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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来到醉花阁时,正过了晌午不久。醉花阁此刻颇为冷清,大门紧闭,门口只有官差来往的行迹。田岚青使了银子,差人去将老鸨儿从醉花阁中请出来。按照往日的情况,在如此重利的情况下,那掉进钱眼子里的老鸨儿早该笑得一脸花出来迎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老鸨儿居然推拒了。
竟然连老鸨儿都见不到,这一点倒是让花小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对方害怕,大可以通知官差,在官差的保护之下,又拿了他们的银子,又能安全地与他们班见一面。
若那老鸨儿只是为她枉死的“卿月”姑娘伤心,更是该出来见见他们,哪怕只是大骂一顿,也属于人之常情。
唯独,不应该是一声不吭,拒之不见啊?
事情陷入了僵局,一对新人在他们大婚的头一天里,忙前忙后在京中转了一个大圈,竟然半点进展都不曾得到。
回到田府,田岚光早就等在了田岚青的书房里,一见二人回来,他立刻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哥,有没有什么消息?”
田岚青看了眼目光灼灼的田岚光,皱着眉摇了摇头。
“各个拒之不见,若官府倒还算有些道理,可那老鸨儿却实在蹊跷。”花小骨心里闷得很,她忍不住在书房里来回绕着圈子走来走去:“不对,那个老鸨儿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
第548章 只为了你(四)()
田岚光一时没忍住,站起来就要往门外窜:“不成,我去问她!”
花小骨赶紧伸手拦住田岚光:“站住!如今天色已晚,若是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说不定会被人反咬一口,说你要杀人灭口怎么办?我有主意,你先听我说完。”
田岚光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花小骨。
“你先偷偷潜入卿月的房间里,将里面的摆设情况一一看个清楚。记得,要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任何一点细节也不能落下,这关系到喜鹊的清白。”花小骨对田岚光说完,她又扭头看向自家相公:“岚青,咱们晚上再去瞧一趟喜鹊,问问她最后一次去卿月房里时,记得是个什么样子。回来咱们与岚光的信息一对,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田岚青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眼窗外。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按理说,他们是该与田老爷田夫人一块进餐的。
“去与父亲说一声,我与小骨出去吃了。”田岚青扭头,看了眼天禄。天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花小骨无奈地咬了咬下唇,按理说,他们这样不守规矩,若是嫁到了旁的人家,肯定会被公婆指责不懂事的。可是如今喜鹊还在牢里,明日就要开堂审理她的事情,如果今天不将事情弄清楚,等到明日一旦定了喜鹊的罪,可就做什么都晚了。
如今,只能暂时做一个“持宠而娇”“不守规矩”的新媳妇了。
三人离开田府,分头行动。
田岚光身上好歹有功夫,且在日日夜夜与喜鹊打闹之中,身手也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这日晚上,醉花阁门庭冷清,半个客人都没有。
毕竟刚刚出了命案,怕是也没人敢来这家找晦气。
田岚光躲过了守在楼里的官差,暗中顺着外墙爬进了三楼最南边的窗户。他挂在外面仔细朝里探听,确定屋里并无任何一人时,这才悄悄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只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田岚光让双目适应了黑暗之后,这才蹑手蹑脚轻轻走上前去,仔细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好像,除了淌了一地,似乎已经变得粘稠干涸的血迹之外,整个房间里,与他之前的记忆并没有半点出入。血腥味极其浓重,这让田岚光不禁有些皱眉。他小心不去踩到地上的血液,而后仔细看了一遍周围的情况。
床铺非常干净,周围的摆设也没有遭到破坏,看起来卿月死前,并没有遭到打斗。
血液蔓延了一地,可床铺上和墙上桌上,却干干净净,不曾溅上半点血液。
房间里除了浓重的血腥气味之外,曾经弥漫地浅浅香气已经不在了。或许昨夜卿月死前并没有点香炉,所以房间里才会没有残留的香气吧。
田岚光认真看着周围的情况,努力记住任何细节。正当他轻轻挪步,想要仔细看一看床底有没有其他东西的时候,却听见门外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田岚光心里一动,而后立刻脚尖用力,借着一旁的床柱,攀上了房梁。
他静静地卧在房梁之上,将呼吸放轻。
果然,不出片刻,便有门响的声音。两个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举着昏暗的蜡烛走了进来。
“啧啧,真渗人。看一眼咱们赶紧走。”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唉,咱们这是摊上个什么差事,居然要守着这命案现场一整个晚上!这些血迹都不曾清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罢了罢了,每个时辰咱们来看上一眼便是,走走走,出去喝酒。”
两人似乎是端着手里的烛台,仅在门口晃了一圈,大略探视了一下屋里,便又关门走了出去。
听这对话,田岚光便明白这两人是身上带着任务的官差了。
他卧在梁上,一直侧耳倾听,直到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再也听不清楚了,这才撑起双手,准备跳下去。
他的手掌一撑在房梁之上,便觉得手下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田岚光顿了一顿,而后将撑在房梁上的手举了起来,看了一眼。
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
难不成是错觉?
田岚光在这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他伸出手指,轻轻在房梁上抚摸着……
与此同时,顺天府的大牢之中,喜鹊正双手抱着一只烧鸡,啃得正香。
“唔……还有一个屏风!上头似乎是绣着花儿,也不知是芍药还是牡丹的,反正红红绿绿怪好看的。”喜鹊一边啃着烧鸡,一边盘着腿对花小骨说道:“别的……我就记不清楚了。我也就是进去了一下,又不是去参观人家姑娘的闺房。一瞧见田岚光那小子,我还有别的心思放在那姑娘屋里摆了啥上?”
花小骨轻轻一叹,无奈地看着喜鹊:“你再想想吧,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能想到多少,就说多少……”
喜鹊啃干净了手里的肌肉,将不爱吃的鸡皮噗噗吐到墙角,而后嘴里一边蠕动着,一边严肃地回忆起来。
“嗯……还有一个。”喜鹊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点着头对花小骨说道:“那姑娘房里的香味儿,与别处都不一样。不像是普通的熏香,似乎带了点儿药味……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好像还挺好闻的。”
花小骨看了看喜鹊,心中微微带了一丝希冀。
“你鼻子向来好使,记不记得到底是什么香味儿!”
“我是狗鼻子不假,可我又不爱买什么胭脂水粉的,这些香气却是真的认不出来。”
花小骨有点儿不甘心,她追问道:“你连那个何香娘蛊惑人的香气都记得,怎么会记不到那是什么香气呢!再想想!”
喜鹊看着花小骨紧张的表情,心中渐渐柔软。她知道,小骨是为了她而着急。
“唉……我真没闻过那个味道的!要么这样,你多买点儿水粉来,给我闻闻,说不准我就能指出来是哪种呢!”
花小骨顿了一顿,叹了口气。
站在一边的田岚青也觉得有些失望。青楼女子房中有香气,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小骨也是关心则乱,怕是着急过度,才什么都要追问个彻底的。
第549章 寻找证据(一)()
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田岚青和花小骨才无奈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花小骨很是塞了不少银子,几乎将整个牢房里的大小狱监都托付了一遍,请他们千万莫要为难喜鹊。
牢头倒是个明白人,知道此案还未开审,里头关着的还不一定就是犯人。且与皇商田家有不小的牵扯,自然得高看上几分。牢头和和气气地应了下来,并不与喜鹊多少为难。花小骨与田岚青回到府中,两人在书房里对坐无语。
田岚光还没有回来,花小骨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凭着喜鹊模糊的描述,开始在纸上一点一点粗略勾勒出卿月房间的模样。她皱着眉看着这张纸半天,最后又在旁边写上“药香”二字,默默看着这两个字不出声。
没过多久,田岚光终于踏着夜色,回到了田府。
“有没有什么发现?”
“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满地的血让人心惊。”田岚光脸色不太好,一连两日不曾休息,再加上心中焦急,此刻他略略冒出了些胡子渣,显得很是憔悴。
花小骨将手里的纸递到了田岚光面前:“这是我们从喜鹊那里问来的,你大略标明一下不一样的地方。”
田岚光接过那张纸,点了点头。
他低头仔细思索,一边纠正了一些摆设的样式,一边将血迹的痕迹画了出来。
花小骨盯着那张纸不说话,直到田岚光停下了笔,她才沉吟片刻,问了一句:“你确定……你画的血迹都是正确的?”
田岚光点了点头:“虽然屋里很暗,但是我仔细观察过了,应该没错。”
花小骨猛地抬头,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只有地上有血迹?墙上床上桌子上呢?都没有血迹吗?”
田岚光摇了摇头:“桌角床脚上有一些,可墙上桌上却是干净的,确实没有血迹。”
花小骨猛得站起身来,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浅浅的光:“有破绽了!”
兄弟二人抬头看着她,花小骨伸手指向那张纸,声音微微有些急促:“你们杀过鸡没有?……算我白问,你们定是没杀过的。杀鸡时,一般都是准备一个很大的桶,用剪刀在鸡脖子上一剪,然后抓着鸡将它塞在桶里,盖上盖子,任凭鸡在桶里扑腾,等它完全没有半点动静了,才会再将桶盖子掀开。知道为什么么?”
“怕鸡跑了?”
“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被剪开的鸡脖子上,会喷涌出大量鸡血,如果不放在封闭的地方,那些鸡血会被溅得到处都是!”花小骨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按在了自己脖子上耳垂向下三指左右的地方。
“这里,是颈动脉。那个卿月如果真的是被砍掉脑袋死的,那么因为颈动脉压力极大,这里喷出来的血一瞬间可以溅满整个房间!”花小骨目光灼灼,她手指之下,正是自己的颈动脉。上辈子是学生化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点子常识还是清楚的很的。
田岚青与田岚光微微一怔,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可是,卿月的尸体,确实是身首异处。”田岚青补充了一句,然后有些疑惑地看向田岚光:“或许是你看错了?”
田岚光摇了摇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怕在房间中留下脚印,所以非常注意地上血迹的形状,生怕踩在上面。”
花小骨坐了下来,看着那张纸,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一次出声说道:“或者……卿月被砍下脑袋的时候,已经死了。”
“为什么?”
花小骨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没有了血压,自然割掉了脑袋,血也不会喷射出来,只会流淌出来。”
终于有了突破,花小骨显得有些激动。她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一边低着头,一边念念叨叨地说着:“人死了,为什么还要将脑袋给砍下来?”
“……为了嫁祸给喜鹊?”田岚光站起身来问道:“谁都知道喜鹊功夫高!”
花小骨站住脚,过了一会儿又开始走来走去:“有这个可能……可是若单纯为了嫁祸给喜鹊,那砍下她的脑袋,倒不如将尸体鞭打一遍。毕竟喜鹊的武器是软鞭,这样嫁祸岂不是更好?”
“……为了掩盖真相。”田岚青默默吐出一句话。
花小骨扭头看向田岚青,等着他继续说话。
“若是砍下卿月的脑袋,便能掩盖她真正的死因呢?”
砍下尸体的脑袋,就能掩盖真生的死因?那么是怎样的死法,会让卿月的尸体上再找不出别的伤痕出来?
难道伤口就在卿月的脖颈之上?
“被人用剑划破了脖子?”田岚光疑惑地问道。
花小骨咬着下唇,摇了摇头:“那还不是割破了颈动脉,还是会溅个一屋子的血。”
“那就是……被掐死或者勒死的。”田岚青说道。
花小骨心里一闪,觉得这八成就是她真正的死因了。
“明日一早开堂,仵作总该能验出来,死者到底是血流光了死的,还是窒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