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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将这白紫薇放在心头,那能意味着什么?她记得的,这江淮,曾经出入过相府,那时候,娘还在。
“这江大人,可是当了多久的太医了?”秦雪清看着江淮走出殿外,转头望向已经在发愣的翠菊和小喜子。
“娘娘,奴才刚进宫那时,江大人已经是院判了。”小喜子先缓过神来,忙不迭的回答。“奴才进宫,也有十年了啊。”
秦雪清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小喜子的话。
有些往事,在平静中,总是透着,不可思议。
天黑了。养心殿里的灯光,再次亮起。今天这来往的人,似乎少了许多。
“娘娘,看来,今晚皇上还是来不了了。”小喜子站在窗前,左右张望。
秦雪清站起身子,由翠菊扶着,走出了殿外。冰雪消融,地上的水迹,泛着月光。
两个月来,这身边总像是少了什么,那种感觉让秦雪清有些无措。
“你去看看,看养心殿里,可有其他人?”秦雪清朝小喜子点点头,小喜子会意了,转身跑开。
一种很迫切的心情,让秦雪清,有些想念。
第177章 梦半如烟意转迷中()
养心殿里映照出了长长的身影,那个身影,有些落寞。秦雪清走到殿门前,看到了这黑色的影子盖过了她的身体。穿过格子窗的灯光,闪闪,光晕绵延。她轻轻推门,门吱呀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殿里独坐闭目养神的人。
“你怎么来了?”朱正熙听到响声,睁开眼,甚是惊讶。
“臣妾……”秦雪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词穷,是啊,为什么来呢?
朱正熙缓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
“来了就好,”他伸手,搂她入怀,“朕要见你,你要见朕,都不需要理由的,是吗?”
秦雪清挨近了他,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产生。
“朕不知道还能和清儿,有多少这样的时日。”皇帝的一句话,将静谧的空气打破。
秦雪清看着他,心里的惊惶,开始浮现。
“喀尔喀人已经在真定了,如果再打下来,就要到这禁城。兵败如山倒,朕也想不通,朕的兵力,就如此,”朱正熙放开了她,转身走到殿门前,握紧拳头,重重地一声锤击,“朕的兵力,就如此不堪!”
这样的时刻,真是要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秦雪清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抱紧他。这是她第一次从背后抱着他。他握住了她的手,抓紧。轻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从来的拥抱,都是朕主动的,终于有例外了。”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她。
“如果喀尔喀人真的打进来了,你会……”
“不会的,皇上。”秦雪清抓起了他的手。“喀尔喀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凶悍。”
朱正熙的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皇上,”秦雪清拿起刚才带来的,置于案几之上的画卷。“这是臣妾与三哥一起作的,《关山万里图》。”她用手一甩,画卷展开,“是臣妾上次回相府里省亲,带回来的。”
画卷在地面展开,足有十米长。
“臣妾的舅舅们常年在外行商,去过的地方,不远万里。这喀尔喀人的属地,臣妾是去过的,那里的土地,除了青草,牛羊,就是敖包了。喀尔喀的草原,举世无双。但只有这些,他们并不满足。他们需要的,还是大量的中原物资。就是因为如此,中原的商人在那里,才生意兴隆。商路的畅通,也是因为他们对中原物资的渴求形成的。这一点,正是他们垂涎中原地域的根本。”秦雪清拉了皇帝,指向其中的一隅图,“喀尔喀人的属地,都是高原和平原,所以他们最强悍的,自然是能奔驰的骑兵。皇上,这最强悍的,也将是最难击破的一点,皇上有没有想过,骑兵在宽广的平原和高原,可能所向无敌,但是让战马去山地上奔跑,那又是怎样的情形?我们有最强大的火力和炮兵,那才是披靡的战斗力。”
朱正熙已经蹲下身子,俯身在地面的图上,手轻轻地点着图,眼神凝成一线。
“这些,朕和那些大臣们,已经想到了。”朱正熙抬起头,看向秦雪清,“可是,一点成效都没有。”他复又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图,“那些喀尔喀人,自然有勇猛过人的地方。”朱正熙说完,低头不语,手握拳头,轻轻锤击地面。
秦雪清俯下身子,跪坐于他的一边,握住了他的拳头,他停下了锤击。
“皇上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雪清深吸了一口气,“这让军士们知道了,将会折损的,自是我军的士气。”秦雪清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人争一口气,马争一斗粮,这士气,可是根本。”
朱正熙转过身,盘腿而坐。他拉起十指相扣的手,在嘴边,轻轻地摩挲。
“那辽东的守将,失踪的失踪,阵亡的阵亡,何朔和夏尹已经卸甲,暂时还不能用,前线的祖元寿、李卫高,虽也有捷报传来,但事实,朕是知道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们,也是撑得很辛苦。”
秦雪清感觉,那握着她的手的力道,正在慢慢地加重。
“朕的兵力,正在一天一天地减少。不是朕不想,而是,”他重重地握紧了双拳,将秦雪清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中间。“而是,朕……”他的手,开始颤抖。
秦雪清跪直了身子,抽出双手,抚上了他的脸。那冰凉的触感,让她震惊。
第178章 梦半如烟意转迷下()
“皇上……”她轻轻地,触摸他的额。那里的温度,真比平常要高出许多。“怎的就这么烫?”这不平常的感触,让她乱了心跳。她放开手,撩起裙摆,正准备要站起身,却不想,手还是被拉住了。
“不要,不要,”他的气息开始有些微弱,“不要去叫人来,不能去……不能去……”他的身体,缓缓地向旁边倒下,手依然紧紧地,拉着秦雪清的手。
下一刻,两个人已经卧在了图上。那紧紧地拥抱,不太正常的温度,终于让秦雪清明白,这暖意,就是来自于他已经发热的身体。
“皇上,您的身子要紧,还是让臣妾,去请了太医来……”秦雪清还没说完,就让他打断了话语。
“不,”他的话,斩钉截铁。“不要找太医,朕没有病,朕不能病,朕不能让人以为,朕真的熬不住了,你不是说士气是根本吗?如果这时候让人知道朕这样,那……”他的话,渐渐轻微,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他的气息,有些混乱,拉着秦雪清的手,开始松动了。
秦雪清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直坐起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幽暗。那指尖冰凉的感觉,依然还在。他的脸没有那么凉了,换而之的,是微微的热度。从冰凉,到温热,这变化,真是会折磨人的。
已经熬了多少个通宵了?数不清。这两个半月,反复的军报,繁重的军机,也足够将他压倒了。可是,诚如他自己知道的,不能倒,不能累,不能有一丝的懈怠。每一个举动,都有牵丝攀藤的关系,每走一步,都可能是关键。别人的意见,都只是建议,他是决策者,最后的裁定,都在他手中。成王败寇,没有情理可讲。
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棋局,最终的结果,就是你死我活。活下来的,就是强者,失败的,就是一个下场,死。
死,并不可怕。背负着失国国君的罪名,这样的重负,才是不堪忍受。
轻轻地扶起他的头,垫上垫子,再取来锦被,轻轻地帮他盖上。重新握紧他的手,那烫热的温度,传到秦雪清的心里,微微的,疼。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把尖细的声音传来。
“太后驾到。”
秦雪清惊醒,望着躺在地上的皇帝。他的眼睛瞬时睁开,掀开锦被,猛地直坐起身。
一瞬间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
第179章 乱云低暮急回风上()
殿门慢慢地打开,皇太后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外。
殿内的状况,真真容易令人误解。刚才的厮磨,已经凌乱了衣裳,这样躺于地面,确实不合礼制,何况这里是,养心殿。
朱正熙站起身来,伸手拉起了秦雪清,背后有奴才正在卷起画轴,收拾锦被。皇太后慢慢地踱进殿内,本来阴沉的脸色,越发地,加重了怒气。
“国难当头,想不到你们竟有此闲情逸致,在此儿女情长,竟连礼制都不顾了。”皇太后的语气,分明的指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皇太后的眼神,正正地,看着秦雪清。“大臣们在殿外徘徊,始终不敢入殿。这军情紧急,皇儿,你倒很是镇定,是不是,胸有成竹了?”皇太后的眼睛,始终看着秦雪清,可是问话,却是对着皇帝。
皇帝的神情有些许的紧张。一跨步,他走出了养心殿,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副卷轴已经被卷起。皇太后踱步走到案几前,将卷轴的一边,轻轻松开。她的神色,始终是阴沉的。
“你可真有本事,这种东西,都能弄得出来。”卷轴在皇太后的手中,慢慢地再次展开。“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皇太后猛得将卷轴合起,扔在一边,“有些道理,你甚是明白,可是你却偏偏,要对着做。皇帝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中,你倒好,引着皇帝荒废了政务,置前朝的军机不顾,在这里消磨!”皇太后的语气,在一字一句中,突然地加重。“哀家最看不得皇帝这样留恋女色,耽误要务。皇后,哀家再次与你重申,回你的坤宁宫去待着,别惹着皇帝,心不能正,做不了正事。”
皇太后说完,向跟着来的静希示意。静希点点头,像是应了太后的话,走到秦雪清的面前,轻身一福。
“皇后娘娘,奴婢奉太后旨意,从即日起,以娘娘的身子为重,伺候娘娘。奴婢即刻随娘娘回坤宁宫,为娘娘安排起居。”静希说完,又是轻身一福。她抬起头,像是等着秦雪清回应。
秦雪清看看面前的静希,又看看那不远处,正在将怒气集聚的皇太后,胸口突然气堵,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有些模糊,双腿一软,就要倒将下去。她想寻找某些可以支撑的东西,不至于摔倒在地,但是,双手一抓,空空如也。身子慢慢往下倒去,眼前越来越模糊……
终于有些东西撑住了她,一些很温暖的东西。她知道自己没有倒在地上,因为这温暖,紧紧将她包围。她用手实实地抓住,不想放开,她很害怕这一放,就是坠入无底深渊,再也醒不过来……
终于还是醒过来了,那个温暖的东西,还是牢牢地圈住了她。那温暖,有些加重了,不只是温暖,还……很烫。
“皇上……”她意识到了些什么,抬起身子,抚上了朱正熙的头。
这里是养心殿的内殿。是她曾经在这里待过三天的地方。她知道在那一刻,是他将她留了下来。而且更进一步,她又进了这内殿。她和他,正并排地躺在这绣着盘龙祥云的地方,耀眼的明黄。
不知道在那一刻,是如何的纷乱。
“皇上……”她没有迟疑,匆匆地下床。背后有声音响起。
“不要……”
她转过头,开始有些犹豫。但那热烫的温度,已经烫伤了她的心。
她转身,跑出了养心殿。
第180章 乱云低暮急回风中()
“江大人,什么情况?”
“娘娘,皇上只是劳累过度,以至神志有些迷乱,引发热度。待臣开了药喝下,自会转好。”江淮的语气,始终是轻轻的。
“江大人,这药……”
“这药微臣自会亲自调配。”
“好,江大人,今天,你是来为本宫诊治的,江大人可曾记住了?”
江淮颇有深意地看了秦雪清一眼。
“微臣明白。”
秦雪清对江淮轻轻一笑,算是回应了。看着江淮走出了内殿,她转头,抚抚皇帝的头,烫热依然。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通红通红的。他这时候的安静,完全看不出这个男人,有几许的威严。
天子,君天下。他秉承天下大任,君权神授。神,谁是神?这个在这里发着烧的男人,就是神授的天子。他的生命,变得跟这个国家一样重要。他倒下了,可能会演变成,一个国家的颠覆。他周围簇拥的人,在他的授意下,支撑着这片天地。他认为自己不能倒,就如同,这个皇位不能在他手里被人抢走。继而,改朝换代。
他只是个普通人啊。他会生病,会生气,会撒娇,会闹别扭,会无理取闹,会嫉妒,会……他不是神,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偏偏普通人都有的,他都没有。
她俯下头,用鼻尖,轻轻地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