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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周瑜没法来,倒是把钱小宝给每天都派来送水果和食物,一次两次还没什么,接连一个星期都过来时老妈就觉得奇怪了,问这男生怎么跟我关系这般好。
理由周瑜早就给我想好了:钱小宝是老师安排来看望我的班级代表。
这也是为什么派钱小宝来的原因,他个子长得比较矮,像我的同学一些。老妈听后不疑有它,而且钱小宝也基本上送了东西就走,便没再追问。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老妈就不会一直留在医院陪我了,她要回去上班,等下班了后才会过来。这消息被钱小宝一得知后,第二天老妈前脚刚走,周瑜后脚就大摇大摆地来了。
他一来便拉了我的手,眼中露出懊悔:“贾小如,是不是很痛啊?”
我诚实点头,那缝针的头几天都疼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带去的。”
我默了下问:“早知道我的头会破,你还会去打架吗?”
周瑜的脸上出现痛色,好像那打破头的人是他似的,只听他咬着牙大声说:“老子从此退出江湖,再打我就是孙子!”
我在想——什么是江湖?
打那天起,来给我送吃送喝的就换成是他了,总归踩着点乘老妈去上班时就进来了,又算好时间在老妈来之前再走。我问他不要回去上课的吗?他吱吱唔唔地说暂时不用上。
后来被我逼问急了才道出事实,原来他因为我被打破头这事被学校记过了,庆幸的是他爸有给学校赞助费,所以并没怎样。他爸跟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称让他在家面壁思过。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爸还会给你请假?”
印象中他爸妈打从开厂起就很少见到了,果然见他嘿嘿两声笑说:“让我哥冒充我爸请的假。”我一时怔愣,还傻乎乎地问:“你哪个哥啊?”
“当然是老大啊,贾小如你是不是脑袋被敲傻了呢?老二那熊样能装我爸吗?只能找老大帮忙呀。”周瑜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
我知道他们家老大周念要比他大十岁,据说已经出国留学去了。而他们家老二周亮只比周瑜大两岁,现在还在读高中。计划生育的年代,周亮与周瑜都属于超生被罚款了。
马前失蹄说得可能就是周瑜。
有天下午,周瑜正在我病床边听着mp3,还把一个耳麦塞给了我,老妈就这么走了进来。一下看见了我们这情形脸就拉了下来,扬声而斥:“你们在干什么?”
周瑜被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刚摔在地上又一骨碌地跳了起来,被抓了现行后的他脸涨得通红:“阿姨,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我在心里叫糟,果然老妈听出了话音:“小瑜,是不是乘我去上班就偷偷跑来了?之前你跟我和你叔叔怎么保证来着的?”
“妈”我刚想开口就被老妈给呵斥住:“你给我闭嘴!”
周瑜立即不怂了,往我身前站了站说:“阿姨你别骂贾小如,是我自个硬要跑来的。我错了,之前答应您和叔叔放假之前都不能再找贾小如的。”
老妈脸沉如水,严厉地对他说:“那还杵在这作什么?”
“我立刻就走。”周瑜把mp3的耳麦摘下来丢我身边,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僵硬地去拽耳线,不敢跟老妈的目光对视,心里很虚。
“给我老实交代,小瑜是哪天来的?”
“大前天。”
我听到老妈的抽气声,心头惴惴不安以为要把我狠骂一顿。没料她在旁边椅子坐下后拿起周瑜丢下的那只mp3听了听,然后才倒:“这东西我暂时没收了,等到放假了再还你们。我也跟你说了,在校期间不准你和小瑜走一起。老周家也是的,只顾着赚钱做生意连孩子也不管,小瑜现在正是叛逆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让他悔改,把心思放学习上去。”
听着老妈数落周瑜,我自是不会傻乎乎地去接这个岔引火上身。
隔日是老爸来给我办的出院手续,头上的缝针已经拆线了,可那一簇却被剃掉了头发。老爸见我捂着头羞于见人,便在医院门口买了一顶鸭舌帽给我。
送我去学校的路上老爸见我一直闷闷不乐,就从裤兜里拿出两枚硬币,一枚是一块钱的,一枚是五毛钱的。无论我怎么猜都猜不中正确的硬币在他哪只手上,当他把两枚硬币都变没了时我已经惊奇无比,更惊奇的是他让我找找看自己的口袋,我手一伸进口袋就摸到硬币了。
抓着两枚硬币正反了看,然后眼睛发光地问老爸:这是什么戏法?
老爸摇头,他说:这不是戏法,是魔术。
那是我接触的第一个魔术,也是第一次听见“魔术”这个名词。
是到后来我才知道接我出院的那天,老爸辞去了工厂的工作,进了一个马戏团表演魔术,而老妈为此跟他吵了无数回,却始终都没有拉回他的心。
回到学校的日子,除了少了周瑜来找外没什么改变,他还当真实践诺言在假期之前都没来找我。就让钱小宝来送了顶酒红色的贝雷帽给我,比起老爸买的鸭舌帽要既暖和又漂亮,一个冬天我都戴着。
晃眼寒假,周瑜又出现了。
其实虽然村子里他家那楼房还在,但早就已经不住这边了,城里他们家早就买了房子,加上他外婆家也在城里。可今年冬天他却一个人跑了回来,头两天也就上我家门口晃了晃,第三天就直接登门了,说要和我一起做寒假作业。
老妈看他一个人住也没人料理觉得可怜,便留他在我家吃饭。
以前他就蹭饭蹭习惯了,一点也没把自个当外人,蹭了一天就天天来了。不过有他在的好处是我作业碰到不会的可以问他,别看他性子急躁,给我解题倒还算有耐心。
小年那天,周瑜的大哥和二哥也回村了,是来捉周瑜回城去过年的。
周念拎了不少东西上我家,说是感谢这么多天对周瑜的照顾,他的谈吐与态度在我眼里俨然已是沉稳如大人。反而是周瑜那二哥周亮,端着一张笑脸把我们家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然后啧啧两声问:我说老三,就这么个破地方到底有什么吸引你来着?
他又飘了我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看周瑜突然红了脸,觉得越加莫名了。
后来周瑜跟着他哥走了,直到开学也没再见。
初一下半学期开始,起初我没察觉,是同桌问了句:周瑜是不是跟他们班的卫莱好了呀?
才忽然发现除了开学那天见过周瑜外,后面一直都没见到他人。
从同桌口中得知最近经常看见他与卫莱一块上食堂吃饭,我由于入春了不能再戴帽子,觉得头上伤疤处头发没长全难看每天都是让舍友给带饭回来吃的,是故没撞见过一次。
中午吃饭时我有意和舍友一起去食堂吃,刚买好饭坐下没多久就被同桌拉了拉衣袖,在旁小声提醒:“周瑜来了。”
我一抬眼,就见周瑜与身边几人边说边笑着走了进来。吴觅与钱小宝我自认识,但是周瑜身边靠得很近的那个女生我好像也见过。
同桌说:她就是卫莱。
周瑜是被钱小宝推了推才向我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在我身上定了定,以为他会走过来,却在下一瞬他转开了头,就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我莫名生出一种失落感。
那感觉就像是有块糖原本一直揣在自己兜里的,如今那块糖化掉了,一样的不舒服。
转回眸恰好对上同桌来不及掩饰的嘲讽的眼,蓦然而怔,同桌也尴尬了,讪讪地对我道:“谁让你以前跟周瑜在一起时一副自命清高的得意样,现在被别人抢了吧。”
我愕然,从没想过自己在同学眼中是这副样子的。
后来再去食堂我都是独自一人去的,也渐渐明白一件事——周瑜在疏远我。
自那天起我便不去食堂吃饭了,不是让舍友给我带就是买些泡面或者面包在宿舍里吃。倒是让我发现个奇怪的事,上学期我虽然学习成绩在班里还算不错,但是人缘并不太好,女生们与我都不亲近,可这学期与女同学都走近了,就连同桌后来也给我传了小纸条道歉了。
晃眼到期末,同学之间谈论最多的不是期末考试,而是初三的中考。再听到周瑜的名字被提起议论时我很平静,甚至还会参与话题。
一年的初中生涯早让我明白要融入这个集体,就得你与大家是一样的,没有特殊。
中考三天初一初二班级是放假的,前一天我收拾了东西正准备骑自行车回家,没想刚到楼下就看见周瑜在宿舍门口徘徊。
蹙了蹙眉,心说他可能是在等卫莱吧。
只当没看见背着书包往外走,在越过他时目不斜视,却听身后传来低唤:“贾小如。”
我顿了步回身,开口便觉生疏了:“有什么事吗?”
他的眼神沉了沉,飘了眼我背上的书包不答反问:“你是要回家吗?”我点了点头,“学校放假三天的。”他走上来,黑眸锁定着我,“能不能不回去啊。”
我刚要张口拒绝,却被他抢先了道:“我明天要中考了,考完就不在这学校了,你可不可以陪我留在学校复习?要不我没法定下心思做题。”
如果是别的要求我可能会拒绝,但这事关他中考,即便这学期两人关系疏远了还是犹豫了起来。我这一犹豫就被他当成是同意了,过来揽了我肩往校门走,顺手把我背上的书包给卸了下来搭在自己肩上。
侧转头,看见他嘴角上扬了弧度,眸光清亮。
不由纳闷,为嘛他就像这一学期的疏离都不存在似的,还有,我这时才想起,他要为中考冲刺复习不是应该找卫莱更合适吗?
由于初一与初二都放假了,晚上宿舍里没有人,与周瑜约好了去教室复习。
休假三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少,一进教室就埋头写作业。等我做了好长一段时间抬起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周瑜就坐在我邻桌,嘴里咬着笔杆正一脸思考着题。
难得见他如此专注认真的模样,仔细看他,好像头发长长了些,鬓角有点盖到耳朵,挺直地坐那好像也比以前高了点。
“贾小如,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就没心思再解题了。”
偷看被抓包很窘迫,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收回目光低头看作业本时注意力一时没法集中,心跳如雷。总算周瑜没有再来笑话我,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晚上九点会熄灯,我们八点半就离开了教室。走回到宿舍门口时,周瑜突然伸手揉了下我的头,指尖正摸在那伤疤处,“还疼吗?”
我摇头,当然不疼了,都过这么久了。
“明天我考试,给说点好听的呗。”
我想了下,“祝你中考顺利。”他闻言嗤笑出声:“这么官方?”
那得怎么说?脑中转了下,换了个接地气的:“周公瑾,考好点啊。”
他挑眉:“周公瑾?”
我忍俊不禁地抿唇而笑,三国有赤壁之战,苏轼写念奴娇赤壁怀古。
故意摇头摆脑地口念那诗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此周郎名叫周瑜,字公瑾。
看书时、课本上学到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谁让他刚好与这千古风流人物名字一样。
周瑜,周公瑾。
我觉得这样调侃式地唤他,很好玩。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后来,变成了习惯。
周瑜中考三天,我当了三天陪考。
问他考得如何,他总是扬了眉很臭屁地反问我:不看看站你眼前的人是谁?
第三天下午最后一门物理考完,周瑜就解放了。我在宿舍楼下等着他,远远看见他与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来,吴觅与钱小宝先看见了我,用肩膀顶了顶他。
周瑜转过眸来看见了我,身边的女生突然拉了他胳膊,踮起脚附耳过去与他说了句什么,只见他眉眼弯起,笑得和风细雨,春风荡漾。
一群人来到跟前时周瑜眼中的笑意还未散,钱小宝抢先问:“贾小如,我们去外面庆祝革命终于解放,一起啊?”
我看了眼周瑜,以及他身边的女生,摇了摇头:“不了,我还得回家的,你们去吧。”
“啊?干啥回家啊,那多没意思。”钱小宝在惋惜。
笑了下没作声,顿过片刻,觉得挺没意思的,于是转身就往宿舍走了。
在我快走到台阶时忽然手被从后面给抓住,“为什么不一起去?”周瑜追上来问。
那蹙起的眉头昭示着它的主人心情不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