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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但有一句话温暖,便能安慰余生。
四月二日,星期四。
晴转阴,微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微凉清晨便被子白略微清冷的嗓音扰醒,胡乱披上一件外套,恍恍惚惚走至客厅,便见子白穿一件极正式的西装,正向阮爸略略颔首:
“我保证。”
微凉揉揉眼睛,未睡醒的声音呢哝沙哑:
“子白……”
子白勾唇浅笑:
“早,去换件衣服,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微凉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向房间走几步,疑惑转头:
“可是今天要上班……”
子白眼也未抬:
“今天你请假。”
微凉:“……”
迷迷糊糊的来到民政局门前,迷迷糊糊的下车,迷迷糊糊的看着子白淡漠的取出一叠证件交予工作人员,微凉终于很迟钝的惊觉状况不妥,慌忙拽住子白的袖口: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子白微微挑眉:
“结婚。”
微凉呆愣:
“和谁?”
子白眼角抽搐:
“和你。”
抬手掩住微凉因过度惊讶而张大的嘴,子白将《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递至微凉面前:
“签字。”
微凉震惊得言语不能,期期艾艾:
“可是我们……没有恋爱……”
子白一脸云淡风轻:
“谈了,昨天。”
微微挑眉:
“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吗?”
微凉无限纠结:
“我昨天……只是……”
子白浅浅勾唇截断微凉的话语:
“你昨天向我表白,我答应,于是我们恋爱了。恋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互相了解之后结婚,我们对彼此了解已不能再深,所以我们应当结婚了。你向我表白的因直接导致我们结婚的果,所以你向我求婚……”
凤眸中流光如绚:
“……有问题吗?”
微凉瞠目结舌,头晕脑胀的在声明书上签了字。子白满意颔首:
“婚礼在五一长假,酒店婚纱花车蜜月喜帖我都已经订好……”
淡然浅笑:
“都是你喜欢的。”
微凉:“……”
艰难的从五雷轰顶中挣扎出来的微凉可悲的认识到:她刚把自己给嫁了,而且貌似是她开口求的婚……
这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即便领结婚证的过程实在是风中凌乱,但婚礼无疑是繁复且华丽的,白色玫瑰簇拥着围满了整间宴会厅,微凉穿着珍珠色裹胸婚纱端坐在新娘休息室中,十指纠缠。
她与子白在法律上已然结婚一月有余,子白却仍是如往常一般待她,每日清晨接她上班,下班便送她回家,周末约会亦是往日常去的地方。
但子白说,他爱她。
那日,他牵着她的手攀至海边巨岩上,潮声喧嚣间,他缓声低语:
“微凉,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他的声音那样低浅,仿佛要零碎着化入风中,她却一丝一毫,听得极仔细。他拥着她,她鼓噪如擂的心跳骤然平静,沉稳的、安宁的,应和着他心跳的频率。
她爱他,他也爱她,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房门被猛然推开,CiCi泫然欲泣的冲进来,搂住微凉一阵揉蹭:
“啊啊啊老子的小软糖要嫁人了,老子舍不得嘛……”
尾随而至的南宫静浅浅颦眉,优雅的阖上门,向CiCi撇撇嘴:
“法律上,她已经嫁了。”
CiCi更是纠结,“呜哇”一声蹭着微凉便要哭,南宫静连忙将她扯开:
“小心她的妆!”
又细细端详微凉片刻,略略颔首:
“长大了。”
言语间很是欣慰。
微凉心中一酸,水眸蕴泪:
“静静……CiCi……”
南宫静眸中水光一旋而过,仍是清浅道:
“亲友们快到了,你要出去招呼一下。”
微凉慌忙起身,却被南宫静伸手揽住,CiCi也抱过来,将微凉围在怀中。
她们俯在她耳畔说,你一定会幸福的,你一定要幸福。
宴会厅内已只有伴郎伴娘在忙碌布置,程岑既是伴郎又是女方密友,身兼数职,忙得不亦乐乎,他却极愉悦,不住高声谈笑。
微凉略略偏头与CiCi道:
“岑岑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啊……”
CiCi嘴角抽搐:
“笑面狐狸今天吃兴奋(葱)剂吃抽了吧,笑得比哭还难看!”
向程岑扬扬手:
“喂~笑面狐狸!”
程岑抑制不住眸中倾泻的笑意:
“干嘛?番邦蛮女。”
又轻抚微凉粉嫩的颊:
“宝贝穿成这样真漂亮,就像你以前玩的洋娃娃一样漂亮……”
展臂将微凉紧紧镶在怀中,久久、久久不曾言语。
已有亲友陆续到来,CiCi将微凉自程岑怀中挖出,推至子白臂弯中:
“去去去~接客去。” 微凉郁闷:
“CiCi啊啊啊,接客不是这样用的啊!”
子白浅浅勾唇,牵过微凉站在入口处,向每一位来宾优雅蕴笑颔首。华丽的白色礼服,更显他眉目清俊如画。
微凉“噗嗤”一笑:
“子白,我忽然想起,我曾与岑岑说你是白马王子,你今天真如白马王子一样。”
子白淡淡瞥微凉一眼:
“白马王子有什么好笑的吗?”
那是因为我在想,你是马白还是人白啊。微凉悄悄吐舌。
中式婚礼无非是利是讨喜吃吃喝喝。YoYo韩甩下一封厚厚利是,噘嘴叉腰猛戳子白肩膀:
“我说小纪副总,你早早将小阮拐走了,我结婚去哪里找花童啊?”
微凉纠结着正想说她的年龄似乎不太适合做花童,子白微微颔首:
“如果你能等,我将我未来的儿子借你”
陪伴在YoYo韩身侧的穆殊面色一凝,慌忙将YoYo韩哄进宴会厅。
微凉正偏头疑惑,只听见一抹极清傲的声音:
“小阮师姐。”
微凉转头,便见一位美丽如月华的少女,头颈如天鹅般高傲仰起,明眸皓齿,只是俏脸凝霜,仿若玫瑰带刺。她身后少年却似被抽去脊骨般慵懒的倚在墙上,稍长的棕发垂下,遮了他半张面容,只看得清他高挺的鼻梁与尖巧的下巴。
纪妈将子白悄悄拽至一旁,低声质问:
“那女孩是你前女友?不然她怎么像瞪仇人一样瞪着我们家小阮阮?”
子白抚额:
“您想太多了。”
微凉却似不在意,只漾起甜美笑颜,牵着少女的手道:
“小乔,好久不见~”
小乔只矜持的略略颔首:
“恭喜。”
小乔身后少年放肆的掩嘴呵欠,晃身走至小乔身旁,掌心抵着她的背脊。小乔仿佛舒了一口气,漾起一抹浅笑:
“小阮师姐,你今天很漂亮。”
这一抹浅笑却将她周身冰刺藩篱皆融化,众人舒一口气,便有伴郎殷勤的招呼小乔入座。CiCi皱皱鼻子向南宫静道:
“老子不喜欢她,面上没表情,木头一样。”
微凉温温婉婉道:
“小乔很好。”
CiCi撇撇嘴:
“小软糖看谁都好……”
略略思索,又道:
“她身旁那男的好像不是她男朋友吧……”
南宫静微微敛眸:
“她身旁的男生是计算机系的天才韩沐,她的前男友沈逸似乎另结新欢了”
CiCi讶异:
“他们分了?那男的变心了?”
咬牙切齿忿忿不平:
“小乔也是,花花也是,被那些坏男人伤得那样深!”
狠狠瞪子白一眼,搂过微凉肩膀:
“小软糖,要是白欺负你,你就到美国来找我!”
微凉略略偏头望着子白,子白只是云淡风轻的浅笑,微凉便觉身心都沉静下来:
“不会的……”
因为那个人是子白,所以我一定会幸福的。
幸好,那个人是子白。
我愿意,牵着你的手,不离不弃。
即使贫穷、病痛、灾难,我也不会稍离。
我信任你、尊重你,我愿将我的生命交托予你。
我爱你,子白,我爱你。
当时,他们极稚幼,微凉是城堡里的公主,程岑却不甘因为猜枚输了必须屈居侍卫而噘起滟红小嘴。
微凉扑闪着盈润水眸,娇憨的问她的王子:
“子白哥哥,然后呢?”
幼小的子白举高手臂托着因奔跑而绯红的苹果脸,理所当然道:
“然后我们就结婚了啊,王子和公主道最后都是要结婚的。”
不满的抿紧粉嫩的唇:
“我给你的童话书呢,你没看吗?”
小微凉不安的皱起小脸,嚅嗫道:
“没有呢……那我们结婚以后呢?”
“我们结婚以后,我会喜欢你、不欺负你,将所有的糖果都给你吃”
“爱你,以我的生命护佑你一生安稳;信任你,并给予你信任我的信心;尊重你,正如尊重我最敬爱的人;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然后在你离开之后离开,永远不让你做被抛下的那一个。”
“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小剧场:
英国的天空一如既往的阴霾。程岑拉着巨大的行李箱磕磕绊绊走在碎石路上,虎口被震得一阵痛麻。
一别不过大半年,却已物是人非。当初一同求学的好友已然四散,那栋白色小洋房也转租了出去。程岑并未告知露露他的归来,何必呢,就让她忘了他吧。
他一直,都会是一个人了。
导师的话语还在他耳畔萦绕:
“程先生,这当然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已为你联系好了博士导师,你以后便会知道你今日的抉择是多么正确。”
正确么,若能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最错误的那一个。
微凉与子白正在做什么呢?
奇异的,他胸口并不十分痛,当微凉每日与他黏在一起,口中心中却永远不忘“子白、子白”,那些时日,他的心,已被凌迟得支离破碎。
这样也好,他们三人中,至少有两人是幸福的。
那就好。
碎石路绵延的尽头是一栋灰朴古旧的学生公寓,未来四年,他便要住在这里,那样阴霾潮湿,正适合他暗淡的心情。
他也许,就要这样终老了吧。他用尽全身力气去爱微凉,太爱太爱,以致于已没有心力再去爱他人。
程岑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上阶梯。
阴暗走廊的尽头便是他的房间,而那本该是最晦暗的角落,却似繁花般盛开出一抹艳光。
程岑凝睇着那个窈窕玲珑的背影,微微颦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CiCi莫如舞蹈般轻盈旋身,蜜色小蛮腰下松松束着的波西米亚撒花长裙便华丽的翻起一片葳蕤,她仰脸浅笑,明媚若朝阳:
“老子来找你。”
程岑疲倦的轻捏眉间。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便是熟人与他提及微凉。程岑微微敛眸:
“我很累,不能招待你,你请自便。”
说完便要打开房门。
CiCi慌忙拦住:
“老子只说一句……笑面狐狸,据说和你表白的女生都能做你一个星期的女朋友对吧,老子喜欢你,所以……”
CiCi踮起脚尖,展臂揽住程岑的肩,不容抗拒的在他唇上“啾”一下:
“……所以,你的这个星期,老子包了!”
CiCi如脱兔一般奔跑着离去,程岑随意将行李往地上一堆,将自己抛在床上。
微凉你看,你不在,我连游戏都无心再玩。
明天便去拒绝了番邦蛮女吧……
程岑抬手拉上厚重的窗帘,房间内一片昏暗,所以程岑不知道,英国难得一见的阳光,撕裂了浓厚云层的一角,在他的窗外洒下一片光束。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