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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煞之妃祸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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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宣凉低沉的嗓音却难得带了几分笑意,轩昂的身子步步逼向坐在榻上的希泠。

    他俯视着她,萦绕周身的均是希泠身上中草药的冷香,却开口道:“王妃晚膳用的是什么,怎么一股酸意。”

    “妾身——”

    希泠忽觉身子一空,倒吸一口凉气。

    宣凉突然拦腰抱起了希泠,且还变本加厉,煞有介事的伏在女子颈间,轻轻嗅着。

    希泠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几缕冰凉的发丝落在自己颈间,他呼出的热气在自己耳垂边,湿湿热热的。

    “没用晚膳。”希泠淡淡地说完了方才被打断的话。

    纤瘦的身子被紧紧扣在他的胸膛,完全不知这个向来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男子,这般行为是何打算,便不动声色的思量起来。

    宣凉似是被她逗笑一般,紧紧贴着希泠的胸膛微微颤着:“本王送你去休息。”

    “谢王爷。”希泠淡淡开口,未抬头看看宣凉。

    她向来孤绝一人,这样被男子抱着,依旧是那份清冷容颜却徒增了几分纤弱可人。

    宣凉神色复杂的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这样轻的身子,那日大婚却嚣张的坐在飒爽黑马上,让所有下人在她面前跪下。

    为何她是出身在希家?为何她是皇兄的一颗棋子?

    倏地,他又敛了所有神色,凤眸如往常一样,冷得像霜。

    希泠被宣凉抱到床上,见宣凉移了移烛盏,起身离去,轻声开口道:“妾身大典那日必不会叫王爷失望。”

    宣凉离去的背影一顿,在烛影摇曳中,透出几分孤寂。

    随即不发一言,脚步声淡去。

    希泠一双杏眸,在昏暗的烛火中,亮的惊人。

    

【021】¥求求你,不要死¥() 
宣凉出了岁泠轩门,并未回寝居。

    他不疾不缓的走向原处,那袭月白色的影子依旧在那里,坐在修理好的五彩吊椅。

    依旧摇摇晃晃,一双桃花眼却肃杀冰冷,看着宣凉步步走近。

    “风公子,好久不见啊。”宣凉一撩玄色锦衣,在方才希泠所卧榻上端坐。

    “七年,不算太久吧。”风无痕此刻完全换了腔调,声音如同锋利的冰刃,毫无感情,只留无尽的寒意。

    宣凉对他的态度丝毫不惊讶,淡淡的说着自己的事:“想必公子也是知道前几日,星象异常之事。”

    “那王爷有什么好对策吗?想必南方涝灾你们至今都无应对方法罢。”风无痕散漫的开口道。

    宣凉神色平静,端起茶具缓缓品了一口,真苦:“颍离尚未出现,谈何对策?况且对策不过是另一种手段罢了。”

    “如此倒好,省的浪费在下精力去处理一些杂碎。”风无痕起身,月色下的他清矜如贵公子,只那狠辣的神色与公子形象略有不合。

    宣凉眸色诡谲:“朝中向来暗流涌动,杂碎岂是说没就没的。”

    风无痕微微一愣,眼中掠过几分玩味:“殷奚王朝向来能人众多,特别是希家,更是受王爷兄长的器重。”

    月白色长袍微动,晃过几道残影,便消失在这庭院。

    五彩吊椅晃晃悠悠,似是从未有人来过。

    宣凉起身,见此异状,早已习以为常。

    狭长凤眸中却似是狠狠忍耐着什么,倏地一挥手,呼啸的掌风掠过,清晰的一道咔嚓声,方才的贵妃榻应声而裂,一道整齐干脆的裂痕缓缓蔓延开来。

    月移中天,宣凉这才准备回寝居。

    “不——不要——”宣凉还未走几步,突然脚步一顿,这声音,是从岁泠轩传来。

    这呓语,带着明显的慌张与焦急。

    宣凉反应过来时,已经脚步一转,跨进岁泠轩的大门。

    昏暗的烛火中,宣凉脚步轻浅的走向内室,呓语声是从希泠口中发出的。

    女子向来波澜不惊的神色已经全失,杏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似是被梦魇住了,苍白薄唇微启:“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清冷的声音满是哀求,泫然欲泣。

    宣凉看着这样的希泠,一眼时怔在了原地,在离她不过数十寸的距离停下。

    是谁让这样冷冽的女子如此伤心?

    宣凉记忆中,希泠似乎从未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希府近年来也无一人丧命,那她这是为谁哭?为谁求?

    他身形微动,想要靠近时,脚下却“叮叮”声响起,屏风附近竟然束了一串铃铛。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岁泠轩分外的明显,而希泠依旧沉在梦中,没有半分苏醒。

    宣凉看着她汗湿了的黑发,紧紧贴在苍白的额头,心中一动,眼前突然恍惚出现几个画面。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希泠已经被自己搂在怀中。

    他眼神一厉,正欲放开怀中的人,却被一双手臂紧紧缚住:“泠儿不想离开你,师父,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022】¥冰与火,徘徊¥() 
那一声“不想离开你”,让宣凉心头一颤,莫名的狂喜蓦地涌动着。

    可那声“师父”却让宣凉猛地如坠冰窟,怒火忽的灼烧起来。

    “希泠!”宣凉一声厉喝,想把她叫醒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希泠对宣凉的痴心众所周知,可如今希泠口中唤着的人,师父,分明应该是个男子。

    希泠纤弱温热的身子紧紧贴着宣凉,还时不时挣扎扭动着。

    宣凉狭长凤眸中,瞳仁颜色渐渐甚了起来,搂着她的双臂变紧,却又控制着以免伤到怀中的女子,呼吸也紧促起来。

    他狠下心,猛地缚住希泠软软的双手,压到希泠头顶两侧,俯视着眼前的女子,寒声道:“希泠,你给我醒过来!”

    希泠漆黑的眼睫边,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呓语声变轻了,却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此时的希泠与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截然相反,美人如斯,香汗淋漓。

    宣凉眸色一暗,俯下了身子攫住身下女子的唇,嗜血般舔舐亲吻着,逗弄着她口中娇娇软软的丁香小舌,冷峻的眉眼间满是魅惑之色。

    削薄的双唇缓缓移下,凑到她白皙的脖颈间,狠狠地吮出了痕迹,一直往下,带着毁天灭地的狂热与渴求。

    直到希泠发出了莫名的难耐之声,宣凉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深邃的凤眸中的赤红还未散去,被紫玉冠束起的黑发几分散乱,略显不羁,而映入他眼中的女子,罗衫半解,半遮半掩着两处浑圆,清冽的锁骨间,满是艳色的吻痕。

    宣凉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难耐的压制着自己身体的冲动。

    而后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双手轻缓的整理着希泠散乱的素衣,修长的手指,触及那些全部由他所为的红痕时,不知为何略微颤抖起来。

    宣凉虽不说妻妾成群,可在云瑶生前,他可是从未委屈自己的生理需求。

    此刻面对这衣衫不整的希泠,却陡然生出烦躁之意。

    “希泠,你到底是谁?”宣凉不知是说给谁听,或许只是自言自语,凤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茫然。

    宣凉忽的起身,理了理散乱的玄色锦袍,敞袖一扫带熄了烛火,背影寥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岁泠轩。

    琴瑟居。

    宣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云烟的住所,琴瑟居外植满了桃花树,粉的,白色,清淡温雅。

    一袭玄色锦服兜兜转转穿过一簇簇的桃花枝桠,鲜明而残忍的对比,宣凉凤眸比任何时候都柔和,也比任何时候都茫然。

    “瑶儿。”宣凉推门而入,看着梳妆镜前熟悉的背影,呢喃道。

    将近子夜,云烟细细描摹着镜中的自己的容貌,目光痴痴。

    她被宣凉突然的破门而入惊得猛地站起身来。

    随即便迎上宣凉扑过来的身子,一袭锦服,带着夜色的冰凉,和一缕冷香。

    那味道,云烟只闻过一次,是岁泠轩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云烟清丽的面容上,恶毒一闪而过。

    不管怎样,王爷现在在琴瑟居,在她怀里不是吗?

    “王爷,烟儿没想到你今晚会来,烟儿想你了。”云烟伏在他怀中低声轻吟着。

    “不,”宣凉此刻脑海中,希泠锁骨、脖颈间自己噬咬出来得痕迹一幕又一幕闪过,“你是瑶儿,瑶儿,本王好想你。”

    

【023】¥怎样的,一双眼睛¥() 
云烟那双与云瑶几乎一模一样的眼中,顿时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满的是嫉恨和怨毒。

    “王爷,我是烟儿啊,你怀里抱着的是云烟,不是其他任何人。”云烟涂着鲜红蔻汁的指甲狠狠抵着自己的手心,却语气悠悠地说。

    宣凉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此刻他不想要清醒下去了。

    他冷眼旁观了那么多年,清醒了那么多年,却仍旧没有保住自己爱的人。

    红烛暖帐,毫无怜惜之意的巫山**。

    翌日,岁泠轩。

    紫苏早早便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仆人,推着一个制作精湛的——我们姑且称呼它为轮椅。

    平日这时,希泠应该早就醒了。

    紫苏穿过屏风见希泠仍睡着,她轻声凑近,却发现希泠洁白的脖颈间,满是青紫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清冽的锁骨,隐在合拢的衣襟内。

    这分明是,男子,更准确的说是王爷留下来的印记。

    紫苏想起希泠对王爷的态度,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忧。

    床上的女子漆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渐渐苏醒过来:“紫苏?”

    “是,小姐,你吩咐紫苏做的东西,王府的木匠已经做好了,就在门外。”

    希泠被紫苏缓缓扶起,脑中一片混沌,但依稀记得昨晚宣凉似乎——

    算了,当被狗咬了。

    希泠微微皱眉,接连几日,她睡梦都不安稳,记忆里似乎有什么像洪水猛兽一般要破牢而出,否则她也不会任宣凉对自己放肆。不过,无论怎样,她的计划都不会变。

    紫苏侍候希泠洗漱用膳,便将轮椅推进来。

    希泠在几个机关活动处轻敲了几下,眉毛微挑,略有些诧异,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比她想象中好。

    见她安稳的坐上去后,紫苏眉飞色舞:“小姐,你好厉害,怎么想到的?”

    希泠瞥过自己的双腿,嘴边笑意神秘隐约,眸中细看,甚有思量,却只淡淡回答一句:“需要之时,自然想到了。”

    “云侧妃,您不能进去。”一个丫鬟为难的声音响起。

    “放肆,你竟敢拦下云妃的路,不要命了!”尖刻的嗓音颐指气使,却无人反驳。

    终于来了吗?

    希泠心中冷笑,这样沉不住气,连当闲暇时的消遣的资格也没有。

    “紫苏,推我出去逛逛。”

    云烟正准备在众人的簇拥下硬闯岁泠轩,就见希泠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

    她心中满腔的怒气,此刻却生生压下,就等希泠开口,她便可狠狠羞辱她以平复自己心中那口恶气。

    谁料希泠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你……”云烟一身正红纱衣挡住希泠去路,俯视着她正要大放厥词,却突然顿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像是她眼中的一切不过蝼蚁,轻轻一稔,就可夺取性命。

    希泠乌黑的眼睫,轻轻一眨,方才的如修罗般的森然瞬间消失,像是幻觉。

    她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云烟眸下的一粒朱砂,就在云烟蓦地退后一步,担心她几乎是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希泠却又一言不发的将视线移开。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靠艳丽的衣着标榜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希泠杏眸平静无波,仿佛方才的森然杀意只是一场幻觉。

    

【024】¥君心凉薄,凉¥() 
紫苏站在希泠身后,只看见了云烟受惊般的表情,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又缓缓推起了轮椅。

    知道那主仆二人走出好几米外,云烟才气急败坏般的狠狠啐了一声:“总有一天,王妃之位会是我的。”

    希泠耳聪目明,此刻连“愚蠢”二字都懒得说出口。

    这样的小棋子,不足挂齿。

    云烟瞥了一眼岁泠轩内室紧闭的门,厉声说:“今日你们看到了什么?”

    “奴才(婢)什么也不知道。”

    云烟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打道回府。

    直到回到琴瑟居,云烟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姿态顿时像憋了的气球一般消去。她目光毒辣,脸色阴沉,蓦地将梨木桌上精致的茶盏倏地扫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琴瑟居格外的刺耳,而她的目光比这声音更要尖锐。

    昨晚,宣凉的确是在她那里过夜,可是他嘴里喊得,没有一次是她的名字,只有瑶儿,瑶儿,瑶儿!

    她从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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