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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岁泠轩外竹叶哗哗作响。
希泠让紫苏早早休息去了。
梨木雕花桌上,摊放着绣花针,锦缎,还有散发着药香的草药。
铜镜中,女子容貌跃然镜中,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清冷容颜,白玉般的脸颊上,一双眉如远山之黛,一双眸似秋水剪瞳,红唇微挑,却生出几分妖冶。
唯一的不同,便是原来眼下的一点朱砂,不见了。
希泠放下手中的古书,眼睫微动,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很快对这个异世大陆有了了解。
大陆名为殷奚,只有一国,亦称之为殷奚。
但古书中,处处迹象表明,这片大陆还有另一个神秘势力,完全超出皇室权利外的一个组织,不,应该说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百姓坊间夜话中,魅生——是这个世界的名字,它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希泠又拿起另一本书翻阅,一国之君竟然默认这种势力的传说流于民间,且均是溢美之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世界的力量,远远超出殷奚当代国君统治下的所有力量。
希泠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看着书中一副彩绘人物画:寥寥几笔,却让书中男子圣洁飘渺,不似凡人。紫发紫眸,明明是少年模样,却看起来超然物外,跳脱了这十丈红尘。
——只有四字描述:国师颍离。
——
在看咩?
【013】¥竟然是,泪¥()
国师颖离?
仿佛身处肮脏污秽之野,也不沾染半分尘世的爱恨嗔痴,纯洁而无垢。
希泠心中莫名一痛,眼见书页上的墨色,竟然晕染开来。
怔愣半晌,希泠才难以置信地摸上自己脸颊——我的眼泪?
希泠抬头便看到,铜镜中的女子满脸泪痕。双目泪如雨下,眼神如初入尘世的少女般惊惶懵懂。
希泠猛然间觉得浑身发冷,像是很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一副神情,而后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双眼睛,紫色瞳仁,由于死亡而放大的瞳孔,本应该是无比诡异的画面,希泠却陡然生出一种眷恋和归属感。
希泠凛冽的轮廓,衬着那双依旧茫然懵懂的眸子,有着奇异的融合。
“谁!”希泠视线一扫。
窗外无人,只有片片竹叶被吹落,在窗外晃晃悠悠打着旋儿。
希泠收回视线,神色无恙的磨起了草药,屋内响起了单调的摩挲声。待研磨好了,希泠将膏状的药涂抹到了伤处,而后用纱布薄薄的裹了一层。
前世身为雇佣兵,希泠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在没有完全掌控局面前,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
故而,即便紫苏处处表现毫无异常,希泠仍未让她过分地了解,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和它的目的。
“叮——叮——”细碎的铃铛声响起。
希泠冷笑的拿起手边的绣花针:“阁下不必再躲了。”
“啪啪!”屏风外响起两声掌声,“姑娘聪颖过人,在下佩服佩服。”
来人只一袭月白色长衫,无任何坠饰,却姿态悠闲,一双桃花眼潋滟,书卷气因为这双眼睛,而多了几分魅色。
希泠见他擅闯住宅,却无半分不自在,拢了拢衣襟也说道:“阁下蠢成这样,我也是佩服佩服。”
那男子风清月朗的脸僵了一下:“呵呵。”
希泠瞥了他一眼,呵呵,我呵呵你一脸。
“阁下若没事,好走不送,”希泠见见他迟迟未说明来意,揉了揉有些酸意的眼睛,“烦劳阁下将你脚下铃铛绳恢复原状,再将门窗关好。”
天气转冷,她腿伤伤口易进寒气,得稍稍注意些。
那男子见希泠在丝绸薄被里动了动,便闭上眼侧着身,似乎是要休息了。
桃花眼中多了几份异色,便出声调侃:“姑娘很放心在下与你共处一室?就不怕——”
希泠眼都没睁开,声音清冷:“你可以试试。”
男子的话又被堵了一下,沉默半晌,突然说了句:“冒犯了。”
眨眼间,身形一动便突然出现在床边,倾身凑向躺在床上的希泠,在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突然看到希泠睁开眼睛,眸似皎月冷如霜雪:“你再靠近半分试试。”
希泠动了动抵在他脑后的绣花针,又用膝盖一抵男子腹下三寸的某个地方,冷声威胁道。
男子身处如此两难境地,却眸中带笑,桃花眼闪烁:“打扰了,在下告辞。”
希泠凝眉看男子缓缓退开,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就在男子踏出内室的一瞬间,希泠额间突然闪烁着一个红莲印,在月色下凄艳无比!
【014】¥不速之客,红莲印¥()
希泠觉得额间陡然一阵烧灼之感,难耐地低吟一声,却又很快咬唇忍住。
那男子正欲离开,突然觉得周身煞气突生,空气也好像略有升温。模糊间,他再仔细感受查探时,却又消失了。
他摇摇头,暗叹自己太敏感,那女子眸下的确没有那颗朱砂。随后便认命地关好门窗,倏地消失在了王府。
希泠感受着那股烧灼之感,直直蔓延到眸中,脖颈乃至全身,似乎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不知多久,那枚红莲印终于缓缓褪去,额间皮肤光滑白皙,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希泠只觉又累又舒爽,便沉沉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希泠只觉自己出现在漫天冰雪中,一袭青衫出现在一片皑皑白雪中。像是天地间只留青白两色,那样远的青衫,那样寂寥孤绝。
似乎空气都凝固了,希泠愣愣地看着那男子回过身,就在她要看清他的眉眼时——
“小姐,小姐……”紫苏的声音。
希泠悚然一睁眼,而后在紫苏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映入眼前的便是紫苏皱着的眉,她缓缓开口:“何事?”
还未等紫苏回答,门外就响起一个女子娇弱的声音:“妾身给王爷请安,妾身听说姐姐受伤了,特意清早给姐姐端来补汤,还望能与姐姐一起好好伺候王爷。”
想必那就是皇帝赐给宣凉的女人吧。倒是奇怪,从宣凉口中的意思,自己应该是皇上赐给他王妃,此刻倒是又来了位乖巧的女人。
有点意思。
希泠看着紫苏圆圆的眼中的不屑,坐起身来:“怎么,紫苏不开心?”
“哼,还没当上侧妃呢,就敢来打扰小姐,王爷真是瞎了眼,那人光是的容貌,就连小姐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哦,不,她就不配与小姐相比!”
紫苏伺候着希泠洗漱,用木梳梳着她乌黑的长发:“小姐,王爷最喜欢天蓝色,不如——”
话音未落,便被镜中,希泠冰冷的目光打断了话语。
“小姐,”紫苏嗫嗫喏喏地,“是紫苏说错话了,紫苏知错。”
希泠微微一笑:“无妨,记住我的爱好便足够,你是我的丫鬟。”
希泠想起上次,宣凉讥讽她沐浴所用的是他所爱的桃花,便不禁心内冷笑。
不知该说宣凉自我感觉良好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就那样认定所有女子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真是男子的劣根性,千百年不变。
“那,小姐怎么办?会不会又被王爷——”小姐真的变了好多,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再因王爷伤心。
“既然有人愿意演一出恩爱的戏,我便去捧个场。”。
希泠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她缓缓覆上自己的额间,没有任何异常之感。
“不过,”希泠垂眸把玩着发梢,漠然地开口,“我腿伤不便,就请他们换个戏台吧。”
“是。”
紫苏走出内室,看着屋内其他下人都伺候着那个女子,对着宣凉行礼道:“请王爷赎罪,王妃腿伤因寒气愈发严重,不能出来拜见王爷,还未用膳,便让奴婢来请王爷,可否移步内室?”
【015】¥本王有兴致,就行¥()
宣凉搂着云烟,眸中全是眷恋和回忆。
听紫苏此言一出,狭长凤眸一眯,温爱之意顿消,只余无尽的寒意:“放肆,本王王府中,岂能容得下此等规矩。”
紫苏唯恐他又对小姐动手,急忙跪下:“请王爷息怒!奴婢——”
“王爷纡尊降贵,今日岁泠轩真是蓬荜生辉。”希泠嘲讽道,声音如长白山未消融的雪般。
宣凉闻言,英气的眉宇微冷,右手却被云烟扯了扯。
“王爷,烟儿手里的补汤得趁热喝。”云烟仰头,柔柔的笑看着宣凉。
宣凉搂紧她,凤眸一挑:“紫苏,还不接过烟儿的心意。”
云烟巧笑倩兮地把瓷碗递给紫苏,又回到宣凉的怀里,伏在他臂弯中,走向内室。
内室。
希泠并未坐在床上,而是卧在榻上,以手支额:“这位是——”
她略微惊讶,因为那女子眸下的朱砂,竟和她前世时的一模一样。
“你无须知道她的身份,只要记得,她是本王宠着的女人。”宣凉坐上一把紫檀木椅,依旧玄色锦服,银色缎带系于劲瘦腰间,显得双腿愈发修长。
希泠瞥过云烟衣襟外,脖颈上鲜明的青紫吻痕:“哦,受王爷宠爱的,没有身份的女人?”
宣凉冷哼一声:“王妃出身希家,竟无人教你读书断句吗?”
云烟浅笑,收回抚着宣凉胸膛的柔荑,理了理衣襟,让那吻痕愈发显露出来:“妹妹只求能一辈子留在王爷身边,名分于我而言,可有可无罢了。”
希泠岂会听不出她的暗讽之意,不过她并未理会,一扬眉,兴致高昂的开口:“王爷,妾身既然已经被人叫做姐姐,您又怎可不给人一个名分,择日不如撞日。”
希泠故意重重扫过云烟的脖颈,媚笑道:“既亦有**之欢,新立侧妃之事便定在明日,王爷意下如何?”
云烟没想到这个王妃如此上道,不禁眸色一喜,心道一声算你识相,却又按捺住心中所想看向宣凉。
希泠将她的神色变化看着眼里,不禁觉得可笑。
宣凉凤眸危险的一眯:“王妃很想让本王立侧妃?”
“自然。王爷正值血气方刚,无奈妾身身子不适,若无侧妃供王爷消遣,传出去,坊间若是以为王爷有疾,可如何是好?”
云烟面色不善,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她方才一腔爱意,被希泠轻松说成了被随意消遣的女子,且还是倒贴,巴掌小脸略有些僵。
宣凉并未留意云烟的脸色,他冷冷的逡视着希泠身子的关键部位,而后冷冷一笑:“王妃身子如何与本王何干,本王若来了兴致只管自己爽完即可,万幸王妃这张脸倒不会倒本王胃口。”
希泠被哽了一下,也逡视着宣凉的关键部位,而后冷冷一笑:“王爷莫非忘记对妾身是如何的深恶痛绝,此刻却如此作态,看来男人的东西不听话,就应该切掉!”
宣凉见希泠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莫名觉得腹下三寸某处一凉。
【016】¥平静日子,太乏味¥()
紫苏掩面,小姐你怎么变得如此雄赳赳。
希泠见宣凉一时无话,故作疑惑问道:“王爷对侧妃之事,到底意欲如何?莫非王爷要废了妾身这个王妃,重新立妃?”
这话停在在场所有人眼里,都各有心思。
宣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逼近希泠,银灰腰带上玉饰相击,发出琤瑽之声。
他俯瞰着希泠,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本王很期待,有朝一日被本王休了的王妃,会如何受人唾弃。”
希泠捏在手中的绣花针微微一动,却未出手。脑中劝解着自己,腿伤未愈贸然动手对自己并无任何好处,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待到那日,希泠必为王爷奉上一份大礼。”希泠沉声道,报答你这些天来种种放肆之举。
话语中满是自信与嚣张。
宣凉收回右手,用云烟递上的罗帕狠狠擦着手:“烟儿,随本王去看看你新饰的寝居。”
希泠看着云烟离开的袅娜背影,突然福灵心至:“紫苏,那匹黑马你可有命人好好照料?
紫苏虽然疑惑,仍然回答:“回王妃,那马养在马厩里,奴婢昨日去看,它状况很好。”
希泠看着云烟僵硬着走出岁泠轩的身影,杏眸意味深长。
女人,快点动手吧,否则平静的日子太过乏味了。
希泠暗忖,她是一定要离开王府的,不过关于宣凉所说妖邪沾袭一辞,其中必有猫腻,且必定与自己相关。
否则,以宣凉傲慢冷酷的性格,绝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折损自己的尊严。
所以关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家族背景、玄衣侯、皇室之间的关系,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