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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了,感受着身上从窗外吹来的冷风。发线缠绕,换上了,低低的垂髻,只是简单地别上一枝翡翠,秦雪清在镜子中露出一抹微笑,她动了动嘴角。她站起身。有些疲软的脚,让她险些站不稳。
她摸着心房的位置,怎么,就感到浑身燥热了呢?明明刚才凉意绻身的时候,她是冷得发颤的。
她的额头开始冒汗,隐隐的汗珠,就要垂坠而下。
那些宫女的脸色也更加地惊恐了,慌张地过来扶住她。秦雪清一挥手,打开了她们已经扶住她的那些手,她自己打开抽屉,取出那盒药膏。
淡淡的香味儿,让神色舒缓了些。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几乎就要击垮她了。这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心痛病,怎么突然间就降临了?好久好久,久得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几乎都忘了曾经有疼痛的经历了。
“娘娘……”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在身旁缠绕着烟雾。不知几时,小喜子已经端了水来,他将水端到了秦雪清的身旁。秦雪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她向左右看了一眼,阁中只有她,和小喜子了。
“娘娘可好?”
“嗯。”秦雪清摸摸胸口的位置,缓了一口气。
“娘娘,早膳已经传好,娘娘可是要出阁用膳了?”
秦雪清感觉到那燥热,稍稍减轻了。额上的汗水,也消失了。她用胭脂,在自己的脸上点了点。
“好。”秦雪清甩甩衣袖,站了起来。她看看镜中的自己,脸色虽红润了些,但一概无异样。小喜子忙着帮她拉好了裙衫,看得一切都妥当了。她又展开笑脸,转身。
第349章 举手长劳情依依中()
院子中的笑声传来,秦雪清远远地就见着两张笑脸,似乎有些和谐。她走近,弯起了一个很夸张的嘴角。
“怎的这么好笑,可否让哀家也来参与一份?”
她笑意盈盈地在石圆桌旁坐下。朱正熙执起银筷,夹了一块糕点。
“清儿的碗呢?”
小喜子忙将秦雪清的碗端起,盛了那块糕点。秦雪清按住朱正熙的手,示意他,别忙,可以了。朱延禧突然站起身,跪下。
“皇儿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和,本不该如此唐突,请母后赎儿臣不敬之罪。”
秦雪清也站起身,双手扶起面前跪下的男儿。
“瞧你这样说的,是否怪哀家严厉了?你本处千里之外,与你父王遥想想望,难得有相见的机会,只是多少有些匆忙,怎可以一概而论?何况,你也有因由在前,哀家若怪罪与你,那是哀家的不是了。何将军本就是三朝元老,如今身体抱恙,哀家不能亲临探望,已是哀家的疏忽,皇儿代哀家为老将军问好,伺奉左右,这是哀家应该赞扬的事情,皇儿如此,是怨哀家了,可不是?”
朱延禧有些诚惶诚恐的表情,俯首行礼,弯身又是一鞠躬。
“母后言重。儿臣不敢居功,更不是埋怨。”
秦雪清掩嘴微笑。
“坐吧。”
秦雪清拉着朱延禧坐下,将碗中的那块糕点,转夹到朱延禧的碗中。
“你父王也是时时惦念的,你在那南蛮之地,他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如今得以见到皇儿,他可是,念叨了一晚上,如今见着皇儿早早地就进宫来,你看,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出来与皇儿你相叙呢。”说着,秦雪清飘过去一个眼神,像是嗔怪般地看着朱正熙。
朱正熙讪讪笑地站起身。
“你看,被你母后这样一说,都怪不好意思的了。”
朱正熙转身进了内殿,换衣服去了。秦雪清看着他的背影,示意小喜子跟进去。小喜子点点头,跟了进去。秦雪清撩起衣袖,执起银筷,又夹了一块糕点放在了朱延禧的碗中。
“可是合胃口?”
朱延禧慌忙地拿起银筷,夹起碗中的糕点,咬了一口。
“好。太好了。许久没有吃到这样的味道了。”
秦雪清笑笑地,又夹了一块放在他的碗中,看着他,似是憨厚的表情,不停筷地吃着。
“想是你在南蛮之地,吃住都是不同的,看起来,都黑瘦了许多了。”
“嗯。”朱延禧放下了筷子,终于停下了口。“谢母后关心。这南方,除了有山有水,还有大海洋,只是,太阳猛烈了些,所以,就晒黑了。”
“哦?是这样啊。”
秦雪清看着他的表情,将嘴角,弯到了最大的限度。
第350章 举手长劳情依依下()
朱延禧被留下,住在了宫中。他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倒是朱正熙,常常召了他来,日夜陪伴,父子情深地,谈天说地。朱正熙对朝政突然就不在意了,总是说,清儿,你可以的,就任凭秦雪清单独处理了,有时也不太爱到养心殿去,总是找借口推脱。
虽然秦雪清和外廷的大臣们都没有发出异议,但这样的状况,看似不寻常,却也没什么异样,该处理的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也没有妨碍到什么,甚至连带其中的朱正浩,也默然无声。
他喜欢这样,难道你还能劝阻不成?何况他也有理由的,跟儿子许久不见,也该多些时间相聚的。这朝上的事儿他又只是经过你的口才能得到消息,这有跟没有,其实也差不多。
这就是朱正浩的结论。平淡无波。
难道这就是朱正熙的态度吗?这跟直接放弃了掌权的机会,没有分别。他是如此重视亲情的人?只是一个朱延禧。朱延禧的到来,就这样直接扭转了局面?而这局面,却是秦雪清意料不到的。何朔还是在府中养病,事实上,一切都还没开始。这才是真实,是不是?
秦雪清看着来议事的大臣们都退下,她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她突然,感到浑身乏力。
曾几何时,她也见过朱正熙在这样的阵仗中,浑身乏力。那时候,她心疼过他的努力。
如今,一切都空荡荡的。她到底在做什么?毫无头绪。保持着这样的身份,却是孤家寡人。原来,真正的高处,是寒冷如霜的。
殿中其实还有人没走的。朱正浩一直都坐着,跟她一样安静地坐着。他无声无息,也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你不走?”
“你要我走吗?”
秦雪清听清楚了他的回答。他的回答,简单,却饱含着深意。
她现在,确实是,不舍得,不舍得,不舍得让他走。这种意愿,比那要祛除乏力的精神状态,更加顽强。
她开始静静地念起那些奏折。他也静静地听着。然后,简单地给了些意见。秦雪清听着他低沉的话语,她开始觉得,连带着,那些原来感到的疲累,开始消失弥尽了。他们一起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完,一起轻轻地舒缓了一口气。
“累了?”
“嗯。”
她还是坐在书案后,他还是坐在殿中本来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他们一直没有动过,却坐了如此的久,聊了如此多的事项,定下了如此多的策略。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的。可是,却是如此了。整个过程,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来对他们说,这样不行。
就是这样了。是这样了。
眼见着,朱延禧在宫中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一天,朱正熙突然向秦雪清,提出了一件事。
我想,随延禧到江南游玩,这样,有问题吗?
这确确实实,是秦雪清,完全意料之外的。
为什么?
因为,我听延禧说了,那大好的风光,很美。
可是……
再美的风光,你看得见吗?这句话,秦雪清自然没有说出口。
不用可是,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惟一一次,离开得远一些的。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说不定。
朱正熙的表情,和他空洞的眼神,真真切切地,带着一种向往。
秦雪清握紧他的手,突然间,她的心里多了一丝感情,那叫,怜悯。
如果他如此渴望,难道,还有阻挠之理。
这一次,朱正熙捧着她的脸,“端详”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放下手的时候,说了一句。
清儿,我会想你的。
第351章 微雨隐隐晓惊雷上()
这潇潇寂寥的夏天,微雨飘扬。怡清殿里那些长年的檀香缥缈,始终如一。没有任何与人欲望的向往,甚至这整个宫殿都这般的寂静,毫无一丝生气。
“我去过成儿出事的地方勘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这声音非常地郁闷,提不起任何人的兴趣。朱正浩端坐在殿中,他甚至一眼都没看过秦雪清。秦雪清只是安静地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这殿外的雨丝。密密麻麻,润物细无声。
“他真的走了吗?”
秦雪清感觉到了背后的人影。朱正浩已经走到她的背后了。他和她并肩地站着,没有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本来一切都好好地,他从小到大,除了跟你出征打仗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而且,他年纪还如此小,怎么呢这样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毫无一丝留恋?难道他真痛恨我这个娘,痛恨他身处的位置,痛恨这一切吗?有这么严重吗?为什么他就舍得?”
心口又有隐约的痛楚。秦雪清说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痛苦连带着让她从感情上感到撕心一般地想晕厥过去。她任着那渐渐清晰的痛楚,靠在殿门框上,看见雨丝的加剧,听见了雨声的渐渐猛烈,大雨开始倾盆,天昏地暗。
朱正浩应该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种情形,他依然看着殿外。
“他曾经有过非常积极的心态,想着要大干一番的,想着要好好地为天下臣民造福祉,当个好皇帝。而且,他不至于,会如此软弱不堪。所以我相信,问题的关键只是我们没有找到,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那么严重的。”
秦雪清感到了满头的汗,在慢慢地随着她的发线流淌。她摸摸自己发热的脸庞,是不是有些不同了。她渐渐支撑不住,开始觉得脚软。
朱正浩终于惊醒一般地发现了她的这种状态。
“你怎么了?”
她躺倒在殿门边上,靠着门,喘着粗气。朱正浩一下就把她抱起,往内殿走去。她在袖管中取出那个瓷瓶。
“用这个花开涂抹就好了。不碍事的。”
朱正浩将她放倒在床上,接过她手里的那个瓷瓶。他打开,闻到了那股香味儿。
“这药……”
“这药,是江先生的孙女给我的,上次,我也是这样心头疼痛,刚好被她瞧见了,她就给了我这个药。每次痛的时候化开可以止痛,就会缓解的。”
“江先生……”
“江先生的孙女,江闻莺,以前也在太医院当医女的。”
朱正浩一副恍然的表情。他取出了那瓶中的药丸。
“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秦雪清撑起了身子,可是一霎那,她就支持不住了。
淡淡的香味儿在鼻息间飘荡。秦雪清看着他,将手在自己的胸前解开了绸衣的纽扣。
“不……”
又是一股强有力的痛感袭来,她挣扎了一下。她躺在床上,感觉到了温暖的手,在胸前摩梭。他的表情很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如果心无旁骛,你又何必计较呢?何况……”他突然笑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些了吗?”他的手移开了。
秦雪清慢慢地,让冰凉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第352章 微雨隐隐晓惊雷中()
朱正熙跟着朱延禧走了。去得非常地坚决。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这就是他走的时候留下的期限。一个没有确定的期限。
本来那乱得不能再乱的境地,仿佛就明朗了。现在就是她和朱正浩在行监国之职,所有的问题,暂时没有矛盾了。可是,在没有最终结论之前,一切依然没有定局。
今日她和朱正浩来到这怡清殿,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雪清躺在床上,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恢复舒缓。她突然感到,很羞耻。连带地,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地自容。胸口上的冰凉顺带把疼痛带走了。可是她却无法从刚才的事端中抽身。她知道朱正浩还在外殿。
整理好衣裳,她拢了拢发线。这种暧昧的状况,实在是口舌难辨。何时何地,他和她,竟会到了这个地步?
“好些了吗?”她看到他走进来了。
“没事了。”
他点点头,拿起手中的瓷瓶端详。
“江先生有没有诊断过你的这个病痛?”他突然问。
“旧疾复发而已。无伤大碍。”
“旧疾?”他转过了头。“是不是你以前的刀伤所致?”
他盯着她看,眼里带满了疑问。
“我想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