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边的小药房一刻不停的忙碌着,对周围粗俗的谩骂调戏充耳不闻,内心不住地忏悔,希望神灵不要从尘世带走莫忘。
到了午夜,有人送来据说无比珍贵的鸦片,刚刚睡下的大夫立刻爬起来给莫忘用上,彻底清理了创口。大夫的助手告诉我说,莫忘捱的一刀,奇迹般避开了内脏,只要他今夜平安渡过,没有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就应该就没事了。我浑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开,开始动心思打听弟弟的下落。
一个莫忘的义兄告诉我说,今天的械斗真的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下午莫忘刚刚离开,东兴的人就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打伤了他们最精锐的兄弟。而莫忘单枪匹马的出去找他的情敌,竟被对方引诱到了东兴的地盘,他发现不对,准备折返的时候,又碰上我弟弟。莫忘认出他是我亲弟弟,有意想放他一马,但一时手软换来的就是这近乎致命的一刀。
本来莫忘及时就医就不会有事,但是他坚决不相信我是东兴的人,一定要去和我约定的地点等我,要听到我亲自解释澄清,我自己不是东兴的人。就这样,他险些失血而亡。
我哭着告诉对方,我对东兴的事一无所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弟弟竟然也做了古惑仔,还加入了他们洪兴敌对的东兴。我印象中的弟弟,是个纯良的小男生,他决心要考金湾最好的中学,刚到金湾的整个夏天,我天天都给弟弟补习到很晚。若非今天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持刀的恶徒,竟然是我一向安静的弟弟。
整个晚上我都在药房忙碌,仿佛这样心里才好过一点。在天亮的时候,莫忘终于清醒过来,体温回暖,而且没有发烧,脸孔开始恢复血色。
兄弟们听说莫忘想吃鱼,在天亮之前就找人给诊所送来一娄黑鱼,我睁着熬了一夜的眼睛,将鱼全部清理出来,按大夫交代的配方和草药一起熬煮。为了不影响另外一个灶台上熬的伤药,大夫搬出最大号的砂锅让我炖鱼。我在炉火旁站足两个时辰,黑鱼熬好时,天色大亮,学院上午的课程大概已经进行一半了。
我神经质的笑起来,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去学校,我将心思放回到眼前的一大锅鱼上,鱼终于可以出锅了,我把汤羹分到小碗,请人端给莫忘。在他没有说要见我之前,我一直待在药房,手脚不停的忙碌,否则脑子就会胡思乱想让我彻底崩溃。
清醒后的莫忘,坚持要回到花街的家中休养。
不知是莫忘的兄弟凑趣,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要我跟他回家。大夫告诫我这个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伤口感染,并给我交代一堆各式各样的用药,我提前来到莫忘的家中,默默的将他的房间彻底打扫清理一遍,替他换上沸水消毒过又烫干的寝具,才通知洪兴弟子,将莫忘抬回家安置到床上。
当那些江湖小弟离开后,我退到院里清洗莫忘换下的染血绷带不敢见他,而我身上穿的衣衫,依然染着他的鲜血,经过一夜药方蒸汽的熏染汗渍,黏在我的肌肤上,宛如伤疤。
莫忘说不想见我,我完全明白他不见我的原因,无论做什么,都避开他的视线。
下午我熬了加了三七的米粥,请求门口监视我的小弟帮忙,替我端给莫忘。那些小弟自然也被我请进屋分了一杯羹,他们惊讶我的淡定,半认真半戏谑的称呼“大嫂”,此刻的我,对于他们粗野的调笑不再介怀。心思全部放在的调配莫忘的伤药上。
那个粗手粗脚的男生将饭食送入房间。我隔着院子就听见饭碗打翻的声音,莫忘凶蛮的大叫起来:“你们来掺和什么?熬粥的女人呢,我知道她没有走,叫她亲自拿给我!姓潘的,你想躲着我一辈子吗?”
我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他终于肯见我了!
我刚推开房门,见莫忘果然恢复过来了,他能坐起来了,对着小弟的喊声也中气十足。
“你们都给我滚蛋,她是我的女人了,才不会逃走,你们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那些小弟全部被他骂走,走时还不忘替他把门关好。
我们终于又能单独相对了,我鼓起勇气开口说:“莫忘,大夫说你的伤口不能裂开,请你躺好行吗?”我看见他的绷带上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渗出的血迹,昨夜大夫亲手为他包扎的时候,上面的伤药浸了大量的药油,没想到他的血还是没止住,又渗透出来。我深深的蹙着眉,现在的他一定很痛吧。
我看见窗台计时的香已经烧完了,赶快替他换药。他安静下来,忍着剧疼让我把绷带勒紧,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手指不能颤抖,但看着他涌出鲜血创口,眼泪还是滴了下来。
“你哭什么?这个时候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
他平静的说着,温和的口气让我不敢看他,我知道他的眸子又恢复成了夜空的纯净,反而泪水更难控制了。
他换好药躺下,又问我,“老崔没说我不能喝酒吧?”他口中的老崔,是那个满嘴脏话的大夫。
我柔声说,“你可以喝酒,你的伤药就是药酒服送的,请你先吃点东西好吗?”我收拾好换下的绷带,立刻给他端来药粥。我怕他再牵动伤口,亲手一勺一勺喂给他,不得不碰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让我眼泪不停的流下,他偏又露出匪气的笑容说:“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个贤妻良母。”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逗我,我反而更加心酸。可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话让我更加伤心。
“可惜我无福消受了。”
我心里一颤,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我再也不敢抬头看他。赶快将粥碗端出去,在屋外哭完了才进来。
这次我端来了药酒和口服的伤药,他冷眼看着,要我再拿个杯子来。
我照做。
他一口吞下苦药,他放下杯子,冷冷的看着我,对我认真起来。
“你别用这种愧疚的眼光看我,我受不了。你要真心爱上我,为何要和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事?!我放过你弟捱着一刀,是我心甘情愿。你犯不着替我难过。”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分外凛冽,让我更加确定他是一匹狼,一匹无惧酷烈风霜的狼,带着荒蛮传说中的孤高狂傲。
他将斟满的酒杯递给我,决绝的说:“你既然不爱我,就别再为我哭了,我一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我的女人,你干了这杯酒,我们再见吧。”
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看着他夜空一样干净的脸孔,看着他沉淀繁星的瞳孔,永远的记住了他孤傲决绝的面容。那些他曾经带给我的屈辱,突然在酒中瓦解消融,我不再哭泣,露出充满敬意的笑容。
“再见!”——我笑着和他道别,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是的,他说的没错,他是传奇中最勇猛孤傲的头狼。而我这样的女子,终于要离开他了。
我趁着他刚刚打发走的小弟还没有被重新支使回来,交代了剩下的用药就离开了,在星夜下逃出了花街。
¥¥¥
感谢友情出演嘉宾
¥吴堂主¥来自本站帝国都是男妖精,经纪人逍遥燃雪。
¥涂双剑¥同样来自燃雪大大的同一本书中,下一章他会正式登场,施展阴谋诡计。
生死赌局【17】()
17。入局
回到家中,父母担忧的脸孔仿佛在一天之内老了十岁。
父亲看到回来的人是我而不是弟弟,失望的打了我一个耳光,问我弟弟在哪,我哭着跪在爹爹面前说:“弟弟被洪兴的人抓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我按照父亲的意思将自己收拾清爽,带上帽子盖住额角的伤痕,继续去学院上学,我跟班主任请假,说前天不小心碰伤了头,割破了比较麻烦的血管,所以没有来上学,班主任没有为难我,叮嘱我下午晚会做最后的排练,不要缺勤。
我路过隔壁班,看见没有冷千山的身影,我深深的叹息,却没有余力再去追问了。
排练前,我问孟琉璃,为什么昨夜她没有回家?可知道我弟弟的下落,还有他哥哥的伤口是否裂开,是否按大夫说的换了药,她笑的比她哥哥更邪恶,说排练结束后才告诉我。
排练的时候,孟琉璃带来班上合唱的女生,对负责的教员说,主演的还是她们这些女生,而我给合唱伴奏。教员严肃的问我为什么食言,我摘下帽子,露出额角的血痂反问她,我这个样子还能见人吗?
一个校董突然闯到台上,将钢琴调转了方向说,只要我侧坐着演奏,让台下首排的人看见我的脸就可以了。我有点疑惑,但依然照做,根据孟琉璃她们选择的曲目开始合唱。
合唱的调子乱的一塌糊涂,负责的教员大怒,将大家叫到后台去谈,最后干脆轰走了孟琉璃和我之外其他的女生,将合唱改成了朗诵,孟琉璃负责朗诵,我负责钢琴配乐。孟琉璃终于答应了。
我草草的应付完,孟琉璃才告诉我,莫忘没事了。但是东兴的人一口咬定我弟弟不是东兴的弟子,花街里的械斗和东兴无关,洪兴要在今夜当着堂里弟兄的面,给我弟弟动用私刑,要为重伤的兄弟泄愤。
我脸色苍白的问什么私刑?
孟琉璃轻松的说,或者是砍手砍脚,或者是乱棍打个半死,最轻也要断几根的骨头,莫忘就算再有心袒护,但他身为堂主座下的打手,为了自己重伤的兄弟,为了江湖尊严,怎么可能用刀背刮刮我弟弟就算完事?我听了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父亲。
父亲已经找到了门路,要我跟他去市里见东兴的人。我才如梦初醒的问他,是不是全家我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弟弟加入了东兴。
父亲冷着脸,什么也没有说。将我带进了东兴的酒楼——幻夜海。东兴的酒楼档次远远高于洪兴的花街,但是里面女子暴露的衣装和眼神,让我敏感的发现她们其实是做相同的生意,突然浑身的血液冻成了冰。我知道这奢靡的“幻夜海”,背后是比花街更加可怖的黑暗泥沼。
我停住脚步,对父亲讨饶说,“爹爹请放我回去,让我去找莫忘,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出弟弟,请你放我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阿爹认识可是东兴的大佬,而你那个莫忘不过是洪兴排不上座次的小人物,你能逃回家我已经偷笑了,你别指望我把宝压在那个小孩身上。”
我扒住上楼的楼梯扶手,死活不肯进入酒楼二层包间雅座,再次恳求:“不!不要!你不能把我当成赌注押出去!莫忘为了我和弟弟已经豁出命了,我我是你亲生女儿啊!”
“你要怪就怪你是个女儿身,迟早是要嫁人的,我就你弟弟一个儿子,不能看着他下半辈子变成废人。他也是我亲生儿子,你的亲弟弟啊。”
“爹爹”我拗不过,父亲扳开我的手指,将我推上了楼梯。
我上了楼,咬紧牙关跟着父亲被人带到尽头的包厢。
包厢华贵优雅,陈设宛如前朝宫廷的书房,几个穿戴优雅的男子坐在太师椅旁喝茶,他们看起来好像是上层社会的绅士,但我听说过的东兴的手段,远远比洪兴花街里的市井流氓还要残忍数倍,我为了父亲的尊严,也为了自己的脸面,不漏痕迹的接过对方的待客茶,内心一片死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看着落地窗熄灭的晚霞余晖,煎熬极了,不知道弟弟是否开始了洪兴的私刑。而父亲求见的涂双剑大人,迟到了很久才露面,他几乎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就对我父亲开门见山的说:“老潘,我当年跑路到铜港,在你的货车里躲过一劫,你的救命恩义,我已经派人在铜港的地下赌庄里给你还了;”
我初次听到这真相,吃惊的望着父亲,而父亲弯腰讪笑着,期期艾艾的看着涂双剑,不敢张口,耐心听他慢慢品着口茶,佯装好脾气的继续和爹爹倾谈。
“你想来金湾闯世界,我派人给你在码头安排了店面,是我尽一点江湖上的人情;你对你儿疏于管教,三天两头的找我东兴最底层下九流的人一起鬼混,我尽量装作不知,暗示手下对令公子尽量容让;为了大局安定,我甚至几次三番的出面警告你儿子不要生事。自问我对你这个恩人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爹爹表情羞惭,低着头让涂双剑继续往下说。
涂双剑慢悠悠的说:“可是你儿子借着我的名义,诓了我一帮后生仔去洪兴花街寻衅,这次闯下的祸事涉及到了洪兴,可不是我东兴内部可以消解的。”
爹爹大骇,低声下气的哀求涂双剑,“我是个粗人,不太懂得教孩子。我儿子才十四岁,什么都不懂的,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