周家的遗传病,并非失忆症,错乱了的记忆模块他是如何重组起来的?哪怕仍有偏差,可他基本已经恢复成为了周瑜。
这话听着很拗口,我将在英国所见的那个人定义为只长了他皮相的人。一个人连最亲与最爱的人都排斥记起,每天单一地等着朝起日落,不正像周亮所言的垂垂等死吗?
嘴里涌出一片苦涩,其实,他能“醒”,我不该偷笑吗?一直执念了想要等着周公瑾回来,但我却从没细思过背后为什么回来的人是周瑜而不是周公瑾,单纯只是失忆这么简单?
人真的很矛盾,当初我离开是因为没法眼睁睁看着他滚地痛不欲生的样子,等待是因为心中仍有期待,而当他真的出现时却又执念了要当初那个爱我至深的周公瑾。事实是,周瑜能够回来便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
突然他向我伸来手,并问:“你哭什么?”
看见他指尖的泪珠才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中流了眼泪,立即抬手抹去,慌乱而道:“没什么。”周瑜重新逼近,我半退了一步就肩背抵靠在墙上了,他俯下来轻吻过我的脸庞便又来吻我的唇,这一次他很耐心,唇覆上来后轻轻地、试探着靠近。
我闭上了眼,承认自己此刻的心不如刚才那般平静了,尤其是他那双黑深的眸近在咫尺却牢牢锁定我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很小的自己的倒映。
但在我闭上眼后的一瞬,就觉他的力道陡然加重,舌尖试图撬开我的唇齿
腰间也被他的掌控住,且越收越紧,我几乎被他完全拘在了怀中。随着他呼吸的急促,满满气息萦绕了我,本该这时心防已被他层层突破,可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
我仍然推开了他,两个人都因刚才的亲腻而喘着气,他瞪着我的眼神中多了控诉:“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此时我脑中混乱,看他的眼神连自己都没想好是什么,却听他又道:“你在怕我?”
心头一颤,有种落空了的感觉,我转身跑进卧室将门反锁住。
刚才脑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是那日周瑜噙着冷笑对我宣告巴山夜雨已经被他夺走,而他要与我抢米粒抚养权的那一幕。与其说是对他心生惧意,准确地说是心生了防备。
我可以感谢老天爷将完整的他带回到我身边,也可以接受他仍然没有记起关于我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承受他在对我摊牌之后,用感情来对我施以报复。
婚姻,已将我跟他又一次绑在了一起,但是感情,在当下我没法毫无芥蒂地交托出去。
这个世上只有周公瑾才能让我信任,在他还不是周公瑾的时候,我做不到。
因为,我和他之间确确实实隔着他母亲的命。
第222章 书城的劫()
周瑜曾是个孝子,所以他会在家人与我们婚姻中两难,无法兼顾。固然我们当初离婚不是因为他母亲,可却与周妈妈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当他在我离开英国的一年后正式苏醒时,他母亲离世的讯息一定是比我更早传达到他耳中。他先一步接受了家人以及家人离世的痛,再来才是获知关于我的信息。而周亮有心隐瞒,告诉他的也是零碎的东西,并非完整事实。甚至是到了我们在机场“偶遇”,他那时其实对我是有成见的,所以才会因为米粒的意外而对我斥责。
哪怕刚才的剖析里,他已经表述了前后因果,我仍然对他有着戒备。
“贾如,”门外传来他郁闷的声音,“好不容易撬开了石头缝,你又缩回去了,到底要躲我到几时?你明明一直在等我的。”
我强自冷静了道:“谁说我在等你的?”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四句诗的涵义这么明摆着了,欺负我没文化啊。”
“你确实没文化。”对他直接定义,不等他反驳又道:“那首诗是李商隐写给温庭筠的,诉的是友谊之情,我与你有何友谊可谈?不过是借用了巴山夜雨四字觉得有意境而已,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他在门外气急败坏,连说三声:“好,好,好,我没文化,就你有文化,你就去与你的那位话衷肠吧。”紧随着便听见腾腾腾的脚步声而离,然后是一声砰响。
我怔了怔,那门声不似旁屋传来的,解了锁拉开门走出去,发现门边的男鞋已经不见了。
这是暴走出门了?不就是说他没文化嘛。
心说既然走了,那便是不会再回来了,我走过去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可等我随意吃了点东西进房后,却接到周瑜的来电,开口便是质问:“你怎么把门给反锁了?”
我顿了一下,反问回去:“你不是离家出走了?”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我就是肚子饿出去买吃的,回来门都开不了了。贾如,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故意的?”
对他的叫嚣我的回应是直接挂断电话,空间安静了有近十秒,才听到外边大门被砰砰拍响,而且他还扯了嗓子在喊我名字。未免扰民,我只得走过去开门,不意外的外面那人一脸恼怒地瞪着我,手上还拎了锦记的外卖袋子。
我没去管他,直接扭头就走,可走出两步垂在身侧的右手便被他从后拽住,顿步下来回眸,以为他要就之前的话题再继续说什么,却没料他问了句:“吃了没?我买了锦记的馄饨,鲜虾馅的。”目光不由垂落,锦记的鲜虾馅馄饨很是出名,价格贵不说,主要是难买到。
“我已经吃了。”挣了挣,没挣脱开他的手。
只见他朝厨房飘了眼问:“你吃什么了?冰箱里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买得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一起再吃点吧。”不由分说拉了我往桌边走。
这情形难道是借着出去买吃的消气去了?也没必要跟他真动真格地吵架,更何况那个点也不值得我和他吵,所以当他把餐盒打开闻见那香味时我自动坐下了。
周瑜俨然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我讲起了书城这几天的事:“最近书城人流量很多,人手有点顾及不上,看来是得再招人了。但是该打点的关系却不能短,今晚请了几个人一块吃饭,饭桌上尽都喝酒了,回来肚子却还是空的。”
我的筷子顿了顿,忍不住问:“怎么想到做生意的?”
周瑜吞了一颗饺子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后才回应:“我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啊,老大在美国开公司你不是知道的吗?”
看他神态自然,一脸想当然,心中暗想怕是周亮或者周家人如是跟他说的吧。他已然忘了自己是周家的异类,唯一没有从商而是只当一名小民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