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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对张夏说,“如果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就算你和这件事情有关系,那么,我们也会对你从轻处理的。”
张夏依旧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说,“我们早晚也会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到那时,你再想自首就没有用了。”
张夏咬了咬嘴唇,她在思忖警察话里的分量。
警察看了张医生一眼,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医生坐到女儿的旁边,他说,“夏夏,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爸爸知道你是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情的。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吧,就算是爸爸求你了。”
张夏知道父亲不会害她。而且,这些日子,她一直活在恐惧中,她怕警察突然有一天找上了门,为她带上手铐,将她带走,她也怕林惠尔要杀人灭口,将她悄无声息地杀掉,她也怕郑闵和顾潇潇知道了真相,找她报仇。
若是她当时就知道这个结局,知道自己会天天殚精竭虑,她当时便不会同意与林惠尔合作,不会将那个*弹交给她。
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说了。她这么多天担惊受怕,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张夏说,“我爸爸的医院里,有个优秀的医生叫郑闵,我喜欢他,可他有了女朋友。后来,那个叫林惠尔的女儿找到了我,告诉我,她可以让顾潇潇消失,让我顺理成章的和郑医生在一起,我相信了她。她让我找一颗*弹,然后,我们便约了一个时间,我将那枚*弹给了她。”
警察说,“你没有去婚礼现场?”
“对,”张夏说,“我就做了这些,其他,林惠尔是怎么安排的,我就不清楚了。”
警察将她的话写在本子上,他继续问,“你知道林惠尔要杀了顾潇潇,是么?”
“是。”张夏说。她现在说的全都是实话,这个时候,她知道,说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面如死灰,警察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
“你知道那颗*弹的威力有多大么?”警察说。
张夏摇了摇头,说,“我是学金融的,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那颗*弹,是你买的,还是?”
“我一个朋友业余爱好便是鼓捣这些东西,”张夏说,“但他不知道我要*弹是做什么。”
“他没问问你么?”警察说。
“我不说,他便不问,”张夏又补充了一句,说,“他对我,一直有好感。”
警察点了点头,说,“你后来又跟林惠尔联系过么?”
张夏说,“联系过。”
“她住在哪里?”警察问。
“b市郊区一个破旧的小区里。”张夏说。
“她找你做什么?”
“她将我约到他的家里,说是庆功宴,但是,后来,她知道顾潇潇还没死,就变得沮丧起来。”
警察一直以为林惠尔已经逃到国外去了,没想到他还在国内,而且还是b市,简直是胆大无比。
这些天来,警察一直监控了她的手机,电话卡,已经银行卡,但是没有一点关于她的信息与踪迹。
警察将这个疑问告诉了张夏。
张夏平静地说,“林惠尔还有个姑妈,都叫她林嫂。她也住在那里,林惠尔的衣食住行都归她管。”
是了,照理说,林惠尔不用手机和银行卡,根本就活不下去,原来,还有一个人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
警察说,“她有说要报复顾潇潇吗?”
张夏摇了摇头,说,“她没说,但是,我看她的表情,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警察说,“了解了。你能将林惠尔的具体住址写下来吗?”
“好。”张夏结过警察的本子,将林惠尔的地址写了上去。
警察几乎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他说,“好,谢谢张小姐的配合,只不过,您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但鉴于你自首,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请对你减轻刑罚。”
张夏知道这次爆炸事件的社会恶劣性,这场爆炸死了太多的人,她是逃脱不了刑事责任的。张夏说,“那就多谢你们了。”
警察说,“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对您采取强制措施,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说完,他们站起身,说,“我们就不逗留了。”说完,两个警察便离开张医生的家里。
张医生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儿,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说,“夏夏,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对不起,爸爸,我辜负了您和妈妈的期望,”张夏有气无力地说,“可是,我是真喜欢郑医生,他现在的腿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这句简单的话,可能不足以抵消我的罪过,剩下的日子,我去监狱里反省我自己吧。”
张医生将女儿抱在孩子,多年没流泪的老医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流下了泪水,张医生说,“夏夏,你是爸爸的命啊,你若是不在了,爸爸可怎么活啊”他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很是宠爱,从小便没有让她吃过亏,可如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事情的真相,让他无法接受。
第346章 带她走吧()
张夏听了父亲的话,心中像是被针扎一般,她说,“对不起,爸爸。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
“爸爸永远不会埋怨你,”张医生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他说,“就算你被关了进去,爸爸也会天天念着你,希望你早些出来的。”
*
那天晚上,叶霜珏并没有拗过顾潇潇,她还是回了家。空荡荡家的,便只有她一个人了。
叶霜珏将她送到家门口,自己才回去,第二天,他也早早的,便去接她了。
顾潇潇拎着自己煮的粥刚一出门,便看到靠在车上的叶霜珏。
他换车了,原来他开的是一辆路虎揽胜,现在换成了一辆奔驰大g,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敞着怀,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和白衬衫,过了那段危机期的他,又变的意气风发了起来。
顾潇潇看到他微微诧异,她说,“你怎么来了?”
“嗯,”叶霜珏平静地说,“我昨天说过来接你的。”随后,他接过顾潇潇手中的保温杯,很自然地打开车门,将杯子放进了车里。
顾潇潇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叶霜珏说,“左右我今天也没有事情,陪陪你也是好的。”
“你不必这么麻烦,”顾潇潇说,“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与我客气。”叶霜珏帮她打开车门,说,“上车吧。”
那天,阿闵看到顾潇潇和叶霜珏一起出现在病房的门口,他的欣慰中带着一丝酸意。
顾潇潇走过去,她说,“阿珏说,他将我送过来就走。”她是在与阿闵解释她与叶霜珏之间的关系,她不想让他误会。
阿闵的表情则是淡淡的,他指着顾潇潇手中的保温杯,说,“你以后不要再送这些东西了。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呢,”顾潇潇笑了笑,说,“你现在身体正是恢复的时候,不好好养着,那怎么行?”
“能将我的腿养出来吗?”阿闵冷冷地说。
顾潇潇正在为他盛粥,听了他的话,她怔住了,她将头低下,小声地说,“对不起。”
阿闵说,“我不饿,你走吧。”
“可是”顾潇潇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我煮的粥吗?我今天专门在粥里放了红枣和红豆,你喜欢的”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还不行么?”阿闵瞥了她一眼,说,“你走吧。”
“你就算吃一口也好。”顾潇潇说,随后,她将盛好的粥递到了他嘴边,她说,“温度是刚好的,你尝尝吧。”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可是,阿闵压根就没有看她,他直接将粥狠狠地拨开,他暴躁地说,“我跟你说了,我不喝,拿走!”
经过前两天的事情,顾潇潇已经将碗换成了塑料的,这样便摔不碎了。她咬了咬嘴唇,她蹲下身,将碗捡起来,然后,忙忙碌碌的将地上的残粥擦拭干净,她说,“我去将碗刷一下,再给你盛一碗。”
“你听不懂人话吗?”阿闵指着门口,说,“你走!再也不要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只有一条腿!我是个废物!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爱!你这样只会让我的心里更加愧疚,你知道不知道?!”
顾潇潇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她终究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说,“对不起阿闵”
阿闵闭上了眼睛,他说,“我不想看到你,我一看到你就想吐!”
一直站在门口的叶霜珏看到这一幕,他很想冲过去,将顾潇潇抱在怀里,保护她,任凭谁都不能欺负她。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虐待的小动物一般,可怜的想让人抱一抱。
顾潇潇听了阿闵的话,心都凉了半截。她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让你恶心了。”然后,她转过身,擦着叶霜珏的肩膀,便跑了出去。
刚出了病房,她的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阿闵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他是从来不会对她伤人的话的,只要她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他说过的,他会爱她一辈子,如果有下辈子,那么下辈子,他也会越过重重障碍,与她在一起。
顾潇潇当时还笑着说,若是我出生在非洲难民营呢?
阿闵说,那我就去非洲把你救出来好了。
他是她的超人,她的英雄,他有着同龄人不曾有的成熟和稳重。
可是如今,他变了。
一场爆炸将他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恨自己的腿被截肢,恨自己的父母在那场爆炸中当场死亡。
但是她想,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一直陪着他的啊,从今以后她照顾他的起居,她当他的腿。
他却不想了,他的语气冷漠,他让她滚,他说看到她便想吐。
真的是,让人好绝望啊。
顾潇潇蹲在医院门口,哭了起来。
病房里。
叶霜珏一直皱着眉头,他对病床上淡漠,无表情的阿闵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那我还能怎样?”阿闵说,“让她恨我,比爱我的要好些。”
叶霜珏说,“你这样会让她更难受的。”
阿闵说,“总比让她陪我这个残疾人一辈子的好吧,我不能耽误她。”
叶霜珏说,“你自己的选择,自己要承担后果的。”
阿闵说,“是啊,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你去找她吧,省得她想不开。”
叶霜珏点了点头,说,“那我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阿闵一个人,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全身发抖,他整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他用被子盖上了自己的脑袋,低声呜咽了起来。
阿闵与她说那些狠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不停地啜泣着,嘴里念着,“对不起,潇潇对不起”
*
叶霜珏蹲到顾潇潇旁边,递给她一张纸巾,他说,“擦擦吧。”
顾潇潇的眼睛红肿,她哽咽着说,“谢谢”
“不用谢,”叶霜珏说,“很难过吗?”
“嗯”
叶霜珏轻轻笑了笑,他说,“都会过去的。”
“我放不下他,”顾潇潇望着叶霜珏,认真地说,“我已经爱上他了,就算他让我滚,说我恶心,我也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听了她的话,叶霜珏的心中涌出一阵酸意,但他还是安慰她说,“也可能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好了。我们要有点耐心,对不对?”
顾潇潇说,“这样便可以吗?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叶霜珏将她的乱发挂到耳后,说,“没有,你做的很好。”
“那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顾潇潇的心中委屈,曾经阿闵对她的好,和现在的恶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霜珏说,“你放心吧,他都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你对他好。他是个聪明人,他会理解的。”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警察指着顾潇潇说,“她就是受害人吧?”
另外一个警察点了点头。
“你们好,我们现在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你们,不知道现在是否方便?”警察说。
顾潇潇不知道警察找她做什么,她望了望叶霜珏。
叶霜珏猜测到大概是这次爆炸的时间有了眉目,于是他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约到了一个咖啡店。
警察将张夏说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潇潇和叶霜珏。
顾潇潇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你们说什么?张夏?”
“对,是她。”警察说,“不过那个女孩的胆子也小,她不敢做这种杀