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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玩命日常-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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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叶盯了柳倾和几天,从早到晚,终于盯到了一些不一样的。

    她住在新房的时候,柳倾和知道和以往不一样,他也很自觉就搬到了后头新修葺的房子里,里头空荡荡的除了家具别无一物,好在他也不挑拣,扔一床被子就能睡。

    柳倾和夜里去后头睡了,贺兰叶睡半个时辰爬起来,穿戴整齐后偷偷摸摸推开靠后头的窗,轻手轻脚翻窗跳下去,软底鞋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纵容着她在月光下悄咪咪贴着墙摸到了柳倾和睡得房间门外。

    新修的房子开的窗有些小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柳倾和闹哪样,大热的天窗子也不开,贺兰叶偷窥都没有地儿。

    好在她轻身功夫还不错,加上她体轻,为了一探究竟,顺着墙脚一蹬,轻飘飘爬上了瓦顶,瞅准位置,掀开了瓦片来,顺着那一点点缝隙看着里头。

    里头的柳倾和还没有睡。

    空荡荡的房屋只有桌椅床榻,连桌布也没有铺的小圆桌上燃着几根蜡烛,柳倾和白天穿着的女装这会儿挂在桁上,他则只穿了一条白色的绸裤,手中握着一把贺兰叶从未见过的短剑,对着空气快速挥出,空气被利刃划破发出‘咻’的声音,简短而迅猛。

    他没有穿衣服的身体肌理清晰可见,一直包裹在衣服下的躯体偏白,贺兰叶一垂眼,就能看见他后背处一条蜿蜿蜒蜒粉色刚刚愈合的伤口,也能看见他肩膀,手臂,处处都是陈年旧伤。

    就像她一样。

    贺兰叶放轻了呼吸,攥紧了瓦片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下面。

    柳倾和和她独处一室的时候,别说拿出兵器来活动筋骨,衣服都是穿戴的整整齐齐,这样衣不蔽体又充满阳刚之气的柳倾和,贺兰叶还真没有见过。

    贺兰叶趴在房顶上数着,柳倾和劈砍抖腕刺出分别三百下,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在放下短剑的时候,他才揉了揉手臂的肌肉,放松着筋骨。

    桌上放着的凉水被他一口饮尽,这是以往他扮演着女子身份的时候从来不会做出的粗鲁动作,同样的,他练习完后,伸手就要解开裤腰带,也是他以往从来没有做过的。

    贺兰叶吓了一跳,还好她反应快移开了视线,悄悄盖上了瓦片。

    还躺在房顶上的她听见了房间中传来的水声,她静静躺在那儿不敢动,等到水声停了,又等了等,才重新趴下去继续看。

    柳倾和洗了澡,重新套了一条绸裤,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床榻上,给自己上着药。

    他的伤在后背,自己反手涂抹着药膏瞧着分外不顺手,一寸长的伤疤,被药膏涂到的位置还不到一半,旁边没有伤的肌肤,倒是挨着了不少。

    贺兰叶看得有些别扭。

    最开始,柳倾和的伤都是她给上药的,离家出走了一趟回来,她也懒得去管他了,可以说是故意忽视了他的伤,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伤还没有好,而他自己上药,又是多么的笨拙。

    啧,自找的,谁让他是卖命的风刃。

    贺兰叶这样想着,却也想到了自己。同样是刀尖上卖命的她,受了伤不想叫娘知道难过,一个人摸着黑悄悄给自己上药,用一半撒一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视线落在柳倾和一道又一道的旧伤上,忽地开始好奇了,他一个丞相家的孙子,怎么会男扮女装,成了最不要命的探子?

    偷窥好像是会上瘾,贺兰叶月上中天,顶着一身潮湿悄悄回了前头,第二天晚上又按捺不住,继续偷窥。

    这天的柳倾和依旧是半裸着身体,只穿着绸裤,坐在桌前挥动笔墨写着什么,桌子上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鸽子,安安静静站在那儿不动,等柳倾和把纸筒塞到了爪子上,才拍拍翅膀,顺着窗户空隙飞了出去。

    他在传递什么消息呢。趴在房顶上的贺兰叶思索着,不知道是不是和万仓镖局有关的。

    这几天白天的时候,柳倾和一直被她拘在身边,却只能看着她,别的人一概接触不到。贺兰叶还以为他会想法子去做些别的小动作,却不料他倒也老实,一日三餐提醒着她,中午太热了,柳倾和还会拿出主母的态度来,撵了一干人等,逼着贺兰叶去睡一会儿午觉。

    贺兰叶晚上偷窥白天精神不济,也就没有计较柳倾和自作主张一事,合衣躺在凉椅上小眯。

    许是不断的有阵阵凉爽的风送来,贺兰叶小眯眯了半个多时辰,睁开眼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差点以为自己刚起床。

    好在身边不远坐着正在看书摇扇的柳倾和打破了她的迷茫。

    大白天的睡觉,还真是浪费时间。

    贺兰叶打着哈欠想忍住困意,等晚上了好好睡,却忍不住晚上又爬起来,去偷看柳倾和。

    柳倾和今天没有半裸,而是穿着一身贺兰叶的衣服敲着桌子等人。

    很快来了人,一个一身黑衣的不明人士,翻窗而来,近近儿贴着柳倾和说话,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贺兰叶位置离得太远了听不清,只能看见那人和柳倾和略显熟稔的态度,甚至主动倒了杯水喝了,才翻窗而走。

    这大约也是风刃的人吧,贺兰叶到底是好奇的,她小心挪动了几步,抬起头目光追随着月下夜中悄无声息顺着树影离开贺兰家的人,辨认了许久后,收回了视线,再次趴下去继续看柳倾和。

    独自住在这儿的柳倾和与和她同住时完全不同,私人的东西多了很多,一些小动作,一些放松的表情,甚至松松散散躺在床上假寐,都是与在新房中紧绷而刻板的他完全不一样的。

    贺兰叶还挺有兴趣的。

    只是她重新低下头去看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柳倾和身上的衣服又脱了,只剩一条绸裤。

    很热么?

    贺兰叶面无表情想着,她是不是要去买些冰回来了。

    贺兰家不算多有钱,再加上都是苦日子过惯了的,平日生活都比较节俭,也就是贺兰叶愿意给家中大小四个女人花钱,总要给她们弄最好的,入了夏就想给她们弄冰,被联手拒绝了。

    这一次她也不提了,直接买了一车冰回来,给平氏周氏和两个妹妹分了,又给家中婆姨们分了,最后剩下的,一股脑送到了柳倾和的小杂屋去。

    这样用上了冰,他是不是就能穿的整齐些了?

    贺兰叶也不想每天晚上去偷窥柳倾和的时候,总是看见一个半裸的他在那儿晃来晃去,有伤风化。

    刚送去了冰,贺兰叶熟门熟路摸到了房顶上,掀开这片她都摸透了的瓦片,继续着她的偷窥大业。

    今夜的柳倾和明显多穿了一件衣裳,也仅仅是一件白绸衫,不过总算是遮盖严实了,这让贺兰叶很是欣慰。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柳倾和的生活很规律,除了意外来的一些事情,他总是利用晚上的时间练剑习武,涂药,更多的时间就放松自己。

    贺兰叶攥着瓦片看了看,寻思着自己都看了这么久了,也该差不多了,以后应该就能不用来了。

    她刚这么想着,手中的瓦片正要往回盖时,忽地发现底下柳倾和的动作与以往有些不同。

    他翻出了纸笔,平平铺着纸捋展了,自己磨了墨,提笔画了起来?

    画?

    贺兰叶精神一震,难得发现了柳倾和有些不一样的动作,她重新趴下了聚精会神看着,不断猜测着,这是给风刃递得什么消息。

    这一等,她等了很久,身体都被风吹凉了,差点忍不住打喷嚏,还好她憋了回去。

    她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柳倾和的手飞快晃动着,空白的纸张上逐步被墨汁填满,空荡荡的画布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影的轮廓,墨色从浅到深,轮廓从模糊到清晰,贺兰叶的眼也越睁越大。

    柳倾和的笔停了。

    他放下了笔,退开一步,似乎在静静欣赏着自己画的画。

    他这一步的推开,让贺兰叶完完整整,并且清清楚楚看见了那张墨迹尚未全干的画。

    那是一个人物画。

    画中的人单薄的身形靠在一棵柳树下,站姿似乎是松散的,又似乎是挺拔的;那人单髻插着铜簪,额前垂着碎发,一双杏仁眼笑意弯弯,却透露着两份藏在其中的狡黠,微微涂红了的唇齿间,衔着一片柳叶,无端增添了两份春|色。

    贺兰叶瞪大的眼一眨不眨,仔仔细细看清楚画后,她喉咙一痒:

    “阿嚏——!”

    静瑟的夜中,惊天动地一声喷嚏,响彻后院。

第 40 章() 
半夜栖息在树窝的鸟雀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吓得扑棱着翅膀;一阵风似的乱飞出去;夜空中只有羽翅拍打以及鸟雀鸣啼;彻底撕裂静瑟。

    贺兰叶一个喷嚏打出去后;就知道坏事了。

    一低头;果不其然;穿着一身绸衣的柳倾和已经发现了她;抬着头眼神复杂通过狭小的瓦片细缝对上她的眼,慢吞吞抬起手拍了两下:“贺兰局主半夜节目当真精彩,柳某佩服。”

    与柳倾和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几乎是贺兰叶活了十七年来,最为尴尬的一刻了。

    电光火石之间,贺兰叶想了很多。关于她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窥柳倾和;为什么偷窥也就罢了,还不知道早些走;差点打喷嚏的时候;为什么以为自己能憋的回去。

    还有柳倾和为什么画她?

    她想了很多;可也不过是短短一霎。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让她都有些吃不消;底下抬着头直视着她的柳倾和眸中似乎藏着两份笑意;这笑意;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

    英明一世,却因为这种愚蠢,在柳倾和面前丢了脸;贺兰叶觉着她需要把脑袋塞进买回来的冰里;好好清醒清醒。

    可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眼下

    尴尬的局面还在等着她。

    贺兰叶呼吸都暂时中断了,她脑海中想的再多,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好似被柳倾和抓包她偷窥现行毫无尴尬,在恢复呼吸的那一霎,贺兰叶状似淡定地冲着柳倾和平静说道:“我来看看你。”

    柳倾和笑出声了。

    他的相貌很好,一笑起来,眉眼少了锋利,多了两份温和,嘴角高高扬起,显得下巴尖尖的,从贺兰叶的角度看过去,弧度很好看。

    “哦?好看么,不知柳某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贺兰叶淡定地攥着手中瓦片,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客客气气道:“现在看完了,我走了。”

    贺兰叶刚想放回瓦片,只见眼中还带着笑意的柳倾和轻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贺兰,你就想这样走掉?”

    贺兰叶眨了眨眼,不然呢,大半夜的她难道还要趴在他房顶上一晚上?还是说,柳倾和想要和她算账?

    贺兰叶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定格在柳倾和要和她讨说法上。没关系,要是姓柳的问她了,她能堵回去的话很多。比如她要监视他的动作,看他有没有带来外来危险,比如她需要看着柳倾和有没有在不通知她的情况下去做些什么事情,再比如,她就是来盯着他的,谁让他是风刃的人!

    贺兰叶短短时间想了很多,自觉自己底气十足,完全不畏惧柳倾和的问责,心也很淡定,面上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半分尴尬之情,甚至还主动出击,对柳倾和嗤之以鼻:“我不这样走,难不成还要下去让你从正门送我出去?”

    她料定了,这种情况下柳倾和是不会真的追问她什么的,反正两个人比起来,也是姓柳的问题更多些。

    贺兰叶不想在柳倾和面前把自己的一手撑起来的面子全扔了,还是撑着那股子属于她贺兰局主的气度,客客气气对柳倾和点了点头:“没你什么事了,你睡你的。”

    好像她不是来偷窥的,而是来查寝的一样,理直气壮到让柳倾和又笑了。

    柳倾和这一夜笑得次数比以往多太多,让贺兰叶有些诧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耽误了一眼,没有把瓦片盖上,贺兰叶就听见了底下正笑着的柳倾和低哑的声音好似羽毛般轻飘飘勾了勾她的心弦。

    “贺兰局主夜中偷窥在下,在下不知情的情况下,未着衣衫,身体让局主看了去,只怕在下沐浴时,也叫你全看了”

    贺兰叶瞪大了眼,她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柳倾和状似苦恼地微微拧眉,与她四目相对,忽地他嘴角一勾,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满水波流转,他清灵的声音充满坚决:“贺兰局主,你要对我负责。”

    回应他的,是贺兰叶毫不犹豫一巴掌盖下瓦片的清脆响声。

    随后,夜中零乱的步伐从房顶一路延伸到院落的回廊,贺兰叶本该柔软的鞋底却在这个时候,显出了声音。

    贺兰叶冲回房间后,好似身后有饿狼追击,牢牢的锁了门窗,拍着乱了节奏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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