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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吴觅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用我的打。”
我别转开头不理,但过了一会听见他在说话:“喂?老大,我跟着她呢。这里?你等等我看一下。”吴觅走到公交车牌下面,抬着头看了一会,给电话里报了站台名。
他要来吗?来了有什么用,问题能解决吗?
我茫然无所顾,找不到与周瑜这段感情的一点出路。
有出租车亮着绿灯开过来,扬手而招,车缓缓停下时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可在我关上车门时吴觅也坐进了前座。他回眸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把你丢了老大会杀了我的。”
我没理会他,跟司机报了学校的地址。
之后安静地看着窗外,有听见吴觅在小声打电话。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才抵达学校后门,没想自己竟走偏了这么远的路。
刚摸口袋要掏零钱,吴觅已经付了车资。
我顿了下推开车门下车,却一眼看见周瑜站在校门口候着。
他同样也没打伞,一身湿漉地跑过来,脱下外套就罩在我头上把我拉到了屋檐下。听见身后吴觅说:“人我给你安全送回来了。”待我转过眸,只看见吴觅走进雨中的背影。
周瑜问我:“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
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言,与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形。不用想肯定是还没个着落,他也没法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我先回宿舍了。”
他迟疑了片刻没有阻拦:“嗯,回去赶紧冲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我要把外套给他,他不肯要:“给你兜着头回去。”
不跟他犟,兜着他衣服朝宿舍跑,突听他在后面惴惴地唤:“贾小如。”
我顿了顿步,没听见他有下文就不再管,一口气冲到宿舍楼下,回转头,看见细雨蒙蒙里模糊的身影孤单而立在那。
到夜里我就知道自己可能着凉了,因为窝在被窝里一直簌簌发抖,果然天亮时头昏脑胀,鼻子也塞了。还想坚持着起来去上课,可刷完牙回来舍友丽丽就说我脸色好难看,伸手来一摸我额头就惊呼好烫。
让丽丽给我请假,我找了一片感冒药吞下后就又窝回床上。朦胧中好似听见电话铃声在响,可眼睛都睁不开就没去管,等到安宁了后我就又昏沉睡去。
后来是被舍友给推醒的,迷蒙着睁眼只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说着什么也听不清。被扶坐起来又站起了身,双脚绵软无力,一下就又跌进床里了。
我无意识地又趴回了床上,这时候只想躺着谁都不要来碰我。
好像听见丽丽在大声喊——不好了,贾如晕过去了。
心说我哪有那么严重晕过去,就是头沉的很,不想动而已,就让我躺着吧。
可过了一会又被拽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发觉自己在被谁给背着走。费力睁开眼,聚焦了好一会才认出身下背着我在大步走的人竟然是周瑜。
茫然抬眼,是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他一个男生怎么跑上来了?
楼下舍管大妈居然没有阻拦,还关切地询问:“是不是病得很厉害啊?赶紧送医院哦。”
我被周瑜塞进了一辆汽车的后座上躺下,他绕到了前面,车行驶了一段路我才反应过来车子是他在开,速度飞快。
抵达医院,他仍然把我背在肩上,一路横冲直撞。
在医生办公室门前被护士拦下,因为周瑜没有挂号,但护士一量我体温烧到40度还是放行了,让周瑜带我先进去看医生。无奈医生必须得凭号开单子配药,要病历卡写病情,周瑜只得把我搁下了转身再出去挂号。
待他再回来时跑得满头大汗,医生为我做了简单检查,开出单子让我去做血常规。
整个过程一直是周瑜在跑前跑后,交费、取药、排队,我除了被抽走一小管的血外就是呆坐在椅子里等候结果。最后医生开了一针退烧药,让回去吃药。
退烧药打完没多久我就全身冒汗,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满心以为没事了,没料到夜里温度回升,我直接烧糊涂了。
丽丽再次把周瑜给找来,连夜将我送到医院,这一回我是真的倒下了。
病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浑身都觉难受,就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无处着力的酸痛。等到老爸闻讯赶来时已经是三天后,我如同脱了一层皮。
老爸很心疼,问我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也不告诉他。
瞥了眼站在一边的人,我摇摇头称就是流感,过程比较吓人。
心里清楚,这三天周瑜一刻都没离开过。
老爸让周瑜先回去了,说他也该拾掇拾掇自己了。等周瑜走后老爸便问我跟周瑜是不是闹矛盾了,原来我们的别扭逃不过老爸的眼睛。
具体事情我不能说,只能茫然而问:爸,我跟他合适吗?
老爸微笑着道:你跟小瑜还谈什么合适不合适,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对你可是既有耐心又好,所以我也放心。
我没作声,既觉得心里不痛快又不想让老爸对周瑜留下坏印象。
别人的感情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单单纯纯地恋爱,为什么我的感情里会多出来一个人,而且我原本对周瑜的坚信不疑已经被瓦解了。
老爸应我所求,特意跟马戏团请了两天假在医院陪我到出院。
中途周瑜有换了衣裳回来,但被老爸给故意板着脸给遣走了。他走时的表情不能说是心虚,却也不敢违抗老爸的意思,给了我一个幽沉懊恼的眼神。
回到学校我让丽丽继续帮我请病假一周,反正期末了也不会教新内容,等丽丽回来了划一下考试重点。周瑜有打电话进来,我说等考完试再说,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应下了。
然而我等一考完就买车票回a市了,在家待了一天周瑜才打电话来问,听见我人已经在a市时啪嗒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一整个寒假,我的手机再没有他的电话进来,他也没出现过。
连老妈都察觉不对劲,问我周瑜怎么没来找我?我胡乱找了理由推搪过去。
开学前我独自上京,坐在火车上怅然若失。
这个寒假,从冬天到春天,我学会了忧愁。
当我在宿舍安顿好走下楼时,看见颀长的身影依在宿舍外的墙上,熟悉又陌生。
他扭转头来,眸光清清冷冷地零落在我身上。
对视了片刻我有些不敢再看,低下头想掠过他快速走过。可就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横出来一只脚挡住了我去路,闲凉的语声冒了出来:“当不认识我了?”
我讪讪否认:“没有。”
“那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打招呼?”
“你还不是也没吭声。”
他迈近一步,以气势压制我,“我不吭声你就打算不理我了是不是?”我退后一步,他又逼近,一直到把我给逼退到墙角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了。
“周公瑾,你想干什么?”我生出了恼意。
第77章 匆匆那年(8)()
他伸手撑在我耳旁,将我锁困在他身前,气息吐在我脸上:“这么久都不理我,真的一点不想我吗?”我躲开视线,他的眸光实在太危险。
没忘记和他之间问题的根源,现在突然来找我,是要跟我谈那件事了吗?
其实我想当鸵鸟,不太愿面对那件事。怕谈开了,我跟周瑜就没了退路。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谈,你们难道就还有路可走?你能接受得了?
一咬牙,跟他摊牌:“你和卫莱怎么样了?”
“要在这聊?”
虽然我提前来校,但宿舍楼下来来回回走过的人不少,就这么一会已经有不少人侧目看过来了。确实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点。
听见周瑜问:“吃饭了没?”
想说一会吃泡面,可下意识地还是摇头了。
手上一紧,他拽了我就往校门口走。
我问:“去哪?”他头也不回地丢来两字:“吃饭。”
初开春的京城还很冷,他带我走进了一家刷羊肉店,等一斤羊肉上桌后就开涮了。也是来了这后,被他带着常吃才喜欢上了涮羊肉,换做以前我肯定碰都不碰。
没等我再开口问,周瑜就主动先说了:“卫莱那事解决了。”
我心头一跳,抬起眸去看他。
“不问问我怎么解决的?”他倒是一筷子羊肉丢进锅里,涮得起劲。
只得顺着他的意询问:“怎么解决的?”
他把那筷子烫好的羊肉给夹在了我碗里,手指敲了敲桌面,“先吃了再说。”
我恨恼地咬唇,还卖什么关子呢?
等我吃完他烫好的羊肉才听见他道:“卫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手上一顿,凝眸望过去。
“那晚上我虽然喝多了,但还不至于到神志不清连她跟你都分不清。而且她那检查单上的孕期是改过的,被查出来时其实已经有八周了。”
这我就想不透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笑了笑,“说起来还是因为你。”
我更不明白了,怎么就因为我让他知道卫莱把孕检单修改了?
“你淋雨生病住院那会儿,我快急坏了,完全没心思去管其他事。后来你爸来了后就把我给赶走了,我不想离你太远便逗留在医院里。刚好撞见一对男女去做人流手术,从他们对话里听到做那手术的最佳时间是6…8周,否则医生不会建议做。我一琢磨卫莱那事,她已经跟医生定下三天后做手术了,如果是按4周算30天都没到,医生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同意手术?”
对这方面毫无涉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只会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找卫莱了,她被我一诱导就说出了实话。”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瑜默了下,才道:“不管原因,如今她也真的流产了。”
我没反应过来,疑惑而问:“她还是坚持做手术了吗?”
却见他摇头,“不是,她跟觅子吵架时摔了,孩子没了。”
领会过来后不禁唏嘘。
怔默半响,周瑜说:“行了,该交代的我都给你交代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乘着现在问。”
我哪里知道还能问什么,筷子在碗里捣腾了半天的花生酱,最后小声问:“一整个寒假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就得我给你打?你是不知道我号码呢还是不会拨号?”
被他一顿抢白,我心里头很堵。这事是我错吗?凭啥他现在反而理直气壮了?可即使憋闷难受,也没有甩脸走人,只是放下了筷子不想再吃了。
“又生气了?”对面的人立即察言观色瞧出我情绪了,语锋一转软了下来:“好了不逗你了,寒假没给你电话是因为想把事情彻底解决了,但凡还拖着尾巴没处理好,你又跟自己过不去淋雨生病了,到时折腾的还是我。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你烧得满脸通红说胡话,当时可把我吓得不清。”
是被他说到心坎里去了吧,那点憋闷慢慢消失了。
视线内又从对面伸来筷子,满满一筷子的羊肉给添进了我碗里,“想什么呢?在家过年是没给你吃还是怎的,怎么一个月没见瘦成这样?还不给我多吃点把肉长回来。”
之后我埋头苦吃,那一斤的羊肉大半进了我肚里,撑得我都快站不起来了。
走出老北京店时周瑜抓了我的手,没问他要去哪,只是跟着他走。
我和周瑜算是和好了,没有去想如果卫莱那事没解决的话两人会怎样,事情过了就不再去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卫莱或吴觅,因为以前周瑜还会带我去他朋友圈,现在都是单独跟我一块。
而老爸的马戏团名声越来越大,除去各地大型表演外,开始参加一些魔术比赛,老爸的事业可以说增增日上。
是后来才得知的,卫莱大三下半学期申请了半休学,正式成为了老爸的助理。
因为无法沟通,所以我不清楚卫莱在想什么。有问过周瑜,他只说现在对她的事不过问;问老爸,从老爸的反应判断,他似乎对我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事并不知情。
大一下半学期在风平浪静中度过,暑假回a市却获知一件事。
老妈打算再婚。
当时我听见老妈提出来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老妈说跟老爸也分开好几年了,而我又上了大学,又有周瑜照应着,不用她再来操心。所以想过一点自己的生活,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老妈根本不知道,我内心里一直都在盼着她与老爸复合。
我天真的以为当初是因为老爸离职后从事马戏团的工作,工资不定、经济困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