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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偷袭?”朱正熙转过头来,微微牵动嘴角,握紧了那双嫩滑的手,轻抚着。
秦雪清试着想缩回手,但他却抓得更紧,嘟起小嘴,躺下,任手让他抓着。
十指相扣,朱正熙将手伸到秦雪清的颈下,揽住小人儿。
“你一直都醒着?”
“嗯。”
朱正熙轻笑起。
“现在可以睡了。”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放开她的手,用双手圈住。
头轻靠着那结实的胸膛,秦雪清拼命地想稳住那剧烈的心跳。
怎么会呢?不是早就放开了吗?怎么会现在,竟然……有些眷恋……
手轻轻地抚着那微韧的肌肉,轻叹一口气。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请示……”
“说吧。”慵懒的声音在头顶飘来。
“皇上,臣妾想回家,臣妾……担心父亲的病……”
秦雪清越说越小声,感觉头上的气息,又急促了许多。她想抬起头,却觉得那压在顶上的力量,不可抗拒。
静默了许久,那顶上的力消失了。秦雪清抬起头。皇帝已经转过了身。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朱正熙坐直身子,象是按耐着性子说着,两眼直盯着那躺着的人儿。
秦雪清望着他晶亮的眼睛,坐直身子,慢慢地,转移视线,缓了口气,应道。
“求皇上成全。”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皇帝一掀锦被,走下床去。
秦雪清拉上锦被,裹住身体。裸露的身体,感到点点寒意。
一声响亮的瓷器落地声。接着,遥远的声音传来。
“张德海,找李胜过来看着这里,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进来,”停顿了一下,“更不准,出去。”
片刻之后,安静下来。
屋外“哗啦”一声,象是整片的冰霜掉下。
这雪,已经下了有月余了。
第83章 落叶庭中月照贫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已经掌了灯。一点昏黄的灯火,透过纱帐,延伸成一圈一圈的黄色波晕。
裹紧被单,秦雪清将整个身子窝在被子当中。头顶的宝石,叮当叮当地晃着。
四周依然悄然一片。
皇帝走了也有一两个时辰了,他没有遣人送衣服来,原来的衣服,却都让他撕烂了。秦雪清只能窝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等待。
怎么办?已经找到最好的时机说了,却还是功亏一篑。想不到,皇帝的怨恨,竟有这么深。
轻轻叹一口气,撩开纱帐,将被单在身上裹紧,缓缓的,下了地。肩膀上有些凉意,头发直披着。肚子发出声响。难道皇帝,连饭也不送了?
无奈,无奈,真无奈。
“娘娘。”门吱呀一声。翠菊的声音响起。
“翠菊……在这。”
“娘娘,奴才将翠菊姑娘带来了。皇上吩咐,娘娘先回坤宁宫。”这是张德海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门外。
秦雪清一愣。这皇帝,真正的喜怒无常。
“张总管,皇上……在哪?”
静默了片刻。
“回皇后娘娘,皇上……有急事……奴才……也不太清楚……”
秦雪清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心里虽有些不踏实,但想想,这皇帝想去哪,并不需与人报备的。
“算了,你忙去,本宫自己回去。”
“是。”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弱了。秦雪清看看翠菊,看她已经涨红的脸,轻轻一笑。
“怎么,害怕?”
“不,娘娘,奴婢……”
“想说什么?”
“……没什么,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好。”
翠菊默默地抖开了衣裳。秦雪清碰上那衣裳,诧异地发觉,那衣裳,竟是温暖的。
过了一天,让秦雪清更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竟然就准了她的请求,经钦天监择日,着礼部准备,让皇后,省亲。
省亲的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八。既然是堂堂的皇后省亲,自是排场不能太小。秦雪清着一身朱红织金秀凤金丝霞帔大袖衣,红罗长裙,髻上饰龙凤,垂宝石流苏,纯金金凤步摇,软底丝绸牡丹凤饰绣鞋,玉手镯,珍珠链,翡翠佩,环佩叮当,金光闪烁。明黄鸾凤十六抬软轿,前后十六宫女太监护驾,李胜也奉了帝旨,随伺护驾,浩浩荡荡的队伍,排了半条十里大街,那排场,不弱于当初的大婚。
秦雪清坐在颠簸的软轿中,心潮起伏。身上的衣裳首饰,似乎甚是沉重。两旁依然人声纷杂。她悄悄掀开帘子,街上的人,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
回家了,终于要回家了。
繁杂的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下了轿,秦雪清在翠菊和小喜子的搀扶下,轻轻踏上那红艳的地毯,软软的感觉,若有似无。两旁,是父亲,姨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她的侄儿,侄女。父亲的行动,似乎迟缓了些。
所有人,都伏着身子。秦雪清一阵心酸涌上,手紧紧地抓住了小喜子的臂。
接着,就是拜会行礼。隔着帘子,秦雪清接受了家人的朝拜。她现在是天子的身边人,自是要先行国礼,再行家礼。
家礼自是要等秦雪清卸了身份,才能进行。
秦家已经备好了省亲的别院,李胜和小荣子也都布置好了。因为之前秦雪清的坚持,这别院,就是她原来住的院子。
一切,都要象她未出阁前那样。
缓缓地踏入这亲切的小院,秦雪清感慨万千,眼里,也湿润了。院子中央,是她的秋千,缠在线上的绿藤,发出了点点嫩嫩的新芽,轻轻推开房门,房里的书桌上,有她养龟的小缸,还有她抓蝈蝈的小钵,她装蝴蝶的玻璃瓶,静静地躺在窗台上。还有,那床帘纱帐上,有她挂着的香囊。绣架依然摆在角落里,擦得光亮。墙上,依然是那幅《关山万里图》。
秦雪清轻轻走到床边,坐下,靠着床栏,望着窗外。
这样繁杂的一天,就是此刻,最温暖,最舒适。
第84章 落叶庭中月照贫中()
“娘娘,该换衣裳了。”
“好。”
换下了朝服,就可以回复身份了。
秦雪清走回中堂。家里人都在等着。
“女儿拜见父亲。”
秦鹤元迟疑了半响,老泪纵横。姨娘已经泣不成声了。嫂子们也在掩面,默默地垂泪。
“父亲的身子,可还安康?女儿在宫里,时常挂念父亲,寝食难安。父亲须要保重身体,女儿会每天为父亲祈祷,愿父亲添福添寿,长命百岁。”秦雪清俯下身子,声音哽咽。
“好,好,起来,起来。”秦鹤元站起身,扶起女儿。
“爹……”秦雪清握紧爹爹的手,泪眼婆娑,心里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清儿,爹……总算看到你了……”秦鹤元也握紧手中细嫩的小手,深吸一口气,哀声叹道。
“爹爹,女儿回来了,回来了……”
“清儿……”旁边的赵姨娘,已经走近了些。
秦雪清转过头,看着眼睛通红的姨娘。
“清儿谢谢姨娘对爹爹和哥哥嫂嫂的照顾……”
“……清儿……”
抱紧了姨娘,秦雪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姨娘给她的,最安全的怀抱。
“清儿,二哥也许久没见着你了,想想,该有三年了吧。”
秦雪清用手绢偕了偕脸,回头,看到了二哥憨憨的笑脸。
“是的,二哥,三年了,是三年。”吸了吸鼻子,秦雪清轻轻叹口气。之前的宴会,只是匆匆地见面,远远地看着,连话都说不了。
“之前,你大婚的时候,二哥不能回来。来,让二哥好好看看你。”秦夕和抿了抿嘴,伸出手,捏捏秦雪清的肩膀,脸上溢满笑意。
“清儿,这是你最喜欢的海贝,都是哥哥,在海边找的。”秦夕和打开了放在一旁几上的锦盒。
“你怎么还拿这些东西给清儿……”
“不,二嫂,这很好,清儿最喜欢的,就是二哥带来的东西。这些海贝,好漂亮的。”秦雪清拿过锦盒,感觉沉甸甸的。
一旁的大哥,始终没有出声。秦雪清转过头,只看到大哥盈盈的笑意,心里突然释然。
大哥,清儿明白。一切安好。
家宴的时候,秦雪清感受到了浓浓的眷恋。没有象宫里那样的繁复,却有着淡淡的温馨。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父亲的食欲也不错,在席间也是谈笑风生,大哥一直都是微笑着,甚少开口,只是轻轻地喝着酒,吃着菜。二哥兴致极高,大谈在南方的奇闻逸事。小孩子们欢快地玩着游戏,笑声不断。
秦雪清有着强烈的感觉,父亲,是欢喜的,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这远比朝堂上的呼风唤雨,更动人。
月过中天,窗外的月色浅亮,二十八,下玄月,地面淡淡的白了一片。灯油换了几趟,众人的兴致还是很浓。酒席已退,但所有人还是待在中堂,不肯离去。也许就算通宵,那话,也是说不完的。闲话家常,秦雪清感觉到,所有人都在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皇帝。
难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三更之后,嫂嫂们终于因为要回去照顾小侄们,起身告退了。父亲也在姨娘的搀扶下,回去歇息。二哥因为醉酒,也先回去了。
堂中,只有秦雪清和秦晨睦两个人。
相对无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5章 落叶庭中月照贫下()
“皇上……已经答应爹的告老了。”秦晨睦突然开口。
秦雪清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月前。爹现在已经不去上朝了。”
轻蹙眉头,秦雪清望着一脸平静的大哥。
“是爹自己上奏的。皇上在几日后,就批复了。”大哥转过头,站起身,踱步走到门口。月光穿过他的身躯,留下了长长的背影。“皇上只写了一句:枯木逢春自放花。”
片刻,安静。也许,皇帝是在等待这一天。也许,爹爹,也是在等这一天。
所以,皇帝让她回来省亲了。
“难道,皇上就没有挽留吗?”秦雪清走到哥哥的身后,轻轻问道。
秦晨睦转过头来,看着妹妹。
“皇上当然有挽留。”他走回座上,拿起茶杯,只是看着,“但他不会拂逆他自己的意思的。”掀开杯盖,端着茶杯,看着,“无益。”复又放下茶杯,“是爹自己的主意。他是在上奏之后才告诉我和夕和的。爹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秦晨睦抬起头,看了秦雪清一眼,“爹说,”
他顿了一下,只是看着秦雪清。秦雪清也看着他。两个人默默了一阵。
“爹说,不能等到哪一天他骑鹤,再等皇帝来找我们算帐。现在,就要及早退出。”
秦雪清摸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冰凉。刚刚的酒意,已经消去。
“爹也有说到你……。”秦晨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
秦雪清望着哥哥,心里升起莫名的惆怅。
“爹说,清儿是爹最对不起的人,也许一切,都要由你来承担了……”秦晨睦停下,只是转开头,看着屋外。
秦雪清强忍着已经在眼角游荡的泪水,看着哥哥。
“清儿,”秦晨睦似乎又有些为难,“其实当初我和你二哥都不同意送你进宫的,只是……”秦晨睦笑了笑,“只是爹说,清儿应该嫁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秦晨睦望着秦雪清变得诧异的表情,拉着她,走到门边,“爹和我都知道,你就是集思楼的那个伍子言,你可能没有想到,当初在朝堂上,李翰林还举荐过你,后来皇上去集思楼,爹也是知道的。”
秦雪清双手覆上了大哥的手。难道,这才是真相?
“原来,一切都瞒不过爹爹。”
“爹只是为清儿,找一个他认为最优秀的夫婿。”秦晨睦轻叹口气,“只是,天不从人愿。”秦晨睦也握紧了妹妹的手。“事已至此,凡事,都要慎重了。”
秦雪清抽开手,走出屋外。
“爹爹真的认为,皇上是最优秀的?”秦雪清无法想象,这段时间在宫里肆无忌惮享乐的皇帝,竟会被父亲认为是最优秀的夫婿。
“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那样尽全力地为他争得帝位……”秦晨睦似乎不想往下说,突然闭了嘴。秦雪清转头看着他,却看到他一脸的坦然。
“大哥,你似乎没有说完。”
“这已经是以前的事了,何必旧事重提,徒劳伤神呢?”秦晨睦只是淡淡地说完,就兀自走回屋内。
“晚了,该歇息了。送你回屋吧。”
秦雪清看到大哥似乎在等着,随着他,走近屋内。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