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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祁耀的心里变化。
她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她想问的是他妈妈的问题，但是现在看他这样，她问不出口了。
她知道他的父亲不在了，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她离开了四年，这四年里，不知道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问成绛祁耀母亲的事，成绛吞吞吐吐的，没有告诉她，最后还转移了话题，她那时猜想，大概是祁耀不让他说的。
祁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在t市过。”
“一个人吗？”
“嗯？”
“如果，如果你没有约了和其他人过的话，可以来我家过……”
祁耀淡笑了一下，然后有无不可的说：“好啊。”
覃烟察觉到了他的漫不经心，偏她又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堵得她心里十分难受，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心疼他，想知道他所有的事，可又怕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惹得他不高兴。
她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同这街上任何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情侣一般，在这个冬天亲密漫步在汹涌的人潮中。
祁耀偏头垂眼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因为她的小动作，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果然是他生命中的光啊，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能迎刃化解。
就如那次他母亲来学校看他，突然昏倒，他本来心情很差，可当看到她偷偷躲起来，哭得比他还难过时，他的负担和悲伤好像被她分去了一半似的，瞬间就好了很多。
感受着她抱着他胳膊的小小力量，他又开始急躁起来了，想把她快点娶回家。越快越好，如果今晚就能搬到他家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么想着，他就说了出来，“今晚去我家吧？”
覃烟一愣，然后脸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你怕我？”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我，我爸妈不让我在外面过夜的。”
祁耀蹙眉，很是不满意，“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管那么严？”
“可我是女生啊，哪有女生夜不归宿的？”
“你就说你去我家就好了。”
“……”那样说，她会不会被打断腿都很难说，“我才不要，会被他们误会的。”
“误会什么？我们孤男寡女的在美国待了大半个月，他们都不急，你就跟我去住一晚，他们误会什么？”
“哎呀，反正就是不行。”两件事性质根本不同好不好，简直说不清楚了，祁大神有时候总是和她不在一条线上。
祁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退而求其次，“那我去你家也可以。”
“……”请问祁先生，你要以什么身份入住我家？
最后祁先生的拐女朋友之路还是没有能达成，此时已近华灯初上，街边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红彤彤的，给这个深沉而冰冷的冬天增添了不少温暖。
远方突然传来烟花爆响声，某处高楼大厦后，隐隐有烟花光芒一闪一灭，祁耀抬头看去，而后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若烟花不谢，黑夜无限璀璨。但即便它的灿烂只有一瞬间，它的美却永远留在人们心底。
即便她离开了四年，但她最后依旧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能再聚，是他没有忘记她，她亦没有忘记他。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此时正好是饭后娱乐的时间，所以现在广场上的人有很多。
广场中央一群大妈大爷在开着震耳欲聋的音响跳广场舞，场边的大树下，有不少人在摆摊卖各种小玩具，特别是售卖孔明灯的，生意尤其火，一堆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在放孔明灯。
覃烟拉住还在往前行走的祁耀的衣服，满眼期待的说：“我们也去买个孔明灯放吧？”
祁耀显然觉得放孔明灯这种事很幼稚，所以有点迟疑，没有立刻答应。
第86章 男神撒娇（）
不过覃烟已经不等他回来，就飞奔过去开始挑选了，祁耀只好走过去，等她挑好了，然后付钱。
覃烟拿了孔明灯，然后又问老板要了记号笔，看了祁耀一眼，发现祁耀也在看她，她沉默了一秒，突然转身跑到另一边，然后回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你不要跟过来。”
祁耀：“……”
覃烟把孔明灯小心翼翼的摊开，然后在在上面写好了愿望，将腊块固定好，点燃腊块，等孔明灯慢慢膨胀，看着自己写的那几个字，内心满满都是幸福，然后将孔明灯慢慢放上了天，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又默念了一遍自己的愿望。
许完愿，她跑回站在远处很听话的没跟过去的祁耀面前，然后跟着他一起看着那个孔明灯渐渐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祁耀低头看着她闪亮亮的眼睛，问，“许了什么愿？”
覃烟俏皮而神秘的一笑，“不告诉你！”
祁耀挑眉，“不给我看，是因为写了我的坏话在上面？”
“……”这种浪漫的事，放他这里，怎么就成了另一个问题？“是啊。”
“写了什么？”
“既然是坏话，怎么能告诉你！”
祁耀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
两人离开了广场，覃烟回头看了眼天空，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她放的孔明灯了，她又在心中补了一遍那个愿望。
请让祁耀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要给他幸福。
大年三十前一天，覃烟和覃洛跟着覃妈去街上采办还缺的年货，买对联的时候，覃烟让覃妈多拿了一份。覃妈问其原因，她笑得很柔和的说是想要送一个朋友。
买门贴的时候，她也让覃妈多买几个，覃妈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自己女儿不想说的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她什么也问不出来。
三人买了所需的所有东西，回家贴对联的时候，覃烟突然对覃妈说：“妈，今年我可不可以邀请一个朋友来我们家过年？”
覃妈漫不经心的问，“谁啊？她不回家过年的吗？”
“嗯，他亲人都不在身边，一个人过年挺孤单的。”
覃妈挺无所谓的说：“那好啊，叫过来一起过年吧。”
“谢谢妈。”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家又不缺那顿饭。”
同一时刻，祁耀家门铃被人按响，祁耀开了书房的门走出去，脸上带着微笑，但当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的不是自己预想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垮了下去。
纪裴竖起右手手掌朝他晃了晃，“嗨，耀，早上好！”
祁耀面无表情的闪身让他进门，同时提醒他，“现在是下午了。”
纪裴：“哦，哦。”
“……”
纪裴四处打量祁耀家的摆设，然后发表疑问，“这里，你一个人住吗？”
“嗯。”祁耀转身给他泡了杯咖啡，“明天就过年了，你不回去过年吗？”
“要啊。”纪裴看着他端过来的咖啡，不用他说，已经很主动的伸手去接了过来，然后放鼻子下嗅了嗅。
“那你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
“我这不是来叫你一起跟我回去过年的嘛？”
祁耀愣了下，然后沉默了。
纪裴目光盯着杯里的咖啡，眼角余光却是看向祁耀的，“耀啊，我们好几年都没有聚在一起了，一起过个年怎么样？”
祁耀淡淡的说：“不用了。”
纪裴一激动，声音提高了一些，“什么不用了？难道你要一个人过年吗？”
祁耀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的神情意味不明。
纪裴吓了一跳，然后故作轻松的的喝了一口咖啡压惊，好一会儿才说：“耀，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跟我回去过年吧，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祁耀转开了目光，沉默良久，然后才道：“阿裴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了。”
“你怎么那么……”
祁耀抬头笑了起来，“今年，我有地方过年了。”
纪裴看着他的笑，然后恍然明白过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他，“怎么着的，有情况了？
其耀淡笑不语。
纪裴瞬间就有了八卦欲，“是不是上次出车祸的那妞？”
“妞”这个称谓听起来有些轻挑，祁耀纠正他，“她叫覃烟。”
“哦哦，那不是同一个人嘛。”
祁耀不再多语。
两人都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先耐不住的纪裴问，“你还会回老家吗？”
“再看吧。”
“……”
开车送了纪裴去机场，祁耀从机场出来，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目光落寞起来。
那个地方，他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那里没有他牵挂的人，没有他的家。
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然后立刻接了起来。
“祁耀，你不在家吗？”她清脆中带着点小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一下填满了他寂寞的心。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你在哪啊？你在忙吗？”
“没有，我马上回去了。”
“那好，我在你家门口呢，快点回来，好冷啊。”
祁耀皱了皱眉，说了声“好”然后快步走去停车的地方，抄近路朝自家的方向赶。
十几分钟后，车开进区域的大门，一眼就看到她纤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毛茸茸的连衣帽带在头上，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站门口跺脚，应该是冷坏了。
他车都来不及开去车库，直接停在门口下了车，然后朝她走去。她听到动静回头，白皙的脸蛋被冻得红乎乎的，配上她头上的毛茸茸的帽子，很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那一刻，祁耀的心是软软的，走到她面前，理了理她的帽子，“等久了吧？”
“也没等多少会儿。”
祁耀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一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手拉着她进门。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太低，他将手收紧了一些。
将她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开了暖气，他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取暖，口气带着责备的说：“怎么都不带双手套？”
覃烟老实回答，“我忘了。”
“……”祁耀摇了摇头，“真不让人省心。”
待覃烟的手不那么冷了，他才放开她的，然后给她冲了杯咖啡，覃烟草草喝了一口，就拿过了自己带来的袋子，然后摸索了几下，拿出了一堆红彤彤的东西。
祁耀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门联，覃烟站了起来说：“我们去贴门联吧！”
门联这种东西，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接触过了，所以看着她手上喜庆的门联，没有感觉到任何过年的气氛，反倒觉得十分陌生。
两人将门联贴好，覃烟站门口，欣喜的摇头晃脑念道：“上联：旧岁又添几个喜，下联：新年更上一层楼。横批……”然后转头看向祁耀。
祁耀笑了下，道：“辞旧迎新。”
“好联好联！”覃烟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祁耀无奈的看着她，下刻她又跑进客厅，拿了门贴出来，挨个的把他家的门，都给贴上了倒福。祁耀看着她忙上忙下，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美妙。
一切忙活完，覃烟坐沙发上，伸手想去拿之前祁耀给她倒的那杯咖啡喝，却被祁耀抢先一步拿走，
“冷了，我重新给你泡一杯。”
“不了，就喝那杯，我口渴，待会儿还要等它冷，等不了。”
祁耀宠溺的说：“乖。”然后便在覃烟怔怔的目光中，转身去重新泡了杯咖啡了。
手里塞了热气腾腾的咖啡，覃烟心里也跟着暖暖的，“你明天早上就去我们家吧，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
“我们家？”
“……”祁先生不要总是挑细节好嘛？
覃烟看了眼时间，想着还得回去跟家人一起准备明天用的东西，便放了咖啡杯站了起来，对祁耀说：“我还得回去帮忙，要走了。”
祁耀沉默着没说话，却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用力，把她拉坐到了他的腿上，抱着她，有些孩子气的问：“你就这么走了？”
覃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愣愣的说：“明天就过年了，我要回去帮忙。”
“就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吗？”
“……”覃烟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祁耀不满的一手扣了她的头，亲了下去，力道带着些气恼的狠。当他的手从她腰际渐渐往上，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祁耀挣开，然后重新游走，覃烟偏开头躲开他的嘴唇，然后气息不稳的说：“别，别那样，我真的得，得回去帮忙了。”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亲了一口，然后诱哄的说：“留下来陪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