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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众人更多的只是敢怒不敢言。整个玄武上下，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第251章 会回去的5（）
此时，司徒程亲征的长列已经到了两国边界，此次征战的关键地区——军事重镇雁郡附近。王帐内，司徒程翻看着雁郡地区的具体地形图，不禁皱眉，他知道雁郡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早先已经派人做好了具体的安排了，怎么会这么慢……看样子，事情比他想的要难一点。
其实，玄武大军进攻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宣战才没几天，就已经把整个大军开到了两国边界。而且，原本赤焰的天然屏障——雁不归他们也走过来了，现在，只要雁郡城门一破，玄武大军接下来可说就是一路顺畅了，因为从地形上来说，赤焰已经完全没有优势了。
当初，雁不归可说是赤焰的一个筹码，因为雁不归是一片迷雾森林，其中布有奇门遁甲之术，没有内部的一些资料情报，外人想从雁不归里这样大批大批地进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整个玄武大军！
皇甫逸在早先收到雁不归被破的消息时，就已经知道赤焰军中出了奸细，但具体是谁却不清楚。因为清楚雁不归迷局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赤焰大军中所有大大小小的将领。因为在赤焰大军中，不管是谁的队伍都要进入雁不归与玄武大军作战，所以每个将领都知道怎么从雁不归里进出。所以，谁都可能是那个奸细。
……
玄武的国师——十堰站在王帐外，犹豫不决，他知道自己那些话是不该说的，但是，却也不得不说，他不能让他的王再那样错下去了。纵使王有征服天下的雄才大略，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大动干戈、搞得四国人心惶惶的理由。
尤其是司徒程实行的军功制，更是让十堰担心，人在利益的支配下往往是很不清醒的，那样的制度，无疑是在鼓励玄武的士兵多杀人，那样，战争可能导致的死亡人数会大大增加。
但是，他曾经发过誓的，作为玄武的国师，他曾经发誓说要绝对服从他的王，不违逆王的任何旨意。
想了想，十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抛开自己的誓言不说，就算他说了又怎样呢？司徒程也是不会听的吧。
早在十堰刚到门外的时候，王帐内的司徒程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知道十堰要说什么。十堰几乎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的性格司徒程很了解。那个人，从来都是忧国忧民的性格，但是却过分善良，这次的战争，虽然十堰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司徒程知道他是反对的。
司徒程叹了口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十堰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啊。而且，与自己不同，十堰是那种完全没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玄武的王是自己，恐怕十堰早就自己一个人退隐山林去了吧……
其实司徒程有些希望十堰能进来跟他说说，说什么都好，就算是反对这次战争也可以。因为一直以来，尽管司徒程不承认，但他还是知道自己的寂寞，他不承认，却不可以视而不见。
第252章 会回去的6（）
这么多年了，他的权力越来越大，身边的人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少，但现在，居然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真是悲哀……
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小时候还有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十堰，但是后来……成了玄武的皇帝以后，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绿姬，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弟弟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个孩子，十堰……不知道为什么，也变得越来越远了……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自己的影子，有的时候，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周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感觉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别人的一切，都跟自己毫不相干……这是一种可怕的寂寞……
想到这里，司徒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玄武的王啊，怎么会寂寞呢，怎么可以容许自己想到那样一个脆弱的词语？
但是，心底里，司徒程还是希望十堰能走进来，他们再说说话，也许还能找回以前的感觉。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十堰依旧站在帐子外面，就是没有进来，而王帐内的司徒程，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
最后，司徒程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十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接着，就是十堰离开的脚步声……司徒程苦笑一声，收回刚刚有些出神的目光，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
回到自己的营帐，十堰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很矛盾、很苦恼，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现在的他，进退维谷。
进了营帐以后，看到了像雕塑一样站在一边的许向璃，十堰不禁苦笑一下。把好好的一个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有一公分功劳呵~
“小童。”唤来自己的助手小童，今天的份还没有完成呢。
“国师？”小童进来，看到十堰又站在这里，还有他身旁桌子上的东西就明白了。
“国师，你又要给他喂血了吗？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小童急得都快哭了。在他心里，国师十堰就是一个像神仙一般的人，他像每一个玄武的臣民一样，崇拜国师崇拜得不得了，但是真的跟随在十堰身后，小童才知道十堰是这样一个善良可亲的人，这样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傻气的人，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别说了，开始吧。现在这个人没有我的血，是会活不下去的。就算是不为玄武，我也不会让他这样死了，就当是我为自己、为王赎的罪吧。”十堰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卷起袖子。十堰生在术士世家，从小就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培训，而且因为他天生的体制就属于寒性，于是十堰的父亲从小就给十堰喂各种寒性的草药。
这也是十堰的手总是那么凉的原因。到现在，十堰的血里面，就有很多属于寒性的成分，普通人受不了，对许向璃，这却恰恰是续命的良方。所以，十堰的血，不仅仅是用以控制许向璃的，更是用来救许向璃的。
第253章 会回去的7（）
虽然很犹豫，但小童还是递上了消毒好的刀子，尽管十堰是个很温柔随性的人，但是但凡他认定了是对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阻止不了。
十堰接过那把长不及三寸、薄如柳叶的小刀，往自己的手腕轻轻划去……刀锋没入肌肤，只划出一道极细的只有发丝般粗细的痕迹，渐渐的，不仔细看，还可能察觉不了。殷红的鲜血慢慢从十堰的手腕上渗出，流入下面盛放着药水的碗里。
“滴答！滴答！……”十堰看着自己的血这样一滴滴留下，但脸上，只是漠然。不是很疼，只是刀锋没入肌肤的那一刹那，那种侵入心脏的冰凉和痛，却是那么真切。
……
放够了血，十堰收回手腕，小童连忙递上一块药巾。十堰一边用经过特殊处理的药巾擦试着依旧在渗血的手腕，一边用眼神示意小童给许向璃喂“药”。
小童没有办法，只得照办，这国师的脾气，有的时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倔强。走到许向璃面前，小童有些粗鲁地捏住许向璃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没有“七夜”召唤的许向璃，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若是没有十堰用自己的血给许向璃续命，此时的许向璃，怕是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僵尸。
小童知道不是眼前这个人。的错，但是就是觉得看这个人不顺眼，要不是为了救他，国师也不会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还有皇上——司徒程，他就更可恶了，什么都不知道，皇上都不知道国师为他、为玄武付出了多少！
站在凳子上，将许向璃的头微微。后仰，小童缓缓地将手上这碗掺着十堰的血的药喂入许向璃口中。
十堰没有注意一边小童的举。动，只是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第一次这样割的时候，很痛很痛，但是后来，一次又一次，也就麻木了，原来痛也是会习惯的，原来自己会习惯这样的痛……是呵~自己不是从来都在习惯吗？习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习惯绝对地臣服、习惯在宦海中生存……习惯他越来越远的背影……都习惯了不是吗？
十堰有些自嘲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划了这么。多次了，刀口重复地划在同样一个地方，只有一个伤口，却反反复复这么多次了……看起来只是淡淡浅浅的一道，只是，不知不觉就已经伤得那么深了……
十堰知道，现在他的手腕虽然乍一看是看不到什。么伤，但是一旦受到什么大力的刺激，伤口就会崩裂。而且伤口就在动脉处，一旦崩裂，恐怕，就……
也罢也罢，反正自己活着也就只是活着而已，死。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而且自己这样一个人，从不喜欢与太多人交往，如果死了，恐怕也就只有小童会伤心吧，不过，时间会淡化一切的不是吗？
轻轻地在手腕。上涂上药膏，然后让小童给自己的手腕缠上一层绷带，十堰把宽大的袖子放下。一切了无痕迹，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除了那片薄薄的小刀上，一滴晶莹的鲜血缓缓滴落……滴在黑沉沉的桌子上，消失了颜色，就像是一滴水……一切寂静无声。
第254章 会回去的8（）
小童已经退下，十堰缓缓站起来，走到许向璃面前。看着许向璃僵硬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十堰不禁长叹一口气。心里真的好内疚，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告诉司徒程，他手上有“七夜”，这个人是不是就还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行尸走肉的样子？
“对不起——”十堰轻声说道，不管眼前这个人听不听得到。
说完这句话，十堰又盯着许向璃看了很久，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是有办法给许向璃解禁，但是一旦那样，许向璃就会控制不住身体里面暴走的真气，很可能会马上走火入魔而死。十堰不想杀人，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许向璃就是一把杀人的铡刀，许向璃不改变现在这个状况，就会有更多的人死。
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要结束许向璃的生命吗？虽然杀人的是许向璃，但这是他的错吗？没有许向璃，那些人难道就不会死了吗？没有许向璃，司徒程就会停止战争了吗？
十堰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都是在干些什么，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背离了自己的初衷，已经完全不符合自己心里的想法。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转身离开的十堰并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许向璃的紧闭着的眼睛轻轻地动了一动……
“西门将军。”我走到操练场上，此时，西门宇正领着一小队士兵向操练场外走去。
西门宇听到我叫他，便停了下来。
“西门将军，请这边说话。”我一边说一边向旁边一块没有人的空地走去。
西门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西门宇心里纳闷，皇后娘娘找他会有什么事情，不会是因为……小芸……这么想着，心里不禁有些犹豫。
看着西门宇一脸逃避的表情，我就来气，他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清楚，这样一味逃避有用吗？就算他都三十多了还不娶又怎样？能换回他们原来在一起的岁月吗？与其逃避现实沉溺于过去，倒不如面对现实，好好珍惜眼前人！
算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西门将军，你认识芸娘吧。”我问他，如果我能得到肯定的答案，那这个男人还有救，还不至于是个懦夫。
西门宇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浑身一震，“芸娘”、“芸娘”……他是多么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多么不想知道叫这个名字的头牌舞娘就是他的小芸。他的小芸，他最宝贝的小芸……
“是。”西门宇回答道，语气里不带一丝起伏，不带一点情绪。他很想回答说自己不知道，但是军人的纪律，军人正直的秉性不容许他说谎。
我微微笑了一笑，很好，至少他没有否定。
“如果小芸回来了，你还会要她吗？”我问得很直白。对付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当头棒喝，一棍子敲醒他！！
第255章 皇甫逸很郁闷1（）
“……”西门宇没有说话。小芸还会回来吗？他的小芸还会回来吗？就算回来了又怎么样？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自己还会像原来一样，对她还有那样的感情吗？一切，都回不去了……
“没有如果，她不会回来了。”西门宇苦笑一声，转身离开，“皇后娘娘，请容属下先告退了。”
就算她回来了又怎样？她也永远不会是原来的那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