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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牌发出来了一个992的彩虹面。小盲注过牌,到女玩家,女玩家在1350的底池里打了800,大叔弃牌,我也想弃牌,但是又转念一想,这个女玩家这个注码稍微有点儿弱,她击中了什么呢?她有TT+的大手对?还是使用AK,AQ之类的强A挂来偷一枪企图强行收底?如果是TT+的超对,这个筹码有点弱,如果她是想强行偷底,那么她这次想给我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呢?当然也有可能她真的有一张9。从翻牌前的300和这翻牌后800的注码量,我无法得到充分的信息,我忽然来了恶作剧的冲动:不如让我也用当初Jack对我的方式跟这个丰腴的少妇过过招,看看她接下来究竟如何动作?心动不如行动啊……于是,我跟注了800,其实我跟注的时候还担心小盲位的人也跟上来,心想他要跟注我转牌立刻弃牌。还好小盲注并不是一个击中了9但是在埋伏的人,他在我跟注后弃牌了。
转牌发出来一张3,我的78是草花,面上的一张9和发出来的这张3是草花。我竟然听后门花了。前位的女玩家看了牌面过牌,我猜她没有9,她在这个地方停了,甚至连大手对都没有。底池被搞到了接近3000,上次Jack打我的时候,转牌还是我领打他跟注。但是眼前,女玩家在转牌并没有持续下注,我该怎么办呢?哎呀……忘了仔细研究一下有关缠打的知识,不知道教科书里面写的,若是领打的在转牌没有下注,那么抱着缠打企图的玩家究竟该怎么办?让我想想……这次我既然在翻牌圈选择了缠打,现在我的牌力,是高张8,没有任何优势。这样的牌面,即使发到河牌,最好的可能就是击中一张8,如果不诈唬,绝无夺取彩池的机会。现在我判断对面这位女玩家没有9,也很大可能没有大手对,我第一枪给我的超短篇小说《我有三条九》打了个开篇,现在为了骗到稿费,我只能继续打了。
“2000。”虽然我方才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筹码压力的问题,但是打出这样的筹码,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打完之后,猛然想起那天在新濠天地的比赛大厅,老那跟我说的那句颇为感慨又有些语重心长的话:诈唬啊,就是一条不归路,稍有不慎,就给自己炸坑里了。
现在我已经在自己身后挖了一个共计3100块的坑,我的后手现在连5000都不到了,如果这个《我有三条九》的故事不能让她信服,那么我就惨了。
2000的筹码打出去,那个女玩手指放在下嘴唇上来回摩擦,另一只手的几根手指在扑克背面轻轻的蹭动着,她又问了荷官彩池里有多少钱。而我,在推出了这2000后,就点燃了一根烟,我觉得这能让我镇定一些,可是刚点着烟我又疑神疑鬼的担心这根烟会不会让那个女玩家觉得我这是诈唬之后心里紧张,需要抽烟缓解?——关键是我真的是因为紧张才点着这根烟的,既然都点着了,那么含着泪也要抽完。但是诈唬所带来的焦虑让我嘴里有些发干,这本来味道不错的黄鹤楼,抽进嘴里却能感觉到烟雾划过舌头表面那种微微的焦灼感,有点苦,又让我觉得有些口渴,想喝水又担心现在喝水会被那个女玩家看出破绽。心里正七上八下之际,那个本来在盯着牌面思索的女玩家,忽然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当然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这次装得像不像,会不会被她发现。
“Call。”女玩家的声音让我如堕冰窟。她跟注了,她跟注了啊我靠!难道她真的有9?难道是恐怖的手对9,已经成了四条?2d9c9s3c的牌面,她拿什么牌能跟?除了9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解释?让我想想……如果她有四条9,就算我倒霉。9T不排除,但是9T的话,转牌为什么停了?她怕我有A9?方才她用JJ在翻牌前只是跟注了400而没有反加注,翻牌前的JJ只是跟注400,转眼间却能接得住我的3700的All…in。难道说这个少妇也是个灵魂牌手?这样的牌面,难不成她拿到了JJ之类的超对?如果她拿到了大手对,那么我的情况就很危险了,因为我不确定在手对没被盖帽子的情况,她否有弃牌的能力。
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她方才问了彩池有多少钱,会不会,她也在听草花?她拿着草花的Ax,跟我一样,听河牌的草花?如果是Ax的草花,那么最强的听牌的牌力是草花的A5,卡4成A2345的顺子外加听其余的七张草花,共计10张出牌。但是她翻牌前在中间位置起了6BB。我倒宁可相信她是草花AT以上的牌力。
河牌就要来了,荷官发牌的过程中,我没有看荷官也没有看发出来的牌,我只是看着那个女玩家,我想捕捉她在看牌那一瞬间的表情——这是当初老那跟我提过的方法,这还是头一次用。我见她看到河牌之后,并没有让我捕捉到什么信息,或许这意味着她的牌力并没有因为河牌的发出而变化。
我低头一看,河牌是一张红桃的T,牌面成了2d9c9s3cTh。我听花也没有听到,毛也没有击中,现在的牌力是高张8。但是我怀疑这张T和女玩家关系也不大,除非她手对T。我之前给她讲的故事是《我有三条九》,她现在应该已经半信半疑了。如果她手对T在河牌击中了葫芦,那么我猜她会或多或少的打一点,如果是JJ+的其他大手对,牌力没有增强,还存在被打掉的可能,至于Ax之类的更不用说了。我已经做好打算,女玩家打我就弃牌,女玩家不打我就All…in。因为第一我推测她没有9,第二底池已经有7000,我后手才不到5000,高张8的牌力,摊牌绝无胜算可能,之前的坑已经挖了那么深,掉下去了,若摔得半死还会持续痛苦。倒不如来个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试一下绝命诈唬这唯一的取胜可能。
女玩家很快过牌了。
“All…in。”我说着往池子里扔了一个筹码。
第二百零三章运筹之心(4)()
现在我面前就是8000块的深坑,我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只要那个女玩家说句‘Call’,我就立刻会掉进这个我自己亲手挖的坑,把我的筹码埋葬,唯有她说弃牌,才能拯救我的钱财。虽然我把更困难的选择权交给了她,但此时此刻我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这个All…in推出去以后,她又正眼看了我一眼,对呀,你看看我,我这么帅,你舍得一下把我推坑里么?是不是下不去手?下不去手就弃牌咯……
女玩的目光只是扫了我一眼,旋即从我脸上移开,几乎也没进行太多的思索,就把牌丢给了荷官,谢天谢地,她终于还是弃牌了!我躲过了一下掉进坑里的悲惨命运,虽然吓得不轻,但是作为补偿,我还是拿到了这位女玩家在翻牌圈和转牌圈两轮的支付。
我故作镇定的控制着身体姿势和表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在诈唬。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注意到我手里夹着的烟已经自己燃烧了一大块儿,燃尽的烟灰依旧挂在烟上,形成一个扭曲发弯的灰色圆柱,方才我甚至没注意到这些。如果注意到的话,我早该朝烟灰缸里磕烟灰了,看来还真的是够紧张。幸亏那个女玩家只是看了我的脸,没有看我手里的烟,不然被她从这根烟的灰烬处发现了我内心的破绽,也是大有可能。看来下次诈唬的时候不能乱抽烟了,身上多了一个身外之物,就多了一个泄漏自身信息的窗口。就像当初老那告诉我,上桌要观察对手,可以观察他们会不会玩筹码,会不会用德州术语打牌,还要注意观察他们看牌和弃牌的方式,以初步判定他们对德州牌桌的熟悉程度。一个人,不经意之间暴露的信息其实也真是蛮多的,在1/2的小局我没有仔细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在澳门的时候可能是受到四周气氛的感染,我一直沉浸在一种药物成瘾一般的兴奋的情绪之中,也没有认真郑重的思考身体语言和信息泄漏的问题。而现在坐在这张牌桌上,凭借绝命诈唬赢得了这么一个底池后,却让我一下子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觉得对于线下德州来说,这个问题的紧要程度甚至等同于读牌技巧。
我小心地把牌插到了牌堆里,收了彩池,彩池拿到手点了点,发现被抽走的水有点儿问题,在1/2的场子没抽水我自也不必算,10/20的场子我会偶尔数一数彩池,在澳门我信任那里的荷官,未曾数过。今天在这个场子,因为钱比较多,每次收了彩池之后我都会数一数,之前次没问题,这次本来我没想数的,但是这是第一次真正使用缠打而且最后用All…in进行了绝命诈唬,导致这一局牌从翻牌前到河牌圈所有的步骤都清晰明了的刻印在脑海,到河牌圈我推出筹码后,没费什么劲儿就算出了这一共是11750的彩池。按照之前场主老丁的说法,这里的抽水是2%+50快,按照这个数额粗略算一下,最多的抽水也不会超过300块,但是现在我拿到手里的却只有11200。也就是说实际上被拿走了550块。看来是抽了黑水。大金蛋还说这个场子没问题……哦,或许发牌没问题已经算是良心企业了,抽点儿黑水顶多算是业内潜规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为什么偏偏黑出来的数额是250?难道我很像250么?不行,这个太不吉利了,我得讨个说法。于是我直接问老丁这里是多少抽水,在一旁看大金蛋和肥罗打十三张的老丁听了我问,便又跟我说了一遍他这里的抽水,2%加50块的一个大盲注,最少100块。我于是把方才的牌局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最后报出了11750这个数字。报完了我又有点儿后悔:大金蛋带我来的,就为了这250戳穿这种耍小聪明的把戏,会不会让老丁觉得有点儿尴尬?但是老丁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是抽多了,给你退回来。转脸又对荷官多多说:你算不出来就拿计算器算一下,别稀里糊涂就估计一个数。你先歇一会儿,让娜娜给你发,你过来发十三张。
其实我挺佩服老丁这种深谙‘脸皮厚心黑’的厚黑学理论的老江湖,好像他们遭遇了尴尬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尴尬一样。这种事情他竟然怪荷官,我才不信没有他的授意荷官会乱抽水呢。就像深圳那个场子里用魔术手发牌的荷官,若是不跟场子勾结,他一个人会敢做这种事?但是这样的事在国内的德州牌局上也不算太大的新闻,因为说破了天,德州的现金局在中国还是处于灰色地带,被抽了黑水或是遭遇出千,总不可能去消费者协会投诉或报警求助,被坑的钱能不能讨回来,事实上也全仗开局者的人品和心情,法律的灰色地带,自然是人治地带。喔……这让我再次想念起了澳门。我记得大金蛋说护照可以无限次去澳门,只是每次都要签证,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也好再到澳门拼杀。
注意力又回到牌桌,那个女玩家问我是不是有9,还没等我回答,我边上的大叔却插话道:“打这么狠,能没有9么?说不定葫芦都中了。”我听了只好嘿嘿一笑,既然大叔认为我有9,那么说明我这篇《我有三条九》讲得还算成功。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好奇女玩家究竟弃掉了什么牌,我All…in之后弃得这么干脆,难道她手牌真的是草花的Ax?若真是那样的话,转牌顶着公对买花,也是够狠。不过我还真得庆幸最后的河牌没发出来草花,不然这个8000多的坑,还是会因为河牌的草花而掉进去。
坐的屁股有点儿疼,想看看已经玩了多久,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因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去给手机插上电,从大金蛋那里问得了时间,发现也才九点多一点儿,回想一下这不到三个小时的牌局,还真是有够漫长。尽管有点儿疲劳,但我还是决定再继续下去,这样一张布满了温和玩家的牌桌,还真是挺难得的。
跟大金蛋闲聊了几句,大金蛋面前赢了一堆筹码又忙着摆那十三张牌,明显心不在焉,于是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打牌。说起来倒也是怪,有个说法叫‘诈着诈着就把运气诈起来了’,这个绝命诈唬之后再回到牌桌,我的手牌似乎真的好了起来,不仅仅手牌好,翻牌还有击中,只可惜击中了打一个注码其他人就都弃牌了,没有拿到太多的价值,但是这样几次之后,还是拿到了大概2000多的利润,筹码量直奔15000去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形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坐在阿雷下家的一个胖子临时有事走了,走的时候他盈利三千,场主老丁又上来充数。而已经买了三手的大叔凭借一手顶葫芦拿到了阿雷同花的价值,一下几乎把筹码都爬了水平。牌技其实不错的阿雷因为运气实不佳再加上几个失误的跟注,导致输了接近两万。而至于那个女玩家……我发现她的牌打得有点儿鱼的倾向,她若买牌就倾向于跟注,她若有牌,反而容易弃牌。她的第一个买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