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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凉深吸一口气,双颊还粉粉的,通透的眸子却瞥向了那一对父子,正好对上了宣止乌溜溜的眼神中的探究,与冰冷。
那一眼,让宣凉不禁皱眉。
他似乎浑然不觉的收回了目光,心中却一片了然。
权力,对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他的母亲
一抹与他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深意与狠厉,出现在他澄澈的眸子中。
没有人能伤害我要保护的人!
“皇后,以下犯上,不准再踏出凤仪殿半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从宣和的口中吐出。
话一出,出乎宣和意料的,皇后竟然平静的接受了。
“本宫,只希望皇上能答应一件事。”她决心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份安心。
宣和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终于出声:“你说。”
宣凉心中一凛,小小的手悄悄的用力扯了扯他母亲的衣裙。
皇后明显感觉到了,竟然犹豫起来。或许是,经过方才,她这个年龄尚小的儿子,似乎猛地长大了起来,说的话也有了分量。
她决定赌一把,终于咬牙,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可以说是示弱的要求:“请皇上留本宫近侍的性命,逼迫宣止的事,是本宫一人的错。”
宣和眸色一凝,正欲说什么时。
宣凉忽的跪倒在地,泪汪汪的瞅着宣和:“父皇,母后怎么惹你不高兴了?为什么她不能出去?呜呜呜”
他玲珑剔透的小模样,却让趴在宣和身上的宣止目光一凝。
皇后闻言,亦是猛地抱住了宣凉,低声抽泣:“凉,不要问你父皇,是母后做错了事,不要问你的父皇”
一时,母子二人的哭声,就回荡在这宫殿中
良久,宣和淡淡说:“朕应允你便是。”
而后便转身,抱着宣止离开了。
直到宣凉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时,他断线般的眼泪就蓦地收住了。
“母后,你放心,等这段日子一过,想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他的鼻头,眼睛,还是红红的。
但说出的话,明明带着没有消褪的哭腔,却更多的透出了一种冷静。
——
两章连起来发,免得剧情不流畅
【176】vip那我好好说话,就能上你的床?v()
“凉”
皇后似乎累极了,她趴在地上,头枕着宣凉的小肩膀,似乎要歇息片刻。
宣凉不说话,拼命的挺直了腰板,似乎要给他的母后支持一般。
许久,宣凉听到了皇后平缓的呼吸声。
才示意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宫女,将她扶到床上好好歇息。
在床沿,支着软软的手臂看了一会儿他的母亲,宣凉才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起身准备离开。、
忽的,皇后伸出了手,搭住了他的手腕。
宣凉疑惑的回头:“母后,怎么了?”
皇后直愣愣盯着床幔顶的眼神,缓缓游移着对上了宣凉疑惑的目光。
她的眸子里,忽的溢出了一种狠毒,一闪而过,却让人胆战心惊。
她握紧了宣凉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凉,你放心,母后一定尽力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这话,从她毫无血色的唇中吐出,却让宣凉不经意的皱眉。
“母后,儿臣想要的,会自己去争取。”
他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人发不出笑声。
况且,你真的知道儿臣想要什么吗?
这一句话,宣凉没有说出来。
如果这句话再说出来,母后唯一的寄托大概就没了吧
见她已经是完全听不进自己的劝说,宣凉心中无奈,只得点到即止的说:“母后,父皇他很宠宣止儿臣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皇后点了点头,却像是已经决定了什么。
“你放心,母后自有分寸。”
宣凉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无辜的在空气中划出可爱的弧度。
终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凤仪殿。
走到宫殿门口时,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出现在他身侧。
“林世,留意我的母后接下来几天的动静。她若是见了什么人,一定要让我知道!”
“是。”
深宫中,尔虞我诈的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宣止愈发受宠,而宣凉的存在感却愈发的低。
朝中,有的人说:“这太子,就算有皇后撑腰,大概也不行啊”
也有人说:“这宣凉,恐怕就是当年的皇上啊,一样的忍辱负重,假以时日必定不可小觑”
这些话,都从林世的口中,传到了宣凉耳中。
“母后可还好?”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林世,望着小小年纪便波澜不惊的宣凉,颔首答复:“皇后一步也不曾踏出凤仪殿,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出。”
宣凉白净的小脸,疑惑的皱了起来。
却没多问:“下去吧。”
“是。”
谁知,就在当晚!
睡梦中,一向浅眠的宣凉,竟然睡的很沉。
他早早的就一人独居一室,直到林世仓皇焦急的冲进来,狠狠的摇醒了他。
他迷蒙中还未清醒过来,就听见一片混沌中,凄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殿下,凤仪殿失火了!”
宣凉浑身如同落入了冬天冰冷的泉水中,回过神来,便慌忙的冲了出去,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赤着脚奔了出去。
“皇后娘娘快去灭火啊”
凌乱的宫女太监的寒声,凄厉而苍茫。
火光滔天,照亮了整片夜空!
红红的火光,照映在宣凉煞白的连,幽幽的火焰在他空洞的眸子里,似乎要灼烧开来
林世不忍心,跟上来将一件大氅披在了他瘦小的身上:“殿下”
“轰隆”一声!
横梁倒塌的声音,震慑着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
夹杂着痛呼与惊叫,宣凉才开口。
他稚嫩的嗓音,却冷的如同怎么都捂不热的寒冰:“杀无赦。”
林世一愣,愣愣的看向那各个满脸乌黑端着水盆去灭火的宫女太监。
一个侍卫都没有
皇后的凤仪殿失火,皇后被困在凤仪殿中,一个侍卫都没有来
待林世收回目光时,宣凉已经不见了踪影。
待他回身走了几步,才看到宣凉小小的,却比夜色还要沉重的背影。
“殿下!”他跟了上去,亦步亦趋,“您现在要去哪儿?”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一二。
果然,木然的声音,从宣凉口中吐出:“父皇的寝殿。”
他话音落下,猛地顿住了脚步。
林世见状,亦是跟着停下来步子。
“林世,有一件事要交给你,才能做好。”他回过头,目光像是啐了毒的冷箭。
“谨遵殿下吩咐。”
“留在凤仪殿,和影卫一同,杀了今晚出现在凤仪殿的所有活口。”冰凉如水的声音,从他红红的嘴唇中吐出。
他的嗓音,没有一丝颤抖,更没有一丝因为死了母亲而悲伤的痕迹。
只有无尽无边的黑暗,比幽蓝的夜空,还要悚然而沉静。
“殿下的”
“所有!”宣凉似是不欲多说。
他吐出二字后,转身离开,瘦小的背影,却压抑而透着古怪的平静。
“父皇”他淡淡的念出声。
玄色的锦靴,走上了沉沉的青石板路,一步一步,如同催命的节奏,逼向了当朝皇帝的寝殿。
直到,寝殿门外,死死守着的御林卫映入他的视线中。
“何事?”宣凉走上前,淡漠的问道。
皇上的贴身太监,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宣凉,只觉心头一凉,他犹豫了一下才伛偻着身子道:“殿下,节哀。”
宣凉冷冷的望向了他,那一眼,让那老太监有一种时光凝滞的感觉。
下一瞬,宣凉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重复问道:“里面有何事?”
“是”老太监终于说出口,“那位殿下,忽的得了怪病,皇上在里面已经一晚上没有合过眼了。”
他话音未落,宣凉已经伸出手,缓缓推开了那一扇门。
没有人敢阻拦此刻,这个刚死了母亲,却如此平静的男孩。
他比露水还有湿重的玄衣锦袍,缓缓的消失在渐渐闭合的门扉中。
——“你想说什么?”
宣止,不耐烦的看着病榻中,神色平静而追忆的吹死之人。
“朕要说的是,那一夜,你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苍老的宣和,似乎累极了,“皇后为他的儿子做得最后一搏。”
宣止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一种阴凉,从他背后缓缓袭上了他的全身:“皇后,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她”似乎有一滴泪,从宣和干涸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用邪术诅咒朕。”
话说到一半,宣止却并未因此而感到轻松,反而愈发屏息,用从未有过的耐心看着这个期期艾艾的老人。
“凡是朕的子嗣,凡是称帝,便会不得善终,死于非命。”终于,这话,从他紧紧闭了数十年的嘴中,说了出来。
一阵死寂后。
一声冷笑,从宣止口中发出。
“可笑!”他眼中俱是嘲讽,“若是你不想让我登基,何必在这儿假惺惺的恐吓我?”
他眸中,俱是不屑:“更何况,照你这样说,难道皇后不希望她的儿子当皇帝吗?”
宣止的话,刚落下。
宣和紧紧闭上的双眼便挣扎着睁开了
宣止对上了他苍老悲凉的眸子,忽的心中一沉。
下一刻,宣和便蠕动着嘴唇道:“她当然希望,但她更不希望凉出事。否则,她凭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诅咒把自己的性命都弄没了?”
恐惧的猜测,终于笼罩上了宣止的心头。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你的意思是,只有宣凉称帝,才能在皇位上安稳无忧的坐着?”
几不可察的颔首。
是宣和对宣止最后的回复。
目光幽幽的望着夜空的宣凉,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你是不是知道了?”宣止干涩的嗓音,在宣凉身后响起。
“对。”凉薄的回应。
宣凉懒懒的回过头,似是对他脸上的痛苦视而不见:“那是母后生前,用性命为我留得一条出路。”
他的嗓音,带着些置身事外的,近乎残酷的无辜。
“你和那个老砸碎,都希望我死吗?”宣止近乎无力的说。
他话音落下时。
宣凉一双凤眸,才淡淡的落在了宣止身上。
良久,才淡漠的启唇:“你又想当皇帝,又想长命百岁,父皇也不过半百的年级便撑不过去。你现在来问我,是为何?”
毫无波澜的语调,接住说:“不过,你唯一应该庆幸的是,我不想当皇帝。所以,我建议你,以国丧的名义推迟登基,然后立刻娶一位皇后,让她怀孕。等孩子出声后,你是想短短的做几天皇帝就死,还是在你儿子的背后为他指点江山,就是你的选择。”
他难得,竟然说出这么多话。
宣止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男子:“你不恨我?”
宣凉凤眸冷冷的扫过了他:“你救过我一命,况且,皇位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当年,宣止还没有被宣和接纳时,与宣凉在冰上玩耍时,为了救当时落在冰里的宣凉,自己也用力的跳进了结冰的湖水!
湖水因为小孩子的体重而破冰的响声,终于引来了人,才将二人救起来。
宣止意外,只是点点头:“那就先,推迟。”
一抹嘲讽,从宣凉眼中划过。
但宣止没有看到,此刻的宣止,如同一个游移不定,患得患失的普通人,哪有半分要成为帝王的人的样子?
“告辞。”宣凉漠然的开口,转身便离开了。
等他走了很久,原地不动的宣止,才动了动。
他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的犹豫,而是一种渗人的阴毒与算计。
他的手,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小小的锦书,上面,是宣和留给他的唯一的,两全其美的方法。
阴冷的笑容,在宣止苍白的脸上绽放开来。
“以一换一。”
朱砂写成的字眼,鲜妍无比。
宣止掏出一个火折子,将那锦书点燃了,直到火焰烧到了手指,他才浑然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松了手。
“宣和,虎毒不食子,你可真是卑鄙啊”若有似无的感慨,从宣止的口中吐出。
但他的脸上,却带着轻柔而和煦的笑容。
他缓缓伸出手臂,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在高台上接受群臣百姓的朝拜。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