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1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下()
自从一年前回家行过及笄礼之后,秦雪清就一直留在京城相府里了。偶尔,她会瞒着姨娘在出门进香之时女扮男妆闲逛京城。这“伍子言”,就是她造出来的好名声。集思楼里只知道有伍子言这样一个饱学士子,并没有人知道,她就是丞相大人的千金秦雪清。
秦雪清拼命挣扎,但还是拽不过那个人的手。她也转不了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想干什么?
直到马匹跑到郊外,一片空旷的地方,颠簸,才停下来。
那人把她放下了马。一条马鞭,圈住了她的身体。秦雪清回头,一看是刚才集思楼那个谁,洪方阳,顿时,火气上升。
“你这是什么意思?文斗不行,还想武斗不成?”
“武斗?”那洪方阳大笑一声,“你行吗?”说完,他马鞭一收,翻身下马。
“刚才,你不是也说不过我?”他又是邪邪一笑。
秦雪清邹了邹眉,眼睛向四周瞟了瞟。这么空旷的地方,怎么逃?
“你别想那么多,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问你,”他将头靠近了秦雪清,“你是什么人?”
秦雪清退后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他。这人,未免太唐突了?
“关你什么事。”
洪方阳也向前一步。
“我问你,你就要答,这是礼貌。”
秦雪清斜瞟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不说?”
秦雪清静默。
“不说,那……”
他伸手,就想抓秦雪清的衣裳。
“你干什么?”
秦雪清惊慌失措,用手挡开了他的手。他的眼神,闪着邪气。他的笑容,变得异常暧昧。秦雪清心里,一阵发毛。
算了,反正敷衍他一下,就行。在这荒山野地,吃亏事大。
“我……我住在净台寺,是赶考的学子,请壮士,手下留情。”没必要跟他耗着,秦雪清故作凄切。
“净台寺……”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默默地,又盯着秦雪清看了一阵。
“你从哪里来的?”
秦雪清看着他,并不想回答。
他又静静地,望了她一阵。
“上马。”
“干什么?”
“送你回去。”
“啊……”
这次,秦雪清来不及尖叫,就已经在马上了。
想不到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竟也会如此野蛮。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学女人惊叫?”他凑近了她的耳边,那沉重的呼吸声吹入她的耳朵,秦雪清浑身发痒,汗毛直竖。
“关你什么事。”
“你除了这一句,没有其它话了?”
“没有。”
他没有再说话,扬鞭向前。
进了净台寺,今天进香的人很多。秦雪清当然没有放过可以甩开他的机会。
乘乱,就可以溜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又让月儿吓死了。”才一走进侍香院,秋月的声音就响起。
“快,快,帮我更衣。”
“怎么了,小姐?”
秦雪清手忙脚乱地,换上了丝纱褥裙。
“轿子呢?”
“在后院。”
“好。”
秦雪清进到轿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走过热闹的人群,轻轻掀开轿帘一看,果然看到那洪方阳,到处张望的身影。
慢慢找吧。秦雪清轻笑一声,想起刚才,不禁有些后怕。
第12章 遗香残梦日月新上()
今夜月色皎洁,照着禁城内犹如白昼。
养心殿里昏黄的灯光,隐隐照出了一抹颀长的身影。
“怎么样?打探到了些什么?”
“回皇上,臣已经向寺里的僧人打探过了,那伍公子只是借住在寺里的学子,本次是来应考的,江南人士。”
“应考的学子?这是谁跟你说的?”
“回皇上,是寺里的僧人告诉微臣的。”
朱正熙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轻轻说道:“你说他是应考的学子,可是今天他才在那集思楼里扬言要淡泊功名呢。”
冯征怔了怔,有点不知所措。
“臣不敢欺瞒皇上。这确实是寺里的僧人说的。”
朱正熙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正在看的奏折,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抬头望了望。
“朕并不是说你欺瞒,而是,也许连这寺里的僧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冀朝宣泰皇帝即位九年。从九岁登基以来,一直由辅政大臣秦鹤元协助幼主主理朝政。九年来,秦鹤元和小皇帝的关系,就是若即若离,似亲似疏。朱正熙是冀朝的第三任皇帝,而秦鹤元作为三朝元老,又是开国元勋,多年来在朝中,亲信遍布,门生满朝,连皇太后也是忌他三分。小皇帝在小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怎样,一旦要亲政了,那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就要掀起波澜。少年皇帝年青气盛,秦鹤元多年来主理朝政也已偏向一言堂,一旦两方存在分歧,少年皇帝受不了气,秦丞相也自有主张,结果自然会演变得不可开交。
朱正熙站在窗前,望着明月,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微服出宫,从来用的,就是那洪方阳的名字。这伍子言,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今天第一次跟他碰面,却真真让他,无法释怀。
真后悔,不该那么疏忽,让他跑了的。
思绪从那净台寺转回了桌面上的奏折。
片刻之后,似有决断。
“张德海,去回了皇太后,朕主意已决,鲜卑人在我边境作乱,决不姑息。”
从门外进来的小个子,就是皇帝的内侍太监张德海,从朱正熙登基到现在,一直是这乾清宫的大总管,对皇帝的脾气和性情,也是了如指掌的。
张德海接了旨意,头皮一阵发麻。
等皇帝看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已是月过中天了。
张德海还没有回来复命。
看来,今天,非要去慈宁宫了。
当朝太后闵氏,也是经历了三朝的才女,从做太子妃时,就以太子的贤内助闻名。太子登基之后,作为皇后,母仪天下,也是深得皇帝敬重。但是,皇帝的感情始终只保留在敬重,作为夫妻,就是欠了那么一层,情意。太后育有一子一女,朱正熙即位,是以中宫嫡子的名义。在朱正熙之前,有两位皇子,因为都是三品之下的妃嫔所出,地位自然不及嫡系的中宫皇子。幸而两位皇子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大皇子朱正浩,自宣泰皇帝登基之后,就以豫亲王为爵,以大将军为名,镇守西南。二皇子朱正祺,被封晋亲王之后,就封地南疆,到江南去做王爷去了,当起了闲散宗室。先帝的皇子中也没再有成器之人。闵氏当了皇太后,虽不垂帘听政,却也对政事从旁尽心尽力。而皇帝与秦相的矛盾,也是闵氏至今无法释怀的一块心病。
朱正熙走进慈宁宫,心头就觉得压抑。
这里,他每天都要来请安。
这里,是他最不想来的又不得不来的地方。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正熙踏进祈祥殿,头也不抬地说。
“你终于来了。”威严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瓷盖碰碗的声音。
“我以为你以后都是派个奴才来给哀家请安就行了。这,可是宫里的新规矩?”
“儿臣……只是有事耽搁了。”
朱正熙抬起头,眼睛望向母亲。
“那你以后都不用来了,哀家也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说完,皇太后看似就要起身。
“来啊,把那奴才仗责二十。”
殿外应了声,之后就传来张德海的嚎叫声。
“给我掌嘴。让他叫。”
朱正熙听着板子的拍打声,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要听他的,难道儿臣就不能自己做一次主吗?”
“不是不让你做主,而是这一次,你得听他的。现在怀柔比战争好。”
“难道非要等到那鲜卑人有了抵抗我们的能力我们才去决战吗?”
“不,你要看清楚现在的情况,鲜卑人现在就有能力与我们决战,而我们需要些时日,才能更胜一筹。何苦在现在就劳民伤财呢?”
“我们的能力好了,敌人的能力也会进步的啊。”
“所以我们要怀柔。还要示弱。懂吗?”
“示弱?让他们来打我们吗?”
“不,他们这次制造动乱,为的是那一年一度的旱季,想从我们这儿取得更多的物资。西北最忌的是什么?是干旱。如果你现在去打仗,我们的人到了那,也是死路一条。”
朱正熙沉默了许久。
“那依母后之见,现在该如何处理?”
“很简单,”皇太后踱步走到朱正熙面前,髻上流苏闪烁,
“满足他的要求。”
第13章 遗香残梦日月新中()
月色如水水如天,悠悠湖边柳,落寞几许愁。月光洒在窗台上,仿似寒霜笼罩。
些须寒意传来,秦雪清双手拢紧身上的披风。在这样吹着凉凉秋风的夜晚,独自仰望冷月,心里更透着愁绪。
奈何那两年前的一场相遇,把秦雪清的心湖搅得一团乱。匆匆的一面之缘,本应事过境迁,人事全非,但那萦绕在耳旁的箫声,犹如挥不去的梦,在漫漫长夜,缓缓现出,缠缠绵绵,越过千山,涉过万水,回到那秋日的桂花飘香中,轻轻由那玉箫中飘出。那时候的桂花,开得最好,开得最美,开得最香。桂花浓香致远,香飘九里……可是……
秦雪清睁开眼睛,抽了抽鼻子,那桂花的香味,实实在在。
“小姐,这是秋月特地要厨子找来新鲜的桂花瓣做成的桂花饼,小姐尝尝。”
秋月递上糕点,又倒了茶。
“小姐,这茶中也放了桂花瓣,闻闻看,香吗?”
接过秋月递过来的茶杯,放在鼻前闻闻,
“好香。难怪我闻到了桂花的香味,原来,是你做了这些。”
原来世上真有近情情却,近物,物难舍。
“小姐,大少爷来了。”
“大哥,”秦雪清心头一动,“大哥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作为户部侍郎的大哥,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平常并不与父亲同食,虽然也多走动,但是都没有逗留至夜深,怎么说,都有家眷要照顾的,父亲和姨娘也没要他待得晚。
“大哥是用过晚膳才来的吗?”
“不,大少爷是过了戍时才来的。来了之后就到老爷的书房里去了。”
秦雪清知道父亲最近,因为鲜卑议和与否的问题,和皇帝闹得很不愉快。因为秦家的开明,秦雪清虽是女流,却从不被挡在父亲和哥哥们的政事之外,也因为这样,秦雪清才有了另外的身份——伍子言。秦雪清对朝政的了解,很多都是透过父亲和哥哥,父亲和哥哥讨论政事,从不在她面前避讳,常常,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提些建议,受到父亲的赞赏,对她来说,那也是很大的满足感,至于父亲采纳与否,那就另当别论。父亲似乎也很鼓励她去学这些,从小,她就跟哥哥们,看同样的书,上同样的学。
当秦雪清还在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远处,一点点的灯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爹?”灯光趋近,那灯后面的人影闪现。秦雪清提步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父亲和大哥,已经转过了回廊。
“你还没歇息?”秦鹤元轻缓的语调,倒是先开声了。
“拜见爹爹。”秦雪清很意外父亲这么晚还过来,而且,连大哥也跟着来了。
“大哥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府?”
秦晨睦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大哥过来,是有事商量的。”
秦雪清努努嘴,将父亲和大哥,让进了内屋。秦鹤元在正中的椅子上坐定,秦晨睦只是站着,没有找椅子坐下。
“大哥怎么不坐?”
“站着就好。”
秦雪清不置可否,也跟着大哥站着。这样的阵势,让她心里,顿时有些惊惶。
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秦鹤元摸摸在桌上的绣框,柔软的丝绸,触感细腻。
“这是……桂花?”
秦雪清的脸热了一下,轻轻地点头。
“这样子绣法,显得单薄了些。这桂花本就是丛生,多了,繁复,少了,就是单调了。”
秦鹤元放下绣框,抬头看着秦雪清。
“清儿,你在爹的心里,从来就不比你的哥哥们,少了爹的宠爱,一直在我们秦家,你都是最珍贵的宝贝,任何委屈,我们都不会让你受的。这一点,你要明白。”
秦雪清听着父亲的话,隐约看到大哥的脸色,有些变化。
“女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